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胡安布塞蒂奇,這人有什么貢獻嗎?他對指紋做了系統設計?”王警官問。
顧晨點點頭,隨后將警官胡安布塞蒂奇的名字寫在筆記本上,這才笑道:“沒錯的,因為他深信指紋能夠用來辨識罪犯,并投入到分類系統設計。”
“在1904年的時候,他就以此為主題,發表過一本專書,迄今南美大半地區都仍然沿用這套系統。”
“而且阿根廷是最早利用指紋來偵破刑事案件的國家。”
“這個是重點,得圈起來。”聶小雨聽得出神,她趕緊拉過顧晨手里的筆記本,繼續記錄顧晨的說辭,隨后又問:“那顧晨哥哥,有具體案件嗎?”
“有!”顧晨抬起頭,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又道:“就比如在1892年6月18日,有個叫法蘭西絲卡羅哈的人,她的一雙子女遭人殺害,但是她指稱,兇手是一名叫做維拉斯奎茲的男子。”
“呃,顧晨哥哥,你連日期都記得?還有人名都能記得這么清楚?”聶小雨之前沒有見識過顧晨的超強記憶力,被顧晨這樣一說,整個人都呆滯在那,半天反應不過來。
不過相比較聶小雨,還有周圍的其他吃瓜同事來說,盧薇薇和王警官就顯得免疫多了。
盧薇薇直接笑著解釋道:“這沒什么奇怪的,你們要是天天看書做筆記的話,也能像顧師弟一樣。”
“沒錯,我之前看過相關資料。”也是為了平復聶小雨的呆滯表情,顧晨這才找來借口,隨后又道:
“剛才說道這個叫法蘭西絲卡羅哈的人,她的一雙子女遭人殺害,但是她指稱,兇手是一名叫做維拉斯奎茲的男子。”
“然而,當時受過布塞蒂奇培訓的警方調查人員阿爾瓦雷茨發現,法蘭西絲卡羅哈有個戀人曾經表示,如果她沒有孩子就愿意娶她。”
“所以最后,他以現場找到的一枚與法蘭西絲卡羅哈右手大拇指相符的指紋,最終讓她俯首認罪,這也就是指紋破案的厲害之處。”
“沒……沒錯。”聶小雨也呆滯在那,弱弱的說道:“所以,如果當時沒有這套指紋系統設計,警方根本就沒法證實,法蘭西絲卡羅哈就是殺死孩子的真兇,真的是很厲害。”
“要是在那個年代,指紋破案還沒風靡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掌握這套成熟的技術,那豈不是意味著,是一個小說爽點了。”
想到這里,聶小雨整個人心里美滋滋,感覺自己的小說素材又有了,趕緊又記錄在案,隨后問顧晨:“那顧晨哥哥,那個年代之前,還有沒有其他法醫方面的鑒識技術出現呢?”
顧晨想了想,說道:“那你可以嘗試一下彈道學。”
“彈……彈道學?”眾人齊聲呼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顧晨。
“沒錯。”顧晨剛催推開餐盤,站立起身道:“因為彈道學,其實也叫槍支檢驗學,當時哈洛德彼得森,在他的一本著作中提到,日耳曼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于1493年到1508年為火器拉槍膛線。”
“而這本書,也成為論及該主題的最早文獻之一。”
“然而往后許久,都未能確認這種膛線可以用來比對彈體及火器。”
“一直要到19世紀晚期,才獲得了最終的認可。”
“而20世紀早期,卡爾文戈達德,設計出一套完備系統。”
“能夠在一臺顯微鏡下比對不同彈頭,鑒定雙方是否以相同武器擊發,而這項技術沿用迄今,也被各國警方所采用。”
“所以,真正的法醫鑒識科學要到20世紀晚期才會問世,而且多數技術是在20世紀出現。”
顧晨看了看埋頭記筆記的聶小雨,這才又道:“既然我說的這些,每項技術都在你的故事時間范圍里,已有存在的可能。”
“那么你故事里的主角,隨意采用任何一種,或所有項目皆可,你可以放心去寫。”
“謝謝顧晨哥哥。”得到顧晨的指點,聶小雨整個人都高興壞了。
原本自己苦查資料多日,卻并沒有絲毫收獲。
但是在顧晨這里,僅僅只是用了一頓飯的功夫,顧晨就幫她梳理的明明白白。
聶小雨此刻激動的不要不要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顧晨哥哥,你的記憶力簡直太超神了,每個名字都能記得這么清楚,你這腦子是百科全書嗎?”
