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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總要有人伸手啊

  敘拉古帝國首都中心。

  巍峨的宮殿群。

  毫無疑問,這片建筑群是藝術和文化的結晶,同為帝國的烏薩斯的皇宮是萬萬不能與這里相比的,兩者的差距就好像龍門精致的園林與路邊十米一棵的楊樹的差距。

  ——卡塞塔皇宮。

  敘拉古人對于皇宮稱呼有很多種,就像是敘拉古的黑色暴徒們的稱呼很多一樣。以前他們自稱暴徒,自稱西西里人,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掂著長刀一邊跳著芭蕾舞一邊冷著臉沖進生意仇敵的家中進行解決。

  而當世界變遷時代更迭后,敘拉古的皇室變得強力,這些黑色的家伙再也不能明目張膽起來,同時他們也不能隨意的稱呼皇宮為開會的地方,黑色圓桌等,而是得尊敬的稱呼為卡塞塔皇宮。

  無盡的光明從穹頂,從四方的窗戶透過來,照進宮殿內。

  高臺之上有張金色的座椅,扶手底座雕刻有繁雜的花紋。一位穿著深黑色長袍,戴著王冠的中年人正單手托腮,饒有興趣的聽著高臺之下,紅毯之上的單膝跪下的男子的匯報。

  “屬下敢肯定,那確實是德克薩斯公爵無疑......”艾薩克底下了頭。

  然而,這一句話卻在大殿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穿著現代正裝服飾或是長袍的人相互對視,討論。

  如今的陛下查理曼并沒有冊封親王,因此在敘拉古,地位最高的仍然是公爵。敘拉古的公爵家族流傳至今總共就沒剩幾個,而其中最為強勢的德克薩斯家族也在幾年前的東亂中消亡,連祖宅都被掀了當做鎮政府官署。

  “艾薩克隊長,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德諾先生早在1246年就死了,德克薩斯家族的爵位貴族也被取消。”有一位老人瞇起眼睛斥責道。

  “是前任首都警備隊總司。”艾薩克并沒有理這位老人,雖然對方是財政大臣,侯爵莫因特,但他的職責是守衛敘拉古的公共安全,此間職權不同,不存在上下級斥責關系。

  而在敘拉古,平民見到貴族早已不用行禮,尊稱,這種行為已經變成了自愿的。

  “我何時說過取消了德克薩斯家族的世襲公爵席位啊?”坐在王座之上的男人懶洋洋的說道。

  “......沒有。是我失言了,陛下。”莫因特面色一變,當即惶恐的從站在紅毯兩旁的大臣隊列中走出來,半跪到宮殿中央的紅毯之上,恭敬的低下頭說道。

  “艾薩克,你做的不錯。幫我查清楚她現在在哪里。”

  “然后邀請她到皇宮。”

  “是......”艾薩克右拳擊胸,“謹遵王令。”

  德林小鎮。

  “夏爾先生,我不得不贊嘆您的眼光。”抱著一本厚重的書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露出討好的笑容,“這棟房子的位置就在鎮政府旁邊,小鎮中央,它有獨立的小院,房子的材質全都用了隔音材料,即使是臨街,您也不用擔心吵鬧——”

  “龍門賬戶可以嗎?”夏爾微笑著打斷他。

  “哦,哦!當然可以,但您要知道,這畢竟是在小鎮上而不是首都,貨幣的兌換非常麻煩,也許整個德林鎮的銀行都湊不出來您支付的六萬龍門幣現金......我得收一下手續費——”

  “好的。”夏爾點點頭,結果他手里的筆簽字,掏出手機開始轉賬。

  好的?這就好了?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陷入了呆滯中,面前的這位牛仔打扮的年輕先生在一分鐘敲定了他在小鎮上拼搏了十年才攢到的積蓄數目?

  “還有什么問題嗎?”夏爾問道。

  “沒.....沒.....這是鑰匙,給您......”

  待這位售樓中介離開后,夏爾回到旅館把幾個女孩接到了這棟臨街的小三層別墅前。

  可頌和安潔莉娜發出“嗚呼”的聲音,跑進房子里亂轉,而夏爾和德克薩斯卻在小院門,肩并肩站著,看向這條街的某處。

  那里是一棟非常氣派的住宅,主樓高達六層,周圍還有許多低矮的二三層房屋,中心寬闊的廣場,噴泉,而臨街的門禁雕刻著鎮政府的字樣。

  “以前那里是德克薩斯家族的祖宅。”德克薩斯說道:“我在1246年動亂結束后離開,得知了家族成員們戰死的戰死,消失的消失,祖宅也被充當鎮政府了。”

  “雖然之前我跟其他的成員沒有太多的交流.....”德克薩斯輕聲說道:“可總歸不太好受。”

  “既然不高興,那我們就去高興的地方唄。”夏爾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惹來她不滿的注視。

  “把可頌和安潔莉娜的誤會解除了,我們就回龍門。”

  “嗯。”德克薩斯點點頭,忽然挑了挑眉:“等下,我們至今也沒問她們到底犯什么事了!”

