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羅家族的莊園。
停車場。
堂堂敘拉古十三黑手黨家族之一的費爾羅家族,自認有著悠久的從業經驗和企業文化,所以做得到事事巨細,包括手底下的狼犬們出動的時候的載具也有研究,他們綜合考量了龍門同行的面包車,雷姆必拓同行的摩托,烏薩斯同行的高底盤越野大g,最終選擇了商務轎車作為座駕。
然而,三十多位小弟卻各個愁眉苦臉的蹲在停車場邊,有的人甚至已經緊咬著嘴唇,把頭歪的一邊兒默默流淚了。
黑手黨的分級很有意思,一個家族會有一個決定性不容置疑的大家長,或者說老板,而跟大家長非常親近的成員也可以被叫做老板,剩下的就是頭目,干部,以及普通成員“兄弟”了,但還有例外。
那就是死士。死士這個詞一般是很有逼格的,像是某某勢力某某大人物花錢花資源,把一些人從小培養,給他們灌輸信念把他們養大,就是為了讓他們方便自己做成某件事,像是消耗品一樣,然而這消耗品做的事情就像是煙花一樣,轟轟烈烈,燃燒自己來奉獻。
然而黑手黨家族的死士甚至算不上正式成員,他們都是一群可憐人,一群二三十歲卻養不活家人和自己的人,所以才會來加入黑手黨家族,拿更多的報酬。
然而卻是在拼命,把命賣了才有錢。
一般來說當死士的無非就兩種人,從敘拉古荒野偷偷跑來城市里生活的人,外地的難民,極少數是本地的出了以外的魯珀人,然而不管是那種人,都是可憐之人。
頭發亂糟糟的,鼻梁高挺眼睛很大的威爾吐了一口氣,看著這些打不起精神的家伙,皺眉說道:“都準備準備,馬上要出發了。”
“哦――”回答他的是參差不齊且都有氣無力的聲音。
“你們真是無可救藥的廢物。”一聲冰冷,毫無溫度的聲音傳來,響徹在這群人耳邊。
“....!”不少人反應很快的抬頭,發現了一臉懵逼的威爾,以及某個留了一圈回字胡,面容英俊但略顯風霜的,眼眸深沉的像大海的男人。
他穿著棕色的夾克,黑色的襯衣和緊身褲,踩著牛皮靴,眼神如同剛才罵人的語氣一般冰冷。
“我是你們的老大,夏然 莫里亞蒂,我只想問一句,你們是想變成草叢里的野狗還是草原上的狼群?廢物們?!”男人說道。
不少人被他的話激怒,站起身來,卻又遲疑的,膽小的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反對。在他們眼里,能這樣說話的,和說話有這樣語氣的,不是家族的大人物就是狠人。
臥槽,這特么這么羞恥中二卻又符合極道精神,歐式黑幫的話語我是怎么渾然天成的說出來的?!夏爾在心里無限的吐槽著,然而表面上,他還是得維持出“高手話不多”的亞子。
“都給我起來!看在主家的份上,你們這群野狗,這是我今年說過的最多的話了,不要讓我把牛皮靴子踢進你們的屁股里,該死!”夏爾繼續冷著臉,用莫得感情的語氣說道,不知道為何,他感覺自己的演技可以去參加拉特蘭電影節的影帝頒獎了。
威爾看著這位小爺已經獨自發揮起來了,當然也得下下苦功夫,他迅速轉換表情,已然帶上了一副苦笑加上懇求的表情:“夏然兄弟!不要生氣,他們,他們都是一些菜鳥,你不需要――”
“菜鳥?我隨便撿回來的貓現在都可以對著幾萬人發號施令了!”夏爾拍了拍身邊的車:“好了,都給我起來!”
他指的是某謝拉格的無冕之王,仔細對照一下,他說的這句話沒毛病,字字屬實。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威爾他們是認識的,平常家族普通成員高一等,但卻又徘徊在高層邊緣的小頭目,挺好說話的,但這也說明他為人圓滑,很會審時度勢,既然他在面對這位夏然 莫里亞蒂的時候都慫的一批,他們這群炮灰又有什么資格不聽話呢?