“哈哈。”顧晨干笑了兩聲,卻發現,周圍早已被許多新老同志團團圍住。
老同志尚且對顧晨的記憶力的知道的,可是顧晨如此直白的在眾人面前滔滔不絕,這讓許多人都感覺,跟顧晨之間的差距,可能兩輩子都不一定能趕上來。
先前有些從其他單位調到芙蓉分局的老同志,本就對趙國志過分看中顧晨而嫉妒。
可現在看來,趙國志的偏愛是有道理的,換誰誰不喜歡這樣的警察?
“顧晨,可以的。”一名從其他單位調到芙蓉分局的老同志,在聽完顧晨的解說后,整個人激動的鼓起掌來。
整個偌大的芙蓉分局食堂,忽然開始零星的想起“啪啪啪”的掌聲來。
很快,現場掌聲雷動,大家都自發的為顧晨鼓掌。
倒不是因為顧晨幫食堂聶師傅女兒聶小雨解決難題能免費用餐,而是因為顧晨的超強記憶力,再一次征服的大家的認知。
一個人的超強大腦能運用到如此嫻熟的地步,難怪顧晨辦案,效率總能排在分局第一。
此時此刻,大家要說不服顧晨是不行了。
顧晨也是被大家的掌聲弄得夠尷尬的,這才環顧一周,給大家敬禮致意。
隨后便拉著盧薇薇、袁莎莎還有王警官,趕緊離開了現場。
下午2點。
三組辦公室。
以何俊超為首的幾名警員,都理著板寸頭,大搖大擺的走進辦公室。
一進門,何俊超就直奔王警官座位,摘掉警帽,將腦袋亮在王警官面前,問道:“還行嗎?”
“丑爆了。”王警官說。
“丑爆了你還讓我們去理?”何俊超頗為不滿。
“我是說你的顏值丑爆了,剃這種頭,感覺像是山里的土匪。”
“哈哈哈哈!”盧薇薇在一旁笑個不停,不由分說道:“還別說,要想駕馭這種發型,還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老王說的是一點沒錯啊。”
袁莎莎也呵呵的笑道:“而且我看網上有人說,鉆石跟碳成分一樣,沒什么價值,都是鉆石商的騙局。”
“現在看來話也不能這么說,那何師兄跟顧師兄成分還一樣呢,為什么顧師兄人人搶著要,何師兄卻沒人要呢?”
“哈哈,小袁,你夠狠。”平時說話并不一針見血的袁莎莎,今天倒是語出驚人,這讓盧薇薇不由驚嘆,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何俊超整個人黑著臉,將警帽戴在頭上,對著眾人甩甩手指道:“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騙我們去理這種發型。”
“標準?什么是標準?顧晨人家是有顏值,咱幾斤幾兩也知道,但也沒你們說的那么丑吧?”
“而且我覺得,判斷一個男人是否可靠,其實并不能從顏值來判斷,長得好看的也有壞人,長得丑的也有好人,壞人可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看了看顧晨,何俊超頓時又道:“就拿顧晨來說吧,長相就是一臉正派,要演電視劇那是妥妥的主角,可顧晨也有軟肋吧?”
