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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偷梁換柱

  “我先保留意見,在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私人醫生。”

  顧晨的一席話,很快引導王警官聯想到廖澤,于是王警官立馬問道:

  “顧晨,你該不會連私人醫生廖則也懷疑吧?他可是在鄒世文之后趕到現場的,這點是可以證實的,除非你覺得他們三個都是一伙的。”

  “有可能啊。”顧晨并不排除自己的看法。

  盧薇薇呵呵一笑:“顧師弟,這就好玩了,如果這幫人都是一會,那可真有好戲看了。”

  “因為這就是頂級富豪家庭難念的經,因為這里面牽扯到太多的利益。”顧晨毫不避諱的從窗邊走到盧薇薇面前,道:

  “難道盧師姐就沒發現嗎?鄒家的18號別墅,在整個濱江別墅花苑內,也算是中等偏上,那說明鄒家的資產起碼以億起跳。”

  “就這種龐大的家產,對于各方人來說,那可就是塊大蛋糕。”

  “有些人為了錢可以嫁給小自己四十多歲的老年人,這充分說明張海蘭的功利心,如果說這是真愛,那么一個可以做自己爺爺的人成為了自己的丈夫,我是不太可能接受的。”

  “呵呵!”王警官聽完之后,直接干笑了兩聲道:“顧晨,你說的也沒錯,而且從鄒世豪口中可以知道,張海蘭嫁給鄒顯龍的時候,她其實是有心儀的對象。”

  “然而她卻在認識鄒顯龍極短的時間內,就立馬決定嫁入鄒家,可見張海蘭的功利心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你們要說張海蘭真心喜歡可以做自己爺爺的鄒顯龍,我不相信,我更愿意相信她喜歡錢。”

  盧薇薇整個人抱著腦袋,不停的搖頭道:“太復雜了,原來嫁入豪門也這么多煩惱,可是現在如果都有嫌疑的話,那包括私人醫生廖澤,還有包括其他人員也都是有可能的,那咱們是不是要去調取一下監控?”

  “肯定是要的,但我估計也沒多大效果。”顧晨走出臥室,看著直通樓下的電梯,這才又道:“因為兇手肯定是熟悉這邊的環境,而且我還發現,這個電梯是可以直通地下車庫的。”

  “我們當時從地下停車庫來到濱江別墅花苑的地面時,走的是八號出口,但這只是公共出口。”

  “而對于那些擁有電動卷閘門的車庫來說,只要走上幾個臺階,就能到達別墅的一樓。”

  “因此只要躲過停車場監控,而且別墅內有人內應的話,同謀是很有可能不被發現的。”

  王警官點點頭:“顧晨說的有道理,如果這個同謀事先就躲在18號別墅,然后在行兇之后,開車逃出濱江別墅花苑。”

  “那兇手完全是可以躲在車內不被發現的,這點學過一些反偵察的人應該都清楚。”

  “那就是說,這條線索只能做參考?”盧薇薇短暫思考之后,這才點點頭道:“也對,既然兇手合謀要害死鄒顯龍,最起碼多監控這條是必修技能,兇手幫兇不會傻到暴.露自己。”

  王警官看了眼正靠在墻邊思考的顧晨,問他:“顧晨,那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私人醫生……廖澤。”顧晨說。

  “廖……廖澤?”王警官一愣,趕緊問道:“怎么會是他?”

  顧晨笑著搖了搖腦袋:“現在還不好確定,但是剛才我麻煩何俊超幫我在系統內調查過張海蘭,她基本上是沒讀過什么書,初中還沒畢業就輟學。”

  “從她使用過身份證的信息可以看出,一直都是混跡在酒吧夜店,成績自然不用多說了。”

  “可是要制造一起能讓鄒顯龍心臟麻痹的死亡事件,光靠她這點水平,如果沒有高人指點,或者說沒有非常了解鄒顯龍身體狀況的高人指點,我料她張海蘭也不敢這樣來操作。”

