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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3、賭命

  “被盯上了?”顧晨遲疑了片刻,還是假裝沒有在意。

  畢竟在島上,自己也算是外來人,雖然現在大家勉強接納自己,但似乎還有不少人對自己抱有警惕。

  那名監視自己的男子,或許是阮旭坤派來的,又或者是武進勇的人。

  這些顧晨暫時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闖三關通過,并不代表自己就相安無事。

  雖然這些天,顧晨成了這里最大的閑人,但島上依然風險重重。

  而這次能夠跟船出海,參與這些人的非法交易,顧晨感覺自己還是要提高警惕。

  于是顧晨沒有刻意去看那名男子,只是隨意看了幾眼漁船,便問甘亭說:“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你就等不及了?”見顧晨也是個急性子,甘亭咧嘴笑笑,一把拉住顧晨的胳膊,也是提醒著說:“先回去睡一覺,該出發的時候,我自然會叫你。”

  “回去睡覺?”顧晨遲疑了一下,但想到之前的阮旭坤,在吃完晚飯之后,也選擇躺床上休息。

  因此顧晨猜測,出海可能在深夜。

  想到這里,感覺自己的確應該養精蓄銳。

  否則夜晚在船上顛簸,恐怕自己也再難入睡。

  而且與大馬國那邊的團伙接觸之后,或許才是自己最需要花費精力的時候。

  “行吧,我回去等著,出海之前記得叫我。”顧晨話音落下,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去。

  甘亭見狀,頓時頗為不滿。

  感覺自己的男人,現在雖然沒了之前的記憶,但人也變了許多。

  尤其已經對自己不感興趣,這讓甘亭非常失落。

  于是甘亭對著顧晨的背景大叫一聲:“何文軍。”

  顧晨短暫停住腳步,扭頭瞥了眼甘亭。

  見她不再做聲,自己又扭頭離開。

  “這個何文軍,真的變了,變得太陌生,太不近人情。”甘亭幽幽的嘆息一聲。

  感覺自己再次見到何文軍,是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三年未見,可以解相思之苦。

  可難過的是何文軍三年前跟自己的所有記憶,似乎都隨著那次墜入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或許像個陌生人。

  “我一定會讓你記得三年前的事情,一定會。”甘亭手頭事情很多,也無法去管這個何文軍,只能搖了搖腦袋,走向面前正在搬運的漁船。

  由于只是一個簡易碼頭,因此從這里出發去往大型漁船上,必須要乘坐小船過去。

  所以運貨過程必須要十分謹慎,稍有不慎,價值幾十萬上百萬的貨物,可能眨眼之間就沒了。

  回到屋子,顧晨依然將房門關閉,躺靠在木床上開始尋思。

  根據之前與阮旭坤幾人吃飯時的交談可以看出,從大馬國過來的這幫人,應該挺難對付。

  尤其跟阮旭坤交易,似乎還是頭一次。

  但雖然是頭一次交易,顧晨相信,這兩伙人,之前或許有過交集。

  想到這里,顧晨倒是想利用這次交易,跟大馬國這幫人建立聯系,想辦法弄到一些通訊設備,以此來聯系中國警方。

  但顧晨同時也非常清楚,這種交易,危險重重。

  因此雙方都會帶上武器,特別謹慎。

  這點,從自己乘坐巴圖的貨船,與阮旭坤的漁船做交易就不難看出。

  但凡現場有人做出過激反應,都可能引起雙方的火拼。

  所以顧晨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想趁著交易時,想辦法找到一些解決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晨正常瞇眼休息。

  但顧晨并沒有完全睡死,而是保持一個半清醒狀態。

  一旦有風吹草動,自己都能察覺異常。

  也就在此時,顧晨發現,自己房屋的大門,有道輕輕推開的動靜。

  雖然聲音很小,但擁有大師級觀察力的顧晨,還是能將這一切微妙的動靜無限放大。

  “篤!篤!篤!”

