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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你在撒謊

  “你是說窗外的土地上有鞋印?”安娜跟著顧晨的思路看過去,甚至將頭探出窗外。

  然而在掃視一圈后,并沒有任何發現的安娜,還是請教顧晨道:“窗外是草坪,昨天晚上又下過大雨。”

  “按理來說,即便有腳印,也被沖刷的差不多了,而我現在并沒有看見。”

  “我只是假設,或者說排除。”顧晨話音落下,指著窗臺位置道:“窗臺我檢查過,并沒有摩擦過的痕跡。”

  “準確的來說,是沒有鞋子剮蹭過的痕跡。”

  “而如果有人在大門緊鎖下進屋的話,打開的窗戶無疑是最好的突破口,但是我在窗臺位置并沒有發現腳印的蹤跡,而且也沒有清理過的痕跡。”

  “這說明……即便周婷昨晚一直開著窗戶,也沒有人從窗臺進入書房,對嗎?”安娜問。

  顧晨深呼一口氣:“目前來說是這樣,而且窗外的草坪也沒有腳印的蹤跡。”

  “其實,即便是下過大雨又如何?該留下的還是會留下,但是并沒有。”

  “顧晨,你在排除疑似兇手從窗外進入的可能性?”

  安娜似乎讀懂了顧晨的意思。

  的確,別墅大門緊鎖,而為一能進入房間的,無疑是一樓的書房。

  而根據保姆黛麗的交代,她在離開周婷家時,發現周婷的書房亮著蠟燭,連窗戶都是打開的。

  如果沒有人進入家中,那周婷的暴斃,可能就是一場自身的意外。

  因為驟然受涼而導致的心肌梗塞,卻因為屋內沒有任何人幫助,而死在自己的書房內。

  這么推理似乎也解釋的通。

  然而就在顧晨和安娜探討的同時,死者周婷的未婚夫黃志峰也被帶到現場。

  此時此刻,黃志峰相比較剛才的激動,現在似乎有些冷靜,看著大家的同時,也不再亂吼亂叫。

  可身體是不會撒謊的……

  黃志峰的雙腿還在發顫,他的臉色依然蒼白。

  “黃志峰。”顧晨叫了他一句,這才將黃志峰從精神游離的狀態中拉回現實。

  “顧……顧警官。”黃志峰看了眼顧晨,態度開始變得謙虛。

  顧晨三兩步來到他面前,問道:“昨天晚上你跟周婷吵過一架?”

  “對……對。”黃志峰看了眼身邊保姆黛麗。

  知道黛麗是昨晚的見證者,因此也不敢口若懸河。

  “吵架原因是什么?”安娜問。

  “因……因為,因為一些生活瑣事。”黃志峰緩緩低頭,不敢直視安娜的雙眼。

  “是因為辯論賽的事情吧?”

  顧晨也是毫不留情,直接把問題攤在明面上。

  此時此刻,黃志峰臉色驟變。

  他知道,保姆黛麗已經把自己昨晚和周婷爭吵的內容透露給警方。

  他看著顧晨的雙眸,整個人瑟瑟發抖,弱弱的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呢,我是你的手下敗將,我……我認了,難道……難道還不允許我發脾氣抱怨嗎?”

  “我只是因為輸掉比賽,心情煩悶,才跟周婷大吵了一架,可……可是,我根本沒有殺周婷。”

  “你昨天是不是最后一個離開周婷房間的?”顧晨問。

  “是……是吧?”黃志峰看看眾人,說話毫無底氣。

安娜聞言,也是沒好氣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你是沒聽懂我們的意思嗎?”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警……警官,我……我真的不確定,因為……因為我離開之后,我也不知道誰還去過周婷的房間,真的,我只是離開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知道還有誰去過那里。”

  無意中,黃志峰的目光掃過人群,很快發現了保姆黛麗。

  他立馬指著黛麗道:“哦對了,黛麗是最后一個離開周婷家的,是她最后一個走的。”