  “因為事情一旦敗露,張海蘭將沒有退路,所以她只能根據高人指點來孤注一擲,前提是她和幫兇都對鄒顯龍的身體狀況十分了解。”

  “而相反,鄒顯龍又是一個極懂養生的人,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所以,最了解鄒顯龍身體狀況的人,除了張海蘭就是鄒顯龍的私人醫生,也就是廖澤?”盧薇薇說。

  顧晨打上一記響指:“完全有可能,而且廖澤在跟我們解釋情況的時候,也過多的帶有個人看法,誤導性較強。”

  “你是說鄒顯龍在喝過白酒之后,進去熱氣騰騰的浴室洗澡這件事吧?”王警官問。

  “差不多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人的身體要在極度冰寒的時候,導致心臟麻痹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容易受刺激。”

  “而臥室里的這杯水,我懷疑里面含有安眠藥成分,這點拿去技術科檢測一下就知道。”

  也是看著一旁的盧薇薇在小聲嘀咕,顧晨笑了笑問她:“盧師姐,你在想什么?”

  “啊?”盧薇薇呆了一下,這才弱弱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怎么才能讓鄒顯龍的身體陷入極寒的境地,難道靠冷水?可是,臥室里的溫度感受卻是熱的,這又怎么說呢?”

  現場忽然短暫的安靜。

  王警官沒說話。

  顧晨也沒說話。

  兩人似乎都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可忽然見,顧晨腦中的各種碎片化信息,忽然像爆炸一般,在顧晨腦海中不斷翻涌。

  所有碎片化信息,似乎在不斷勾連,最終組成一個完整頁面。

  “我知道了。”顧晨忽然眼睛一亮,他二話沒說,直接走向了電梯。

  王警官和盧薇薇見他要下樓,也趕緊跟了過去。

  三人一起來到了廚房,顧晨直接找到了冰箱,一個體積碩大的多功能立體冰箱。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蹲下身,打開冰箱后,將冰箱最下方的冷凍層抽出。

  此時此刻,一個個碩大的制冰磨具出現在冷凍層里。

  顧晨笑笑:“就是這個,這種大格子磨具,可是能制造不少冰塊的。”

  看了看整個冰箱的體積,基本上是定制貨。

  從體積來看,起碼是普通家用冰箱的2.5倍。

  而如此大規模的制冰磨具擺在冷凍層里,這也恰恰說明了問題。

  制冰磨具的格子中,早已是空空如也,并沒有放置任何物品。

  “什么情況?”王警官不明覺厲,感覺有點看不懂操作。

  顧晨將其中一個空置的制冰磨具拿在手中,起身對王警官道:“王師兄,我知道鄒顯龍是怎么死的,兇手給我們玩了一個偷梁換柱的概念。”

  “啥?偷梁換柱?”王警官皺皺眉,有些尷尬的笑著:“我說顧晨,如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就給我們說說看,兇手到底是怎么偷梁換柱的?”

  “很簡單。”顧晨將碩大的制冰磨具放在旁邊的大理石柜臺上,這才又道:“剛才張海蘭一直在跟我們強調,丈夫鄒顯龍是死于泡熱水澡的時候,她完全是在偷換概念。”

  “偷……偷換概念?”盧薇薇整個人也是不由一呆,忙問顧晨:“那你的依據是什么?”

  “是這個,就是這個。”顧晨將制冰磨具拿在手里,笑著解釋:“起先我還不能確定,但是現在看到這個,我腦子里缺少的那塊條件,才終于湊齊。”

  “顧師弟。”盧薇薇攥起拳頭,整個人也是聽得熱血沸騰,她趕緊問顧晨:“你的意思是,找到這塊磨具,就能知道鄒顯龍的死因?真有這么神奇?”

  “可不是嗎?”王警官接過顧晨手里的制冰磨具,用手簡單的比劃了一下,這才又道:“這種格子,比我家的那種小格子制冰磨具可要大多了,兩只手掌都握不下的樣子啊。”

  顧晨點點頭,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要這么大的制冰磨具干什么?”

