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流挑戰牧蒼生的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牧蒼生以天榜第十之名,賜予裴東流“天下第一”的名號,以顯其實力之卓絕。
不過,這個名號不管是當事人,還是其他的局外之人,都不會認為這是個令人感到榮耀的名號。
對于裴東流本人來說,此名號更是一個深深的恥辱。
“當真是好大膽。”
這是眾人的心聲。
“天下第一”固然是個恥辱的名號,但這并不代表裴東流本身也是個恥辱。即便這個名號帶著點侮辱性,也不是誰都可以撐得起的。
“天下第一”裴東流既然戴著這名號多年,那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天榜下第一。
笑話也好,恥辱也罷,裴東流的實力都讓人無法在其面前放肆。
不過今日,這血魔教的血衣青年卻是直接出口硬戳裴東流的痛點了。
“血魔教的鼠輩,你倒是有一副好膽色。”裴東流看向血衣青年的眼中似有風暴凝集,本就沖霄的氣勢再度上揚,令得在場通神境強者中一些功力較淺之人都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血魔教凌血渡,見過裴教頭,”凌血渡笑吟吟的欠了欠聲,“不知身為大內第一高手,統領宮內皇室供奉和禁軍的裴教頭來此又是有何貴干?”
“該不會······”
凌血渡似笑非笑地道:“朝廷想對我等江湖中人下手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心中一凜。
裴東流乃是大乾朝廷中人,統領皇城內一切武力,乃是實打實的大人物。除了那位神秘莫測的皇室老祖,此人便是大乾朝廷第一高手。
這等大乾朝廷的大人物扮作明玄觀中人混進論道之會,又是有何企圖?
該不會,是想要對道門下手吧。
正是因為裴東流的敏感身份,在他現出真容之時,道門中人皆是臉現戒備之色,完全沒有看到強援到來的喜色。
是敵是友尚還未知,說不準這裴東流想一鍋端呢?
雖然即便是“天下第一”,想要獨立擊敗在場眾人也不現實,但說不準還有強者在暗中藏著呢?
大乾朝廷最活躍的通神境強者可不是眼前這位大內第一高手,而是那位六扇門的捕神。
要是捕神還有軍方的那些高手齊出,說不得這一鍋還真能被他們給端了。
“呵,人家裴教頭可不是想與我們道門為敵的,他是被人請來對付魔道中人的。”
冷笑聲傳來,兩道身影也是行上天空。
神霄道主林紫霄冷笑道:“明玄觀一直以來與龍虎山交好,時有往來,甚至有些相當于龍虎山的附庸。若無龍虎山在中串聯,他裴東流可沒那么容易混進來。”
眾人眼光皆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在場唯一一位龍虎山中人。
是啊,明玄觀的實力,作為盟友的龍虎山一清二楚。無緣無故冒出個通神境,龍虎山豈會不知?
這么一想,眾人看向張經亙的眼神更為古怪。
狠人啊,不管大乾還是龍虎山,都是狠人。
大乾的老祖宗死在當初圍攻的正魔兩道強者手里,張經亙的叔伯也是死在大乾那邊人手里。雖然過了三百年,但是對于通神境強者來說,三百年還不至于讓他們把一切都帶進棺材里。
甚至于,當初那些龍虎山先人死的時候,張經亙還親自披麻戴孝送行的。
如今三百年過去,兩方竟是開始了合作。不得不說,雙方皆是狠人。
“朝廷之事,與我龍虎山無關。”張經亙面色發黑地道。
這事不管有關無關,都不能承認的。不僅不能承認,還不能讓任何人說出口。
‘神霄道這攪屎棍做的可比我稱職多了。’清羽潛行的清羽閑暇是往天上看了一下,正好看到這一段談話。
比起他這個已經神隱的人來,神霄道可謂是資深攪屎,硬生生讓強援僵住了。
不止是因為林紫霄道出龍虎山和大乾朝廷似有勾結一事,還是因為神霄道盟友影王,和裴東流所在的保皇派是敵對的。
實力莫測的神霄道主,也是能對裴東流造成不小威脅的存在。
清羽一邊這么想著,一邊繼續潛行向外。
天上這么一幫大高手在,清羽就連最拿手的和光同塵跑路都不敢用。那種跑路法子瞞得過其他人,可瞞不住天上那些。
即便是有虛無魔鏡掩護,也是可能會被捕捉到蹤跡。通神境強者,對于元氣波動是極為敏感的,即便清羽融入天地,也可能會被察覺。
所以,只能悄悄潛行了。
不過,即便是盡力掩蓋了,清羽還是遇到了點麻煩。有些人,他們不想清羽離去。
在快出太真宮之時,有兩人已悄然在前方等候。
“出來吧。”清羽自暗中走出,直接走到明處。
已經不需要掩飾行跡了,因為行跡已被察覺,掩飾已是多余之事。
一男一女緩緩走出,隱秘又深刻的殺意,顯露著這二人的來者不善。
“‘絕海神捕’秦夕海,‘無雙神捕’寧無明,想不到會是你等在此等我。”清羽負手而立,淡笑著看著這一男一女。
“我等也沒想到,你會到此處。要不是因為昨夜裴大人察覺到了你的劍氣,我們還一直不知仇人已是近在咫尺。”
秦夕海直視著籠罩在清羽臉上的黑霧,好似想通過這層黑霧他的真實面容。
由于藏鏡人套裝無法放入系統空間,清羽只能以黑霧掩蓋面容。至于道袍,是之前找午意小道士要來的太真宮道袍。
‘原來是劍氣漏了底。’清羽聞言暗道。
昨夜為了脫身,以玄陰劍氣和那襲擊者對了一招。雖然已是極力收束氣息了,但卻還是不慎被裴東流感應到了。
還好裴東流所住之地距離清羽遇襲的庭院有些遠,他只是仗著強大的實力在剎那間感應到一絲氣息。
要不然,藏鏡人這個身份以后可能要上道門的黑名單。
‘不過就因為一縷氣息就這般窮追不舍,結的仇還真夠深的呀。’。
清羽將目光轉向一直閉目的寧無明。他知道,能在兩眼一摸黑,全無線索的情況下尋到自己的蹤跡,還是要靠這個瞎子的心眼。
當然,清羽無法快速離開也是一個原因。畢竟追尋潛行蹤跡一向是六扇門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