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們這就派人過去,好。”盧薇薇掛斷了電話,王警官就已經將目光投向她。
“什么情況?”
“西街一處居民樓失竊,戶主有重要財物被盜。”盧薇薇在用便簽紙,將具體地址書寫完畢后,撕下來交給王警官。
“又是西街,這地方老失竊。”王警官看著西街就頭疼。
不過話又說回來,西街屬于市中心商業街區,周圍又是寸土寸金。
加上沒有太多的高樓大廈,因此能住在西街的居民,大多是土著,而且家庭條件普遍高于江南市平均水準。
而由于許多線路老化,加上監控時常遭破壞,也因此是竊賊們經常光顧的場所。
“那我們現在過去吧,現場可不要被這些人給破壞了。”顧晨將手里的資料頓了頓,先放在一遍,轉而從墻角取出自己的單警裝備。
見盧薇薇也在取裝備,原本王警官也想站起身,可忽然看見顧晨身后的袁莎莎,卻一直在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大家,非常想跟過去的樣子。
由于沒人發話,因此袁莎莎也不好說什么。
可既然搬到顧晨的身后,顯然大家都把她當做是顧晨這小組的一份子。
“咳咳,袁莎莎。”王警官故意咳嗽兩聲。
“到。”袁莎莎恍然醒悟,趕緊站起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跟顧晨和盧薇薇一起出警,他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幫忙在現場維持下秩序。”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對了,到了現場,多看多學,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問問顧晨和盧薇薇,他們都是有一定辦案經驗的老同志了。”
“是。”袁莎莎都快高興的蹦起來。
原本以為自己又要坐冷板凳了,可王警官卻讓自己跟隊學習,這對于袁莎莎來說,顯然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去吧,調查之后,記得回來跟我匯報情況。”王警官說。
袁莎莎立馬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然而此時的顧晨和盧薇薇,則按照慣例,已經趕到了大院停車場。
顧晨將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啟動后,卻見袁莎莎跑過來坐上了后排位置,不由咦道:“小袁,王師兄哪去了?”
“他說讓我跟著你和盧師姐,他在辦公室等我們匯報。”袁莎莎說。
盧薇薇薇頓時黑臉道:“這老王倒是可以啊,我們出警,他在辦公室當起了縣太爺,挺會享受啊,我看老王又要開始邁入咸魚的生活了。”
“可能是想讓小袁出來鍛煉吧,以前是我們三個辦案,現在也是三個人,足夠了。”顧晨倒是沒覺得有啥差別。
因為對自己來說,確實就屬于多個幫手維持秩序。
至于維持秩序的是王警官還是袁莎莎,顧晨感覺都無所為。
盧薇薇也道:“那行吧,就咱三個,走著。”
警車輪胎在原地摩擦了幾圈后,迅速倒車出庫,并很快匯入到車流中。
二十多分鐘后,顧晨將車停在了一處居民區。
這里的小區普遍是兩層樓,每家都會有院子,在市中心就屬于豪宅別墅級別。
盧薇薇看了看便簽地址,確認道:“沒錯,失竊的就是這家用戶,我們下去看看吧?”
“行。”顧晨熄火,和幾人一道下車,并將各自的警帽端正的戴在了頭上。
見警車停在路口,一名中年女子在二樓陽臺探了探頭,并很快“咚咚咚”的跑下樓梯來,幫三人打開院子大門。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中年女子一副焦急等待的樣子。
“是你報的警?”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并從裝備里掏出了筆錄本。
“是的,是我報的案。”
“丟什么東西了?”顧晨翻開筆錄本,準備記錄。
“鉆石,一顆10克拉的鉆石被盜了。”女子顯然急躁的不行,表情也是極度郁悶。
這時候,一名中年男子也從家中走出來,顯然他是女子的丈夫。
“警察同志,鉆石是昨晚被盜的,我跟太太去廣場跳舞歸來,就發現家里的保險柜,被人惡意撬開了,鉆石也被人盜走了。”
“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一旁的盧薇薇可不想一直在門口站著,趕緊又問。
“當……當然可以的,請進,快請進。”中年男子讓出身位,邀請三人進入屋內。
大家跟著女主人一直來到了二樓臥室,女主人趕緊講解道:“警察同志,我這顆鉆石,是朋友托我,準備放在周五下午的2點,在江南市拍賣行,跟其他物品一起拍賣的。”
“現在鉆石不見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我這個朋友交代呢。”女主人也是扶著額頭,郁悶的往床上一坐,道:“我到現在,都不敢給我那個朋友打電話,哎喲,我真是煩死了。”
“都怪你。”男子也站在一旁呵斥道:“要不是你一心要拿來看看,要放在家里的保險柜里,這顆10克拉的鉆石,怎么可能被偷呢?”早知道我們等到拍賣那天再取出來,這樣不是更保險嗎?”
