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盧薇薇拍肩膀的男子也是嚇一跳,整個人身體一顫,扭頭看向了盧薇薇。
見盧薇薇身穿警服,頓時又是一驚,連忙問道:“警察同志,你有事?”
“你是不是叫劉小強?”盧薇薇看了看手機相冊,再看了看面前的男子。
“那是我哥。”板寸頭男子撇撇嘴,頓時弱弱的問道:“你們找我哥有事?”
這時候,網吧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盧薇薇和板寸頭男子。
顧晨和王警官,索性也一起走上前。
“你說劉小強是你哥?”顧晨看了看左右,說道:“可為什么劉小強的身份證號碼,會出現在網吧登陸系統里?”
“這個……”板寸頭男子頓時臉色一沉,半天說不出話。
這時候,坐他身邊的另一名男子說道:“警察同志,他真不是劉小強,那是他哥,這家伙叫劉小寶,估計你們說的那個身份證登記,是他用劉小強的身份證在登記。”
“這兩家伙長相相當,我們有時候也經常會認錯人呢。”另一名坐在不遠處的男子,頓時也擦嘴說道。
網管從廁所出來,見三名警察正在詢問一名網吧顧客,頓時立馬小跑著過來。
“警察同志,這……這什么情況啊?”網管表示很懵逼,看著大家半天不知道情況如何?
“你是老板?”王警官轉身問道。
“不不。”網管澄清道:“我是網管,老板是我姐夫。”
“劉小強在你這上網你知道嗎?”盧薇薇問。
“這個……”網管見警察一眼戳穿,也是叫苦道:“你……你們都知道了?”
王警官看看顧晨和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知道什么呀?”
“就……就劉小寶用他哥劉小強的身份證上網啊,難道你們不是說這個嗎?”網管也是越來越猜不透警察的心思了。
三名警察來這,不就是來查網吧運營情況嗎?
用他人身份證上網,網吧監管不利,是要受到懲罰的。
可現在看著三名警察質問的眼神,網管頓時又沒底。
心說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
“原來你是知道劉小寶在用他哥的身份證上網?”顧晨眼神犀利的看著他,質問道:“你們就是這樣經營網吧的?”
“不……不是。”網管頓時也急了,趕緊解釋道:“不是這樣的,警察同志,這個劉小寶他有身份證,前幾天被弄丟了,所以今天來上網,索性就用了他哥的身份證開機,他哥的身份證,在網吧里是有存有錢。”
“是啊。”見網管幫自己說話,劉小寶也趕緊澄清道:“警察同志,我身份證前幾天弄丟了,就先借我哥的身份證用用,反正他是這里的VIP,用他的身份證上網,還打8.5折呢。”
其他幾名坐在旁邊的上網顧客,也都點點頭表示情況屬實。
“那劉小強哪去了?”顧晨問。
“我哥他來無影去無蹤,鬼知道哪去了。”劉小寶似乎也并不太清楚,只能實話實說:“他這人平時很孤僻,去哪從不告訴其他人,有一次我問他,他還罵我。”
顧晨將這些記錄之后,說道:“把劉小強的身份證給我。”
劉小寶一呆,半天沒反應過來。
“身份證。”一旁的盧薇薇再次提醒了一句。
“哦哦。”劉小寶回過神,這才趕緊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將劉小強的身份證遞給顧晨道:“給。”
“你兩兄弟長得很像啊。”顧晨一邊根據劉小強的身份信息進行登記,一邊問面前的劉小寶。
“我兩相差一歲,大家都說很像,但是我比我哥高半個頭。”劉小寶揉著腰,重新直起身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哥劉小強犯事了?”
顧晨抬起頭,說道:“先別管這些,把電腦關了吧,我們有事要問你。”
“哦哦。”知道警察出現在網吧,不像是專門來查網吧運營的情況,劉小寶當即答應道:“那……那行吧。”
幾人走出了瀟灑網絡俱樂部,坐上了警車。
但是顧晨并沒有開車,而是將警車作為一個臨時審訊室,問劉小寶道:“你哥劉小強平時做什么工作的?”
“他做散工。”劉小寶認真的道:“就類似于三和大神那種,有一天做一天,做一天休兩三天,然后沒錢用繼續做,但是工資必須日結的那種。”
“三和大神啊?”盧薇薇也是秒懂,想必這兩兄弟都在鵬城待過的。
“那這段時間,尤其是上個月,你有沒有發現你哥劉小強,有哪方面異常的情況嗎?”王警官問。
“異常的情況?”劉小寶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理解。
“聽不懂?”顧晨問。
“呃,難道是他跟平時不一樣的地方對嗎?”劉小寶弱弱的問。
“沒錯,尤其是上個月。”盧薇薇說。
“上個月?上個月他確實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就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見劉小寶說話拗口,王警官迫不及待的問道。
“比如他做工時間短,有時候甚至一兩個禮拜不做功,卻照樣有錢花。”劉小寶瞬間想起這些疑點,趕緊跟警方坦白道。
“花錢是不是大手大腳?”顧晨趕緊又問。
“對對對。”劉小寶點頭道:“以前他只抽三四塊的香煙,而上個月的某個時間段,他竟然抽50塊錢的一包煙,跟我一起上網時,還給給我抽。”
想了想,劉小寶又道:“我當時以為他在哪撿錢呢,就多問了一句,他告訴我他買彩票了,中了些錢。”
“我心想那是好事啊,這概率也沒誰了,也就沒再多問了。”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顧晨記錄完整后,又問劉小寶:“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現在又是上班時間,你不上學也不上班?”