“軟……軟肋?”盧薇薇跟袁莎莎同時一呆,不明覺厲的看向顧晨。
顧晨一聽,也是抬頭看向何俊超,感覺自己是莫名其妙就中槍,于是趕緊問道:
“何師兄,你說我有軟肋,那我的軟肋是什么?你能不能幫我指出來,我也好改進改進。”
“改不掉的。”何俊超嘿嘿的笑著:“你顧晨當臥底就不行,長得太正派了,要是把你丟到壞人堆里,你顧晨腦袋上就寫著‘正義’,不管是誰都會多看你兩眼。”
“噗!”聽到這里,盧薇薇第一個沒忍住,直接噗笑出聲道:“可我怎么聽你這么說,都像是在夸我家顧師弟的意思啊?”
“這……這怎么是夸呢?分明他顧晨就做不了嘛,你們再看看我。”何俊超頓時虎目圓瞪,把自己表現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來,這才又道:“看見沒?像不像壞人?”
“哈哈哈!”盧薇薇整個人笑得不行,趕緊用手機拍下何俊超的滑稽表情,這才又道:“太像了,你分明就是個壞人。”
“這不就得了嘛。”何俊超一聽,這才收回表情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我承認,顧晨在辦理案件方面,確實有過人的天賦,但也不能否定我呀?”
“我雖然長相差點,但我可以勝任顧晨勝任不了的角色啊,就比如臥底,在這方面,我自認為完全可以比顧晨做的更加優秀不是嗎?”
盧薇薇搖頭:“那可不一定,你見過哪個犯罪團伙的老大一定要長得兇神惡煞的?諜匪片看多了吧?”
袁莎莎也是笑孜孜道:“對呀,要是顧師兄去臥底,沒準步步青云,直接成了對方團隊的老大也說不定呢!”
“哈哈哈!”辦公室內又是一陣哄笑。
不少其他新老同志都在笑。
何俊超整個人也是郁悶的不行……
這么想想也對,如果對方的犯罪團伙老大有個女兒,直接讓顧晨搞定就行,這種橋段也不是沒有。
接下來就是顧晨成為犯罪團伙老大的接班人,然后把這個團伙直接團滅。
“讓一下讓一下。”也是見何俊超站在通道苦思冥想,丁警官直接端著保溫杯擠開何俊超,對著何俊超輕笑道:“我說何俊超,沒事多跟顧晨學學本事,別整天整那些沒用的。”
“要想把案件辦好,最起碼你得需要專業知識做儲備,顧晨為什么能夠辦案效率高于你們,你有沒有認真想過?”
“呃!”
何俊超呆了一下,剛想開口,丁警官立馬又道:“那就是套用你剛才所說的那句話,判斷一個男人是否靠譜,并不能靠顏值,而是看他下班之后都做些什么。”
“你下班之后就是躺尸,看電視,玩游戲,而顧晨下班之后,還要抓緊時間學習知識。”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在于下班后的偷偷練習,你基礎本來就不好,還不努力,怎么能超過顧晨?”
“而顧晨本身在各方面就有天賦,人家每天下班后還要自律學習,人家成功那是必然,你成功那叫偶然,那叫運氣。”
“你跟顧晨同樣都是一天24小時,這點大家都是公平的,你要是能把這24小時如何安排給弄明白,那你就成功了,所以沒事別比這比那的,有意思嗎?做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呵呵!”也是被丁警官當眾數落的不行,何俊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沒錯,何俊超一直都像跟顧晨一較高低,尤其是在盧薇薇面前,總想找到自己的閃光點。
顧晨沒來之前,三組男警員實力平平,何俊超還面前能在眾人面前有些亮點,至少跟盧薇薇關系最好。
可顧晨來到三組之后,盧薇薇眼里只有顧晨,這讓何俊超不由自主的就把顧晨列為了假想敵。
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在顧晨的面前大展身手,讓盧薇薇刮目相看。
不過老同志看問題就是要比年輕同志要透徹。
丁警官一針見血,愣是把何俊超的問題分析的明明白白。
此時此刻,顧晨也是見何俊超過于尷尬,于是抱著一份資料走到他面前,道:“何師兄,這份東西我不太明白,需要用電腦操作一下,要不你幫我?”
