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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9、外來女婿

  面對家中的各種物品,中年男子的確很難自圓其說。

  與其說自己沒想到警方會進屋搜查,還不如說自己銷毀證據不徹底。

  哽咽一聲,中年男子似乎轉變了態度,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警察同志。”擠出幾滴眼淚后,中年男子也是一臉委屈:“這臺風說來就來,水庫說要崩塌就要崩塌。”

  “我們作為受災最嚴重的群眾,我真的沒有心情跟你們開玩笑。”

  瞥了眼自己家中凌亂的物品,男子也是吸了吸鼻子,嘆息著說:“家中就我一個人支撐,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你們說的那個什么?我完全不懂,也不想了解。”

  “但是你們說我不斷暗示你們,趙水生溺水的情況,我不答應,我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這點村里人都可以作證。”

  話音落下,中年男子瞥了眼屋外的村民,似乎想要通過村民來給自己爭取支持。

  但顧晨卻并不介意。

  在各種證據面前,其實顧晨已經非常清楚,中年男子非常可疑。

  而昨天自己遇見的屋頂老人,也并非就是趙水生,而是中年男子在屋頂做了一個局。

  起先顧晨還感覺奇怪,之前狂風暴雨的時候,中年男子為什么不勸說老人去自家避雨,任由老人盤坐在老屋房頂。

  可自己帶著救援隊一到,當發現老人不見了蹤跡,這個中年男子便及時出現,尋求幫助。

  看似不經意,但似乎這一切都在中年男子的掌握中。

  “沒關系。”面對中年男子的狡辯,以及村民們的遲疑,顧晨并沒有想要妥協的意思。

  直接走到這些物品面前,道:“小袁,盧師姐,你們幫我把東西拿過來,我可以告訴大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見顧晨要發大招了,盧薇薇立馬將布偶拿起,順便讓袁莎莎將其他繩索、斗笠和蓑衣一起帶了過來。

  此時此刻,村民們越聚越多,大家都在相互看看彼此,小聲議論著是非。

  獨居老人趙水生死了,在村里人看來,的確有些惋惜。

  可又聽說了顧晨所在的芙蓉分局救援隊,昨天救援時的種種一切,也都對趙水生的死產生懷疑。

  畢竟,人是怎么從眾多救援隊隊員的眼皮底下失蹤的,這事要搞清楚。

  尤其是一些年長的村民,這事不弄清,很容易讓人產生迷信的想法。

  “誰家有鐵絲?”顧晨帶著中年男子,一起走出建筑,來到老屋面前問道。

  一名高瘦老大爺道:“我家有,警察同志,你要什么類型的鐵絲?”

  “粗一點的,可以掛住東西的那種。”顧晨說。

  老大爺默默點頭,隨后雙手負背,直接走進了家中。

  沒過多久時間,老大爺就拿著一圈鐵絲和工具,直接走到顧晨跟前。

  “這些夠嗎?”老大爺說。

  顧晨默默點頭:“足夠了,謝謝大爺。”

  “不客氣。”老大爺幫了顧晨的忙,頓時站在人群中格外硬氣,抬頭挺胸,也想看看這個年輕警察,如何還原出趙水生消失的樣子。

  顧晨先是通過樓梯爬上老屋,在之前那三處洞眼附近,利用工具將鐵絲剪斷,時候利用水泥釘釘入洞眼。

  也快,三個簡易鎖扣便設置完成。

  于是顧晨又將布偶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瞬間,一個老人的形象便出現在那。

  村民們相互看看彼此,也是小聲議論。

  “還別說,這個布偶往這屋頂一放,不知道情況的,還真以為是水生坐在上面呢。”

  “這么看,是有點像真人啊。”

  “太逼真了,感覺惟妙惟肖啊。”

