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見呂姬離開了,這才問程頤道:“揚希,你剛才說,為了和呂姬打好關系,然后呢?”
程頤笑道:“還能咋樣?套取情報唄!能不能救出馬日磾,呂布這邊是個變數。如果能夠了解呂布的情報,然后針對情報,想出計策來,將呂布趕出壽春,救出尚書馬日磾就多出一些勝算。”
“那呂布的女兒剛才對你可是有興趣?”韓當又問道。
程頤翻白眼道:“你當我是潘安?什么女人見我都一見鐘情?”
“潘安是誰?”韓當茫然道。
程頤哭笑不得。
這個韓當,怎么突然有點像十萬個問什么?
就算告訴你潘安是西晉人,你知道?
西晉都沒出現呢!
“哎呀,我小時候一個玩伴而已。好了,我們回去了。明天開始,你和我輪流在這附近閑逛,碰到呂姬就通知我。”程頤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回去休息吧,這趕了好幾天的路,我都有些困倦了。”
接下來的幾天,程頤和韓當就輪流在這附近閑逛。
程頤逛上午,韓當逛下午。
終于,三天之后的上午,程頤在附近閑逛的時候,再次看到了呂姬!
不過,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出來。
而是和幾個士兵,還有一輛馬車。
見到程頤,呂姬彎下腰,對馬車車簾說了些什么。
程頤一邊假裝在一個攤位嗅酒水,一邊視線瞟過馬車。
在呂姬彎下腰的時候,他看到了馬車車簾掀開,里面露出一張戴著面紗的臉來。
即使隔得很遠,也能夠看到女子的膚色很白,像是牛奶一般。
雖然只是遠遠一瞥,也能夠隱約看出,女子年紀并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再聯想到之前自己在長安的時候,給王允獻的連環美人計。
還有呂姬和對方如此親昵的關系。
程頤心里頭有些怪異。
應該是貂蟬了。
歷史雖然有所不同,可是,連環美人計還是照常進行了。
只是,經手人多出了自己。
想到這個素昧謀面的貂蟬,程頤暗暗感嘆。
希望她的歷史軌跡最終也會改變吧!
畢竟,她之所以會走上原歷史軌道,完全是自己插手導致的。
呂姬和女子說了一會兒,幾個士兵簇擁著馬車繼續沿著大道走著。
而呂姬騎著駿馬直奔程頤。
見程頤還在挑著酒水,呂姬停下馬,翻身下來,喊道:“魯子敬!”
程頤“愕然”地回頭,茫然四顧。
待看到身后的呂姬,程頤笑道:“原來是小姐!好巧啊,你怎么在這?你要去做什么?”
賣酒水的商販急忙朝呂姬行了一禮。
呂姬沒有回答程頤的問題,而是牽著駿馬停在他身邊,疑惑道:“你要買酒?”
程頤點了點頭道:“對啊,買一點。我和我弟弟都不飲酒,不知道酒水的好壞。但是,這馬上要過年的,怎么可能沒有一點酒水?所以我就出來挑了。挑來挑去,都不知道哪種是好的。”
呂姬打量了一眼程頤,搖了搖頭道:“你一介文弱書生,會挑才怪。別在這里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專門賣酒水的店面,那里釀出的柏酒是這一帶最好的了。”
說著,當先轉身離開。
程頤一邊跟著,一邊笑道:“我可不是文弱書生。我也練劍的,你看我手上,都有繭。”
呂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兩人來到一家店面,呂姬挑了兩壇柏酒,付了錢,放到馬背上,對程頤道:“我給你送去謁舍?”
程頤忙道:“好!”
兩人回到謁舍,找了一桌子坐下。
程頤又讓謁舍的下人做了幾個菜,將韓當喊了出來,三人便跪坐在桌邊。
一杯酒下肚,程頤便感慨起來。
呂姬好奇地問道:“魯子敬,你堂堂男兒,感嘆什么?”
程頤道:“還能感嘆什么?我感嘆現在是亂世,居無定所,不得不四處流浪。”
“看你穿著,也是富家子弟,即使居無定所,也不是一般百姓能夠比擬的。”呂姬掃視了一眼程頤和韓當的穿著。
程頤苦笑道:“小姐,他鄉再好,也不如自家好,你不覺得嗎?就說現在這大過年的,我和我弟弟只能在壽春謁舍。如果世道太平,我們兄弟就應該在家里和父母團聚。”
呂姬微微一怔,繼而沉默了下來,只是低著頭喝酒。
程頤有些郁悶。
這個呂姬,不上套啊!
本來他想讓呂姬邀請自己和韓當進入呂布的營中!
目光掠過韓當,程頤道:“小姐,如今我們兄弟也有家不能歸,只能投一明主,一展所長。小姐認為,當今之世,哪位州牧是明主人選?”
呂姬抬起頭,搖了搖頭道:“我一個女兒家,哪里知道這么多?”
程頤道:“小姐為什么如此小瞧自己?即使是女兒身,在我看來,小姐就很與眾不同!一般的女兒家,從來都是躲在閨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就英姿颯爽,頗有男兒氣概。”
呂姬笑道:“你別捧我了,我自己是什么樣子還是知道的。母親就常說我,若非繼承了她的相貌,整天大大咧咧的,將來嫁出去都難!”
程頤忙道:“非也!小姐莫怪,我是覺得,令堂說得其實并不是很有道理。誰說女兒就非得躲在閨中?我就覺得,小姐的所行所為,比現在大多數女子都讓人舒服得多!”
“真的?”呂姬喜上眉梢。
程頤道:“千真萬確,句句出自肺腑!”
呂姬頓時笑出了聲音來道:“父親也是這么說的!父親很寵我,什么事情都按照我的心意來。就算我要學武,他也不反對,還一有時間就教我!”
說到這里,呂姬幽幽道:“可也只是教教而已。真正上了戰場,父親從不讓我出去。而我,也只能在家中陪母親和二娘在家中呆坐而已。”
程頤安慰道:“可能是怕你受傷吧!”
“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呂姬兩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有些激動地跪直道,“我已經十六了!而且,我也不覺得我會敗給其他人!”
說著,又頹然地跪坐了下去道:“你們都是說得好聽而已。那些士卒也是這樣,見到我,從來都只是把我當閨中小姐,看不起我!”
雙拳緊握,呂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道:“好想,好想,打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本小姐和父親一樣,都擁有著高超的武藝,不弱于他們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