“呵呵!”劉小寶干笑了兩聲,說道:“我跟我哥一個樣,沒讀多少書,也沒啥本事,索性也在周圍的工廠和家庭作坊里做做小工,日結的那種,得過且過唄。”
劉小寶說道這里,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見盧薇薇用死亡凝視盯著他時,頓時心虛,又將香煙塞回到口袋里,笑呵呵道:“我不抽,我不抽。”
“劉小寶,那我再問你。”顧晨將這些資料整理好之后,抬頭扭頭看著劉小寶,問道:“上個月的8號,18號,28號,劉小強是否在晚上8點左右,離開過瀟灑網絡俱樂部,而凌晨左右又回到瀟灑網絡俱樂部呢?”
“好好想想。”盧薇薇也在一旁提醒道。
畢竟從目前來看,這個劉小寶,面對警車調查他哥,交代的還算畢竟徹底,并沒有隱瞞的情況。
這也說明,劉小寶對他哥劉小強的情況,也并不是充分掌握。
沉默了將近幾秒鐘,劉小強這才啊道:“我記得上個月28號,確實有一次跟你們所說情況極為類似。”
“我記得我當時就坐在我哥的身邊,我倆都在玩吃雞,他忽然關機,說要出去一趟,我問他去干嘛,他就說辦點事情。”
“由于他那時候花錢總是大手大腳,而且幾次花完之后也沒見他去工作,我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去做什么好工作,來錢快了,可問他他又不說,回來之后就有錢了。”
看著顧晨認真記錄,劉小寶弱弱的問道:“警察同志,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你們總能告訴我,我哥劉小強到底犯啥事了?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可以去勸勸他,你看成嗎?”
顧晨笑笑:“看來你跟劉小強關系不錯啊,兩兄弟經常在一起工作?”
“嗯嗯。”劉小寶呆萌的點頭:“我初中一畢業,我哥就帶著我,他干什么我干什么,可唯獨他說上個月中彩票之后,整個人就開始變得神神秘秘的,我問他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工作,他就是死活不說,多問還要揍我。”
“所以我也沒辦法啊,也就不去管這些,反正他現在感覺越來越不像我哥,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以前那些小作坊老板還經常問我,你哥怎么不來干活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顧晨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最后見到他是什么時候?”
“中午……12點到1點之間吧。”劉小寶略有遲疑,道:“他當時要走,我剛干完半天活,準備來瀟灑網絡俱樂部上網,就問他借了身份證。”
“那你就不問問他去哪?”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不敢問啊。”劉小寶掏出劉小強的身份證,拿在手里甩了甩:“我都用我哥的身份證上網,問他?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那你打個電話給他,找個借口讓他回來。”顧晨說。
劉小寶笑笑,掏出手機道:“警察同志,不瞞你說,我哥電話經常關機,這段時間都是如此,神秘的很呢,再說他這人也沒啥朋友,平時都在網吧上網,連手機上網都懶得用,我不敢保證能不能打通。”
“沒關系,你打就是了,問問他在哪,越具體越好,看看他到底什么情況。”王警官安排之后,又特意說明道:“如果打通電話,找個理由把他約過來,明不明白?”
“明白。”
劉小寶跟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待了一段時間,知道警察找劉小強,想必也沒啥好事情。
此時如果將劉小強叫回來,沒準就被警察逮個正著。
可如果繼續放縱劉小強在外面神秘兮兮,劉小寶又擔心大哥干些違法亂紀的事情,這要鬧出大問題,后果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嚴重啊。
劉小寶雖然沒怎么讀過書,但知道要懂法。
電話在對方已關機的提示中掛斷……
“我說吧,我哥只要神秘兮兮的離開,肯定是關機的,只有等他回到網吧之后,才選擇性開機。”
“那你們不回家?”盧薇薇也是好奇不已。
劉小寶擺擺手,說道:“家里有什么好待的,網吧才瀟灑呢,而且離上班地點又近。”
指著附近幾處廠房,劉小寶又道:“看見沒?咱們羅田鎮的中小企業很多,都是做季節性產品,有訂單就做,沒訂單就休息。”
“網吧里的所有人,幾乎都在附近上班的,那邊用功的老板只要給網管打個電話,網管再對著網吧一吼,某某工廠要工人,日薪多少多少,基本上問清楚后,就會有人自己過去,方便的很。”
盧薇薇道:“這種工作滋生懶惰啊。”
“沒辦法,這是這邊的生存法則,家庭作坊要生存,養不起工人,只能在接到訂單后開始高價招工,而工人們也樂意日薪高且日結的工作,對他們來說都是熟練工,不存在上手難的問題。”
幾人在警車上待了一段時間,知道劉小強一時半會是不會出現的。
可劉小強行蹤詭秘,就連他親弟弟劉小寶都不清楚。
如果要主動去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我打個電話給調度室,讓他們查一查劉小強離開網吧后的具體去向。”王警官也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調度室同事的電話。
沒過多久,調度室就傳來好消息。
王警官在掛斷電話后問道:“羅田鎮往水庫方向的路是去哪?”