“事前聲明一下,這次的任務你們大概都知道了吧?”夏爾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稀罕這點錢,我看重的是對手。但我也不喜歡我手底下哪怕是一條野狗會死在對手手上。”
“上車吧!希望你們不要死的太快!”他又用深沉冷漠的藍色眸子掃了三十多個人一眼,自顧自的打開車門上車。
這些人里面沒一個超過三四十歲的,臉上連皺紋都沒有穿得不算太好,手上有握武器握出繭子的也就幾個這哪里是死士?這分明就是打扮了一下的乞丐 夏爾和威爾上了同一輛車。威爾是個間諜,被安插在費爾羅家族已經五六年了。
“我妹妹總算能上學了。”他們的車子上有人說道。
夏爾給自己規定的人設是人狠話不多,所以只是看著后視鏡觀察著商務車后座的情況。
他所在的這輛車上有四個年輕人,穿著舊衣服舊夾克,有一個人還緊張慌亂的把玩著手里的短刀,手法不熟練,所以看得出是緊張。
剛才說話的人是個黃頭發的菲林族,眼睛略小,皮膚不錯。
“死了才有撫恤金,活下來任務沒成功,也只有先前發的任務費。”別人嘟囔道,忽然又對黃頭發的菲林說:“你可別故意死你妹妹誰照顧?”
“總比沒衣服沒飯吃好吧?”叫約克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前座的兩位大佬,發現他們沒怎么在意,這才敢繼續小聲說道:“死了換我妹妹的生活,也行。”
“她臨時入學考試考得很高,有個班主任心疼她又自己沒小孩的,帶她回家住”
“我不敢去找她了,怕那個班主任不高興。”說著,約克的腦袋埋低了。
“如果不是天災”另外的一個頭上長角的,疑似薩卡茲族的青年也呆呆的望著車頂。
“我們會死嗎?”
“不知道。死了也好,有錢拿。”
“也是。”
夏爾坐在副駕駛,臉上維持人設,心里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最見不得也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情況,從底層小人物的生活就可以推測出國家的生態了。哪怕他呆的最多的龍門也同樣有貧民區,但那能一樣嗎?龍門市的治安不夸張的說是全泰拉最好的,經濟也很發達,出名的向來不是原材料不是出口,而是工藝加工,但敘拉古呢?
國土有大片的未利用地區,中央集權最多大面積輻射到首都,到了遠處的鄉鎮就有點弱化的意味了,而且人家鄉鎮里或許會互幫互助會和睦,但在首都呢?這么大個城市每天死多少個人沒人會知道的。
這種情況的形成可不是切城那樣,被整合運動有預謀的利用天災爆恐襲擊了,這是生態發展,不容易扭轉,或者說能扭轉它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敘拉古的皇帝。
維托陛下讓德克薩斯重新上任警備隊隊長,又讓他來里應外合當臥底,要求是起碼取得一個到三個家族之間的大家長的信任這算個毛線的任務!
而且據他收集的資料以及之前在會議桌上的旁聽,這個費爾羅家族簡直是黑手黨中的小綿羊 “到指定地點了。”威爾剎車熄火說道。
“啊.....”
“這么快....”
后車廂的年輕人們馬上發出了驚訝,慌張的聲音。
“敵人還沒到呢,你們慌什么?”威爾假裝氣笑:“下車,看你們一個個腿軟的樣子。”
“丟人!”
另一邊。
“全體注意,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德克薩斯對著無線電重復道:“一會兒記得演的像一點,咱們做的血包很粗糙。”
“一車收到。”
“二車收到。”
“三車收到。”
“頭兒這任務還是第一次。”有人歡快的聊天:“聽說您去龍門進修了?”
“去找了份新工作,度了度假,侍衛隊隊長也是份臨時工。”德克薩斯說道:“順便找了個男朋友。”
“喔!”
“哦哦!”
無線電力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不少人都在捧哏,但更多的人都在牙酸。
換你,六七年前一個看似柔弱卻不得不冷血的青春美少女成為了你的上司,天天帶著你出生入死,大家都是彼此交付后背的隊友,難免會生出另外的感情如今這份感情破碎了。
哦,人生真是充滿了酸意!有人垂頭喪氣,這幾天的幻想也都破滅。
“頭,是什么樣的人?”有人問道。
“很溫柔的人。”德克薩斯回憶著過去的種種,嘴角泛起一絲溫暖的笑容。
坐在她身旁的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老人,看到久違的隊長竟然露出了這種怎么看都覺得奇怪不符合人設的笑容,在聯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談戀愛夫人的表現,當即在心里嘖嘖搖頭,想著那些小年輕的夢想破滅了。
“快到指定地點了,頭兒。”司機看了一眼車載顯示屏,說道。
“三車,四車,準備好。”
“收到。”
敘拉古首都到周邊小鎮的路有許多不是修建好的公路,而是林間小路,茂密的樹林里很少有野生動物,它們都去了更遠的荒野。
懶散的陽光灑落,土路上時不時就有坑坑洼洼的一段,黃色的小鳥結伴飛舞,好奇的站在兩人高的青蔥樹木上,看著車隊駛過。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砰!砰!
