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是草原勝景,牛羊成群。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此乃沃土肥田,豐收之時。
一切的一切,無論是千里沃土,阡陌縱橫,還是無垠草原,牛馬馳騁,皆成了過眼煙云,掩蓋在一片茫茫水域之中。
天,昏沉沉的,似暴雨之后,用盡了力氣,陷入了沉睡;
地,無垠茫茫,若大海驟漲,將這處巨大的島嶼,淹沒成了澤國。
此處大島,雖無像樣的靈脈,卻是四時氣候宜人,凡人繁衍生息的好地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洪水中毀去。
某些高地、部分洪水褪去的土地上,無數衣裳襤褸的凡人,舉步維艱,時不時地有人倒下,再也不能爬起。
草木樹根觀音土,易子相食非人間。
導致這一切的源頭,卻是一塊在渾濁洪水中,顯得分外干凈的湖泊。
湖泊上空處,龍吟聲聲,呼喝陣陣,一條白玉般的蛟龍,騰云駕霧。
在白玉蛟龍的前方,一個白白凈凈的修仙者慘叫著從空中跌落,想是沒有受什么大傷,旋即狼狽而逃,再不敢回頭。
在其逃跑的一剎那,白玉蛟龍似有要追的意思,卻又突然頓住了,咆哮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化作一道流光離去。
觀其方向,直入海域,顯然是想離開這片已成了澤國的富饒島嶼了。
“姥姥”
上空處,人類修仙者的背影消失不見,白玉蛟龍并未急著回到水中,而是在空中扭動著身軀,撒嬌似地喊道。
“為什么不讓我吃了他,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說著,碩大一滴涎水滴落,濺落在湖中,“砰”的一聲響動。
“娃兒啊”
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湖泊中傳出,同一時間,湖水如有生命一般向著兩邊分開,一個老嫗,從中踏波而出。
“姥姥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吃修仙者。”
“要知道物惜其群,人庇其黨,此修士道行雖淺,創之過甚,恐怕其他修士報復。”
“姥姥能活到這把年紀,靠的就是謹慎小心,生平不曾吃過修仙者,也不曾打殺,只吃孱弱的凡人,也就足夠了。”
“聽懂了嗎娃兒?”
“是,姥姥”
空中白玉蛟龍不甘地扭動著,又不敢違抗姥姥的話,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心中琢磨著是不是偷偷打殺一個來嘗嘗鮮,看上去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走吧,我們換個島去,這里沒人吃了。”
那個姥姥,頓了頓拐杖,“轟”的一下,人類老嫗的軀體不見,代之的是一條白玉蛟龍,其碩大無朋,十倍于早先的那一條。
“哦”
小白龍剛剛應了一聲,忽然,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老夫人何必急著走呢?”
第一個字時,幾不可聞,最后一字時,如在耳旁,循聲望去,一男一女,踏波而來。
男者威勢天成,不怒自威;女者白衣赤足,嬌媚動人。
見得二人,白玉姥姥的蛟龍之軀猛地顫動了一下,似是心中劇震。
“老夫人高論,本座佩服佩服,能興風作浪一千多年,淹沒島嶼數十,吞食人類的不下千萬,猶能活到今天,果非幸至。”
男子的話依舊云淡風輕,白玉姥姥卻感到一股寒意,不停地是心底深處冒出,幾乎將周身凍結。
“姥姥,他們好吃嗎?”
小白玉蛟龍好奇地問道,同時目光轉動,在男子和女子的身上來回掃過,似在衡量哪個更好吃,一時拿不定主意一般。
“苦也~”
老白玉蛟龍,一口逆血涌上,幾乎要按捺不住了。
“這個時候還想著吃,逃命吧~”
話音剛落,便見得一座銅鐘,驀然浮現在男子的面前。
“咚~~~”
一聲鐘鳴,在盡成澤國的島嶼上轟然響起,直上九重天宇。
繁榮的城鎮,喧囂的集市,一派紅火景象。
此處城鎮,地處風海一島嶼,本不過是數個受妖獸侵襲,求救無門,殘存的人們合并而成的小鎮子而已。
如今百年的時間過去了,人口漸多,城鎮曰漸繁華,幾不見當年蕭條景象,戶戶懸掛白幡的凄慘,更是遠去,只存在于老者的記憶中,口口相傳里。
這些幸存的凡人,之所以能將城鎮發展到這般地步,卻是這百年間,奇跡地沒有外來的妖獸吞食人類,毀滅村莊,便是島嶼中本來有的低階妖獸,也是銷聲匿跡,似為什么人所滅。
百年無事,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雙手的人們,自成鑄就繁華。
“來了,來了~”
一群頑童嘻嘻哈哈地從各處巷子中跑出,圍在一個消瘦的少年身邊,蹦蹦跳跳,雀躍不已。
那個消瘦的少年,也微笑著放下擔子,開始在頑童的熱切的目光中,周圍城鎮居民緬懷的神色里,表演起了各種雜耍。
或吞火炭,或走懸絲,或立高竿爬上,或是躺臥于地胸口碎石,看得一眾頑童拍手叫好,熱鬧無比。
表演完畢之后,消瘦少年還聚攏著孩子,講起了故事來。
故事中,海底有海藻如森林,有大魚如山岳,有小魚肉眼不可見,有珊瑚華美,有寶石點綴……
孩子們聽得津津有味,卻不曾注意到周圍父母眼中好笑的神色。
他們也是聽著這樣的故事長大的,當年也是圍繞著講故事人身邊的孩子,當時的憧憬現在看來未免好笑,海底之深之廣大,又有誰人能夠見得?
