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臉上沒有平常那樣開朗明媚的笑容，眼神中只有淡淡的無聊。似乎只是和達利隨意搭個話而已。
這樣不笑的小仙女，達利很少看見。
我可以說不便回答，正面拒絕她……也可以以玩笑的口吻反問，這重要嗎，把事情帶過……也可以隨便編個身份，抬高或者貶低自己……
達利腦中一秒閃過幾個念頭，但看著小仙女略感無聊的表情，達利忽然覺得，其實沒必要凡事都搞那么復雜。
“……我是一名檔案管理員。”
“檔案管理員？你們世界也有檔案館嗎？”小仙女的眼睛稍稍睜大了一點。
“當然有。”
“你在什么館，國家檔案館？省館？”
“帝都檔案館。算是帝國中央吧……”
“中央檔案館？喲，小伙子不錯喔，科長還是處長？管哪個部門？”小仙女的語氣里多了一絲調戲的味道。
“咳……初級檔案員，就是最基層的辦事員而已……你呢，你是做什么的？”達利大致能猜出“科長”和“處長”這些生詞的意思，適時把話題拋了回去。
“剛畢業的學生。準確的說，是還沒畢業的。你也知道，水晶對能力層次有很嚴格的限制。”小仙女撅著下巴說，隨后馬上又把話題拉回了達利身上：“誒，你一個基層辦事員，怎么會被選上做指揮官的？你們帝國搞了海選么？”
“沒有，我是被上級直接指派的……學生？學什么的？你們又沒有魔法，自然也沒有法師學院……”
“國際關系學院，第二專業學的法學，還修了阿拉伯語，結果過來一個都用不上。”小仙女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隨意敲著桌子，“上級點名指派？你小子面子還挺大嘛。一眼就被領導看上了。”
達利聳聳肩：“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達利回想起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突然覺得很沒有實感。
“你呢，你又是怎么被選上的？”
“這水晶就是我們哥幾個發現的。”小仙女答道，“在一片深山里。大家一合計，就決定是我咯。對了，你手里一直在玩啥？”
“這個嗎？”達利把手一抬，“剛才繳獲的‘烏哨’。我在想，我們這樣直接追擊……會不會有些危險……按那些俘虜的說法，這個哨子的聲音，可是能傳出4、5公里……要是另一支搜查隊伍聽到了哨聲……”
“你還真是……做起事來相當謹慎呢。”小仙女說。
“我只是把能考慮的方面盡量全都考慮到，這樣才不容易出錯。”達利回答。
“我沒說這樣不好。我有時就太過沖動。”小仙女停頓了一秒，“……嗯，比如，之前開戰的事。”
這是什么意思？達利斜過眼睛，瞥了小仙女一眼。
小仙女神色如常，只是把視線集中在自己的手指甲上，不和達利對視。
“……我倒是挺羨慕你的，你明明考慮得不比我少，做起決定來，卻異常果斷堅決，不像我這么瞻前顧后的。”達利考慮了一秒，回答道。
“別這么說，你做事更周全。”
“你更勇敢、更有活力。”
“你更沉穩細心。”
“你……”達利笑了一下，“……像你這樣的姑娘還真是不多見。”
“怎么，瞧不起女漢子？”小仙女也嫣然一笑。
“當然不，老實告訴你，我的上司，就是個女強人。”達利裝出個嚴肅的表情，“不能多說，人家看著呢。”
小仙女轉過臉來，支著下巴，小腿晃來晃去：“你的上司？你隊伍里都沒幾個女人，我還以為你們的世界歧視女性呢。”
“誰說的？”達利手掌一攤，“只不過我們現在的隊伍，以學徒級和初級騎士為主，這個階段，男性的確更有優勢。但隨著魔力層次的提升，男女的差異也越來越小。帝國的大魔法師、大騎士里面，女性可一點也不比男性少。再說了，你的隊伍不也全都是男性？”
“姑娘多著呢，都躲在鎮子里干活，你看不到罷了。不說這個，真的有女騎士？我也能修煉騎士之道？”小仙女眼睛一下子放出光來。
“皇帝陛下的第五公主就是一位強大的女騎士。”達利鄭重地說。
“這樣啊……”小仙女笑著說，“法師呢？我們也能學習法師技巧嗎？幫我跟你們的拉奧大師說一聲，讓他教我魔法怎么樣？唔……或者朱蒂？那小姑娘我還挺喜歡的，個子小小的，頭發粉粉的，好可愛！……”
“咳咳！……”達利趕緊咳嗽兩聲，“喂喂喂，私事和公事要分開啊……”
“沒問題，我們也可以拿對應的技術來交換，”小仙女大大方方地說，“一旦煤礦開始開采，我們就能拿出一個嚇死你的科技來。到時候，就用那項科技，來交換你們的中級以下的法師修煉技巧，怎么樣？”
“嚇死我？你們現在的科技就夠嚇死我了。”達利不置可否地說。
“少說有的沒的，干還是不干？”小仙女把指頭一伸，從下往上指著達利。
“嗯……值得考慮。”達利裝模作樣地端起架子，抱著手臂，慢慢點著頭說道，“不過具體，還是要等看了你所謂嚇死我的技術之后，再進一步協商。”
“當然！現在只是初步的合作意向協議而已！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談！”
“那就成交！”
天快要黑盡的時候，聯軍部隊終于返回。
這一次戰果要差一些，折損了5名凡人戰士，還沒能將那個偵查大隊全殲，被成功溜走了幾個，只消滅了大約20名敵人。
“果然準備不夠充分還是不行。不過還好，對方的隊長，一名中級的騎士，已經被我們干掉了。”沙雕網友摩挲著寶貝虎牙劍的劍鞘說，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干的一樣。
“長官，我們法師部隊需要補充魔力。考慮到鎮上的儲備有限……”拉奧·笑匠接著說道。
“當然，你們趕緊回帝都去補充吧。鎮上的儲備留給之后的戰役。”達利點點頭，很快同意了拉奧的建議。
“長官，我們騎士的魔力損耗雖然沒法師那么快，但也需要做一些補充才行。”強尼·鐵膝蓋也說，“尤其是我和沙雕，我們中級層次，只靠自身汲取環境魔力，根本不可能夠用……”
“但也不能全部返回帝國啊……”達利摸著下巴考慮著。
“我們隊伍的騎士不需要返回故土。我們的世界沒有魔力。”小仙女插話道，“沙雕網友可以帶隊值夜。”
達利看了一眼小仙女，又看了看地球的戰士們。
“那好，就這么辦。另外，強尼，你挑兩個初級的弟兄留下幫忙。”
“沒問題，長官。”
大家點起火把，迅速收撿新一批的戰獲。地球人的火銃有兩管開了裂，需要回爐重造，帝國拿到的鎧甲、鐵器、馬匹也都需要修理和安置，大家各自忙活不提。
第二天一早，補充好魔力的超凡者隊伍早早返回了團結鎮。卡馮從收到消息到偵查神之崖還需要時間，所以今天還能繼續進行戰備。
首席研究員朱蒂·二扳手抱住從言術師波特手上繳獲的那個甲殼裝置，一頭鉆進了魔法實驗室。還沒到中午，她就派人傳話，讓達利過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