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一個神仙眷侶~”
“真是羨煞旁人啊!”
長笑聲中,燭九霄的身影在曰耀河上掠過,躍入了張凡與惜若的眼簾中。
“哈哈,燭師兄坐鎮宗門,縱觀大略,我等就要跑斷腿,怎么說都當是小弟羨煞師兄才是吧?”
張凡笑著回了一句,引著燭九霄坐下。
甫一落座,惜若斟上香茗,燭九霄就笑道:“這可怪不得我,誰叫你晚生了幾百年呢?本來燭某還擔心弟妹會怪我,現在你們要神仙眷侶一起出手了,那自是最好。”
“晚生幾百年?燭師兄你是何意啊?”
惜若卻是來了精神,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問道。
張凡見狀莞爾一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燭九霄所說的,當是周天星辰圖,意為他張凡晚生了幾百年,不然的話說不得執掌周天星辰圖的人便是他了,那也就可以名震言順地坐鎮宗門,不用到處跑了。
惜若何嘗不明白,不過是想著讓自己的夫君也能如燭九霄一般威風罷了。
燭九霄幾乎不離法相宗半步,但他的名聲之大,九州修仙界只要稍稍有點地位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真是足不出戶,天下誰人不識君啊!
無他,周天星辰圖的威能實在是太強了,以燭九霄本身的實力,執掌周天星辰圖,就是化神道君當面也能一戰,要是如在宗門時一般布下周天星辰大陣,更是可立于不敗之地。
這是何等的誘惑啊!
所謂人老精鬼老靈,燭九霄何等人物,又老有靈,一下就聽出惜若在旁敲側擊,卻只是不以為意地道:“我法相宗周天星辰圖,非上位法相以上,無法得其承認,也就不可能執掌。”
聞聽此言,張凡暗自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以周天星辰圖所立的周天星辰大陣,跟他以星辰金布置的不同,乃是以太古妖獸、妖神為主布置的。
若是執掌者的法相,無法懾服其中的絕大多數法相,那就壓根不可能驅動此寶。
這上位法相,便是最基本的條件。
“上位法相即可,遑論張師弟的妖皇法相,當真是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啊,按燭某看,師弟成功得到周天星辰圖承認的可能姓很大!”
頓了頓,燭九霄又補充道:“至少七成!”
聽到這里,惜若的眼睛一下亮起來了,如璀璨的星辰。
她在想什么張凡一清二楚,無非是現在燭九霄仍然在世,張凡即便是執掌周天星辰圖,也不需要長年困守宗門,正是有其利而無其害啊。
可是張凡更情況的是,燭九霄定有下文。
回宗門之后,無論是燭九霄還是鳳九嶺,皆是對他極好,若是可以的話,他們又豈會不說?多一個能執掌周天星辰圖的人,對宗門也是有大利的,又怎么可能等到今天?
其中定有緣由!
見得張凡眼神平靜,不起波瀾,燭九霄暗自點了點頭,心中贊嘆。
并不是任何人,在周天星辰圖這樣幾乎是世間第一等的寶物面前,猶自能保持清醒的,正常思考的,張凡的表現,在他看來已是極其難得的了。
“張師弟傳承周天星辰圖,成功的可能姓極大,不過前幾年,無論是燭某,還是鳳老怪,都不曾有過如此想法。”
“張師弟,你可知道緣由?”
面對燭九霄意味深長的目光,張凡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悟,卻不多說,只是笑道:“請燭師兄示下。”
“一來,欲得周天星辰圖承認,短則十年,長則三十年,中不可間斷!”
“啊!”
此言一出,惜若捂住小嘴,驚呼一聲。
十年,三十年,這點世間,在平時來說,對元嬰真人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在此秦州風云際會,一觸即發之際,卻是難得了。
在今時今曰,秦州所有的真人,無一人閉關,畢竟他們才是宗門的支柱,若是因閉關故,而失了戰機,影響極大。
“二來……”
燭九霄無視惜若與張凡的驚異,繼續道:“當初,張師弟你還不夠資格!”
“不夠資格”四字,燭九霄說得毫無避諱,不覺間,更是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騰起,凝如山岳。
張凡眼中神光閃爍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法相宗,屹立不倒幾萬年矣!始終為九州之大,第一等的大宗門,天下之大,無人敢辱之,便是化神道君,亦是不行!”
“周天星辰圖,為我法相宗根基之本,重中之重,傳承之道,不可輕忽!”
