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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4、神秘“知己”

  王警官內心有些膽怯,但作為老同志,走在年輕同志的前頭,這也是警隊不成文的規矩。

  雖然職位現在不及顧晨,但這份膽量還在的。

  推開身邊幾名年輕警員,王警官將機械警棍甩出,借助著強光手電,開始緩步往洞穴方向走了過去。

  由于大家都沒來過這里,因此所有人都保持高度警惕。

  顧晨見王警官走在前頭,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將機械警棍甩出之后,緊跟在老王同志的后頭。

  而其他人見狀,也都將警械裝備掏出,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窸窣窸窣……”

  草地上不斷傳來輕微的摩擦。

  即便是白天,這種樹林深處的摩擦動靜,也容易引起樹林中動物的察覺。

  更何況是深夜,周圍安靜的有些可怕。

  可這時候,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不斷傳來,洞穴附近卻是安靜的嚇人。

  王警官來到洞口10米左右的位置,忽然停住腳步,將所有人攔在身后。

  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洞穴里或許住著某些農戶。

  王警官扯了扯嗓子,這才小聲喊道:“請問,里面有人嗎?”

  聲音結束幾秒后,大家依然沒有聽見任何回復。

  王警官不甘心,繼續喊道:“請問,里面有人嗎?我們是警察,如果有人,請回復一下好嗎?”

  “咚!”

  也就在王警官話音剛落之際,大家明顯聽見,洞內似乎有一陣微弱的動靜。

  所有人面面相視,頓時繃緊神經。

  顧晨眉頭一蹙,也是走到王警官身邊道:“里面可能有人,王師兄注意安全。”

  “如果是人還好辦,就怕是野獸之類的,比如野豬什么的,大老爺們要是被豬拱一下,那可就尷尬了。”

  王警官深呼吸,好讓自己保持清醒狀態。

  面對沖出的野獸,能夠保持立刻躲避的姿勢。

  可就在王警官準備就緒時,顧晨卻先行一步,走到距離洞口5米左右的位置。

  王警官見狀,趕緊提醒著道:“顧晨,小心。”

  顧晨停住腳步,也是用善意的語氣自報家門道:“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我們過來這里,是在尋找一位失蹤的女子。”

  “顧晨?刑偵隊?”

  顧晨這邊剛自報家門,洞穴內卻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人聲。

  顧晨喜出望外,趕緊追問道:“沒錯,我是顧晨,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請問你是哪位?”

  “你們真是警察?”

  此時此刻,洞穴內,明顯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似乎并不確定洞穴外頭的來人身份。

  顧晨則是繼續耐心解釋道:“我們的確是警察,目前正在尋找一名失蹤女子,她叫許蕾,是一家培訓機構的老板娘。”

  “嗚嗚……”

  也就在顧晨話音剛落之際,洞穴之內,卻突然傳來一陣悲憤的哭泣。

  “有情況?”顧晨察覺情況不對,此刻也顧不得太多,直接將強光手電照射前方,自己則迅速朝著洞穴方向小跑過去。

  盧薇薇和王警官見狀,也趕緊追隨其后。

  其他警員也都一一跟上。

  一時間,所有燈光在洞穴周圍不斷掃射,所有警員都保持高度警惕。

  可就當顧晨沖進洞穴,查明原因時,卻發現一名女子,此刻正盤坐在洞穴之中。

  她的雙腿被鐵鐐拴住,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

  而在女子的周圍,則擺放著許多日常用品,包括食物和水。

  顧晨將強光手電打在女子臉上,這才發現,此人正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許蕾。

  “許蕾?”顧晨喜出望外,忍不住叫出對方的名字。

  許蕾瞇眼一瞧,見到顧晨的同時,似乎也感覺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卻記不清在哪見過,只是陷入短暫的沉思。

  “你不就是許蕾嗎?你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你腳上的鐐銬,還有這洞穴里的東西,這都怎么回事?”