  “不……不是。”也是被黃志峰忽然提及,保姆黛麗整個人像一只炸毛的貓咪,嚇得向后一縮:“警……警官,我不是最后一個出門的。”

  “反正我離開周婷家的時候,你還在,之后我就不知道了。”黃志峰也是一口咬定,這讓保姆黛麗措手不及,整個人都快急哭了。

  黛麗趕緊來到顧晨和安娜身邊訴苦道:“警官,我本來不是最后一個離開家的,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是準備離開的,在門口換鞋。”

  “那時候,黃志峰急匆匆的從家里走出,所以我就落在了后頭,可至于書房發生過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換好鞋子我就離開了。”

  “那……那我也不是最后一個離開的啊。”黃志峰也趕緊辯解了一句。

  兩人開始相互推諉扯皮,這讓書房頓時熱鬧起來。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都給我安靜。”安娜走到兩人中間,讓兩人盡快閉嘴。

  這才轉身又問黃志峰道:“從目前來看,昨天晚上,你應該是最后一個離開書房的,那你給我說說看,昨天你在離開書房時,周婷都在干些什么?越詳細越好。”

  “周婷?她……”黃志峰低下頭,默默沉思了幾秒,這才又道:“我們當時吵完架,我心情很糟糕,就說先回去冷靜一下,周婷讓我滾,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好像是要繼續工作。”

  “沒有電,靠蠟燭工作,這個周婷還真是個工作狂。”袁莎莎聽著黃志峰的說辭,不由嘀咕。

  然而顧晨卻是眼前一亮,趕緊左右觀察道:“對啊,作為停電,周婷點的是蠟燭,可是我為什么沒有在這看見蠟燭?”

  “蠟燭?”安娜聞言,也是心頭一驚。

  一時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開始尋找蠟燭的蹤跡。

  一個突然的提醒,讓所有人開始警覺起來。

  可就在此時,一名年輕的意國警察,這才弱弱的舉手道:“蠟……蠟燭本來是在桌上的,我進入現場時拿起檢查過,當時喬治叫我去幫忙,所……所以,所以我就隨手放到了門口餐桌上。”

  “你說什么?”喬治聞言,也是當場指著年輕警員怒喝道:“我是怎么跟你說的?現場物品不能隨便移動,可你怎么能把現場物品拿到其他地方去呢?你瘋了嗎?”

  “喬……喬治,你別激動,我當時有點走神,而你又在叫我,所以我當時就沒有意識到,我就……”

  “好了好了,都別再追究這個了。”安娜看著年輕警員,道:“你去把東西拿過來吧。”

  “是。”見自己闖禍,年輕警員也不敢怠慢,趕緊屁顛的跑出書房。

  沒過多久,他就拿著一個蠟臺走到大家的面前。

  顧晨率先從年輕警員的手里接過蠟臺,左右觀察一番后,問道:“平常人家里竟然會有人儲備蠟燭和蠟臺,難道這一帶經常停電嗎?”

  “偶爾會。”一旁的保姆黛麗說:“這一帶的線路,曾經出現過幾次大故障,所以那段時間總是停電。”

  “周圍的居民為此非常惱火,幾次投訴電力公司,因此電力公司為了平息民憤,這才挨家挨戶送了些蠟燭和蠟臺,說是讓大家應付幾天,等電力故障排除完畢就好。”

  “所以從那之后,家里就多了這些玩意,只是用來應急,可沒想到昨晚剛好停電,所以就用上了。”

  聽著保姆黛麗的說辭,安娜抬頭看著她道:“周婷有心肌梗塞的老毛病對嗎?”

  “對。”保姆黛麗微微點頭。

  “那就是說,是驟然受涼導致周婷心肌梗塞?”安娜又問。

  “是的,私人醫生一再提醒周婷,讓她注意這方面,所以我想應該是。”保姆黛麗說。

  安娜看著蠟臺上的蠟燭,蠟油沿著蠟燭滴下來,在蠟臺上堆積成均勾的一團時,不由分說道:“我覺得應該把這蠟燭拿去做下檢測,看看是不是含有劇毒物質,你們說呢?”