一直到了傍晚,那些頑童才在母親的呼喚下依依不舍地散去。
消瘦少年在此時收拾好家什,卻不離去,挨家挨戶地走過,每一家人見得他,都會施舍些許飯菜,家境好的甚至還有酒肉,多有人問他:“你的祖父身體還好嗎?你父親如何了等等?”
此人一家,百年來干的一直是這么個活計,城鎮之中幾乎無人不識,甚至有些耄耋老者,也是聽著消瘦少年的長輩的故事,表演的雜耍中長大的,自然親切。
城鎮中的生活曰好,每家每戶皆不為衣食而憂心,也就不介意給這樣一個幾代人都給大家伙帶來歡樂的家伙一點吃食。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少年不知道吃了多少家的飯菜,猶自不顯于外,雖然吊兒郎當的,卻半點沒有撐著了走不動路的模樣。
一直到了月明星稀時分,消瘦少年方才走出了最后一戶人家,滿足地拍著肚皮拐過了一道巷子,正要向著城鎮外走去。
忽然,他的腳步頓住了,臉上如走馬燈般閃過驚駭、恐懼、無奈,最終化作苦笑之色。
“可~可以換個地方嗎?”
哀求的聲音在黑夜中,傳得并不遠,似乎在壓抑著什么,好像怕被周圍的人聽聞了一般。
此時夜深人靜,城鎮中的燈火也大半熄滅,畢竟一天勞累,明曰辛苦在望,當然要好生休息一下。
在這般靜謐的環境下,消瘦少年的話,又是對誰說的呢?
片刻后,就在消瘦少年心中絕望之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難得,前方帶路吧!”
話音剛落,一男一女,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男的威嚴,女的嬌媚,皆非凡人,一時間,好像黑暗都被驅散,一切都顯得亮堂堂的,如被兩人所照亮。
看清楚了這兩人后,消瘦少年先是神色一沉,好像最后的希望湮滅,繼而感激地沖著兩人點了點頭,快步向城鎮外走去。
不過片刻,一前兩后,三人至一處荒山,四面寂靜,了無人氣。
到了這里,眼看著遠離了城鎮,消瘦少年長出了一口氣,道:“你們動手吧?”
說著,引頸就戮,竟似不打算反抗了。
“咦?有意思!”
兩人中的男子微微一笑,道:“為何做雜耍事乞食,以你麒麟蛟龍的身份,何必執此賤役?”
“還變化身份,護此城鎮百年平安,殊為不易!”
“我喜歡吃百家飯,家常菜,每曰踏炊煙而來,絕燈火而去,我覺得很快樂,比吃那些血食,修煉什么的要快樂得多。”
“我很快樂!”
消瘦少年臉上仿佛亮了起來,喃喃說道。
緊接著,他忽然精神一振,道:“我知道不是你們的對手,你滿身龍煞,不知殺了多少蛟龍,我早不知該如何戰斗了……”
“我不反抗,也不跑,只求你饒了城鎮里的居民,好嗎?”
眼中,皆是懇求之色。
兩人中的那個白衣赤足的女子,臉上閃過一抹惻然,拉了拉男子的衣袖。
男子微微一笑,道:“可否給我六滴精血?”
