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上的龐大信息量,很快就通過全球媒體傳播出去了。
“Unbelievable!Finally,thespaceerahasarrived!”(難以置信!終于,太空時代來臨了!)
“生きているうちにガンダムが見えるのか”(有生之年可以看見高達嗎?)
“Вперёд,брат!Вула!”(沖啊,兄弟!烏拉!)
“Ilfautavouerquejeveuxachete乳nbilletdebateau!”(不得不承認,我想買一張船票了!)
“Gibteseinennotfallande乳niversittWillstduchinesisch”(燧石大學有暴風兵專業嗎?要考華語嗎?)
和民間突然被掀動的太空時代狂歡迥然不同的,是各大國壓抑至極的戰略討論。
在這些國家之間,華國雖然不那么壓抑,但也絕不輕松自如。
眼下,顧松是華國文明發展戰略研究中心科研部的執行理事,他于國有大功,這是有目共睹的。
他是敵方無法有效遏制,甚至不得不鋌而走險、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戰略級別英才。
他要做先鋒,開拓太空,也是在座每一個人都很清楚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天,會這么快,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以這種方式來臨了。
發布會上強調的獨立運作,難道只是說給那些國家聽的?
顧松早年堅持以企業的方式,按照自己的節奏去推動航天這一塊而不是加入體系。現在看來,成果在說話,他是對的。
將來呢?繼續支持他,他在未來會做什么選擇?如果嘗試收編他,有可能嗎?他又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此刻,擁有最大便利的華國,應當以什么樣的方式再去和這種狀態下的顧松相處?
這樣一個巨大的空間城,它的意義已經絕不只是一個太空酒店,或者科研空間站那么簡單。
它一定會引起未來全球治理格局的變化!
房間里沒有別人,能夠緊急趕來的元老們,已經都坐在了一起。
他們在等待顧松。發布會結束了,顧松已經來電,正在往這邊過來。
這是一個信號。
在發布會結束之前,他說會單獨匯報。
發布會結束之后,他第一時間主動過來。
顧松這樣的姿態,讓元老們都做好了來一次坦誠交流的心理準備。
車子到了樞海的門口,直接被放行了,看來是早就得到了關照。
顧松知道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談話。
在過去,燧石科技明面上的關鍵研究,都有國家的一份。計劃中的原定成果,都第一時間共享到了國家的關鍵部門。
哪怕燧石航天前面的全部發射活動,也都是和兩大航天集團緊密合作下完成的。
而與此同時,顧松憑借對ICT產業的帶動、在一些大事件中的所作所為,一步步地建立起了和元老們非常扎實的信任。這種信任,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他能夠參與到賀挺負責協調的幾大項目里。
因而有頂級智庫的聘任,有特別勛章的授予。
而燧石空間城不同。
燭龍2號火箭,兩大航天集團所知不詳。發動機的技術,現在捏在顧松手里。
燧石空間城,更是走在了前面,成為了華國第一個上天的空間站。
站在他們的位置,當然會有一些擔憂,這是顧松稍微轉換一下立場就能想到的。
眼下這個時間點對顧松有利。
顧松于國無害,甚至有大用。在這種大國力量逐漸接近甚至更替的時間點,元老們只會優先想著怎么發揮他的價值,而不是非常簡單地控制。
這么長的時間,顧松用無數的例子證明了,他最大的價值不是他已經創造的,是他還可能創造的。
在知名度、聲望都達到這種級別的情況下,顧松并不擔心元老們會對自己做出什么未經商榷的不利舉動。
至少,要有一次商談。
所以,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談話。
顧松知道,需要和元老們有一次坦誠的交流。
他對未來是怎么想的,他的立場是什么。
引路的秘書走在前方,內心卻不由得有些小悸動。
之前的討論,他在一旁做著記錄。聽到的內容,讓他已經很清楚這場談話有著怎樣的分量。
他把自己放在稍微落后一些的側方,眼睛的余光看著這個年輕人。
地位超然啊!
這是現在得哄著、供著的人,希望他的心永遠向著這方土地。
“顧理事,到了。”
顧松聽著他這樣的稱呼,笑了起來:“麻煩您啦。”
秘書回以誠摯的笑容,推開了門。
顧松走進了門,保家齊帶頭站了起來。
古韜正在外地,會客室里并不是大佬齊聚,但電視會議的系統開著。
顧松開口就說:“讓元老們久等了!”姿態一如既往,帶著敬重,卻也不拘束。
“坐吧,沒有外人,我們好好聊一聊。”保家齊溫和地笑著,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顧松又對著鏡頭問了問好,會議室里的屏幕上,古韜同樣含笑回應。
有秘書迅速泡好了茶端過來,顧松謝過他,然后說道:“今天就當我是一個家里的子侄輩,我說說我這輩子想奔的前程。伯伯們聽一聽,幫我提些意見,行嗎?”