“不是你等會。”顧晨忽然停下筆,問道:“你們說取出來,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一呆,反應滿半拍的道:“事情是這樣的,我那個朋友的鉆石,起先一直在他侄女家寄存著,因為他們一家人都定居在國外,很少回來,但是自己取回來,又有些沒面子,所以就讓我們幫他代勞了,取出來交給拍賣行,剩下的拍賣行會處理。”
看了看中年女子,中年男子又道:“原本是準備拍賣當天在取過來,直接交過去,可誰知道,我這老婆一心想看看這10克拉鉆石,就私自提前取回到家中。”
“可誰想到,盜賊竟然趁著昨晚我倆去跳廣場舞,直接把這鉆石給盜走了。”
說到這里,中年男子也是后悔不已,仿佛提前取鉆石,就是自己犯下最大的錯誤。
“除了鉆石,家里還丟其他東西沒?”盧薇薇起先一直聽兩人在聊鉆石,因此注意力都在鉆石上頭。
可現在一想,鉆石被盜,要么就是蓄謀已久,要么就是偶然盜竊,正巧碰上。
可不管是哪種情況,中年夫妻都是損失慘重。
“有的。”中年男子解釋說:“家里還丟了一些現金和首飾,但是對于那顆10克拉鉆石來說,這些都是小錢了,不值一提,現在咱們重點是要能找到這顆鉆石,讓這顆鉆石,能在夠趕上明天的拍賣會,這樣就能萬事大吉了。”
“我既不用給我那個朋友打電話,告訴他情況,也可以讓鉆石順利的拍出去。”
“要知道,明天的拍賣行可是現場直播啊,我那朋友也會在直播中看到的,如果沒有鉆石,那我就死定了。”
男子說道這,已經是郁悶到不行。
弄丟朋友囑托的貴重物品,恐怕已經是友盡了。
所以男子現在的慌。
顧晨書寫完畢后,問道:“你的姓名,年齡還有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哦哦。”男子答應的很爽快,趕緊說道:“我叫鐘天,今年38歲,身份證號碼是……”
做完男子的身份信息錄入后,顧晨轉身又問中年女子:“你也說一下。”
“我叫葉小慧,今年35,身份證號碼是……”
葉小慧也老實交代自己的個人信息。
全部記錄完畢后,顧晨環顧四周,問道:“你們發現鉆石被盜的具體時間是什么時候?還有,失竊后,你們房間有沒有亂動過?”
“時間?”葉小慧撓腮思索了幾秒后,回應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大概是晚上9點半左右,回來之后發現家里是一片狼藉,當時我跟我老公都嚇懵了。”
“整個房間都是亂糟糟的,再一看家中的那個保險柜,也被人用工具撬開了,鉆石直接不翼而飛。”
想到這里,葉小慧簡直心都涼了,說道:“所以我就跟我老公大吵一架,我們兩個都沒睡在房間里,一夜都在沙發冷戰呢。”
聽完葉小慧的講述,顧晨整個人都不好了……
昨晚發生的失竊,這兩人磨蹭到今天早上才報案?
顧晨心說你倆還真耐得住性子啊,竟然還選擇在沙發冷戰?
但凡有這功夫,早就拿起手機撥打妖妖靈。
“也就是說,作案時間是在昨晚9點半之前?”顧晨再一次確認。
“是的,我們通常都是踩著點回家,誤差不會超過5分鐘。”鐘天趕緊跟腔道。
“那房間?”顧晨目光看向凌亂的臥室。
“房間我們沒有再去過,從發現鉆石失竊后,我兩就一直吵架到客廳,之后就再沒去過了。”
鐘天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盡可能的透露給警方。
鉆石失竊,鐘天整個人都沒精神,想著離友盡時間還有一天,整個人就是頭皮發麻。
而就算是友盡,可10克拉的鉆石,該賠償自己一樣得負責。
鐘天都開始考慮將房子給賣掉了……
原本也是想幫朋友一個忙,結果幫成了倒忙,感覺整個人的生活都變成了灰色的。
“沒亂動過現場就好。”顧晨將筆錄本收好之后,和盧薇薇以及袁莎莎一道,戴上了白手套,走進臥室進行檢查。
盧薇薇帶著袁莎莎,檢查房間其他角落。
而顧晨則直接來到了保險柜面前。
說是保險柜,其實算是畢竟古老的那種,無非就是多了幾道密碼鎖。
而從現場情況來看,盜賊顯然是用了一些類似鋼筋的物品,將沿著保險邊角的縫隙,直接撬開來。
見顧晨搖了搖頭,鐘天趕緊湊到顧晨的身邊,問道:“警察同志,如何?”
顧晨道:“你家的保險柜就是個擺設,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么老舊的保險柜?鐵皮也太薄了些吧?”
“呵呵。”鐘天不由干笑了兩聲,說道:“這些都是上輩人留下的老物件,丟了又可惜,所以一直保留到現在,要說防盜嘛,也確實不太保險,可誰知道這盜賊真會挑日子,這不是沒想到嘛。”
“好吧我知道了。”顧晨一邊聽著鐘天的抱怨,一邊在保險柜周圍仔細查看。
打開破損的保險柜外門,里邊只有一些賬單和不動產證書,
而在保險柜的外頭,顧晨卻是發現一個特別的玻璃罩,很精美。
顧晨將這個玻璃罩拿在手里,轉身問鐘天:“這是什么?”