“什么?”劉小寶呆了一下,弱弱的問道:“你……你們確定是往水庫方向嗎?”
“那還有假?趕緊告訴我們吧。”盧薇薇也是迫不及待。
“那……那是我家的方向。”劉小寶猶豫的回答了一句。
怎么都不會想到,老哥劉小強竟然窩在家中啊,這老哥什么操作啊?
帶著不解,劉小強說道:“警察同志,我……我可以帶路。”
劉小寶當然知道,他不這么說警方也會讓他這么做。
主動一點總比被動一點強,給警察留個好印象。
但是回頭想想,自己糊里糊涂成了帶路黨,這要是劉小強被逮,會不會將這筆賬算在自己的頭上。
來不及多想,顧晨已經啟動車輛,朝著羅田鎮水庫方向開過去。
行駛了大概七八公里后,顧晨問劉小寶:“你怎么就能確定,劉小強一定在家里?你哪來的自信?”
“這很簡單啊。”劉小寶也是實話實說,道:“這條路,直接通到我家里,旁邊再無村落,我哥既然往這走,那必定是去家里面。”
盧薇薇看著劉小寶,心里七上八下的,總感覺這家伙比他哥靠譜多了……
帶著警察去抓他哥,這波操作可以的。
警車經過一座水庫后,再往里開兩三公里,便來到了一處自然村。
村落的建筑比較鮮明,左側全部為老村房,后側為小洋樓,規劃的還不錯。
江南市的新農村建設,基本上以紅瓦白墻為基礎。
放眼一看,各種建筑整齊劃一,各種排列也是逼死強迫癥患者。
車輛開到一處老舊的村房面前,劉小寶指著大門道:“門沒關,你們自己可以去看看,我就不下車了。”
王警官看著盧薇薇,道:“你跟劉小寶待車上,我跟顧晨去看看。”
“行,注意安全。”盧薇薇也是提醒一句道。
隨后,王警官和顧晨,親情推開了大門,直接來到了大廳。
顧晨在門口回頭看了劉小寶一眼。
車上,劉小寶用手指著左側房間。
顧晨秒懂,用眼神提示王警官。
“吱呀!”老舊的木門被推開,此刻,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就躺在一張木床上,整個房間頓時響起陣陣呼嚕。
“起來了,喂,起來了。”王警官拍拍男子的臉蛋,將男子叫醒。
當男子睜眼之后,發現兩名警察就站在自己面前時,頓時趕緊又揉了揉雙眼。
再睜開,顧晨和王警官依舊站著那,眼神死死的盯住男子。
“噗通!”
男子忽然跳下床,鞋也不穿,直接就要往門口沖去。
顧晨早有防備,就在男子即將沖出房門時,手中的玫瑰金手銬往男子手腕一甩。
“咔嚓!”
手銬牢牢鎖住了男子。
顧晨用力一拽,男子頓時像被勒住的寵物,頓時又被倒拽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喲喂,你們干什么呀?”男子痛苦的哀嚎,整個人懵逼的趴在地上。
王警官走上幾步,蹲在男子的面前,打開手機相冊信息,對照面前的被捕男子,問道:“你是劉小強?”
“我……我不是,我不是劉小強。”男子趕緊低下頭,拒不配合。
“去把劉小寶叫一下,看看他怎么說。”王警官也是沒好氣,再對著被捕男子道:“如果你不是劉小強,那為什么會再劉小強家里?”
顧晨也是走到門口,對著車內的盧薇薇招手,并用眼神提示她。
盧薇薇秒懂顧晨的意思,用手錘了劉小寶一下,說道:“你跟我下車,就現在。”
“我……我能不能不下車?”劉小寶有些害怕,說道:“我哥會揍我。”
“那你就不怕我揍你?”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讓你下車認下人。”
“哦哦。”見跑是跑步掉了,劉小寶索性答應道:“那好吧。”
兩人來到了房間,當劉小寶看著被顧晨反扣在地上的劉小強時,趕緊收回了目光。
而此刻的男子也發現了劉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