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位面掌控者越澤的存在,顏安青早已知曉——在大荒星的復活業務之中,有一些支配者無法支付足夠的靈慧精粹,就會以情報和信息作為補償。
顏安青這次帶著青炎眾人前來,也是有的放矢,而非胡亂選擇的一個世界。
“新晉支配者時光不足億年的年輕存在……顏安青。”
越澤的聲音縹緲恍若來自天外,帶著點虛無的味道“我不問你為何而來。”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那便做過一場吧……”
“你的膽量,真的很大。”
聽到這無悲無喜的話語,顏安青笑了笑“別在我面前裝腔作勢,裝作老前輩的樣子,大家都是上位支配者,所以,真誠一點?”
這略顯生活氣息的應對,讓越澤緩緩低下頭,臉上擠出了一個別扭至極的恐怖笑容。
祂就像是個在模仿人類的機器人一般,笑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一直很真誠,從來都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不喜歡玩陰謀算計,任何謀略,在煌煌大勢之下,都沒有存在的意義。”
“鴻羲是個不錯的苗子,本來在十幾次時間輪回之后,可能產生收割的價值,可惜,他被你扼殺掉了。”
越澤明明在笑,卻讓人感覺冰冷的仿佛南極的冰,散發著刺骨的冰冷氣息“至于說,粱永怡……呵呵,無非諸多棋子中的一枚而已,你想要,拿走就是。”
“我手中的時空節點,多的你無法想象。”
他似乎是想要表達出一種志得意滿的情緒,可表情仍舊顯得僵硬無比“看你的樣子,是不打算賠償鴻羲斃命的損失了。”
“你這次前來,是想要為那些因為我的時空棋局而死的‘無辜生命’來伸張正義嗎?”
說到這一句話,越澤的聲音之中,終于出現了一點正常的、不像是模仿的嘲諷情緒。
顏安青卻是立刻回答道“伸張正義?你似乎搞錯了點什么。”
“這個位面,是在你掌控之中的,你怎么折騰都與我無關,不管你的實驗中死了多少人,十億也好,百億也罷,千億也無妨,這些我都不在乎。”
“我來這邊,是因為有利可圖。”
“從你的這盤棋局中,我可以獲得不少好處。”
此言即出,越澤的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身上出現了多到無法計算的殘影。
這是情緒劇烈波動造就的。
祂如今的狀態,是統合多條時間線上的綜合表達,成簇狀態,非常復雜。
多條時間線上,無數個越澤同時陷入沉思。
半響,祂才終于抬起頭,笑道“要和我下這盤棋,你必輸無疑。”
顏安青笑而不語“我拿十二階怒火法則和你賭,敢嗎?”
封焰法則如今到了十三階,如果必要,顏安青可以將其拆解。
即便拆去怒火法則,單純憑借封印法則,也是有足夠潛力提升到十四階的——只要有足夠靈慧精粹,顏安青甚至可以保證在輸掉的情況下,不跌落位階。
不是賭性深重,而是對自己有信心。
他選擇來這個世界,自然是早就做好了考察和準備工作。
越澤先是點頭“可以,我拿歲月法則和你賭,不過你得多加上一些靈慧精粹。”
歲月法則是時間系諸多法則的分叉之一,初始位階就達到十二階。
繼續往上提升到十三階,就可以轉變為光陰法則,成長潛力不俗,顯然比成長到極限的怒火法則要強大許多倍。
說完這話之后,祂的面上又浮現出不解之色“你和其他支配者不同,我有一些困惑,想要你來解答。”
“如果你愿意解答的話,賭約直接成立,歲月法則和怒火法則對賭,不需要添加靈慧精粹。”
顏安青微微頷首。
“在這個位面,未來某條時間線上,將會產出一款叫做《天功刀》的游戲。”
越澤語氣淡淡地說道“那款游戲,畫面精美、配樂優秀、劇情跌宕起伏、技能絢麗、裝備副本設置妥當,還有許多優秀的專屬設定,滿足了一款網游所有需求,可它總是被玩家們吐槽,說它只有一個缺點——不好玩。”
“為什么不好玩?玩家們說不出來。”
這是在為后面的談話做鋪墊,顏安青沒有隨意插話。
“未來時間線上,有一名作者,文筆粗糲,劇情老套,人設很差,也不擅長各種套路,可她的作品,就是有很多人喜歡,覺得好看。”
“為什么好看?說不出來。”
越澤話鋒一轉“其實……這些,都是因為變量。”
“世界上沒有‘絕對’和‘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哪怕是物理法則,也能被扭曲崩壞,各種定律,在一個位面通用,到了另一個位面,就成了毫無道理的異端邪說。”
“變量,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對于我們這些支配者而言,也是如此。”
越澤單手一震,掌心之中浮現出了一個淡藍色椰子狀晶體,悠然道“變量統合體,用其他支配者的話來說,就是靈慧精粹。”
“嗯……你的身上,具有著龐大變量的痕跡。”
“根據我的判斷,你隨時可以進入更高維度,卻一直保在普通生命的狀態,我很好奇。”
“為什么?”
在越澤眼中的普通生命,定義和正常人的“普通”著巨大出入。
神魔,仙佛,超人……
這些,在祂看來,都是“普通生命”。
本來祂以為,顏安青是個剛進入到十三階的弱雞,一直暗中窺伺,等到顏安青露出破綻,就將其一舉擊潰殺死,這樣一來,就有極低概率獲取顏安青的法則力量。
掠奪其他支配者的法則力量,成功率很低,可那并不算什么——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哪怕成功率低到只有百分之一,也無所謂。
越澤的情報顯示,顏安青身上所掌控的法則,至少有三條——瞬移法則、火焰系法則、封印法則。
除了封印法則祂不會煉化之外,其余兩條,都是很不錯的資糧。
一旦吞噬,越澤甚至就可以直接晉升到十四階諸天支配者的程度!
現在接觸之后,祂意識到了顏安青不好對付,于是就改變了之前的想法,接受了這次賭局。
祂在本位面之中,即便不借助歲月法則的力量,也可以自由操控時間線,而顏安青卻仍舊保持“普通生命”的姿態。
老實說,越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