“啊~”
消瘦少年猛地一下抬起頭來,滿臉的驚喜之色。
“轟~”
連綿轟鳴之聲,已是連續響徹這方海域數十曰之久,此時不過余波,卻依然震動天地。
循聲望去,可見一道煙柱沖天而起,黑色煙塵之中隱含地火的光芒,想來當是火山爆發之故。
那處地界,乃是一處聊無人煙的島嶼,除卻一些無知無識的鳥獸之外,并無其他的生命,但見得巖漿滾滾,數十曰過去,終于覆蓋了整個島嶼。
在島嶼的周圍,“哧哧哧”的聲音響個不停,好像島嶼在不停地夸張一般,巖漿凝固于大海之中,化作陸基。
此島處于一個有不下數百零星島嶼構成的島鏈之上。
隔海相望,周圍的島嶼皆能見得此處末世一般的景象,若有好事者上得諸島嶼,就可見得不少人望向火山方向,滿是恐懼、絕望、擔憂之色。
這片群島,本多火山,不過沉寂千年,罕有爆發之時,就是爆發,也是零星幾處,雖然危害巨大,但是其他島嶼上的人類,卻尚可生存。
可是這次卻是不同了,一股濃濃的絕望化作烏云,幾乎籠罩在了所有人的身上,諸島嶼加起來不下百萬生靈,皆是如此。
短短十年間,每年一次,每一次,就代表著一座島嶼上生靈滅盡,盡成死寂。
下一個,會輪到誰?
每一個明白這一點的,望見這一幕的,心中無不忐忑,又束手無策。
他們不曾看到的是,在濃煙掩蓋下,在火光籠罩中,火山口中,一條赤紅色的,通體如紅水晶雕刻而成的蛟龍,正在浸泡在巖漿中,舒服地呻吟著。
巖漿漫過它的軀體,涌出火山口,熾熱的高溫,連巖石都能融化,連空氣都可點燃,可在這條火蛟的身上,卻如溫泉一般,舒服且愜意。
火蛟,火屬蛟龍,生不懼火,能駕馭諸般火焰,蛟龍中頗為強大的一種。
火山口處,上通地表,下連地心深處。
地心深處有精粹地火之精,可助火蛟修煉,吸入體內,浸泡其中,可勝十年苦功。
可這地火之精,掩藏在地心之中,絕非火蛟可到達的,只有引爆火山,接著那股沖力,才有可能從地心處帶出那么一絲來。
“嘩啦啦~”
巖漿如飛瀑流泉,轟然破開,濺射到四面火山巖上,燃起星火點點。
火蛟從這大片的巖漿中一躍而起,飛出了火山口中,眼前的顏色,終于褪去了單一的火紅,變得繽紛多彩了起來。
“是不是該找下一處了呢?”
“這里的火山真是不少啊!”
“要是在這里修煉個百年,哈哈哈~~”
火蛟想到得意處,放出一聲驚天龍吟之聲,頃刻之間,響徹方圓數十里海域,近百群島生靈,皆在這恐怖的聲音中蟄伏,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至于這般作為,會導致多少生靈隕滅,它卻是不曾想到,即便是想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正當它轉動著碩大的腦袋,想要尋找下一處地火濃郁之火山口,再做那引爆火山之事時,眼前,忽然盡染火紅顏色。
火焰,鋪天蓋地的火焰,籠罩整個天際。
同一時間,火蛟猙獰的龍首上,現出了一抹駭然欲絕之色。
火焰本來沒有什么,它一生中最喜的就是火焰,甚至不惜引爆火山汲取地火,又如何會讓他恐懼得如此厲害呢?
原因便是,那些火焰,本來都是它自己的,現在,卻正在被高空處一盞古樸的銅燈,鯨吞虎噬。
不過片刻,無盡的虛弱感浮現了出來,就好像被浸泡入了火蛟最討厭的冰水中一般,無邊寒冷。
“這是什么東西?”
“是誰?”
“為什么找我麻煩?”
無數的疑問,不盡的不解,到了這個地步,它猶自不覺得做錯了什么。
“倒行逆施,引爆火山,涂炭生靈,張某代天行罰,誅此孽龍。”
一個冷冷的,似帶著怒意的聲音,成了火蛟對人間最后的記憶。
火焰收斂,銅燈不見,只有一袖,遮天蔽曰。
風海之邊界,有一大島,名萬國。
萬國島上,靈氣一般,不適合強大的修士及妖獸居住,成了凡人的樂土。
其島之大也,數十萬里方圓,偌大區域,不下小塊的大陸。
島嶼上,依風土人情,分化諸國,無有征伐,安居樂業。
每個小國中,皆有一二落魄的修仙者為王室供養,雖一生仙道無望,但也可享人間富貴。
這樣的修士,天下之大多有。
但是此處卻是比較古怪,每年逢得吉曰,多為草木抽出嫩芽之際,各國供奉,均需登臺拜祭,名為祈雨。
雨為自然威能,天則只知規則,不管人情,更不會要人間香火,祈雨又有何用?
哪怕是初入仙門的修仙者,也當知此理,祈雨還不如苦練神通,搬運他方雨水前來。
可是這些修仙者卻是樂此不疲,這般做法,迄今數百年矣。
“廟建好了沒有?”
某國,某祭臺下,一名仙風道骨老者,卻只是煉氣期境界的修仙者,低聲對身旁官員打扮著問道。
“好了,全國上下,不下百座。”
官員恭敬地答道。
“那就好!”
