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在脫口而出的瞬間,整個人緊繃如弓,心知關鍵時刻,到了!
尸棄道人,在這個,劫雷變幻。積蓄力量的當口上,赫然施展出了神道法門。若說沒有想法,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只能說,成敗之間,勝負之際。這今天平上,已然放下了礎碼。
此時,漫天劫雷匯聚,醞釀毀天滅地一擊;五色氤氳成形,凝就神道法身相抗。
無論怎么看。都是最關鍵的時刻,也是張凡他們在次徒做看客。還是將未來幾乎必死的危險,掐滅在萌芽中的轉折之時。
太古神道之法門,早就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諸多妙法,為令人所不識。但有一種,即便是張凡這個對典籍并無太多研究之輩,也是印象深刻。
那。就是法身!
相傳,法相宗的萬妖法相。之所以用“法相”來名之,也與這法身有關。
換句話說,兩者頗有相似之處。
這一點,張凡現在已經親眼見得了。
在尸棄道人上空處凝結的法身,終于在這個最緊要的關頭,完全成形。”
“這是,”
與醉死道人和星瀾仙子的欣羨與驚駭相比,張凡的神色,就頗顯得有幾分怪異了。
恍若法相宗的法相一般,一個龐大的虛影橫絕天地,獨特的氣息散布,既有尸棄道人本身的,也有駁雜的生民愿力在其中。
這個法身。看上去就如同平臺上那個人形的翻版,一樣的雷公臉。一樣的恍若猿猴,不同的是,在此基礎上,還帶著一種虎嘯鷹揚,殺人盈野的霸道氣息,就好像太古帝君。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一言一行。皆是天規律條,凡有忤逆,血海飄杵。
“嗷”
法身凝成之后,仿佛一只頂天立地的恐怖猿猴,仰天咆哮,聲振寰宇,激起狂風如驚濤,席卷偌大天地。
這一聲咆哮,好像激怒了天劫雷云一般。轟然匯聚,撕裂天地。一道前所未有粗大的雷柱從天而降。
雷柱之中。除了有暴烈到了極點歸于了沉寂的雷霆威能,更有五行光暈。九彩色澤,洗若一道劫雷之中,已然包含了天地間所有的力量一般。
“轟轟轟 雷光映滿了張凡等人的臉龐。照徹了平臺上的情景,洞穿天地地轟鳴之聲。方才姍姍遲來。
正是:聲震天地。大野晦瞑。天地為之擺裂。山淵為之反覆。
天地之威,網猛無儔。轟然而下,撕裂了最后的平靜。揭開了大戰的序幕。
面對這恐怖到了極點,讓整今天地風雨飄搖的劫雷,尸棄道人法身的作為,卻是讓張凡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親眼所見的一切。
“法身!”
“這就是神道法身?!”
張凡猛地一下握緊了拳頭,在這一剎那。神道法身展露出來的強大威能。終于讓他見得了幾分太古強者的崢嶸,不再是典籍中,虛無縹緲的形容。
就在劫雷落下的一瞬間,就在他們三人的面前。尸棄道人的法身。洗若太古暴猿一般吧,不閃不避,仰天咆哮,雙手高舉,虛空中抱持。
初始之時,張凡還不明白他這么做的用意,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三個觀戰之人,目瞪口呆。
“砰!”
一聲悶響,回蕩于雷霆崖上。傳播于數十里地,乃是尸棄道人法身,生生地將劫雷抱持到雙臂之間,如抱著實質的柱子一般,猛地一甩。
霎時間,雷柱電光,如狂龍甩尾,在整今天地間呼嘯而過,恐怖到極點的威能,讓雷光及處,豁然大縫開裂,東西走向,淵深無比,仿佛就這么一下,劃分了大地,自成了天塹。”
長出了一口氣,在那一剎那。張凡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那恐怖的雷柱,被尸棄道人的法相甩到了他們這邊,那就真是嗚呼哀哉了。
沒有一人,敢說他能接得下來。
好在這畢竟是劫雷最強威能之所凝聚,也不是任由尸棄道人法相拿捏的。即便以其強大到了極點的威能,也只能因勢利導,不能強扭其力。
的確,張凡他們三人,還不會天真到以為尸棄道人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他們。之所以不瞬便將他們解決了,不過是力所不及而已。
那如滾雷般悶響轟鳴聲。稍稍止歇了下去,在上空處,尸棄道人法身雙臂之間,劫雷平靜了下來,又不散去,就仿佛一道直通天宇,貫穿雷云的棒子,被其持在了手中。
以神通威能,強行凝固劫雷。這般神通,簡直是驚世駭俗,若非親眼所見,怕是只會以為是夢囈而已,不值一哂。
可這一幕,就這么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毫無疑問!
