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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熟悉

  玄真是見過那位“清羽”師侄的遺體的。

  雖然從揚城趕到真武門,用時多日,但是玄風一直以真氣護持,是以到真武門之時,遺體雖然僵硬,但還是未曾腐爛。

  現在仔細想想,那位“清羽”,和這位清羽,兩者倒是有些相似。

  不過玄真倒是不會認為二者會是同一人。二者雖有相似之處,但也僅僅是相似,還是有些,就算兩人站在一塊兒,也不會有人感覺這是同一人。

  清羽離開揚城之時,還是個少年,未成年,如今兩年多快三年過去了,清羽徹底長開,相較于過去,有了極大的變化。

  不止是相貌,還有氣質,神韻。真丹境的清羽,和后天境的清羽,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后天境乃是武道的初始,而真丹境已經開始初步升華生命層次,這二者的差距,著實太大了。

  當時棺材里的那個陰厲少年,和如今這位道氣凜然的道長,豈會相同。

  更別說,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了。

  是以,玄真僅僅將此當做一點巧合,只是輕嘆道:“道友倒似貧道一位故人啊。”

  玄真不把兩者等同,但清靈卻不是這般。

  這位如今顯得陰郁的小道姑看著清羽的容貌,失神的低聲念道:“清羽···師弟······小師弟······”

  她不禁想要向前,仔細端詳這張熟悉的面孔。

  當初在揚城之時,那個年紀比她還小的師弟就死在她懷里,巨大的傷口噴出的鮮血都濺到了她眼睛里,令眼睛所視都是一片血紅。

  這是難以釋懷的噩夢,多少此午夜都是因此驚醒。

  清靈的話語雖輕,但是在場皆是武道高手,即便再輕十倍,也能輕易聽到。

  聞聽清靈之言,玄真抓住清靈的小手,阻止她上前,輕聲道:“靈兒,清羽已經死了,這位道兄只是長得有些相似而已。”

  玄觴聽到這對師徒的對話,也是怪異地看了清羽一眼。先前只知這道人和那慘死的師侄道號一樣,沒想到,連長相都有一定相似。

  再想一想清羽先前所提的,和玄廣玄晨有仇之事,玄觴的目光,便更加古怪了。

  倒是引起此事的清羽,此事依然穩如老狗,輕甩拂塵,微笑道:“看來這位小道友心有郁結,心神難定啊。”

  玄真安撫下清靈,告罪道:“是小徒失禮了,還望道兄莫要見怪。貧道這徒兒清靈,由于眼見貧道那師侄清羽死在她懷中,心中便開始生了夢魘,后來又眼見多名師兄弟慘死,是以這夢魘,就成了一直糾纏不休的噩夢。”

  ‘這噩夢······’清羽心中有著莫名的古怪感,‘好像這噩夢完全就是我造成的。’

  揚城替身之死,是清羽一早就寫好的劇本。那些所謂慘死的師兄弟們,哪個不是因清羽而死。

  這么看來,這運氣好的小道姑雖然在前后幾次遇險中保全了性命,但是日子也是不好過啊。

  “貧道對于「靜心決」頗為通曉,道友若是不嫌棄,待會兒貧道可為令徒誦一遍,使令徒心神稍回寧靜,睡個好覺。”清羽眼帶憐憫之色,看了一眼有些渾渾噩噩的清靈,說道。

  “那邊有勞道友費心了。”玄真謝道。

  “舉手之勞。”清羽點頭回禮。

  玄觴道:“玄真師姐,還有清羽道兄,二位還是進觀內談吧。清靈師侄如今心神不定,難以運功抵御這炎炎夏陽,在這外邊呆下去,怕是身體會有恙的。”

  “師弟難道信不過師姐的醫術?”玄真柔聲笑道。

  她的醫術,可是真武門一絕,在杏林也是排的上號的,醫治個中暑,還是輕而易舉的。

  話是這么說,玄真還是攙著清靈,隨二人進了天真觀中。

  “法天貴真,不拘于俗。師弟這道觀,倒是好一番深意。”進道觀前,玄真看到道觀門前的牌匾如是贊道。

  “不拘于俗,何人又能不拘于俗呢?師姐此次前來,便不是將師弟拉入俗世嗎?否則,師姐又如何會想起在蜀州呆了十年的師弟呢?”玄觴突得有點冷淡地道。

  “這······”玄真也是無言。

  雙方都不是笨人,玄真突然來到蜀州見這十年不見的師弟,肯定是有要事。不然,她是帶著徒弟來這散心嗎?

  ‘欲擒故縱,玄觴雖然性子直,但也不笨,該用計的時候,也是不猶豫。’清羽在一旁觀之,心中暗道。

  十年不見的師姐來見師弟,肯定不是為了敘舊情,而是有事要辦。大概率,玄觴是要離開天真觀了。

  不過這也乘了玄觴的意,他要想對付玄晨,肯定不能一直呆在蜀州當宅男,終究是要回真武門的。

  玄真此來,也是一場及時雨了。玄觴如今的冷淡,只是為了使一切看起來正常罷了。

  氣氛突得沉默,一行人便這般行到了道觀中。

  “玄觴師弟,你這是······”玄真指著這一片狼藉的地面道。

  “先前一時技癢,貧道和玄觴道兄稍稍切磋了一番,還未曾收拾。”清羽笑著解釋道。

  其實真要收拾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難免會留下痕跡。別的不說,這邊有石凳,卻少了一張石桌是怎么回事?

  就算連石凳一起處理了,這突然空出來的地面,也會顯得極為突兀。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加掩飾,直說便是。只要稍加刪減一些內容,這就是一般的常事。

  習武之人一時技癢切磋一番,也是極為正常的一件事。

  “切磋到連徒弟都震暈了嗎?”玄真看著依然躺在地上的清海,面色古怪地道。

  精通醫術的她自然看得出清海是因何而暈。二人就這么放著這小道士出門迎接她,玄真不知道是該感到榮幸還是該可憐一下這小道士。

  “我去把清海安置好,師姐你自便。”玄觴一手提起清海向一邊的小屋走去。

  “讓道友見笑了,”玄真對清羽笑笑,看著玄觴的背影,道,“玄觴師弟還是那般好武,當年在宗門之時,眾師兄弟們也是經常被玄觴挑戰。如今看來,這十年時間,玄觴師弟還是未變,還是那個熟悉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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