  “我同意安娜的意見。”喬治警官率先道:“驟然受涼導致心肌梗塞的概率很低,可恰恰就發生了,我覺得湊巧的可能性很低。”

  “而如果證實周婷是中毒而亡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對吧顧警官?誒?顧……顧警官?”

  喬治原本想跟顧晨商量,卻發現顧晨早已不在身邊,不由在人群中左右尋找一番后,卻發現顧晨早已不見了蹤跡。

  “顧晨哪去了?”喬治警官一臉懵圈。

  “剛……剛才還在這里的啊。”安娜也是左顧右盼,感覺顧晨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盧薇薇也是愣了愣神,趕緊問王警官和袁莎莎:“你倆誰看見顧師弟了?”

  “沒看見。”袁莎莎搖頭。

  王警官也是納悶道:“可剛才明明還在這里的啊,怎么突然就不見了?這家伙跑哪去了?”

  “顧警官!”

  “顧晨!”

  “你在哪?”

  一時間,書房內的人群不停呼喊,似乎顧晨就像憑空消失一樣,有些詭異。

  然而沒過多久,顧晨卻又出現在門口:“我在這呢。”

  “顧師弟。”盧薇薇一路小跑到顧晨身邊,弱弱的問:“你剛才跑哪去了?我們大家都找你呢。”

  “我剛才去其他地方檢查了一下。”顧晨雙手抱胸,低頭走到眾人的中間。

  袁莎莎一臉好奇,趕緊追問:“那顧師兄有沒有什么發現?”

  顧晨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抬頭看著眾人道:“這樣吧,大家都跟我過來一下。”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走出門外。

  “顧晨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難道他發現了什么?”

  “這家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別瞎猜了,跟上去看看再說吧。”

  現場所有警員,都在面面相覷后,直接選擇跟上顧晨的腳步,一起來到了別墅外。

  此時此刻,顧晨就站在花園旁,雙手抱胸看著書房的方向。

  而隨后趕來的大家,也都圍在顧晨的身邊,跟隨著顧晨的目光,統一盯著書房看。

  “看出什么來了嗎?”顧晨提醒著周圍人群說。

  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在面面相視后,都開始加入大家來找茬行列。

  一番尋思后,盧薇薇率先說道:“從整體來看,除了房子被雨水打濕過的痕跡外,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啊。”

  “對了,我要的就是這個。”顧晨看著盧薇薇,笑笑說道。

  “就……就是這個?”盧薇薇不懂,趕緊又是追問道:“顧師弟,你想說什么?”

  “對啊顧晨,這又什么不對的嗎?”一旁的安娜也有些急了。

  顧晨不緊不慢,指著別墅道:“從外觀來看,這座別墅的建設時間有些久遠,許多材質都比較老舊,包括墻面,明顯都由粉刷過的痕跡。”

  “對啊,這座別墅有幾十年歷史了,要不是地段好,許多人都不會選擇來這里居住的。”

  “但是因為有房屋改造裝修公司的存在,許多老舊別墅都進行過翻新,周婷這套別墅買來時間不久,當時聽說也挺老舊的,就讓人翻新了一下墻面,其他什么的并沒有太大改動。”

  保姆黛麗也是如是說。

  顧晨并不否認,只是點點頭說道:“其實我說的重點并不是這個,只是覺得墻體涂料用的有些偷工減料,以至于雨水打在墻面上,還是會留下很深的印跡。”

  顧晨話音剛落,喬治警官便上前幾步道:“沒錯,雨水在墻面還是留下很深的印跡。”

  回頭看了眼顧晨,喬治警官又問:“可是,你想說什么?”