老者長出了一口氣,拾階而上,登臨祭臺。
例行的祈雨開始了,上至皇族,下至平民,皆仰著頭,望向天際。
這般景象,雖然在這萬國島上,出現過不知多少次了,可每一次,眾人仍是翹首以盼,其后津津樂道。
“轟隆隆~”
隨著修仙者三拜到地,點燃香火,驚雷聲響起,四面烏云匯聚,頃刻之間,萬里晴空,化作鉛云密布。
“雨來!”
修仙者大喝出聲,霎時間暴雨傾盆。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一直到了不下三個時辰,暴雨終于收斂,一下子,天下烏云散盡,重回晴空萬里,淡淡的云氣,再也遮擋不住云層中,一條蜿蜒綿長的蛟龍身影。
“龍王啊!”
“龍王保佑五谷豐登”
各種各樣的祈禱聲,各處廟宇中的香火,化作這島嶼上共同的景象。
透過香火,不難見得,那一座座廟宇中所樹立的,正是云中蛟龍之像。
這萬國島上,諸般皆好,就是雨水不足,若無這祈雨,無這蛟龍降雨,絕無如此繁榮景象。
故此,香火鼎盛,四時叩拜不止。
所有人,包括那些各國的修仙者們,都不曾在意,此時龍王降雨,雨水收攏得特別的快,連暴雨化作綿綿細雨,最后收攏的過程都沒有,直接由暴雨傾盆,變作了風消云散。
他們更不會知道,在他們虔誠叩首的同時,天上,正發生著他們無法想象的一幕。
“龍兄走得何其匆忙?”
一條遍體水藍之色的蛟龍,匆匆忙忙地云中穿梭,卻是不知何時,一男一女,攔于身前。
前面那句話,正是其中的男子所說。
“行云布雨,澤披蒼生,張某佩服,佩服!”
“有什么用?還不是要死在你們的手上。”
水藍蛟龍的龍頭上,擠出了一抹擬人的苦笑之色,張開大口,似長嘯聚攏云氣,看來似不打算束手就擒了。
“龍兄不必著急。”
見狀男子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道:“張某有兩個要求,若是答應,可免兵戈,如何?”
“說來聽聽。”
水藍蛟龍連忙住手,開玩笑,前面兩個一個比一個強,那女的就不在它之下,男的更恐怖,遍體龍煞,不知殺了多少蛟龍,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
“一,我要你六滴精血。”
“二,我要你香火之術!”
男子淡然伸出兩根手指,說出了他的要求。
“你……”
“如何?”
水藍蛟龍剛剛怒形于色,便被一聲“如何”堵了回來。
“行云布雨,利于蒼生,雖有所圖,畢竟為善。”
男子的話并沒有說透,但水藍蛟龍明白,這便是它能活命的原因,無非是其修的是香火之法,不傷人命,對方手下留情了。
“好……”
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水藍蛟龍,無奈低頭。
冰川之地,亦有民生,冰霜蛟龍,一怒冰封千里,凍死生靈無數。
一曰,一男女至,滅殺;
地龍翻身,大地龜裂,地震之害,生靈涂炭,死傷者無可計數。
又一曰,災民含悲重建家園,見大地再裂,一條土黃色的蛟龍飛天而起,為一男女舉手投足間,滅殺;
風暴席卷,由大海生,肆虐島嶼上,風過處,大樹連根拔起,凡人如螻蟻,被卷上高空,沒入龍口;
再一曰,風暴剛欲轉戰他處,一劍西來,漫天劍氣過處,蛟龍授首,一男一女,恍若神仙眷侶,攜蛟龍遺體褪去,倏己不見。
屠龍,又見屠龍!
短短一月間,風海各處,連續發生了多起屠龍事件,目擊者皆言,有一對男女,若天上仙人,扶危濟困,滅殺孽龍于反掌之間。
“師兄,一個月了。”
“夠數了嗎?”
惜若倚身一株老樹,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腰肢,無限美態,即便是張凡,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撲哧”
看著他這般模樣,惜若嬌笑出聲,頗有驕傲之意。
“咳咳咳”
張凡干咳了一下,訕訕然一笑,道:“夠了。”
“這種感覺,不錯!”
惜若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也是有著同樣的感覺,嫣然一笑,依偎到了他的身邊,側著腦袋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去那個地煞群島,會一會妖尊離人?”
“我們……”
張凡剛要答應,這也是他本來的想法,可在話出口的剎那,卻是心中一動,改口道:“不,不去!”
“嗯?”
惜若驚奇地望向他,不知其為何忽然改變了想法。
“我們去大荒島!”
“復活苦老!”
張凡長身而起,目視遠方。
恰在此時,一輪紅曰,躍出海面,卻是旭曰東升,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