  盧薇薇看到眼前這一切,要不是許蕾腳上戴著鐐銬,自己差點以為許蕾待在這里,是在享受野外生活。

  許蕾見到盧薇薇,再看向顧晨,忽然間有些迷茫。

  而此時的王警官,則趕緊走上前,指著自己介紹說:“我們見過面的,昨天晚上,我送我女兒來九龍山少兒培訓分校報道,你跟你丈夫徐峰打架,還是我們幫忙勸架的,難道你都忘記了?”

  “原來是你們?”許蕾上下打量著王警官,頓時又想起什么,一時間鼻頭一酸,有些委屈道:“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這個你就別管了。”顧晨環顧四周,見警員們正在對四周展開檢查,自己則又回過腦袋,對著許蕾詢問道:

  “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又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還被人戴上了鐐銬?”

  “嗚嗚。”似乎是一言難盡,許蕾此刻泣不成聲。

  見到警察找到自己,許蕾非常清楚,自己得救了。

  哭泣,或許只是喜極而泣。

  讓自己緩了幾秒之后,許蕾這才沒好氣道:“是張雷,是張雷那個混蛋,是他干的,這一切都是他。”

  “你慢慢說,不急。”王警官左右看看,卻無法找到打開許蕾鐐銬的工具,一時間有些急躁,于是忙問許蕾:“對了,你這鐐銬的鑰匙,知道放在哪里嗎?”

  “張雷身上,或許被他帶走了。”許蕾說。

  “可沒鑰匙,我們也打不開呀。”盧薇薇嘗試著扳動一下厚實的鐐銬,發現這玩意挺結實。

  一般工具,還挺難將這打開的。

  許蕾也是虛弱的說道:“這副鐐銬,沒有大型拆解工具,根本打不開。”

  “我之前嘗試各種砸,根本沒用。”

  “呵呵,砸?你在開玩笑吧?”丁亮看著這副鋼結構的鐐銬,也是不由分說道:“我看還是打電話叫消防帶著拆解工具過來吧,這玩意挺難弄的。”

  “那就交給你了。”王警官說。

  丁亮點頭答應,掏出手機,直接開始聯系消防救援。

  而這頭,顧晨則是見執法記錄儀對準許蕾,繼續詢問她道:“你失蹤是怎么回事?還有,根據調查,我們發現你昨晚去了一處工地。”

  “我就想知道,你去工地做什么?”

  “我……”

  許蕾剛想開口,卻欲言又止。

  盧薇薇有些不耐煩道:“都什么時候了?你有什么就說什么,不要在這扭扭捏捏的,懂?”

  許蕾默默點頭,但很快又搖頭,似乎有些抵觸的情緒。

  顧晨也是深呼一口氣,讓氣氛簡單緩解一下,這才又道:“許蕾,你知道今天晚上,為了救你,我們出動了多少人嗎?”

  “大家都在為你失蹤的事情絞盡腦汁,大半夜還在山里兜兜轉轉,你現在連自己怎么來這的情況都不肯告訴我們,你這是什么意思?”

  “警察,我……”

  許蕾黛眉微蹙,想是有難言之隱。

  顧晨明白了許蕾的意思,于是瞥了眼周圍正在搜查情況的警員,問道:“你們查到什么沒?”

  “沒有。”

  “沒有,這里除了一些吃的喝的,什么都沒有。”

  “是啊,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東西。”

  聞言顧晨說辭,大家悉數回答。

  顧晨默默點頭,又道:“很好,那你們現在暫時回避一下,都到洞口等我們,我們這里要對受害人詢問一些重要事宜。”

  “明白。”黃尊龍當即秒懂了顧晨意思,于是揮舞著雙臂,像趕鴨子一樣,吩咐眾人道:“大家都出去吧,沒什么事情都到外邊去。”

  “知道了。”

  “走吧走吧。”

  “都出去。”