若非在做到這一點后。尸棄道人法身上的五色氤氳之氣,明顯地淡去了許多,口:頂天右地的龐大身軀,也顯得朦朦朧腓。稍稍速明了,糊,伯是張凡早就掐滅了所有的僥幸,掉頭就跑了。
“現在還有機會!”
張凡沉聲說道,至于是安慰醉死道人他們兩個。還是安慰他自己,就無人能知曉了。
“嗷嗷。
就這么片刻功夫,尸棄道人法身咆哮之聲,愈發的兇厲,雙臂輪轉,那柱由劫雷轉化而成的大棒,隨著他的動作,在雷云之中不停地攪動著。仿佛想靠著這無邊的巨力。直接讓雷云潰散似的。
與醉死道人他們的目瞪口呆不同,張凡咽了口唾沫,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句子。
“這是金猴奮起千鈞棒?。
不覺間,眼前的尸棄道人法身。還有那囂張霸道到了極點的動作,與傳說中的另一個猴頭聯系在了一起,讓張凡在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不禁莞爾,自失地一笑。
“東華真人,怎么了?”
在這空氣都要掛固的緊張中,張凡詭異的笑容,顯得突兀無比。一下就被醉死道人注意到了,好奇地問道。
“沒,沒什么!”
張凡搖頭失笑。道:“只是想到了一個好兆頭而已。”
“好兆頭?。
醉死道人不解其意,不過看他也沒有細說的意思,蜘嗣了一下,忍不住繼續問道:“張道友,你說我們現在 他的話沒有說全,意思卻是很清楚了。
進,還是退?
進則等,則待,覓得良機。一舉根除后患;退則離,則跑,遠遁千里,托庇在秦州宗門之內,一生不出。
在前來之前,醉死道人未嘗不曾抱著幻想,畢竟無論在上古之時是如何的威風八面,天地莫敢不從,但數萬年的天劫雷罰的折磨之下。尸棄道人還有幾分實力,卻是難說得很。
若非如此,他未必就能鼓起勇氣,跟張凡來此。
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破釜沉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現在一看。卻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這神道法身,威能之強大。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以此神通,尸棄道人或者真能脫困而出。也未可知。
那樣的話,近在咫尺的他們三人,可說是一點生機都沒有了,也不可能支撐到秦州方面來援。
“進?退?”
張凡口中喃喃,仰望蒼天,在那雷霆縱橫,云氣潰散的天穿上。他仿佛可見得一雙天眼,在與其對視,漠然森冷之意,就好像在看一只螻蟻,爬上餐桌一般。
“醉死道友,星瀾仙子,我們退無可退了。”
張凡灑然一笑,仿佛說的不是嚴峻的形勢,而是踏青郊游,優哉游哉。
“等”。
“我們等!”
“尸棄道人,若真有足夠的實力,又豈會被困數萬年,不得解脫?”
“我們等,等他精疲力竭,等他油盡燈枯,等他虎落平陽。
說到后來,張凡的聲音,如旱地驚雷一般,與漫天的轟鳴聲并行,尖銳處,呼嘯而過;低沉處,回蕩不止。
“哼!”
與此同時,一聲冷哼,宛如天地之音,非是人類所能發出,帶著無盡的森冷與無情。
此聲入耳,醉死道人先是神色一凜,繼而身上一輕,好像一股強大到了極點的壓力,潮水般褪去。
“他果然在看著我們 醉死道人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僥幸拋卻。
先前那一剎那。好像天眼閉合般的感覺,清晰無比,心知若是尸棄道人在雷罰之后,真的脫困,真的猶有余力。定然放不過他們。
這樣的話,跑未必就跑得了。不然一搏。
張凡此時卻是無暇顧及醉死道人他們的反應了,全神貫注,凝于場中。
尸棄道人收回天眼。不再關注,未必就是因為他的幾句豪言,更多的,怕是已經無暇分心了。
場中局面,終至生死一線的最關鍵時刻。
天地間,一個手持大棒的暴猿形象。攪動漫天雷云,周身上下。所有的五色氤氳不見,代之的是雷霆遍布,洗若純由雷電凝就。
足足十息。沒有劫雷落下,非是天威無力,而是那根劫雷千鈞棒,就猶如接引一般,固然將雷云攪亂得不能凝就最大威能,可也在不停地受著雷霆威能的洗禮。
“機會!”
張凡弓身如豹。全身靈力,爆發似地涌動。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尸棄道人法身,漸至朦勝。洗若隨時可能散于天地;十八金尸沖天而起。毅然決然,猶如不破雷云終不還。
“成敗在此一舉!”
說的是尸棄道人,亦是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