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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每次行動都是現場直播

  芙蓉派出所年年都有見習警,但是能入趙國志法眼的少之又少。

  顧晨第一天報道時的驚艷表現,就已經讓趙國志重點關注了,可以說是贏在起跑線上。

  不過現在看來,顧晨的潛力還遠遠不止這些,從張文斌那羨慕的眼神中,趙國志就已經能看出貓膩。

  好在張文斌任職時間短,否則像顧晨這樣的見習警,沒準就被張文斌挖到西城派出所。

  趙國志咳嗽兩聲,道:“既然把你們推薦上光榮榜,那就得拿出上光榮榜的樣子來,大家是一個集體,應該同甘苦,共患難,爭取用一個嶄新的姿態亮相今年的警隊文化節。”

  所謂的警隊文化節,是江南市每年舉辦一屆的警隊文化盛宴,用于拉近警隊跟普通民眾之間的距離感,順便進行普法宣傳。

  而一般亮相警隊文化節的警察,都是從光榮榜團隊和個人中選取。

  因此,能在警隊文化節上亮相的,大多都能被整個江南市警隊所熟知。

  說到底就是在警隊中混個臉熟,當一把警隊明星。

  簡單交代了幾句后,趙國志便離開了,三組的老同志們也都各忙各的。

  最近趙國志打雞血有點多,大家都有點免疫了……

  顧晨剛拿起自己的卷宗,準備查找小問題,王警官就已經來到他身邊。

  “王師兄,寫卷宗有什么技巧嗎?我覺得也沒毛病啊?”顧晨雖然之前沒寫過卷宗,但對于辦案經過的整理,自己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王警官笑道:“你整理的卷宗當然是沒問題,內部人士都能看得懂,但是如果要當做教案,那就得進行修改了。”

  顧晨還是保持著新人的好奇,所謂修改,顧晨當然不清楚,只能找老同志來幫忙。

  而剛才趙國志,將這個任務交給王警官,王警官自然是義不容辭。

  “你把卷宗拿給我看看。”王警官坐在靠椅上,隨手接過顧晨的卷宗后,便仔細翻看起來。

  片刻后,王警官皺了皺眉,道:“顧晨,你的卷宗確實有問題。”

  “什么問題?”顧晨咦道。

  “滿滿的技術味。”王警官用書寫筆,將幾個段落中的文字圈出來:“你看看,這些經過,你應該做些藝術加工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顧晨搖頭:“不太懂。”

  “好吧,那我換個說法。”王警官見顧晨不太明白,只好用另一種說法告訴他:“比如我們在深夜,跑去江邊小屋調查案件,這里邊是不是有危險?是不是?”

  顧晨點頭:“有點。”

  “什么叫有點?那是非常的危險。”王警官也是用老同志的口吻教育道:“就比如在黑夜中,我們會不會隨時與犯罪分子正面沖突?他們手里會不會有兇器?我們會不會有警員受傷?這些都是可以分析進去的。”

  “可是,這也太夸張了吧?怎么感覺像是編故事。”顧晨也是有些無奈。

  “咱們的辦案生活就是故事,就是現場直播。”王警官也是將自己多年的心得體會,忽然一股腦的說出來:“顧晨,咱們每一次行動都沒有彩排,所以要盡可能的藝術化,這樣在做報告的時候,才能讓大家享受聽故事的過程。”

  見顧晨聽的入神,王警官又道:“那幫學習的家伙,你以為他們會有多認真?他們可不管你辦案經過有多苦,他們只享受你說的故事好不好,所以,你要先學會講故事。”

  “顧師弟,老王說的一點沒錯。”盧薇薇也坐不住,加入到談論中:“你要在報告講臺上,把他們說的打瞌睡,那再好的案子,也沒有聆聽的觀眾,有時候把案件藝術化,并不會影響案件的本身,反而能讓大家對案件有個輕松的了解過程,這未嘗也不是件好事?”

  “顧晨,作為一名優秀的警察,不僅要能破案,還要會做報告,書面化的東西你一定要學會。”又一名老同志教育道。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或許都是每個新人警察迷茫的地方。

  顧晨的辦案能力是不錯,但并不能代表其他人就不會破案。

  事實上,報告寫的好,有時候給上面的直觀體驗,甚至比親臨現場破案還刺激。

  張文斌之所以跟趙國志提意見,也是考慮到顧晨的短板。

  就好比一件普通的案件,在經過一系列藝術加工后,再請幾個資深刑警來講述,拍成視頻當做普法教學,那是可以上電視的。

  對于芙蓉派出所刑偵三組來說,這就是一個最基層最前線的部門,每天要直接面臨的危險和怪事都不少,每一次行動經歷都值得總結。

  像殺人案,重大盜竊案,綁架案之類的,這些常人在生活中無法接觸到的事情,在刑偵組都是可以接觸到的。

  這種情況下,刑偵組的工作就顯得非常辛苦,甚至工作水平都要高于一般民警,每天都得繃著神經來上班。

  有句笑話其實也很真實,那就是大家在警校畢業后,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彼此。

  下一次見面,或許就是在對方的葬禮上……

  顧晨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王警官和三組的其他老同志,也都非常樂意傳道授業。

  因為顧晨能在刑偵三組嶄露頭角,讓所有人對他的合情推理能力刮目相看。

  還有那精準的觀察力,以及超強的記憶力,這是多少人苦練多年也達不到的水準。

  與其跟不上顧晨的節奏,還不如幫助顧晨補齊短板,讓這個年輕的見習警走的更遠。

  下午五點。

  所有江南市本地媒體,都像事先得到通知一樣,齊聚江邊采沙場附近的小屋旁。

  一個馬尾辮中年男子,正坐在江邊安靜的畫畫。

  畫板就擺在小屋的一側,地上放著顏料盒,夕陽照在男子身上,孤獨,安靜。

  “這就是咱們江南市本土畫家阿骨打?”

  “應該是吧?聽說他被關在這間小黑屋一星期,還是雙胞胎兄弟干的。”

  “原來他就是神秘的流浪畫家阿骨打?這人可是書畫界傳說。”

  “你們也是得到消息過來的?”

  “難道你們不是嗎?”

  不少傳統媒體,自媒體,以及其他書畫界的愛好者,都自覺站在十米開外,拿起手里的拍攝裝置,將眼前這個孤獨的身影,從各個角度拍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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