  “當然是制作冰塊了。”盧薇薇說。

  “對,但是制作冰塊用來干什么?”顧晨又問。

  盧薇薇和王警官瞬間呆住,兩人想半邊也回答不出。

  “那我來告訴你們,他們用這種超大的制冰磨具當然是用來制作冰塊的,但是也是用來不留痕跡的害死鄒顯龍。”

  顧晨瞬間拿著手里的取證袋說:“兇手先是讓鄒顯龍喝下這杯含有特效安眠藥的水,讓鄒顯龍睡著,之后將皺顯龍搬到浴室中。”

  “但是,這時候是關鍵,他們并沒有放熱水,而是放冷水,隨后將這些大型制冰磨具中的冰塊拿出,將大量的冰塊丟進了浴缸里。”

  “此時此刻,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中,一個人躺在含有大量冰塊的冷水中,一般都會凍得受不了。”

  “何況是鄒顯龍這種,明顯心臟就不好,而且還上了年紀的人來說,那將是致命的。”

  “鄒顯龍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他出現這這種情況,而這種情況,將直接導致鄒顯龍心臟麻痹而亡。”

  “我知道了。”當顧晨說道這里時,盧薇薇恍然大悟道:“那么按照顧師弟的推理,接下來就是處理現場的時候了。”

  “兇手一定會放熱水,以掩蓋當時的情況,然后將拖鞋擺放在浴缸旁,好讓大家認為,死者鄒顯龍是自己跨進浴缸里。”

  “這樣一來,就可要把鄒顯龍的死因,推到他自己心臟不好上來,是這樣嗎?”

  “對。”顧晨笑笑,這才又道:“所以現在,我們可要找他們進來對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鄒顯龍的病例情況,私人醫生廖澤那邊一定有存根。”

  “而這些大型制冰磨具,也一定是最近才買過來的,再加上那杯水,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話音剛落,顧晨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的正式法醫助理高川楓。

  “看來高川楓已經到了。”顧晨笑笑:“咱們現在可要把鄒顯龍的尸體,交給他帶回技術科,看看鄒顯龍是否有服用過安眠藥。”

  “那還等什么。”盧薇薇反正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接完高川楓的電話后,顧晨推開客廳大門。

  此時此刻,門外的鄒世文和鄒世豪兩兄弟,還有張海蘭,三人早已沒了之前的爭吵,而是靜靜等待警方的搜查結果。

  見顧晨率先從客廳內走出來,鄒世豪第一個沖上前,抓住顧晨的胳膊趕緊道:“怎么樣?你們有沒有什么新發現?我父親是不是被害死的?”

  “別急。”顧晨一把撥開鄒世豪,淡淡的問道:“我們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將鄒老爺子的尸體,帶回市局技術科,讓法醫進行身體檢測,希望你們能同意。”

  “我不同意。”一聽要將老公鄒顯龍尸體帶走,先前一直沉默不言的張海蘭,忽然態度堅決的走上前。

  “我不同意你們將尸體帶走,我老公已經沒了,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對他尸體動手動腳的,我不同意。”

  “張海蘭,你不同意就是你有鬼,說,我爸是不是你害死的?”鄒世豪也是針鋒相對,又把張海蘭給推了回去。

  張海蘭見自己占不到便宜,直接就要跟鄒世豪廝打起來。

  鄒世文瞬間攔在兩人的中間,將兩人就地推開,這才怒喝一聲:“夠了,你們都給我住手,聽我說一句。”

  “哥,爸不能死的這么不明不白,就聽警察同志的吧?讓他們把爸的尸體帶回去檢測吧?”

  鄒世豪就差給老大鄒世文跪下,整個人也是撕心裂肺的懇求道。

  而另一邊,張海蘭也是寧死不從,直接跑回到大門口,忽然將門一關,整個人攔在門口道:“你們這些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老爺子已經沒了,你們還要這樣折騰他的尸體,你們還是他兒子嗎?”