  村民們的議論還在繼續,但顧晨的工作也在展開。

  利用三角固定原則,顧晨成功過將布偶偽裝的假人,穩穩固定在中間位置。

  隨后,顧晨又通過幾番嘗試,將繩索穿過三處由粗鐵絲做成的掛鉤,經過一番布局之后,顧晨將繩索一頭,對準中年男子家的陽臺方向,忽然猛丟了過去。

  而早早在陽臺上等待的王警官,頓時也接住了繩索,將繩索固定在手里。

  “可以了顧晨。”王警官提醒著說。

  “很好。”顧晨松上一口氣,站起身,在屋頂上對著眾多村民道:“這就是我們當時發現趙水生的情況。”

  “昨天,我們是從河流方向行駛過來,而角度正好能看見趙水生,現在大家注意一下。”

  話音落下,顧晨拉住假人一側,開始進行搖擺實驗。

  可不管顧晨用大多力氣,不斷搖擺,假人卻始終沒有倒下。

  這一切,看得村民們熱血沸騰。

  其中一名中年女子驚訝道:“當時的風力,也就這個樣子吧,如果屋頂上是假人,也是可以抗住的。”

  “你說的很對。”站在屋頂上的顧晨同意道:“我們當時看到的情況,跟這個差不多。”

  “那警察同志,你們說靠近老屋的時候,對著上頭拼命呼叫,卻沒有聽見趙水生的動靜。”

  “然后將皮劃艇往后一劃,卻又發現,趙水生消失不見,那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你能給我們演示一遍嗎?”

  “是啊,能不能給我們演示一下?”又一名村民說。

  顧晨壓壓雙手,也是提醒著道:“大家稍安勿躁,你們要的結果,我馬上給你們呈現出來。”

  望了眼對面陽臺上的王警官,二人雙目對視,相互點頭。

  王警官頓時用力一扯。

  由于之前顧晨通過對三角固定位置的穿針引線,已經將繩索的穿梭結構,運用到了極致。

  之前不拉繩索,戴著斗笠,穿著蓑衣的假人,尚且不能被大風吹走。

  可通過王警官拉住其中另一根繩索,卻像解開了活扣一樣,所有繩索順便被拉力帶動起來。

  只是片刻之間,所有繩索便從三角固定位置往陽臺延伸。

  隨著王警官用力一扯,幾個活結瞬間解開,綁住假人的關鍵繩索,直接帶著解開三角固定的假人,朝著對面的陽臺傳送過去。

  王警官為了高度還原,也格外加快了自己的行動速度。

  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戴著斗笠穿著蓑衣的假人,瞬間被拉扯到王警官手里。

  王警官將假人藏于陽臺,隨后蹲下身,往房間內走去。

  幾秒鐘后,站直身體,手持假人的王警官,又再次折返到陽臺,向眾人展示了手中的假人。

  此時此刻,現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被顧晨的這番操作,弄得一臉驚詫。

  顧晨也順勢說道:“剛才的情況,大家有沒有看清楚?”

  “看清楚了警察同志。”一名老大媽走上前,也是抬頭看著顧晨道:“那按你這么說,你們昨天看見的人影,然后又消失不見,原來真是這個布偶假人?”

  “那還用說嗎?”站在顧晨身邊的盧薇薇,也是走上幾步,來到老屋房頂的邊緣地帶,說道:

  “昨天我們光圍繞著房屋下游就搜索了三遍,三遍都沒有發現落水的物體,這就很奇怪了。”

  瞥了眼此刻一臉緊張的中年男子,盧薇薇故意陰陽怪氣大聲的道:“所以這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這只是你們的猜測,也并不見得就是事實吧?”知道顧晨只是推演出了老人從屋頂消失的情況,但并沒有確切證據來證明,趙水生的死跟自己有關。

  因此中年男子依舊保持著一種僥幸的心態,似乎顧晨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顧晨顯然有自己的方法,于是便直截了當的道:“根據我多次接觸尸體的經驗來看,趙水生的死亡時間,其實要早于我們發現他在房頂的時間。”

  “也就是說,其實在我們發現房屋上的趙水生時,他當時已經死亡,可一個已經死亡的老人,為什么還要出現在房頂上?”

