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府，會客廳內，林澤端坐主位。
陳平、韓信、吳凡、章邯、李信、虞子期六人，依次列坐在兩旁。
除禁衛軍外，這些人幾乎掌握了秦國全部兵權。
仆人將茶水點心送上之后，自覺離開，并順便將門關上。
林澤左手搭在面前的桌案上，輕輕敲了幾下，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方開口說道：“本侯此次召集各位過來，有件較為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說。”
除了早已知情的陳平以外，其余人，俱一臉好奇看著林澤，等待著后續。
“本侯意欲逐步退出長安，經營西域，待本侯徹底退出長安之日，亦是還權于胡亥之時。”
“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本侯特意提前告知諸位，給諸位一次選擇的機會。”
“或跟隨本侯去西邊吹風沙，喝美酒，策馬奔騰，亦或留在長安，盡享繁華？”
林澤不是個好人，至少他自己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
奸詐，陰險，狠毒，自私，才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可林澤有一點是真的，某種程度上，他會顧念舊情。
比如，當年林澤偷了道宮護宮大陣陣圖后，暗中提醒守正有內奸，又私自改了大陣的變化。
比如，當年因為受過公孫起以及公孫月一點恩惠，在風險不大的情況下，林澤盡力保住了公孫家。
又比如，哪怕胡亥想要對林澤下毒手，林澤都沒有直接殺了他，而是廢了他的修為，讓他自生自滅。
林澤特意將這些人叫過來，沒有別的意思，真的只是為了給這些人一個選擇。
然后順便來場考驗。
韓信掃了一眼會客廳其他人，見眾人無意開口，遂當先說道：“敢問軍師，西域可有戰事？”
林澤想了想，調侃道：“一路往西，有一國，實力不弱秦國，就怕你牙口不好，啃不下這塊硬骨頭。”
韓信笑著回道：“有的啃就不錯了，哪還能嫌棄？敵軍一戰即潰這種仗，我實在是打的有些膩了，有硬骨頭，真是再好不過了。”
“軍師若要西進，可千萬別忘了讓我獨領一軍。軍師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韓信此番話，無疑表露出了他的選擇。
對出身兵家的韓信而言，打仗其實是一種修行。
若你讓他像前段時間攻打南越一樣，摧枯拉朽，哪還有樂趣可言。
所以當韓信從林澤處得知，往后西進，將會有硬仗要打，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林澤輕笑一聲：“以你之才，只是獨領一軍太過屈才了，怎么也得做個兵馬大元帥才行。”
韓信哈哈笑道：“末將在此謝過軍師了。”
緊接著開口的是吳凡：“屬下這條命是侯爺給的，侯爺想收回去，隨時都可以。侯爺指西，屬下決計不會向東。”
作為林澤最忠實的狗腿子，吳凡肯定跟著林澤一起走的。
要知道，吳凡一開始投靠林澤時，不過武道四品，如今已是七品宗師。
吳凡打算一直跟下去，指不定哪天林澤甩出個東西，讓他能更進一步。
坐在末尾的虞子期，捂著頭嘆了口氣道：“承蒙侯爺看重，讓末將鎮守南云行省。為不負侯爺重望，守住南云，末將不惜將整個虞家從江東遷往南云。”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如今侯爺意欲西進，末將只得勞心勞力，說服族老，再將虞家遷往西域。”
虞子期作為世家子弟，做任何決定，都會在第一時間考慮利弊得失。
這一次，虞子期選擇舉族站在林澤這邊，而且還是閉著眼睛選的。
畢竟這世界是以實力為尊的，胡亥身份地位再尊貴不凡，哪能比得上林澤一身驚天動地的武道修為？
背靠胡亥，虞家會在短時間內，獲得一定發展，可虞家在本質上與之前沒有區別。
相較而言，選擇林澤，短時間內，虞家或許會遭受一些損失，比如田園店鋪。
可虞子期堅信，長久之計，跟著林澤，才能利益最大化。
且不說，西域亦有無數綠洲，同樣可以作為良田開發，虞家舉族搬遷過去，絕對能拿到一些補償。
只要虞家投靠林澤，往后虞家都可以獲得神魂境巔峰強者的指點，有機會讓普通武者在武道一途更進一步，虞子期不可能放過。
一時間，場間除了早就表過態的陳平，只剩章邯李信沒有出聲。
或者他們想說，卻不知道說什么。
林澤坐在上方鼓勵道：“有什么想法盡管提，不必將其藏在心里。”
章邯低著頭沉思了良久，猛然抬頭問道：“敢問侯爺，末將若投靠侯爺的話，可否像吳凡一樣，晉階宗師？”
林澤聞言緩聲道：“吳凡能晉階宗師，本侯確實出過一部分力。可歸根結底，還是在于他本身。”
“本身不行，就算給你海量資源，不行還是不行。你若爭氣的話，本侯亦不會吝嗇。”
“吳凡能拿到的東西，你也有機會拿到。”
林澤自認為這句話說的沒半點毛病。
吳凡能晉階宗師，除了林澤給了他一枚登天丹外，自身努力亦不容忽視。
畢竟服用登天丹，也只有五成幾率晉升宗師。
章邯聞言沉默了一陣回道：“侯爺當初給吳凡的資源，末將亦想要一份，希望侯爺能一視同仁。”
若在胡亥勾結佛門，對林澤下手之前，章邯極有可能會選擇留在長安，世代替嬴氏拱衛城池，死而后已。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胡亥所為，讓章邯徹底失去了對他的信心，哪怕大家從小一起長大。
此刻，廳內其余人都已表明跟著林澤去西域，唯有李信不曾開口。
林澤看著李信，淡然道：“做個選擇吧，時候不早了，沒必要將時間耗在這里。”
李信的目光在陳平等人上一一掃過，最終嘆了口氣道：“還請冠軍侯恕罪，末將世代長安城為將，故土難離，就不去西域了。”
林澤臉上表情不變，語氣依舊淡然：“既然如此，你走吧。”
“今日之事，出了這道門，你就忘了吧，免得給自己帶來麻煩。”
李信從椅子上站起，身體深深彎下，躬身一禮道：“末將謝過侯爺多年以來的照顧，無以為報，還請見諒。”
林澤揮了揮手道：“不必多禮，且去吧。”
李信就這樣一直躬身對著林澤，一步一步退出會客廳，而后直起身，昂首闊步出了冠軍侯府。
除了他剛剛所說的那個理由之外，李信還有個小心思，寧為雞頭不做鳳尾。
若是跟著林澤去西域，李信永遠都被排在韓信和章邯之下，心高氣傲如他，如何甘心一直這樣下去？
留下長安就不一樣了，以林澤為首，善于兵事的這些人，全部離開，胡亥除了仰仗他李信之外，還能仰仗誰？
李信決然離開，使得會客廳的氣氛略顯低落。
林澤不以為意，從懷里掏出兩個瓷瓶，送到章邯和虞子期面前：“此丹名為登天丹，有五成幾率助武者晉階宗師。”
“先前吳凡與陳平都服過此物，這兩顆是本侯特意為你二人準備的，希望你二人能一舉成功。”
這是他昨天去道宮拿回來的登天丹，總共兩顆，李信走了，正好夠分。
章邯和虞子期面露欣喜之色，躬身道：“多謝侯爺賜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