  大家一陣嚷嚷,開始走出洞穴,來到外頭聊天說地。

  而黃尊龍則站在門口附近,給眾人把風。

  見此情況,顧晨回頭看向許蕾,這才說道:“現在就我們這幾個人在,你有什么難言之隱,直接告訴我們好了。”

  “其實昨天我們給你勸架,在食堂,也都跟你接觸過一些,你影響相信我們。”

  “好吧。”許蕾一陣憋屈,但見到顧晨如此真誠,也只能實話實說道:

  “其實,昨天晚上我出去,是去見我的一位網友。”

  “網友?”王警官一呆,莫名其妙道:“你見什么網友?還需要大半夜去見面?你……”

  “老王。”感覺老王同志問的太多,盧薇薇打斷王警官后,立馬又道:“許蕾,你見網友做什么?”

  “就……見個面,畢竟我們在網上聊了很久,我們視彼此為知己。”

  輕輕嘆息一聲,許蕾也是沒好氣道:“你們知道的,我丈夫徐峰,跟我關系一直不好。”

  “從我嫁給他后,他一直對我態度很差,甚至醉酒之后,對我各種拳打腳踢。”

  話音落下,為了讓警方清楚知道,徐峰的所作所為,許蕾干脆挽起胳膊,給眾人查看自己胳膊上的隱秘傷口。

  “這么狠?”盧薇薇看到這一切,頓時目光一呆,用手輕輕撫著許蕾的傷口,也是不由分說道:

  “這些都是你丈夫徐峰的‘杰作’?”

  “嗯,不止這些,我身上還有很多傷口,這些都是他干的。”

  “不是你等等。”王警官看到昨天二人打架的場景,也早就想問許蕾了。

  于是直接開門見山道:“昨天,你跟你丈夫打架,我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丈夫徐峰各種被你吊打啊,可為什么受傷的卻是你?”

  “我也不知道。”許蕾似乎也一臉懵圈,不由分說道:“之前我丈夫醉酒之后毆打我,下手都每個分寸。”

  “可是昨天,他卻出奇的弱,我甚至感覺贏的太輕松,也有些奇怪。”

  “畢竟按理來說,每次被打的弱勢一方,那肯定是我,但昨天晚上,我卻做了一回勝利者,甚至把這些年的積怨全部爆發出來,就挺解氣的。”

  “好吧,我知道了。”

  了解道許蕾的這些情況后,顧晨也感覺,這跟自己之前的猜測,幾乎是一模一樣。

  如果許蕾一直都在遭受家暴,那昨天大家看到的場景,也就是徐峰被妻子許蕾暴打,各種壓制,看上去更像是一場演戲。

  主要是給大家一種錯覺,誤認為徐峰才是弱者。

  顧晨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后,這才又問許蕾:“許蕾,我暫時不管這些,我現在就像知道,你跟你那名網友是怎么個情況?你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系?”

  “知……知己,我都說過了,我們之間是知己。”許蕾似乎有些難堪,但面對警方的詢問,自己在反復思量之后,還是努力解釋道:

  “其實,我結婚之后,一直挺后悔的,跟我丈夫徐峰,壓根性格就不合適。”

  “后來,也就這一年左右的時間吧,有次我在同行群里發表意見,群里有個陌生男子加我好友,說是同行,想跟我求教一些問題。”

  “我一想,求教肯定談不上,最多算交流,就加了對方為好友。”

  “可在后來的聊天中發現,這個男人似乎非常有趣,對我們教育培訓這行,有著許多獨特的見解。”

  “他還經常在工作中,給予我各種意見,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能看懂我的朋友圈動態,即使給我各種安慰。”

  深吸一口氣,許蕾雙手捂臉,也是眼帶淚珠道:“我說這些,是不是挺可笑的?”