  “如果不是假人,那也一定不是趙水生。”

  “說的對。”接過顧晨的解釋,袁莎莎也趕緊附和:“趙水生的尸體是我找到的,我也有話要說。”

  “那就是發現趙水生尸體的地方,明顯有人做過手腳。”

  “啥?”

  “做過手腳?”

  “還……還有這種說法?”

  原本也只是圍攏過來看個熱鬧,可聽袁莎莎和顧晨幾人在這推演,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要知道,如果在警方發現趙水生之前,趙水生就已經死亡,那很有可能牽扯到他殺。

  而剛才袁莎莎的一句話,更人讓這種情況撲朔迷離,似乎這一切都隱藏著某些驚天秘密。

  袁莎莎也沒藏著掖著,既然村民們都有興趣,索性自己便解釋道:

  “今天發現趙水生的時候,我跟我的同事們驚奇的發現,他被三根粗壯的枝干給掛住。”

  “一根來自大樹向河流深處延伸的樹根,帶有一個勾形結構,可以牢牢固定住尸體,讓尸體沉于水中,不易上浮。”

  “還有兩根枝干,是被人為的彎折,延伸到水下位置,用于形成一個三角固定。”

  “而這兩根樹干,也絕不可能在沒有人為作用的情況下,從原本向上生長的情況,直接向下深入水中,并且勾住趙水生尸體的關鍵部位。”

  “關……關鍵部位?”一名老太太有些想入非非,也是驚奇了一下。

  “就是皮腰帶呀,趙水生的皮腰帶。”怕老太太誤會,袁莎莎也是趕緊解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趙水生的身上,被兩根樹干,一條樹根,都是帶勾的,就這么牢牢鎖住在水中。”

  “要不是這大水的沖擊,讓原本沉在水中的尸體得以浮現,可能我們至今還很難發現,趙水生原來就在水中。”

  “而我們為了將趙水生的尸體救上皮劃艇,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纏勾在他尸體上的樹干給折斷,可見當時被固定的有多死。”

  瞥了眼老屋房頂上的顧晨,袁莎莎指著屋頂又道:“要不是我們顧隊長發現了貓膩,或許我也沒有察覺出來。”

  “你們想想看,正常情況下,趙水生的尸體怎么可能會被固定的這么結實?而且樹干的朝向位置也不對,這一切看上去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人為。”

  話音落下,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似乎都聽懂了警方的解釋。

  那就是,屋頂上的假人,實際上是中年男子的障眼法,用于迷惑救援隊,讓救援隊充當目擊者。

  在解救過程中,偽造了趙水生落水的假象。

  這樣一來,趙水生的尸體在下游河流邊被找到,似乎就變得順理成章。

  可警方也給出了自己的演示,成功還原了趙水生消失的情況。

  而且根據顧晨的說辭來看,趙水生在被警方救援隊在老屋房頂發現的時候,其實早就已經死亡。

  再加上河岸邊發現趙水生尸體的地方,明顯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這讓村民們感覺,似乎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中年男子。

  “胡帆,這一切真是你干的?”剛才給顧晨提供鐵絲的大爺,頓時看中年男子的眼神都變了。

  而且不僅是這名老人,此時此刻,全村人都放下手頭的工作,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中年男子。

  叫胡帆的中年男子,此刻如坐針氈,似乎自己的人設在此刻崩塌。

  胡帆頓時也怒了,指著顧晨反駁道:“警察同志,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這么污蔑我,我……我要告你。”

  “噗!”聽到胡帆要告顧晨,盧薇薇一個沒忍住,直接噗笑出聲道:“都這種情況了,你還在這里狡辯?”

