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昨……昨天可能感冒了……完全沒精神,嗜睡,想吐,睡了一整天,還好今天已經恢復了,晚上正常更新。)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卡馮先生。”達利不疾不徐地說道,“杜特洛加伯爵那邊,只要水晶在我們手上,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很在乎這個世界,否則他早就把水晶摧毀了,不會一直保存到今天。
“你們揣著最后一絲復活的希望,不敢真把自己的水晶怎么樣,但是我們敢。
“你們返回故土以后,可以立刻遠走高飛,只留下一位足夠勇敢的弟兄在水晶旁傳信,讓我們得知你們的安全已經得到保障。”
“杜特洛加伯爵可不會喜歡受威脅的感覺。”卡馮陰沉地說。
“喜不喜歡可不是他說了算。就算不喜歡,只要他還不想放棄這個世界,他就必須照我們說的做。”達利回答。
卡馮又問:“那么你們呢?我們如何保證……你們不會毀約出賣我們?”
“這就很難了。卡馮先生。”小仙女在馬上一聳肩,答道,“但據我所知,你的選擇也不是太多。如果你不同意我們的提案,我們也不介意現在就殺掉阿茲比安,然后開始攻打你們的莊園。
“這會死多少人,我們也說不好,反正我們的人陣亡后可以在故土復活,而你們的人一旦陣亡,可就……
“當然,我們相信,卡馮先生您本人一定不會輕易死去的,就算我們攻破卡馮莊園,您也一定有辦法逃走。會去死的,一定都是你的這些‘好兄弟’。比如這位阿茲比安先生。”
雖然這番交易早已和阿茲比安有過溝通,但聽到那位嬌滴滴的女長官這樣說出來,阿茲比安還是不禁額頭冒汗。
而哨塔上的卡馮,臉色則越來越陰沉。
對面這兩個領頭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在勸說我一人,而是在勸說我的整支隊伍!
尤其是那個女的,三番兩次挑撥我和弟兄們的關系,意圖簡直不能更明顯!
面若桃李……而心如蛇蝎!
但是……
卡馮不用轉頭看,也能想象得到手下們的反應。
卡馮從來就不是什么良善角色。自己的手下們如何看待自己,他清楚得很。
依卡馮自己的意思,他絕不會受人如此威脅。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里,還一點保障都沒有。哪怕再損失一半人手,也一定要將對面這些家伙打個痛!
只有足夠的力量,才能贏得談判的權利,否則就只是任人宰割。
但是……聽了對方這樣的煽風點火,手下的弟兄們,會允許自己做這樣的決定嗎?
沒人想死。
如果迪農和阿茲比安還在,卡馮根本不用在意那些凡人或者初級手下的意見。
但現在,迪農重傷,阿茲比安被俘,中級層次的大隊隊長們,也折損了好幾個。
形勢就變得十分不利了……
到如今這種局面,恐怕也只有炎獄王國的援兵,才能挽救自己了……卡馮黑著臉想到。
但是,炎獄王國的那些惡魔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
卡馮還在猶豫,對面兩位領頭的又喊了起來:
“為表誠意,我們現在就把阿茲比安放回去!你們如果還是信不過,覺得不想回去故土,還想繼續跟我們打,那你們可以問問他,我們到底有沒有能力攻下你們的莊園!”
說完,他們果然趕了趕馬,讓阿茲比安朝莊園大門前進。跑出十來米后,后方的小侏儒“啵”了一下,阿茲比安似乎解開了什么束縛,吐出幾個音節,用魔力將自己重新籠罩。一邊接近一邊叫喊著,讓自己人打開大門。
看到阿茲比安真的被完好無損地放了回來,墻頭上的議論聲更大了。
眼見形勢已經無法挽回,卡馮批準了手下打開大門的請求。隨后朝外面的敵人喊道:
“我們可以談談!……不過,得你們進來談!”
聽到這句話,達利和小仙女稍稍松了一口氣。
放歸阿茲比安,原本就是非常冒險的一步棋。
卡馮的承諾本就沒什么可信度。所以兩人考慮的,根本就不是與卡馮“談判”,而是讓卡馮“無路可走”。
越是要逼迫對方,就越是要拿出有恃無恐的態度來。礙于偵查和情報的差距,對于聯軍究竟還剩多少軍力,卡馮恐怕也心里沒底。聯軍越是表現得舉重若輕,卡馮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
而這種施壓又不能超出限度。畢竟卡馮也清楚,對方既然想要通過談判來和平解決,也就說明,對方可能也不太承受得起強攻的損失。
如果卡馮執意死磕,并尋求山外炎獄王國的援助,對聯軍來說,也將十分頭痛。
所以,不止要對卡馮一個人施壓,還得對整個疤臉傭兵團施壓。
而卡馮邀請聯軍到莊園內談判,就是態度的明顯松動。
到了這一步,可以說談判已經成功了七成,唯一還需要擔心的,就是卡馮將使者隊伍誘騙進去囚禁或者格殺的可能。
達利和小仙女對視了一眼。
“我去吧。”小仙女先開口道。
“不,你去怕不是要當場跟他打起來。”達利說,“還是我去吧。”
小仙女不滿地撅了撅嘴,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達利對己方隊伍交代了幾句,隨后只身向前。
“誒?不是那個女人來?”
卡馮看到使者人選,微微有些詫異。
那個挑撥離間的女人,讓卡馮恨得牙癢癢。卡馮本以為那女人要親自前來,沒想到來的卻是這個不怎么起眼的小伙子。
“準備,弟兄們……讓我們給他個下馬威。”
鐵鑄的大門徐徐打開。
達利縱馬前行。這種坐騎比座蜥、鴨嘴蜥什么的都還要顛簸一些,達利對這種坐騎還是不太習慣,趕了兩天路,顛得達利腿疼。
門口的守衛把長矛一橫,讓達利下馬。達利正求之不得。
剛一下馬,馬匹馬上就被牽走,隨后上來兩個人,將達利渾身上下搜了個遍。
達利向門里看去。里面的山匪們,或者叫疤臉傭兵團,已經在門內兩側排成兩排,夾道相迎。這些傭兵們個個兇狠野蠻,皮糙肉厚,不修邊幅,滿臉煞氣,刀劍都已出鞘,寒光閃閃,鋒刃和錘頭都滿是腥氣。
達利作為一名前檔案管理員,崖口之戰時也是坐鎮湖畔指揮,哪里見過這種場面?身畔刀光劍影,有些武器甚至故意舉到了自己臉邊,達利感覺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道路緩坡向上,一個壯實的全身盔甲騎士站在道路的盡頭。他面甲掀起,露出冷漠兇煞的眼神。左臉一道巨大的傷疤,扯住嘴角和眼角,看起來異常猙獰可怕。
“卡馮先生……您就是這樣待客的?”
達利緩步走到卡馮面前,昂起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客?你殘害了我們那么多兄弟,還當自己是我們的客人?”
卡馮“嗖”地一聲抽出長劍,眨眼之間,已經擱到了達利的脖子上!
“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們隨時可以切下你四肢,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達利頂著劍刃,上前一步,“你大可現在就做,看看是我難受,還是你難受?”
劍刃劃破了達利頸部的皮膚,血馬上就流了出來。
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嘛……達利心想。這劍還挺快的……
卡馮盯著眼前這位使者的眼睛,從達利的眼睛里看不見絲毫畏懼,這雙普普通通的眼睛里,蘊含著無比堅定的力量。
這小子……說不定比那個女人還要難對付……卡馮惡狠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