  “呃,好像還真是......我只是覺得那么容易的就把她們從警察面前帶走,應該沒多大誤會......”夏爾撓了撓頭:“估計是小事。”

  他和德克薩斯走進一樓的客廳,朝樓上喊了一陣才把兩個瘋女人喊下來。話說可頌平常也挺正常的,除了性格單純導致行事風格會無厘頭之外也沒什么,怎么感覺跟安潔莉娜這個小姑娘混到一起,就像是被獵豹追著要急支糖漿的梅花鹿一樣跑瘋了......

  知道了夏爾和偶像德克薩斯想聽到底發生了什么,安潔莉娜立馬正襟危坐,小臉嚴肅的說道:“還記得那天......”

  5分鐘后。

  “情況就是這樣。”安潔莉娜看著夏爾和德克薩斯怪異,欲言又止的表情,軟綿綿的蜷縮在沙發上:“當時嚇壞我了,我能想起來的就這么多。”

  “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何止有奇怪的地方,簡直就像是在路上走著忽然天災掉下來了。”

  ......夏爾嘆了口氣,安潔莉娜剛才說的事情竟然牽扯到了神秘的組織“外婆”以及他和德克薩斯都很熟悉的魯珀族女孩紅。

  要知道,外婆可是在一個月前剛把企鵝物流掀了個底朝天的!

  而且他們襲擊企鵝物流的主動性不明,夏爾懷疑他們甚至是主動想針對德克薩斯的,如果不是當時他回歸的及時,也許真會造成較大的傷害。

  但是,從安潔莉娜講述的情況來看,外婆不知道是控制住了敘拉古首都警備隊的總司伊維卡,還是伊維卡跟外婆有所合作,但總之有一點可以肯定,外婆絕對要搞一件大事情。

  “我不知道伊維卡先生的妹妹依安卡老師有事沒有......但我很害怕而且,而且那些家伙好像當時想直接殺掉我......”安潔莉娜不安的說道,這種無形的自責讓一位高中生年紀的小女孩難以承擔。

  夏爾真懷疑自己是行走的flag或者死神小學生了,到哪里哪里就出事,掌管首都安全工作的高管要么叛變要么被挾持,這就意味著敵人可以隨意在首都布置行動勢力,就像是當初的切爾諾伯格動亂一般,說是動亂,其實那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戰爭,一場毫無公義,人性所在的戰爭。

  他非常害怕這種事情會重蹈覆轍,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這種知道了情況卻無法挽回亦或是無所作為的事情最讓人難受了,比絕望,比孤獨還難受,因為你明知道自己努力過,可最后悲劇還是發生了。

  此時夏爾感覺這就像是走在地球天朝的街道上,一個穿著整潔但雙眼發紅的仁兄走過來,問你要點食宿費說錢包被偷了,你可以很懷疑的拉著他說朋友,有難了要找警察睡叔叔吶,也可以毫不猶豫讓他掃個碼付200,表示慷慨的理解。但這里是泰拉大陸,夏爾也不是地球上那個兜里的錢躺著發霉不知道干什么的單身狗作家,他是手里有幾十條人命的源石技藝者,失去記憶前疑似多起暴恐襲擊的主導者,三個月內參與了三場足以顛覆大型城市的動亂,現在好不容易跟自己喜歡的人得了片刻安心。

  他跟敘拉古毫無瓜葛,唯二有瓜葛的是他的未婚妻德克薩斯和算得上朋友的拉普蘭德,可兩個女孩顯然也被敘拉古帝國傷透了心。

  可這事兒不是瓜葛不瓜葛的問題了啊,他以前讀過一本書,書里有句話很經典,叫我可憐他,誰可憐我?但后來仔細一想,可憐這種事實在廉價,問題在于你要是不會可憐別人了,你不就成石頭了嗎?總得有人伸出來手拉你一把吧,哪怕是在泰拉大陸這個鬼扯的世界。

  夏爾扭頭,看向打扮活潑可愛的德克薩斯,不免想起兩人初見時。當時的情況來看,德克薩斯把夏爾一起救了很容易,但這不會擾亂任務計劃嗎?不會橫生事端嗎?可德克薩斯還是可憐了他,她看夏爾像只被拋棄的寵物,雖然穿著一身昂貴的正裝打扮的有模有樣,可本質里還是個驚慌的普通人,極力的想要抓住繩子避免溺水。

  于是,在那天晚上那個地下室,她就沒有拋棄夏爾,哪怕夏爾被源石溶液注入體內,她也不曾拋棄。

  這不正是人與人之間的意義嗎?

