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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大業明王經

  “師侄明白。”

  清凈的琉璃佛光終于將怒火和執念強行壓下,心慧勉強恢復了心中清明,向靈門拜謝道。

  然而,執念既起,最是難消。只要一日不殺清羽那妖道,心慧就無有解脫之日。而且以心慧目前的狀態,一旦見到清羽,恐怕會當即失去理智。那時候,他將重演今日的過程。

  靈門也是知曉此事,是以他沉聲道:“抬起頭來。”

  心慧不由抬頭看向靈門,對上那雙昏暗又具禪性的雙眼。

  “轟——”

  心慧只覺腦海轟鳴,無邊怒意席卷心頭,化為忿怒之火,熊熊燃燒。而在漆黑的怒焰中,四面八臂的明王持焰形劍、金剛杵、三股叉等兵器緩緩現出身形。

  “大業明王經。”

  五個大字,顯于心慧腦海中。

  心慧知曉,這是師叔在以禪宗特有的‘正法眼藏’來傳授武功,但是這武功······

  “師叔,這是明王經······”

  后面的話,心慧不言,但靈門知曉他的意思。

  “明王”一詞,源于密宗,意為諸佛的忿怒相。也將具有真言和善法不散失,令惡法不起的能為的人,稱為“明王”。

  這「大業明王經」,無論怎么看,都是密宗的功法,便是有禪宗精義在內,也是不占多數。

  “阿彌陀佛。師侄,須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你著相了。”靈門淡淡地道。

  禪宗開創之時,密宗早已是大昌于世,若非密宗修持極難,不如禪宗那般容易被普羅大眾接受,今日誰為中原佛門主流,可還難說的很。

  因為起初強弱地位懸殊,禪宗從密宗武學中借鑒了不少東西。像是如今大禪寺的「不破金剛神功」,便是源自于密宗的「金剛無能勝」,是很長一段時間禪宗和尚的主流煉體功法。

  及至「心禪不滅功」現世,禪宗的一些高僧才陸續轉修這純正的禪宗煉體神功。

  這些事情,其實心慧也是知曉的,但是要他修煉這滿滿密宗特色的武功,又有些難為這個執拗的和尚了。

  不過,想及先前腦海中明王之象出現時,心中怒意皆數化為力量,而不再影響自己心智,心慧終究決定修煉此功。

  心念既動,怒意如潮水般化作不息怒焰,熊熊燃燒在心頭,卻又不影響心智。心中涌起久違的清明,令心慧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但一種莫名的窒礙感,又是告訴心慧,妖道一日不除,他的心境就永難圓滿。心境不圓滿的話,通神就更是遙遙無期了。

  “是師侄著相了,謝過靈門師叔指點。”心慧起身雙手合十道。

  此時的心慧,看起來極為狼狽,但氣質卻不如先前那般狂亂。能夠成就真丹境巔峰,心慧本不該如先前那般不堪,雖心境有所偏頗,但也只是小事,無甚大礙。

  只可惜,這個小事被清羽發現,以心機和秘法引誘心魔,將有所偏頗的心境,演變成一個致命的缺憾。

  若非心緣有感,令靈門前來解救,心慧最終的下場,便是癲狂力竭而死。

  “隨老衲回寺靜修七七四十九日,將大業明王經修成,屆時,便可出寺斬除魔障了。”靈門雙目微闔,道。

  “謹遵師叔教誨。”心慧又是一拜。

  他的雙眼,依然血紅,這是先前眼中血管爆裂,血貫瞳仁的后遺癥。雖然托真丹境的阿羅漢金身的福,未曾失明,但這血眼之象算是落下了,難以清除。

  心慧也沒想過清除,這是他矢志鏟除妖道的信念象征。他甘墜修羅惡途,也要斬滅妖道。

  “甚好。”

  靈門贊一聲,琉璃佛光卷起力竭的心慧,劃空而去。

  又是寂靜的深夜,一只雪白的大鳥劃過天空,向一處險峰飛去。

  在中州,到處都是六扇門的捕快,清羽可不敢大白天的騎著白鳳凰亂飛,要是被發現了,三大神捕組團刷妖道的戲碼就要上演了。

  “呼——”

  距離險峰有半里距離處,白鳳凰扇動著碩大的翅膀,凌空盤旋。

  清羽此時依然做藏鏡人打扮,背著雙手,白發三千羽施展,足下升騰清風,向此行的目的地飛去。

  先前已通過血衣樓和云無月聯系上,二人見面之地,便是在這一處險峰。

  只不過,以清羽的謹慎性子,即便是佳人有約,他也要向探查周圍是否有埋伏后,才會前去赴約。

  畢竟兩人說到底只是合作關系,雖然之前一個是公子羽,一個是明月心,但終歸不如原著中那二人一樣親密。

  虛無魔鏡悄然自左上方出現,異能發揮,掩去清羽的蹤跡。

  卷起的清風,帶著輕如鴻羽的清羽繞著險峰來回飛馳,仔細檢查了三遍之后,清羽飛向了險峰之頂,此行的約定之地。

  此時將至月中,明月漸滿,銀白的月光揮灑而下,照出一道恍如月宮仙子的身影。

  只見她周身泛著淡淡的玉色光輝,又有銀白月華縈繞,亭亭立在峰頂。山風吹揚,衣裳烈烈,云無月好似隨時都將飄然而去一般。

  “地上無月,天上無月。二龍首立于月色中,便如明月臨塵一般,這天上之月,也是失了神采啊。”

  清羽緩緩飛臨峰頂,出聲贊道。

  “哼!”

  云無月轉身拂袖,素手輕揚,一道碧色刀光斜撩而來。

  “噌——”

  刀光飛至身前,清羽不動不閃,自有墨綠氣劍出現,將刀光湮滅。

  “我是該稱你為藏鏡人呢?還是該叫大龍首呢?”云無月雙目隱含慍色,狠狠盯著清羽。

  顯然,之前找了清羽兩三個月,令這位二龍首余怒未消。

  “名號不過是個代號,藏鏡人也好,大龍首也罷,終究不過是個稱呼。二龍首請隨意。”清羽淡笑著搖頭道。

  “不過我想,二龍首今夜約我來此,不該只是興師問罪的吧。”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狡詐。”云無月眼中慍色斂去,淡淡地道,“看來,你猜到了我是有要事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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