約克從未像現在一樣緊張過。
他敢保證,當初在廢墟里把爸爸媽媽的尸體和奄奄一息的妹妹拋出來的時候,都沒有現在緊張過。
上次他在見證親人的生死,可這次他要死了。
但是.....仔細一想,一大筆錢.....
“別拖我后退。”約克正在想著,忽然冷漠的夏然先生就發話了。
他呆呆的看著夏然先生,只見對方腰間露出了小袋子,掛著一把銀色的銃械!竟然是銃械!這是家族里的權力者們才有資格使用的藝術品。
緊接著,在更多人呆呆的注視下,夏然拿著幾枚戰術煙霧彈和燃燒彈,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夏――”這時候,約克的第一個字還沒說出來。
夏爾沖了出來,早有準備的瞄準“突然提速”的車隊的第三,第四輛車,拔出腰間的左輪,左右開弓描向車胎。
噗嗤!
嗯,不管打沒打中,車胎忽然間爆開,高速行駛的車輛失去了摩擦力控制,暈頭轉向的撞上了一旁的樹林!
夏爾把手里的煙霧彈,燃燒彈一股腦的扔了出去,然后舉起了重新刷了一遍漆的手杖沖進了煙霧叢中!
“夏然大佬已經沖進去了!”約克焦急的向威爾喊道。
“再等等!夏然兄弟非常厲害!等到他被圍攻了,我們再上!”威爾掃了一圈身邊窩著的30多個死士,發現就身邊的黃頭發的菲林小子有點勇氣,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約克!”約克一愣,有些開心的說道:“約克 湯普森!”
“很好,約克,拿著你的武器,記住了,一會兒打起來機靈點,有夏然大佬在,你做的只需要是牽制。”威爾點點頭,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算算年齡,要不是他在六歲的時候不小心路過兩伙人渣黑幫的械斗,現在應該也有約克這么大了吧?
“小德德!小德德!”
“臥槽兄弟!看著點!我靠臉吃飯的!”
“小德德!”
“你那是什么稱呼!”雖然事先都已經知道了,但是有的皇家侍衛隊隊員聽到了夏爾的稱呼,還是有點布滿加吃檸檬牙酸。
“”夏爾一瞪眼,忽然感覺到了什么,扭頭一看,果然是德克薩斯!
她今天的穿著竟然跟拉普蘭德差不多,一樣的黑大衣一樣的皮褲,就是不像拉普蘭德那么...嗯,露肉露的那么大膽...呸!夏爾老臉一紅,小德德想穿成那樣我還不讓呢!
“你這是在表演什么?”德克薩斯奇怪的看著夏爾不斷的扭曲表情。
“咳,長話短說,那個老家伙呢?”
“你得記住名字才能偽裝的像一點。”德克薩斯踮起腳,很吃力的揉了揉夏爾的頭發,這動作讓夏爾有點愣。
夫綱要不振了!
夏爾剛想用摸頭殺反擊,就看見德克薩斯非常認真的看著自己。
“不用擔心我。就像往常一樣,什么事情咱們夫妻聯手,雌雄雙煞都能給解決了!”夏爾自信的笑了笑,忽然對于接下來會有長達十幾二十天的分別感到難過。
他點了點頭,跑向了一輛車的后方,把某個被輕度麻藥弄翻了的老家伙拖了出來,對著身邊壓低聲音的說道:“演員就位!”
“行動準備完成!”
“嗯。”德克薩斯結果手下遞過來的血包,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這動作看的夏爾眉頭一跳,想著婚后同居生活會不會真的是夫綱不振?
“開始!”
啪的一巴掌,夏爾拍在了面前的麥克塔維 費爾羅的老臉上,響聲在減過料的沒有刺激氣體的煙霧彈里清晰可聞。
好聽就是好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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