  夏爾拉過來德克薩斯的手,讓兩個人掌心的溫暖疊加到一塊。

  德克薩斯抖了抖尖耳,望向夏爾蔚藍色的雙眸,了然而平靜的點頭。

  “小安潔莉娜是信使嗎?”她側著頭問道。

  “啊,是...算是!嗯,勉強是!”安潔莉娜被偶像一問,有些卡殼,但很快還是回答道。

  “那就委托吧?”

  “委托...?”

  “向我們企鵝物流委托。”德克薩斯攤開手掌,笑瞇瞇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委托的價值往往取決的于委托人本身的意愿。”

  “我.....我不知道我能付出什么,但我還是想救依安卡老師”

  “成交。”不等少女惴惴不安的思考結束,德克薩斯打了個響指:“企鵝物流的規矩是雙向選擇,你選擇我,我選擇你。”

  “或者,你也可以把這個當做你信使生涯的準則。”

  “...”安潔莉娜呆滯的點頭,而后片刻,她的眼睛變得晶亮,充滿著不一樣的神采。

  畢竟還只是高中生年紀,總要先教她愛和正義,后續再教這個世界的黑暗也不遲吧?夏爾在心里中二的吐槽了一番。

  “完美。”同樣癱在沙發上的可頌見證了這一切,露出了開朗的笑容,果然,教育小孩子什么的事情,還是要讓德克薩斯和夏爾出馬啊,她還是更適合讓孩子開心的旋轉木馬角色。

  她猛地吸了一口冰闊落。

  敘拉古。

  荒野。

  1月15日,午后。

  拉普蘭德和老東西相遇的第二天。

  “傳說在幾百年前,敘拉古人們自稱西西里人,他們拿著武器走過大街,像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一樣,連警察和軍隊都不敢輕易的把眼神移向他們手臂上的刺青,因為或許他們的死亡就會使得那些刺青多一道。”老東西拿著望遠鏡,一邊探查情況一邊說道。

  拉普蘭德穿著長筒靴,仰躺在巨石上,修長而白皙的雙腿不斷晃動。即使已如深冬,敘拉古的荒野卻還是不見雨雪,甚至溫度都能保持零上,太陽的光芒也依舊照耀。

  “嗯。”她懶洋洋的說道。

  “但是自從上一任皇帝拿破侖閣下”

  “你該稱呼為陛下。”拉普蘭德猛地坐起來,雙腿停止晃動但尾巴反而不安的搖動起來。

  “我又不是敘拉古人。”老東西背對著她,身材高大,持著望遠鏡看向遠方。他的語氣不知道是揶揄還是在平淡的敘述。

  “不得不說,我很佩服拿破侖陛下,他能跟烏薩斯的陛下相提并論甚至更勝一籌。”

  “那還用說!”

  “你是烏薩斯人?”拉普蘭德抖了抖耳朵,發出肆意的笑聲:“烏薩斯人都是笨蛋!”

  “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就聽過這句話了。孩子,這嘲諷不到我。正相反的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才是真正的笨蛋。”老東西莫得感情的說道。

  “哈哈。”他又怪笑了一句,隨后在拉普蘭德看不到的地方,他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更像是一塊木頭,不過現在跟小東西呆在一塊兒,貌似還挺有意思的?

  而拉普蘭德咬了一下牙,恨不得沖過去把他的胡子全拔光,就像當初她恨不得把紅的尾巴的毛拔光一樣。

  “來了......別碰我胡子。”

  拉普蘭德搶過去他的望遠鏡,刻度已經調好,只見有五輛車子組成的車隊正非常憋屈的開在山林之中。

  敘拉古的荒野地區分明有開闊的道路,雖然也是坑坑洼洼,但比起這里已然算好上太多了,然而這群人卻選擇了更麻煩的地方。

  這種跡象已經表明他們的行蹤絕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是想進行隱秘的行動的,但老東西為什么會知道?

  拉普蘭德拿下望遠鏡,扭頭,看到老東西已經在一輛越野摩托車上了。

  “哈?我跟你一起坐著這玩意兒過來已經是本小姐最大的忍耐,現在還要?”拉普蘭德眼神不善,“你跑過去,我開它。”

  “不是說好了當我的盟友么?”老東西微笑:“聽說瑪格麗特是敘拉古的國花,一般會給公主或者是名貴的婦人當做稱謂或者姓氏,它的花語是純潔開朗,信守承諾。”

  “嗯哼?”他聳了聳肩。

  “¥#,.....”拉普蘭德嘟囔了幾句,神色不善而尷尬的坐上了摩托車后座。

  “坐穩了,公主殿下!”

  “壓到我尾巴了!”拉普蘭德咬牙切齒的揪下了幾根老東西頭發,忽然發現那是羽毛——耳羽?老東西是黎博利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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