“這個……這個就是裝鉆石的盒子,因為要拿去拍賣嘛,總不可能就拿顆鉆石過去吧?這樣很掉價的呀。”
“之前鉆石也是一直用這個玻璃罩包裝的嗎?”顧晨又問。
鐘天再次點頭,道:“沒錯的,從我朋友侄女家取來時,就一直存在,而且這個材質用的還是防彈玻璃呢,堅固的很。”
“再堅固還不是被盜走了。”盧薇薇在臥室檢查一圈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便回到幾人的身邊。
鐘天苦瓜臉道:“只要是我大意,沒考慮將這個鉆石放在更隱秘的地方,太大意了,跟盒子減不堅固是沒關系的。”
顧晨將玻璃罩,托在戴有白手套的左手上反復觀察,忽然發現基礎指紋格外明顯,轉身看了看身邊的鐘天和葉小慧。
葉小慧也發現顧晨的眼神格外犀利,不由弱弱的問他:“這位警察同志,你有什么發現嗎?”
“這個裝有鉆石的玻璃盒,你倆從取回來之后,又沒有讓外人碰過?”
“外人?”葉小慧也是一呆,忙著搖頭說:“沒有沒有,這么貴重的物品,哪敢跟外人說啊,只有我跟我老公知道。”
“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在取出來放到你家之后,只有你跟你老公鐘天先生接觸過,除此之外再無他人,我能這么理解嗎?”顧晨又問。
鐘天和葉小慧面面相覷,感覺顧晨的問題有些犀利。
可在兩人回想之后,也確實如此,鐘天便點頭答應道:“沒錯,只有我們接觸過。”
“顧師兄。”見顧晨眼神依舊犀利,目光一直死死盯住玻璃罩,袁莎莎不由弱弱的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發現?這玻璃罩有什么可疑之處嗎?”
原本看著顧晨在認真思考,也不敢多問。
可王警官在自己出發之前交代過,凡有疑問,都可疑當成提問顧晨,因此袁莎莎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顧晨笑笑:“那是當然的,因為這個玻璃罩上,前前后后只有一個指紋。”
“一……一個指紋?”袁莎莎忽然就懵了,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鐘天和葉小慧夫妻,也都茫然在當場。
盧薇薇趕緊湊到顧晨的身邊,接過顧晨手中的玻璃罩,以更加仔細的態度觀察一遍后,最終同意了顧晨的意見。
“沒錯,顧師弟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個玻璃罩干干凈凈的,卻只留下一個指紋?”
盧薇薇回頭看了看鐘天和葉小慧夫妻,又道:“就算是從鐘先生朋友的侄女家取來的東西,那必定也會殘留其他指紋,而你兩夫妻取來之后,肯定也會愛不釋手,殘留指紋也很正常。”
“可既然是存放鉆石的玻璃罩,為什么到目前為止,卻只有一個指紋出現?這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
被盧薇薇一頓質疑搞得目瞪口呆的兩夫妻,頓時也茫然的不行。
兩人左思右想之后,鐘天皺了皺眉,忽然道:“我知道了,這個指紋應該是偷走鉆石那個人留下來的,因為我跟我太太最后一次接觸到玻璃罩的時候,是我用一塊小抹布,將這個玻璃罩擦拭了一遍。”
“畢竟是要拿去拍賣的,所以我想擦干凈,但那時候,玻璃罩上的所有指紋,應該都是不存在的,而這個殘留的指紋……”
“而這個殘留的指紋,應該就是那位不速之客留下的‘杰作’。”
還不等鐘天把話說完,顧晨就直接打斷到。
如果按照鐘天所說,之前拿過玻璃罩欣賞鉆石的人,在鐘天擦拭痕跡的時候,將會一同被清理。
可唯獨上面還殘留著指紋,這說明在鐘天在最后一次接觸玻璃罩之后,那個盜走鉆石的竊賊,又一次留下了不該留下的痕跡。
“沒錯,應該就是他沒錯。”顧晨頓時有些眉目,心情瞬間愉悅了許多。
隨后,顧晨取出一條特殊的透明膠帶,按照玻璃罩上的指紋印記,直接貼上去,隨后拓印回透明膠帶的白紙上,放進了袁莎莎打開的透明取證袋中。
“盧師姐。”完成這些操作后,顧晨轉身問盧薇薇:“臥室里還有其他發現沒?”
“有一些小痕跡,但不明顯。”盧薇薇說。
“小袁,你呢?”顧晨又問。
袁莎莎撓了撓后腦,笑嘻嘻道:“我……我沒有什么發現。”
鐘天趕緊走過來,焦急問道:“警察同志,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是啊,明天下午就是拍賣的日子,這可咋辦啊。”葉小慧也知道,要找到盜竊鉆石的元兇,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辦到的。
警察辦案她清楚,過程很復雜,所以她也沒指望。
顧晨笑了笑說道:“這個指紋我已經采集到了,等我帶回芙蓉分局,然后通過指紋自動檢測系統查明一下,想必應該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