  隨著一道微弱的腳步聲向自己緩緩逼近,顧晨也下意識的,準備好了保護自己。

  眼眸微微睜開,卻見月光下的一道黑影,正躬著背,緩緩靠近自己。

  顧晨之前有過防范意識,那就是睡覺面朝大門。

  因此現在有人企圖逼近自己,顧晨能夠第一時間察覺異常。

  也就在黑影伸出雙手,企圖有所動作的同時。

  顧晨突然將被毯猛然一掀,瞬間蓋在那人的頭上。

  一個靈巧起身,顧晨順勢將來人推翻在床上,隨后上前壓制,將對方利用被毯的纏繞,瞬間按住對方的手腳。

  “哎呦!”

  隨著被毯下方傳來一陣女聲動靜,顧晨這才發現,來人卻是甘亭。

  三下五除二將被毯掀開,此時的甘亭也是一臉懵圈,對著顧晨抱怨著說:“何文軍,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是誤會。”顧晨起身,將被毯從甘亭身上取下。

  甘亭則是揉搓著胳膊,一臉吃疼的道:“你剛才把我弄疼了,我只是好心過來叫你出發,沒想到你竟然這么欺負我?”

  “那你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進來?”

  顧晨也是有一說一,就甘亭剛才摸進房間的動作,完全像個小偷的樣子,顧晨不反擊也說不過去。

  被顧晨一問,甘亭頓時愣了兩秒,這才不好意思的,假裝聽不太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哪有鬼鬼祟祟?”

  “你不用狡辯了,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并沒有睡著,看著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向我靠近,我還以為有人要對我不利。”

  見顧晨將情況解釋清楚,甘亭這才目光一呆,趕緊嗤笑著坐起身道:“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嗎,就像悄悄的把你叫醒,可你警惕性也太高了。”

  “不高不行。”顧晨也是來回走在甘亭面前,也是道出實情道:“我發現,我在小島上,依然每天都有人盯著。”

  “我不知道是武進勇被我KO之后,找人盯住我,伺機報復,還是其他人要對我不利。”

  “畢竟,我來這里,是來做人質的,促進我大哥巴圖與你大哥坤哥之間的正常交易,我可不想死在這里。”

  “還有這事?”聽顧晨這么一說,甘亭頓時撓撓后腦:“不應該啊,你都已經通過三關,還有人找你麻煩?”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小心為妙。”顧晨現在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雖然通過三關,但危險依然每天都有。

  自己這時候,尤其需要小心謹慎。

  見甘亭還依然坐在床上,顧晨又問:“是現在出海嗎?”

  “對。”甘亭站起身,也是提醒著說:“我哥他們已經去碼頭了,我們現在也趕緊出發。”

  “那還等什么?”顧晨有些迫不及待。

  連續多日待在島上,已經讓顧晨非常抓狂。

  關鍵無法與外界聯系,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這讓顧晨待在這里,每日都如坐針氈。

  甘亭見顧晨也是個急性子,也是搖搖腦袋,直接跟在顧晨的身后。

  此時此刻,顧晨這才發現,碼頭上,許多人舉著手電,開始安排登上小船。

  而周圍則有許多手持武器的人在四周警戒。

  很顯然,出海的同時,島上還需要有一定的值守力量。

  畢竟那山洞里,還有著阮旭坤團伙的重要物資。

  那里應該也是阮旭坤存放違禁品的倉庫。

  顧晨選擇跟甘亭一起,登上一艘快艇。

  快艇上,加上顧晨和甘亭,一共5人,其中一人操作快艇,兩名男子則是手持AK。

  眾人神情嚴肅,似乎也對這次交易小心謹慎。

  感覺之前在餐桌上了解的情況,每次出海交易,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突發情況。

  甚至會出現黑吃黑的情況。

  而能夠在每次交易之后,順利回來,那對于這些亡命徒而言,就是幸運之神的眷顧。

  別看這些亡命徒,平時在島上各種逍遙快活,但是顧晨從這些人此刻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們的恐懼。