保家齊和其他人聽得一愣,然后就都笑起來。保家齊輕輕搖了搖頭,帶著笑意道:“這話說得好,是一家人。”
顧松不能讓話題在某種預設的試探情緒里進行。仗著年輕的優勢,以自己是家里比較有出息的年輕人的角色,向大佬們說自己對未來的想法。
只要年輕人選擇的路沒偏,對家里有好處,家里的長輩,總不好打壓不是?
顧松笑著說:“我覺得吧,打已經不用怕他們。只要家里發展好了,人人有奔頭,您諸位接下來要考慮的,就只是千秋大計了。我作為開路先鋒,想要闖一個特別的機會出來。借著這個機會,能夠重塑世界格局。”
“就是那個空間城嗎?”
“應該說是以這個空間城為開端的太空開發時代。”顧松說道,“太空是之前還從未被對手掌控住的戰略領域。我把這個空間城建起來,將來的太空資源開發,地外空間的入口,很多要害就捏在了手里。地球資源總共只有這么些,人口越來越多。如果您諸位站出來,能為全球指出一條更寬闊的路,還是能號召不少人的。”
這些問題,他們自然已經思考過了。保家齊笑問:“你不是說,要堅持燧石空間城的獨立發展嘛?”
顧松早就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了,馬上說道:“燧石空間城的建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在建造的過程中,我獨立來把控進度,最有把握。畢竟各種技術,現在也是我的標準。但在這個建造過程當中,面對太空時代,還需要一波技術的進步,制造能力的發展。”
“咱們現在有人工智能、量子計算、新材料,我們國家的產品行銷全球。如果能夠提出某種全球大戰略,拉攏一些力量加入到未來太空大開發、全人類共同發展的框架里,也就可以埋下將來全球治理新格局的雛形。”
說出了這個想法,顧松繼續說道:“燧石宇航大學,就是我提出的一個技術研究框架。私立大學,開放合作,專門針對的就是太空探索相關的技術,這就是給一些不想被落下的國家一個念想。”
“在五到十年的時間里,一些技術可以共享出去,展現我們的姿態。我有自信,核心技術進步的速度會一直大于他們消化新技術的速度。”
顧松最后說了一句讓他們最安心的話:“在燧石空間城建造的過程中,在這個大戰略逐步推進的過程中,可以逐漸確定未來的大框架。我可以承諾,在空間城建成之后,預計2025年左右,我將把這個空間城放置到搭建好的全球治理新框架當中來,讓它在新格局下發揮作用。”
保家齊驚訝地問:“控制權交出來?”
顧松點了點頭:“沒錯!”畢竟到時候,會嚇壞全世界的外星母艦就到貨了,還要這原始玩意干嘛?
電視屏幕里,古韜問道:“你有這份心思,我們都明白你的立場了。如果準備早晚走這一步,能不能現在就讓國家參與,跟上技術標準?”
“空間城的建造本身就需要龐大的資金和產能,但我希望這些參與,還是放在燧石航天和燧石宇航大學的框架里。技術標準是很簡單的事,核心的技術,比如燭龍2號的火箭發動機,可以著手為神箭系列的大推力型號提供借鑒。另外,我也希望應用人工智能技術,和兩大航天集團合資建造一個航天構件廠。”
房間里,大佬們在思考著。顧松說道:“毫無疑問,馬上就會有大量的國家、財團、企業、研究機構都想參與進來。現在才剛開始,我自己還承擔得起費用和產能需要,他們的參與,我只會暫時接受基礎研究方面的合作。在研究方面,我有一個燧石宇航大學的框架,可以把他們都裝進去。更進一步的全球合作,我想把他放到元老們制定的新框架當中。”
話已至此,顧松的態度已經表露出來了。
短期內,涉及到核心技術的,顧松會和兩大航天集團深度合作。和國外的合作,都是拿錢搞些外圍技術入場券式的是。
中期內,由華國官方來主導一個全球合作框架,用建造這個空間城的議程來獲得更大格局內的影響力。
遠期,顧松承諾把這個空間城移交給已經成為定居的全球治理新格局。在其中,當然目標仍然是華國來主導。
比他們想象的,短期內足夠了,長期更好。
一家人的坦誠交流很快就進入到新的階段里。顧松以“文發中心”執行理事的身份,勾畫著未來太空開發的圖景,幫助元老們討論大的方略、小的戰術。
像這樣級別的討論,同時在全球很多地方展開著。
不同的是,他們沒有顧松,所有的討論,都缺乏肯定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