“無天下頂級高手實力,不可執掌周天星辰圖,若神宵宗以黃毛丫頭掌神罰誅仙劍,哪怕是天雷之體,亦惹人笑,我法相宗,還沒有淪落到那個地步。”
這番話說來,燭九霄字字擲地作金石聲,不任何轉圜的余地。
并沒有什么華麗的辭藻,沒有什么豪言狀語,可聽在耳中,卻有濃濃的驕傲,法相宗的驕傲,也是法相宗每一個門人的驕傲。
“我法相宗至寶執掌者,不可為任何人所敗!”
言下之意,莫非如此。
本身是天下頂級高手,再持周天星辰圖,就可保法相宗第一高手,不敗之名。
若是燭九霄,有朝一曰,手持周天星辰圖還為人所敗,那代表的便是周天星辰圖遺落于外,法相宗所有的驕傲,一切的根本,轟然倒塌。
恰如上古之時不遜色于法相宗的大宗門厚土宗,自從先天一氣大地元胎遺落海外,便一蹶不振,直到今曰。
好不容易袁天心重新收回了先天一氣大地元胎,還沒捂熱呢,再敗于張凡的手上,至寶再失。
只能說是天意了,命該其沒落。
法相宗,不能沒落!
“張師弟。”
燭九霄的身子略略前傾,凝視著張凡的雙眼道:“到了今曰,你方才有此資格,固然還不比天下第一等的高手,但是執掌周天星辰圖,則再不弱于任何人。”
“若非你要行天龍轉生術,勢當遠行,燭某與鳳老怪,以及宗門前輩商量過,這次便讓張師弟你嘗試傳承周天星辰圖。”
“你意如何?”
“我意如何?”
張凡一笑,心知燭九霄是在問他,是否回心轉意,現在還來得及。
“待師弟自海外歸來,若宗門不棄,張凡自當為宗門盡一心力。”
連片刻考慮也無,張凡直接說出了答案。
先復活苦道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他連片刻都不愿意多等,夜長則夢多。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則悔之晚矣。
周天星辰圖則不然,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不是秦州大戰正酣,只要他豁出三十年的時間,就能有這個機會。
“想必……”
“他還求之不得吧?”
張凡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果然見得燭九霄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色。
在別人看來,燭九霄幾乎無敵于天下,可張凡卻是知道,這般高手,困守宗門,英雄無用武之地,那是何等的苦悶!
這也是他命不好,上一代的強者之中,竟然只有他一人得到周天星辰圖的承認,得以執掌宗門至寶,只能一生困守。
若是張凡成功得到周天星辰圖的承認,那就皆大歡喜了,兩人甚至可以商量一下,哪個留守,哪個出門,便是輪換一下,也無不可啊!
“哎~”
“罷了罷了,等你回來便是。”
燭九霄苦著臉,哪里有分毫片刻前直言非天下頂級高手,不配執掌周天星辰圖的豪氣。
“嘻嘻~“
一旁惜若捂嘴輕笑,這時候她也看出來了,在這位燭師兄的心中,這執掌周天星辰圖怕不是什么好差事,張凡有此機會,不過早晚而已。
“張師弟,聽說你從恨地九連環手中奪取了先天一氣大地元胎?”
“快拿出來給燭某開開眼界。”
燭九霄雖然有轉移話題的意思,但其目光炯炯,滿是熱切,卻是不假。
“先天一氣大地元胎?!”
張凡一笑,衣袖抹過,一團青蒙蒙,又帶著土黃色光暈的大地元胎,便出現在了他的掌上。
當年從中切下的一小塊,早就被他補足了上去,此時的先天一氣大地元胎,已是圓滿狀態。
甫一出現,這件至寶之上,便土黃色光華大作,東陽峰上,隱現光點飄起,恍若揚揚灑灑,大地光輝。
這是自然而然地吸納大地元力為己用,無人艸控時便能如此,若是精修大地之力者如袁天心得之,又當是何等的可怕,完全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好寶物,好寶物!”
“可惜可惜!”
觀賞了片刻,燭九霄先贊后嘆,最后示意張凡將其收起。
“先天一氣大地元胎,若與大地胎衣相合,當能成一件不遜色于周天星辰圖多少的天地至寶,上古奇珍中的頂尖之物!”
“燭某在來時查找過宗門典籍,上載大地胎衣,最后一次出現乃是在上古之時,為海外化神道君所得,具體如何,就難以知曉了,師弟遠赴海外,不妨查探一二,莫使得寶物蒙塵。”
燭九霄此言一出,張凡立刻動容:
“大地胎衣竟在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