  因為,黑夜中大家所面對的,是未知的恐懼。

  沒過多久,幾艘快艇將一部分武裝人員運到漁船下方,然后在根據漁船的網繩,大家需要自己爬上漁船。

  但是對于眾人來說,這并不是難事。

  在兩名船舷位置武裝人員的幫助下,顧晨和甘亭也登上夾板。

  此時此刻,顧晨這才發現,夾板上的眾人,此時正在集合開會。

  幾名小頭目,正在根據阮旭坤的安排,給眾人講解部署要點。

  顧晨跟在甘亭身邊,也大概聽到一些。

  無非就是交易發生時,需要注意的問題。

  一旦發生突發情況,需要火拼,社團成員必須要守住漁船的方方面面,保證大家不被團滅。

  原本出海交易,本身就需要冒著很大風險,顧晨自然也非常清楚。

  也就在顧晨準備摸清船上情況的同時,甘亭拉住顧晨,提醒著說:“何文軍,我帶你去找我哥,他會給你安排任務。”

  “我也有任務?”顧晨一臉好奇。

  甘亭默默點頭:“只要上船,每個人都有任務,不然怎么說,我們都坐同一條船呢?”

  “萬一交易失敗,發生沖突,又或者遇到海警,這些情況我們都必須要考慮到位。”

  “屆時,如何逃跑,需要攜帶多少水和干糧,每一個細節都必須做到位。”

  “這么復雜嗎?”聽著甘亭的解釋,顧晨才從之前的閑散狀態中回過神來。

  的確,這次出海,更像是賭命,沒有人愿意出現意外。

  可當意外來臨的時候,那就必須要掌握必要的救生技能。

  否則,要么死,要么牢底坐穿。

  顧晨想到這些,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隨后硬著頭皮,一直跟在甘亭身后,來到了船艙位置。

  此時此刻,阮旭坤正在跟幾名小頭目開會。

  雖然該交代的情況,之前在吃飯的時候,阮旭坤也交代清楚。

  但此時是出海會議。

  顧晨跟在阮甘亭身后,隨意找了個凳子坐在角落,靜靜聆聽眾人開會。

  而阮旭坤卻瞥了眼顧晨,叫道:“何文軍,你坐過來。”

  顧晨默默點頭,只能聽話照做,搬著凳子,一起來到了會議桌前。

  雖然會議桌較為簡陋,但是卻擺著一張航海圖。

  顧晨從航海圖中發現,這竟然是一張軍用地圖,各種島礁的詳細程度,簡直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這是……軍用圖?”顧晨忍不住吐槽。

  阮旭坤瞥了顧晨一眼,也是咧嘴一笑:“你也知道這個?”

  “那是當然的,這玩意你是怎么弄到的?”

  “還能怎么弄到的?花點錢,跟東南亞這些海警的手里買來的,不然我們敢深夜出海?船上所有通信設備,在出海的時候,都必須靜默,否則我們就暴露了自己。”

  武進勇見顧晨是個航海小白,也是忍不住要吐槽幾句。

  而阮旭坤則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何文軍,你剛來我們這里,對于我們這邊的情況,你肯定不太清楚。”

  “沒錯,所以得向你們多多請教。”顧晨也自知情況如此,現在要做的,自然是謙虛一點。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算是老江湖的存在。

