王黎將體內火勁催運到頂點,凝聚起飛騰熾烈的詭麗紅焰,周遭的空氣頓時蒸騰變形稀薄得近乎真空,雙掌向前印出,強猛的烈焰焚風怒嘯著把所有黑色小蟲都淹沒其中,沒有半只疏漏。
內力牽引之下,無數襲來的燃木也被吸引著落入火焰之中,變成火焰的助燃物。
這股火焰的殺傷力可不僅僅是高溫而已,融入大量血能的火焰,絕對是收割生命的利器!
日月瞳不畏強光,以王黎的眼力,可以清晰見到那些小蟲在火焰中紛紛化為焦炭灰燼。
蠱蟲大軍在一瞬間全軍盡墨,這種蠱蟲很可怕,只要被一只侵入體內就會讓人吃不了兜著走,但如果被發現蹤跡而遭到針對性地攻擊,也是極為脆弱,畢竟它們的體型太小了。
但就在火焰將滅的時候,一只烏黑中隱隱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小蟲,卻突然沖出火焰,以遠遠超越其它小蟲的速度,直射王黎。
“這只蠱王才是真正的殺手锏!”如果是其他憑著經驗抵擋蠱蟲攻擊的人很可能折在這招下,但擁有日月瞳的王黎卻對這一切洞察至微,當即屈指一彈,無比準確地彈中直飛而來的小蟲。
“鏘……”
“彈指神通”雖然在主神空間算不上頂級絕學,但自有獨到之處,簡簡單單的一彈,卻是全身大半功力所聚。那小蟲雖然不懼火焰,卻也受不了這一彈,立即被遠遠彈飛出去。
蠱蟲、蠱主氣機相連,蠱蟲重創,蠱主也絕對不會好受,就在小蟲被彈飛的同時,樹林深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嚎,音調尖銳,聽起來是個女聲。
這一聲慘嚎,已經讓王黎捕捉到隱藏敵人的具體所在,一把三寸左右,帶著螺旋紋的細長冰錐立即在他手中形成,與此同時一股股金黃色波動在冰錐外表濃縮、壓實,漸漸形成了一層若有實質的金色鍍層,那是濃縮到極點的圣力。
接著,他手指一彈一搓,冰錐已經急旋著朝著那個發出慘嚎所在激射出去,絲毫不管自己與那個隱藏敵人之間,還隔著一塊巨大山石以及不少樹木。
薄而濃金光包裹的冰錐,竟然如鋼釬刺黃油一般,無聲無息的從山石表面沒入,又從后方鉆出,只留下個帶著螺旋紋的細洞,碎到極點的石粉化為一縷輕煙飄散,除此之外連一個石渣都沒有碎落!余勢未盡的冰錐接著又毫不拖泥帶水的鉆透了幾棵大樹,直指目標所在!
冰錐射出后,并沒有傳來任何回應,但王黎卻心知它已經擊中目標,因為黑色鞭索原本那趁著王黎應付蠱蟲的時機卷住重創的山諸企圖將他帶回,但此刻卻像毒蛇被打中七寸般猛地松開山諸縮回林中去,功敗垂成。
不過鞭索縮回的速度,仍然沒有王黎的反應快,一塊急旋的冰片已經激射而出將來不及縮回的一段鞭索切斷。這兩招間,王黎已經在彈指神通中融入了唐門暗器手法。
那鞭索切斷之后,居然像被斬斷頭的蛇一般在地上劇烈扭動翻滾著,猶如活物,說不出的詭異。
失了救援,重創的山諸已是甕中之鱉,被王黎上前一掌拍在頭上,頓時暈了過去。
只是王黎能夠感覺到,隱藏的那個敵人已經抓住時機遁逃了,她隱藏自我的能力頗為高明,令王黎也無從追擊。
“終于贏了,這群家伙真不好對付!”這時解決了其他山賊的陳誠也走了過來,分甲鼠跟在他身后,眼神游離不定,似是驚魂未定,也似是在計算些什么。
陳誠本身戰力不高,能贏靠的是他的符咒,他用的兩種作戰符咒一是可以隨心控制產生火焰爆炸的燃燒符,一是可以產生濃烈霧氣的云霧符,都是低級符咒,前者嚇人傷人可以,要殺人就難點了;后者只能起阻擋對方視線的作用。
只是他們這群人雖然用的是來自古代的符咒,本身卻又不是古人,不妨礙在燃燒符中加入液態炸藥,在云霧符中加入烈性麻醉劑,所以威力就有那么一點點不同了。
“當然,即使在‘這個’世界,他們也不是普通山賊……”王黎的聲音有那么一點點沙啞,那是之前被關刀透喉時造成的損傷,他的脖子,以及雙手小臂還有這一絲血跡。
“那種可以形成幻象攻擊的法術很厲害,我的雙手小臂有一成左右的筋脈與毛細血管斷裂了,暫時雙手只能發揮七成功力,不過以我的復原能力,到了明天就可以復原如初。”王黎抹了抹雙臂與脖子上的血說道。
“那是神打之術,不過看樣子,那個山賊頭子也只是得了皮毛而已。”陳誠解釋道,擁有了《上清法箓》這套東方術法中的百科全書,加上半年的歷練,陳誠的見識依然如過去一般淵博。
“嗯,反正已經抓住那家伙,遲些再了解這門神打之術,我感覺到這法門對于我來說很有用。”
王黎說著走到林中的某處,似乎撿起了某樣東西,放在掌心,送到了陳誠的鼻子底下,“那你再幫我看看這是什么東西,這種東西不畏火焰,還有很多同類小蟲跟隨,之前隱藏的那個家伙用它來攻擊我。”
陳誠用盡眼力,才發現王黎掌上有著一只比米粒還小很多的黑色小甲蟲,隱隱透發著金屬光澤。
“聽起來這種東西似乎是尸蠅蠱……”這次陳誠有些遲疑了,畢竟他關于蠱術的知識都是來自《上清法箓》,而那種古代典籍上面的圖文都是很粗糙的,肯定沒有照片。
“它是在慘死而充滿怨氣的尸體內培養出來的大量尸蠅,用練蠱的手段培養出來的母蠱,只要一進入活人的體內,就會吞噬那個人的血肉繁殖出大量子蠱,將人蛀成空殼。而且母蠱本身堅硬無比,不畏懼火焰刀戟,是很難纏的一種歹毒蠱類。
凡是這類母蠱都需要蠱主以心血喂養,心神相連,一損則兩傷,不過看來這母蠱還沒有死去。”
“你要找的東西,看來就在那里了!”王黎閉上雙眼,卻又朝著已經尸橫遍地的草叢中某處一指。
聽了這話,分甲鼠的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
陳誠本來有些茫然,但隨著他走近王黎所指地點,一股森冷的寒氣卻讓他馬上醒悟過來。
寒氣的源頭,是一截斷臂,是之前山諸在威嚇分甲鼠時,從他昏迷不醒的同伴身上硬生生撕扯下來的。
“這家伙夠狠!”陳誠嘆息著搖頭。
“難怪你即使在逃命中不顧一切也要帶上他,卻又不肯替他把中尸毒已深的右臂截肢,原來就是為了藏東西……可憐現在他傷勢加重,又尸毒攻心,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