  頓了頓,盧薇薇又改變語氣道:“不過也沒關系,我們既然可以還原出趙水生消失的情況,也能給你找出足夠的證據。”

  瞥了眼顧晨,盧薇薇問:“顧師弟,現在怎么辦?”

  “帶回芙蓉分局,我會讓他心服口服。”顧晨看著胡帆,似乎感覺對方只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但顧晨同時也非常清楚,現在給胡帆定罪還為時過早,許多證據還需要驗證。

  但是通過剛才自己的一番操作,其實已經可以證明,昨天坐在老屋房頂上的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戳破謊言最好的辦法,就是驗證事實。

  顧晨從屋頂上下來,走到胡帆面前道:“胡帆,如果你覺得我們冤枉你,那就請你跟我們一起返回芙蓉分局,我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走吧。”從胡帆家中出來的王警官,拿著手里的斗笠、蓑衣,繩索和布偶等證據,準備跟胡帆一起,帶回芙蓉分局。

  但此刻的胡帆是真慌了,看著眾人那異樣的眼神,整個人也是異常緊張。

  任憑盧薇薇和袁莎莎如何催促,胡帆依舊不為所動,似乎是鐵了心不跟警方返回警局接受調查。

  但此時此刻,村里人也都站了出來,直接開始教育模式。

  “我說胡帆,既然你說你無罪,那就跟警察同志走一趟吧,調查清楚,對誰都有好處。”

  “是啊,胡帆,你家里的這些東西解釋不清楚,而且剛才警察同志也做了演示,幾乎是完美的,那東西就是老屋房頂被拉扯到你家陽臺,這些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不會搞錯的。”

  “走吧,快跟警察同志走吧。”

  村里的吃瓜群眾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態度非常明確,那就是讓胡帆跟著警察走一趟。

  但胡帆此刻卻眼睛泛紅,似乎受到莫大委屈一樣,指著眾人呵責道:“你們一個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想看我出洋相嗎?”

  這一吼,瞬間將村民們當場鎮住。

  還不等大家反應過來,胡帆卻又開啟了反駁陌生:“你們不就是嫌棄我是外來女婿嗎?嫌棄我家鄉窮,到你們這里來過好日子。”

  “可我愛人既然你什么村的,我也就是你們村了一份子,我是這里的女婿。”

  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胡帆似乎小宇宙爆發,也是不吐不快道。

  “你,之前經常在背地里說我壞話,說我吃軟飯,而且不止一兩次,別以為我不知道。”

  被胡帆一陣呵責,那名之前嚷嚷最大聲的老太太,頓時趕緊閉上了嘴。

  “還有你。”話鋒一轉,胡帆頓時又指向剛才給顧晨提供鐵絲和工具的大爺,也是毫不客氣道:

  “你經常跟人說我的不是,就因為你不喜歡我愛人嫁給我,你就可以各種挑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嗎?你就可以各種造謠生事,給我老婆灌輸毒雞湯嗎?你特么以為你是誰呀?”

  這一吼,嚇得大爺后退兩步,一個踉蹌,差點腳步沒站穩。

  大爺頓時也急了,指著胡帆唾罵道:“你……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胡帆眸子一瞪,也是走上前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老丈人去世之后,你對我丈母娘各種獻殷勤。”

  “就你那點小心思,被我看破之后,你感覺心里不爽,所以沒事就跟我愛人各種挑唆,說外地女婿不可靠,說我就是吃軟飯的。”

  雙拳緊握,胡帆忽然指著大爺唾罵道:“剛才警察說兇手可能是我,你高興壞了吧?巴不得警察把我帶走吧。”

  “你們這一個個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不就是嫌棄我,感覺我占了我老婆和丈母娘家的好處嗎?”

  “而且你們大家也都清楚,兩個月后要發生的事情,所以你們都開始排斥我。”

  “兩個月后?”顧晨遲疑了一下,忙問胡帆道:“你說的這個兩個月之后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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