  而且出海的漁船,手機信號要看當地的移動通信基站信號的覆蓋范圍,超出則無發接收信號。

  而在近海地區的漁船,一般使用對講機通信,也就是常說的單邊帶。

  而遠洋漁船,通常使用衛星通信,以及部分定位系統。

  有了這些系統,漁船能夠出現航海軌跡,一旦遇險,也可及時發送信號,以此獲取救援力量最快時間的救援。

  但是這些看似正常的配備,卻在這艘船上被禁用。

  因為這些通訊定位系統對于這幫犯罪團伙來說,是把雙刃劍,即便可以在海上失事的同時,第一時間發送救援信號。

  但如果這艘漁船的航行軌跡一旦被東南亞警方掌握,東南亞警方出動海警船進行攔截,那阮旭坤團伙將全軍覆沒。

  因此,顧晨才能在船艙內,看到如此詳細的軍用航海圖。

  見顧晨愣在當場,阮旭坤也是低頭看表,這才繼續解釋:

  “現在是凌晨,我們深夜出發,按照既定航線,可能在凌晨3點左右,與大馬國那頭的客人接頭。”

  “在這過程當中,我們不能暴露自己,所有的航行,都得靠這張航海圖,以及周圍的大小島嶼作為坐標。”

  指了指航海圖上的坐標,阮旭坤用筆指了指其中一處紅點位置,說道:

  “這就是我們出發的地方,也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我們待會要從這,一直穿行到這片海域。”

  “屆時,大馬國那頭的客人,會在既定海域等我們。”

  “發現他們的船只之后,我們會給他們用燈光暗語作為交流,一切正常,便可正常交易。”

  “在這全程當中,我們都必須要嚴格控制自己的通訊設備,以防被海警發現。”

  頓了頓,阮旭坤看了眼顧晨,也是提醒著說:“所以每次出海,更像是賭命。”

  “你第一次跟我們出海交易,要學的東西有很多,你就暫時跟著甘亭,給她當助手吧,她讓你干嘛你就干嘛,明不明白?”

  “明白。”感覺的確如阮旭坤說的那樣。

  現在的自己,已經在這支犯罪團伙中擁有一定的地位。

  否則這種地方,壓根也不是自己該來的。

  顧晨現在有些慶幸,慶幸自己雖然作為人質,但是之前那個何文軍,跟阮甘亭有過一段感情經歷,這才讓自己在阮旭坤身邊,有了更多的自由。

  但是顧晨同時又想到,同為人質,被關押在深山中的阮耀玲。

  那個甚至連中文都說不清楚的瘦弱女子,她的遭遇,可比自己要麻煩許多。

  相比之下,簡直天壤之別。

  “何文軍,你過來。”

  見顧晨還站在那兒愣愣發呆,阮旭坤突然叫了一句。

  顧晨趕緊上前,來到阮旭坤身邊。

  “我現在教你看航海圖。”

  將一塊精密的指南針放在地圖中間,阮旭坤拿來直尺和鉛筆,在航海圖坐標上畫起標點,隨后在每個標點的位置,都標記好時間數字。

  扭頭看著顧晨,阮旭坤也是用教育的口吻解釋說:“這些標點,就是我們在航行過程中,需要經過的海域。”

  “每一個標點,都代表著某個時間,我們所要到達的位置。”

  “而且每個標點的坐標,周圍都有海島作為標的物,每到這個時間段,如果發現偏離航道,就需要及時校準船頭,保證我們的航行軌跡不會偏離。”

  “原來是這樣?”雖然顧晨對于地圖方面的情況,早就掌握了許多知識。

  但此時,自己必須裝作第一次看見,一定要表現出驚奇的樣子。

  否則很容易暴露自己。

  而顧晨現在唯一要準備的,就是隱藏自己的實力,伺機而動。

  阮旭坤的講解還在繼續,顧晨也在認真聆聽。

  從航海圖上,顧晨也瞬間弄清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心中不由暗自慶幸。

  有了這些航海坐標,顧晨最起碼清楚,陸地在哪個位置,這對于之后聯系警方,摧毀阮旭坤的秘密基地,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于是顧晨利用阮旭坤的講解之際,再利用自己大師級記憶力,開始將航海圖上的所有坐標位置,快速記入腦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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