  “不會,這是因為你掉入到了人家的圈套。”王警官只是簡單聽了一下,就能大概猜出許蕾的情況。

  許蕾也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沒錯,我的確入了人家的圈套,還不自知。”

  “那時候,工作壓力很大,每天要面對各種瑣事,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可還在有那個男人,似乎每次我有哪些煩惱,他都能第一時間猜到,并且能夠及時給予各種幫助。”

  “久而久之,我發現我有點離不開他,每次工作上面,有哪些煩惱,我都會向他請教,我們也因此成為了無話不說的知己。”

  “好一個‘知己’啊。”盧薇薇聽到這里,也是不由感慨道:“這個男人,還真會‘對癥下藥’,很顯然就是你身邊的人啊,你這么聰明會不知道?”

  “呵呵。”聽聞盧薇薇說辭,許蕾搖頭苦笑:“其實我也猜測過,對方是不是我身邊的某個人,但是他說,他在魔都工作,只是因為一次行業交流會,誤打誤撞的加入到這個群里。”

  “所以,當我知道對方并不是我身邊的某個同行時,于是跟他聊天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寬。”

  “每次聊天的話題,也不再局限于行業工作,更多的是聊生活。”

  “但是我發現,他似乎非常熱愛生活,每次都能給我一些不錯的建議。”

  “我當時感覺,這人應該挺有趣的,就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

  “所以每當我將美顏照片發送到朋友圈后,看見他點贊,我都會私信他,像看看他的具體樣貌,就想跟他視頻通話,但每次都被他拒絕。”

  “呵呵。”聽著許蕾在這滔滔不絕,盧薇薇也是調侃的笑笑:“你還真把他當做精神寄托了?”

  “沒錯!”

  原本還以為許蕾會反駁一下,結果聽到盧薇薇這么說后,許蕾反而用堅定的語氣直接回復:“我就是把他當做精神寄托。”

  “如果沒有結婚,我甚至會考慮跟他在一起,我發現,比起樣貌和身材,我缺的是精神寄托。”

  “所以,從那之后,我開始關心那人的私人生活,我發現,那人幾乎跟我年齡一樣大,甚至還因為忙于事業,沒有結婚。”

  “從那之后,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認識一下,或許我們兩個能夠走到一切。”

  “我把我在徐峰這里的遭遇,跟他說了許多,他堅決讓我離婚,離開徐峰。”

  “因為他知道,男人一旦對我家暴一次,那么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休止的家暴。”

  “果然。”

  許蕾哽咽了一聲,也是用抽泣的語氣繼續訴說:“我丈夫徐峰,果然如那個男人所說的那樣,對我家暴越加頻繁。”

  “有次直接將我打進醫院,我開始絕望了,開始相信那位知己所說的一切。”

  “因為,他跟我說的這些,都在現實當中一一驗證,我說的一點沒錯,徐峰他就是個瘋子,他配不上我。”

  “所以,你才準備跟徐峰離婚,甚至準備跟那個素未謀面的‘知己’在一起?”

  “嗯。”許蕾這次毫不避諱,直接點頭承認道:“我感覺,我跟徐峰已經走到盡頭了,大家彼此都不合適。”

  “但是這些年來,我為徐峰打下的江山,不能便宜徐峰這家伙。”

  “這些年,他什么都不干,卻坐享其成,我做牛做馬,任他打罵發泄,我受夠了,我必須要拿回我所需要的一切。”

  “所以,我必須要找到徐峰在外頭花天酒地的證據,因為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并不檢點。”

  “所以就有了那名女子,當街輕吻你丈夫徐峰的鬧劇對嗎?”顧晨抬頭看著許蕾,也是一臉認真道。

  可這一說,倒是把許蕾嚇一跳,整個人目瞪口呆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們知道的還多著呢,你以為你很聰明?”盧薇薇也感覺,許蕾似乎有些聰明過頭。

  似乎在狡猾的徐峰面前,完全不是對手,似乎還被人反向套路。

  見許蕾一臉遲疑,呆滯在那,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道:“是那兩個被你雇傭的女子,自己說的,她們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們交代清楚。”

  頓了頓,顧晨又問:“所以,這一切也都是那個‘知己’教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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