  “那如果……”顧晨忽然原地轉身,上前一步來到張海蘭面:“那如果,鄒顯龍先生是死于非命,那你這樣做……會不會太明顯?”

  “你……你在胡說什么?什么死于非命?”張海蘭臉色一怔,雙眉緊蹙道:“難道剛才你們沒聽私人醫生廖澤說嗎?我老公是死于心臟麻痹,他是心臟問題。”

  “沒錯,廖澤是這么說過,我也可要驗證,老爺子的確是死于心臟麻痹。”顧晨說。

  張海蘭眸子一瞪:“既然你都說是這樣,那為什么還要把我老公的尸體帶走?你們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張海蘭話音落下時,顧晨忽然將手里的制冰磨具拿出,亮在張海蘭面前問:“張海蘭女士,這東西你還熟悉嗎?”

  “這……這是?”張海蘭瞬間呆滯,語氣也開始變得結結巴巴。

  “這是從你家廚房冰箱里搜到的。”盧薇薇直接走到她面前,接過顧晨手里的制冰磨具道:

  “毫不夸張的說,這是我江南盧薇薇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制冰磨具,還是在家用冰箱里找到的。”

  “我們檢查過你家的大冰箱,像這樣大的制冰磨具還有很多,足夠一次性拿出很多冰塊來。”

  看了看張海蘭有些驚恐的眼神,盧薇薇又問:“你想干什么?你要這么多制冰磨具用來干什么?”

  “我……我……”張海蘭瞬間結巴。

  剛才的囂張氣焰,似乎在此刻遭到當頭一棒,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王警官也是笑了笑說道:“制冰磨具當然是用來制冰的啦,可是這么多,又這么大的冰塊磨具,你總不可能跟我說是用來做冰棒吧?”

  看了眼同樣有些疑惑的鄒世文和鄒世豪,王警官又問:“這里是你們家,你們兩個應該知道這玩意到底用來干嘛的嗎?”

  “我……我平時不在家,也沒見過這玩意。”鄒世豪搖了搖頭,隨后看向身邊的鄒世文,他趕緊問道:“哥,你知道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嗎?”

  “我?”鄒世文猶豫了一下,隨后也是趕緊搖頭:“雖然我經常住在家里,可是……可是這套磨具,我之前根本沒見過,我也不知道是用來干嘛的。”

  “也就是說,你們兩兄弟都不清楚?”顧晨又問。

  鄒世豪跟鄒世文面面相覷,隨后雙雙搖頭。

  顧晨很滿意,點頭之后再次轉身來到張海蘭面前,問她:“那這么說來,這套大號制冰磨具,就是你張海蘭女士買回家的對嗎?”

  “我……我……”張海蘭努力平復下心情后,這才又道:“沒……沒錯,是我買來的。”

  “那你買來做什么?”一旁的盧薇薇問。

  張海蘭弱弱的說道:“我也是隨便逛街的時候,看見這種制冰磨具挺大的,就想買回來,等夏天的時候用來制冰解暑用。”

  “你撒謊。”顧晨直接懟了回去。

  張海蘭一呆,趕緊擺手道:“我……我沒撒謊啊。”

  顧晨笑了笑,看著大號的制冰磨具道:“這種磨具,恐怕一般地方還買不到,可能需要有些地方專門預訂,你可要把地址告訴我,我可以去問問。”

  “呃!”張海蘭呆了一下,這才弱弱的道:“可……可以的,如果警察同志喜歡,你拿去也沒事。”

  “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顧晨沒跟她廢話,直接道:“我的意思是,現在離夏天還早,你們家都是空調,根本用不著用冰塊來解暑,而這些冰塊,只是你用來害死鄒顯龍先生的道具罷了。”

  “啥?”聽到這里,先前還不知所以的鄒世文和鄒世豪兩兄弟,兩人也是同時驚愕,感覺顧晨似乎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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