“好……好啊。”何俊超知道顧晨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于是便欣然接受道:“這個不是很難,要不就交給我好了,弄好再給你。”
“那就謝謝何師兄了。”顧晨拍拍何俊超肩膀。
可就在此時,身邊的座機電話忽然響起,顧晨轉過身,隨后拿起電話道:“您好,這里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
“警察同志。”電話中,傳來一名男子的哭泣聲,可半天卻又沒動靜。
“您好,請問您聽得見我說話嗎?”顧晨又問。
“聽得見,警察同志。”男子吸了吸鼻子,這才又道:“我父親沒了,我懷疑他是被人害死的。”
“什……什么?你父親沒有了?”顧晨皺皺眉,隨后趕緊從身上掏出寫字筆,用牙齒拔開筆蓋道:“你慢慢說,我記著呢。”
“是這樣的。”男子在短暫平復下心情后,這才語帶哽咽道:“今天原本是我父親跟我后媽的結婚紀念日,他們兩個中午喝酒慶祝。”
“之后二個人一起到屋外散步,而后來,我父親回屋洗澡時,卻死在了自己屋內的浴室內。”
說到這里,男子難掩悲痛之情,中斷了談話。
顧晨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后媽告訴我的。”男子語氣哽咽道:“她告訴我跟我哥,說父母中午在洗澡時沒了,讓我跟我哥趕緊回家。”
“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有蹊蹺,我爸的死肯定沒這么簡單的,所以我要報警。”
顧晨記錄之后,也是淡淡說道:“那你是意思是,你懷疑有人加害你父親?”
“沒錯。”男子語氣非常堅定,繼續說道:“你不了解我家情況,其實我們這種家庭,關系非常復雜,遠非普通人能夠想像。”
“所以,我想請你們警方出面,調查我父親的死因,我父親決不能這么平白無故的死在浴缸里。”
“好的我知道了。”顧晨在記錄完整之后,又問:“那你能不能把你的住址告訴我,我們這就過來。”
“濱江別墅花苑,18號別墅。”男子說。
顧晨整個人呆了一下。
濱江別墅花苑,這可是江南市的富人區,而且是頂級富人區。
這邊不僅能夠欣賞江邊美景,附近還有一座濕地公園,可謂是天然氧吧。
而且在濱江別墅花苑的周邊,還有幾所國際學校,在整個江南市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著。
可以說,只要跟人一提自己的住址在濱江別墅花苑,只要是生活在江南市本地的市民,無不另眼相看。
就像古時候在大街上,普通商販問顧客家里住在哪,然后顧客回答紫禁城。
這就有點牛逼了。
能在江南市濱江別墅花苑居住的,據顧晨所知,最起碼資產都是從億起跳。
想到這里,顧晨已經將地址記錄完整,這才掛斷了電話。
“顧師弟,什么情況?”盧薇薇看著顧晨的表情變化就知道,肯定又有新情況。
顧晨將筆錄拿給盧薇薇看:“這次在濱江別墅花苑,有人在中午浴室洗澡時過失,他兒子懷疑是有人陷害所致,所以報警。”
“濱江別墅花苑?”袁莎莎聽到這個名字時,整個人也是呆滯了一下,似乎非常驚訝。
“怎么?小袁你沒聽過這個地方嗎?就是江南市的頂級富人區啊。”盧薇薇也是莫名其妙。
袁莎莎這才趕緊搖頭:“沒……沒什么,好像是聽過的。”
“那還等什么?”王警官已經在拿裝備了,看著袁莎莎一副呆滯的模樣,于是問她:“小袁去不去?”
“我……我就不去了。”袁莎莎趕緊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