  “雨水飄打的方向。”顧晨說。

  “飄打方向?”喬治警官皺皺眉,再次將目光投向別墅。

  在一番仔細觀察后說道:“從雨水飄打痕跡來看,應該是朝著書房方向。”

  “你說對了,喬治警官,那么現在大家再跟我一起進屋吧。”顧晨神神秘秘,直接又是離開花園。

  所有人不解,但又不知道顧晨想表達什么,于是一干人等又再次跟隨著顧晨的步伐,一起來到了客廳內。

  這次顧晨并沒有去書房,而是去到書房的隔壁,一個放置雜物的房間。

  雜物間與書房并排,空間較小,并沒有過多的裝飾,里邊存放的多是一些修補工具和廢棄品。

  顧晨來到窗邊,直接指著窗臺道:“我檢查過這個房間,雜物間一般是不開窗戶的,所以昨晚的大雨,并沒有打進窗戶。”

  “但是由于這棟別墅有些老舊,窗戶并非是鋁合金而是木制,所以……”

  顧晨二話不說,直接用戴著手套的雙手,將窗戶的鐵栓打開,隨后讓出一個身位道:“大家可以看看窗外里外的成色。”

  喬治警官皺皺眉,瞥了眼身邊的安娜,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于是便率先走到顧晨的身邊,對窗戶內外進行檢查。

  “木質窗戶卻是老舊。”喬治警官一邊翻看著兩側,一邊向大家介紹道:“里邊沒什么問題,外邊的木框全部打濕。”

  用手摸了摸窗戶外側:“嗯,還是濕漉漉的。”

  “可以了喬治警官,你現在可以去隔壁書房再看看。”顧晨說完,直接又是走出人群,來到了剛才的案發現場。

  而此時此刻,聰明的警員已經大概猜出顧晨的用意,袁莎莎率先來到書房的窗臺,將固定栓扣打開,將單邊窗戶折回后,檢查木質窗戶的內外,卻是驚疑了一下。

  “這……這跟剛才隔壁房間的窗戶是一樣的,只有外側被嚴重浸濕,而內側卻是干的。”

  “什么?內側是干的?”先前沒弄明白顧晨意思的喬治警官,這才趕緊走到袁莎莎身邊,再次檢查驗證了一遍。ωωω.999xs.co\m\

  看到這一幕,喬治警官也是呵呵一笑,猛回頭對著顧晨道:“顧警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是想說,其實這扇窗戶,其實昨晚根本就沒有打開過?”

  “對。”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窗戶肯定是沒有打開過的,從窗臺雨水的沖擊面就能看出。”

  “如果昨晚窗戶是被打開的,那么以雨水的沖擊面來說,木質窗戶的內外,都應該被浸濕才對,但是我們所看見的卻沒有。”

  “而且我也檢查過窗臺,都沒有被打濕過的痕跡。”

  回頭看了眼保姆黛麗,顧晨淡然一笑:“可這就有意思了,黛麗女士跟我說的,昨晚自己離開周婷家,發現周婷書房的窗戶是打開的,而且還點著蠟燭在工作。”

  “而黛麗女士又是今天一早來到周婷家,才發現周婷死在書房內,重點是,窗戶是打開的。”

  “那么這就很有意思了,窗戶是誰打開的?還是說,是黛麗小姐來到周婷的書房后,再將窗戶打開的?”

  “這……”

  被顧晨忽然一問,保姆黛麗整個人臉色發青,也是嚇得不由向后退上兩步。

  此時此刻,現場所有人警員,都在根據顧晨的提示下,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黛麗。

  “你在撒謊?”盧薇薇上前一步,指著黛麗說。

  “我……我沒有,我沒有撒謊,我沒有。”

  比起先前來說,此刻的黛麗明顯有些慌神了。

  她左顧右盼,也是急于辯解道:“你……你們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這……這肯定是你們搞錯了,肯定是。”

  “或者是我搞錯了?不,你們給我點時間,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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