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桂的一句“我不給”,仿佛是掩耳盜鈴,頓時讓張敬德同志警覺起來。
他趕緊打量了一下張小桂。
顧晨所說的那條領帶,有許多皺紋,看上去甚至有些變形。
其實剛才張敬德同志也曾發現過……
只不過,他認為這是張小桂在跟兩名保安的纏斗過程中,被保安小哥給扯壞的。
可現在經過顧晨一問,兩名保安小哥卻說,自己根本沒有碰過領帶。
加上張小桂剛才的膨脹,頓時卻又像泄了氣的皮球,完全是兩幅面孔,這不由讓人心生懷疑。
“張小桂,請配合警方調查。”張敬德同志虎著臉,給他一記下馬威。
張小桂瞬間就慫了:“一條破領帶有啥好看的,你們要看,拿去好了。”
看得出,張小桂其實并不太樂意,只不過是屈從在張敬德同志的虎威下。
顧晨趕緊接下領帶,拿在手里仔細檢查。
“有什么發現嗎?”張敬德同志伸長脖子,也想看看究竟。
“奇怪了。”顧晨猶豫了一下,反復觀察后,問身邊的張敬德:“張叔,如果你要打領帶,會戴上一條這種皺皺巴巴的領帶嗎?”
“當然不會了。”張敬德同志回答的很干脆:“我們警察隊伍是注重形象的,衣冠不整是絕對不允許,哪怕領帶不打,也絕不會戴一條這種皺皺巴巴的領帶出門的。”
“所以這就是疑點。”顧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張小桂身上。
此刻的張小桂,明顯有些不自然的慌張……
他不自覺的抿嘴唇,他不自覺的抓手掌,他不自覺的飄忽眼神。
甚至不自覺的想要逃避,仿佛面前所面對的不是警察,而是獵手。
這些種種細節都告訴顧晨,張小桂有問題,而且是大有問題。
王警官的工作筆記里,就有記錄這種嫌犯心里活動的特征,顧晨利用專精級記憶力,將這些知識記得死死。
“張小桂,你能告訴我這條領帶是怎么回事嗎?”顧晨似乎猜到了一些。
問他,也是給他施加壓力。
“你…你問這么多干什么?出門打領帶,沒注意。”張小桂現在不想看著顧晨,甚至可以說是想躲避顧晨。
顧晨原本還以為,這家伙會有多少借口,結果發現是自亂陣腳,不由瞥了張敬德一眼,道:“我知道作案兇器在哪里了。”
“你知道?”張敬德瞪大眸子,道:“那可是可以敲碎人腦子的兇器,這里可都找遍了,難道你還能變出來?”
“我還真能變出來。”顧晨的回答很平靜,讓在場所有人不由一愣。
大家面面相覷,感覺,顧晨的腦子里,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其實顧晨在之前的調查上,也是有偏差的,自己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藏匿兇器的位置,和忽略了張小桂身上的明顯疑點。
“這條領帶,摸上去濕漉漉的,話說你剛才經歷過什么?還是說你對這些魚做過什么?”
顧晨的問題很尖銳,直擊要害。
張小桂慌了,徹底慌了,他沒想過顧晨竟然會察覺到這個細節。
一條深色花領帶,在浸過水之后,顏色根本很難區別,但褶皺卻很明顯。
然而張小桂卻忽略了這個關鍵細節……
“你不說,我也能幫你解釋。”顧晨冷靜下來,他轉身,來到剛才的魚缸旁。
“顧晨,你要干什么?”小李同志看不懂,完全有點找不著切入點。
“李師兄,你們可要注意了。”
顧晨從魚缸里,將那些小石子,一塊一塊的拾起后,再把小石子裝在領帶內,頭尾用力使勁打結,最后形成一個長條棍狀。
隨后,顧晨將做好的兇器,直接交給小李同志:“李師兄,你試試硬度。”
“這?”小李同志握在手里,也是一愣。
但他沒有猶豫,直接朝著身后的桌角,就是一記猛敲。
“砰!”
一陣巨響,桌角很快被砸爛,一塊深深的凹槽展現出來。
此時此刻,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切,完全顛覆了剛才的認知。
“好厲害。”
“這玩意就是兇器吧?”
“桌子都被打壞了,這攻擊力也太強了吧?”
張敬德也是不由分說道:“原來這就是那把兇器啊?難怪找不著。”
“張叔。”顧晨繼續解釋道:“張小桂明顯是在行兇后,再立刻把這些小石子倒回魚缸里,然后結好領帶準備偷偷離開,卻不想在門口,正好撞見兩位保安小哥。”
“原來是這樣?”被張小桂啃傷的保安小哥,頓時來了精神:“我說這三十五秒二二的時間里,你這家伙是怎么隱藏兇器的?原來是把石子倒進魚缸里。”
“這家伙太狡猾,我差點就被他騙了。”剛才另一個差點動搖的保安,此刻也是怒火中燒。
“張小桂,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顧晨擦掉手里的水跡,走到他面前。
“張小桂那邊,他直接愣了半分鐘,這才道:“這,這只是推測,沒有依據。”
“沒有依據?”顧晨冷不防好笑道:“剛才我可檢查過,領帶上有股血跡,不是很明顯,但這明顯是你剛才襲擊商場經理造成的。”
張小桂呆住了……
“如果你還不肯承認,那沒關系。”顧晨笑著又道:“我可以將這條領帶,當做物證交到技術科,然后讓技術科,給出一份詳細的檢驗報告,這樣你可滿意了?”
張小桂眼神一晃,忽然站立不穩,直接倒靠在墻上:“我,我身體不舒服,我頭暈,你說的這些,我根本不知道。”
“喲?開始裝了?”被他啃傷的保安小哥樂了:“剛才你咬我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弱啊?你騙的了警察可騙不了我?我跟你說……”
保安小哥一手抓住張小桂的衣領,就要跟他討說法。
結果張小桂兩眼一翻,雙腿一軟,瞬間就倒在了地上。
“唉唉唉!哎呀呀!我嘞個親娘勒!”
保安小哥一臉懵逼,趕緊道:“我可沒碰他,是他自己倒下的,警察同志,你們可都看見了,這家伙想訛人!”
心說我才剛拽你,你特么就昏倒了,該不是科班表演系的吧?
顧晨趕緊上前檢查,隨后站起身,眉頭緊皺。
“沒事吧顧晨?”張敬德趕緊問道。
“張叔,趕緊打120送醫院吧。”顧晨立即道:“說不定趕上時候,他跟那個商場經理,還能同住一個病號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