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趙科模棱兩可的回答,反倒讓大家產生遲疑。
要知道,這件事情,全部都是由趙科裝修引發的。
如果之前趙科就跟原房主孫蕓梅有過協議,不準對房屋進行裝修,那么現在這件事情,趙科也有一定責任。
因為趙科并沒有按照之前購買房屋時候的協議來執行。
可想想之后,大家感覺哪有這樣的協議?的確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不妨直說好了。”感覺這趙科是話里有話,王警官也是催促著說。
趙科眉頭緊蹙,也是實話實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雖然我們之前有過協議,但是老太太只是要求房屋的整體裝修不要改變。”
“如果我要裝修自己的房間,她沒意見,但如果我能忍受這種原有的裝修風貌能夠一直保持下來,他愿意低價出售。”
“那你當時是怎么想的?”顧晨調整好執法記錄儀,又問。
趙科也是撓撓后腦,有些后悔道:“當時感覺還挺奇怪的,畢竟這種要求看上去過于奇葩。”
“可一想到這老太太或許是對這座老別墅有感情才這么說的。”
“我只要不對房屋的整體裝修構造進行大的改動,就能節省一大筆購房費用,想想也挺劃算。”
“而且原有的裝修風貌,我也挺喜歡的,想想就答應了。”
“那就是說,是你違法協議在先?”盧薇薇抬頭看著趙科,問他。
趙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算是吧,想著都已經過去幾年,估計這老太太應該也已經去到國外,跟他親友一起生活。”
“所以,我想著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稍微對一些結構進行裝修,等木已成舟,她也那我沒辦法。”
“可誰知道?雖然我沒有遵守諾言,但是這老太太也坑我,她竟然在客廳里,單獨用一堵墻,封存了一個隱秘房間。”
“那這事算起來,你跟這個老太太孫蕓梅之間,都有責任,那你還好意思找她?你就不怕……”
盧薇薇想到這里,卻突然欲言又止,趕緊追問趙科道:“誒?趙科,你們之前簽訂的那個協議,老太太有沒有說,如果你違法規則,將受到什么處罰?有沒有這個條款?”
“呃……”
聞言盧薇薇說辭,趙科顯得有些慌張。
袁莎莎一瞧就有貓膩,直接戳穿道:“還是有的,對吧?”
話音落下,現場空氣突然短暫安靜,
趙科撓撓頭皮,也是沒好氣道:“其實要說懲罰條款,也是有的,無非就是需要繳納一定的處罰金,比例還挺高的,幾乎是原房價的差價部分。”
“那你還找老太太?”王警官一臉懵圈,也是無語道:“把她找回來,然后你再給她繳納一筆處罰金?”
“可這房子我不想要了。”趙科也是說的非常直白,直截了當道:
“現在的問題,不是繳不繳納處罰金的問題,而是這房子,我老婆跟我都不想要了。”
“即便要繳納處罰金,我們也認了,但是我們希望把這房子重新還給老太太,她把購房款還給我們。”
“呵呵。”聽到這樣的要求,盧薇薇也是不由干笑兩聲,說道:
“趙科,你覺得這可能嗎?”
“不可能啊,但是我得爭取啊。”趙科現在也是有些頭大,不停的與眾人倒苦水道:
“現在這種情況,很明顯,房價雖然比三年前漲了不少,但是我這房子里面出了這檔子事,肯定是賣不出去的。”
“我現在還不趕緊把錢收回來,那我豈不是要成冤大頭了。”
趙科的回答,的確讓王警官有些無力反駁。
如果按照正常邏輯,趙科違約裝修,則需要向老太太繳納一定的處罰金。
可老太太也隱瞞了老別墅里,有隱秘房間的事實。
這勢必導致大家會以為這座老屋,之前是一座兇宅。
現在大家對兇宅的態度,可并不太友好。
不僅會影響周圍區域的房間,自己這棟房子,也將很難出手。
所以這才是趙科寧愿多處繳納金,也要想辦法將這棟老別墅還給老太太的真實意圖。
盧薇薇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沒好氣道:“原來你趙科心里,還藏著這么多想法啊?你早說不就得了。”
“這事……不好說。”趙科左手扶額,也是一臉無語。
要知道,這事出在誰身上,都是一個包袱的存在。
顧晨擺斷了說辭,也是繼續說道:“我現在不管這些,總之,老太太孫蕓梅目前下落不明,我們也在積極尋找當中。”
“如果能找到她自然是最好,但是也請你做好最壞的打算。”
顧晨為什么要這樣說?
很明顯,孫蕓梅可能已經不在人世,這點顧晨比誰都清楚。
只是這件事情,顧晨不好和趙科明說。
但趙科也不傻,自從顧晨給了自己孫蕓梅的下落之后,趙科就去往北嶺,找尋過孫蕓梅的下落,但是卻并沒有收獲。
原本還想讓警方幫忙找到孫蕓梅,可現在警方卻來到老別墅,可見警方也毫無收獲。
“最壞的打算,是找不到孫蕓梅對嗎?”趙科問。
顧晨默默點頭。
“那就是說,我這房子,可能是賣不出去了對嗎?”趙科又問。
顧晨緩緩回道:“你把房子賣回給孫蕓梅并不現實,但是賣給其他人,或許還有可能。”
“不行的。”趙科直接搖搖腦袋,郁悶著道:
“我這房子出了問題,也解釋不清,旁邊幾棟老屋的房間都受到波及。”
“尤其現在原房主也找不到,我更是解釋不清,現在沒有人可以作證,這套老別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兇案,你這叫我怎么辦?”
“我們會想辦法給你證明的。”袁莎莎說。
趙科搖搖腦袋:“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你們警方的話要是有用的話,那直接就可以干預房價了。”
“我也不想說什么?就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找到孫蕓梅,我現在都快被我老婆罵慘了,房子要是轉手賣不出去,這些錢就砸手里了。”
“房子不是用來炒的,是用來住的,自己住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難道你們買房不就是為了能夠自己住的舒服嗎?”
感覺這趙科兩夫妻,是成心給自己找郁悶,盧薇薇也是實話實說。
趙科默默點頭:“話雖如此,但是出了這檔子事,重新走進整間屋子,我都感覺挺詭異的。”
“以前不會感覺很意外,可現在每到客廳,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被墻壁封存了3年之久,或者更長的隱秘房間。”
“這汗毛都會忍不住豎起來,別提多鬧心了,現在讓我住在這里,那簡直就是受罪。”
“好了,我知道了。”大概從趙科這里,全面了解了一下孫蕓梅與他之間的交流細節。
顧晨將筆錄本收起。
感覺現在可以去密室看看。
于是顧晨重新從裝備中,取下強光手電筒,走到封存的房間門口。
將警戒線撕下之后,穿戴好手套腳套,戴上口罩和頭套,顧晨率先走了進去。
“顧師弟。”盧薇薇也跨過破損的墻壁,緊跟其后。
兩人先后來到密室深處。
而王警官和袁莎莎則站在外頭。
顧晨扭頭看向盧薇薇,道:“盧師姐,你去房間左邊搜查一下,我去右邊,這次一定要仔仔細細,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線索。”
“明白。”知道這個房間,才是問題的根源。
尤其是之前大家在討論之后,發現孫玉梅的墜河,似乎還跟北嶺寺廟的吳大師有關。
甚至跟修筑這堵墻的包工頭徐德文也有關系。
因此,大家將調查重點,放在這間密室里。
所以顧晨要求檢查格外仔細,也是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之前沒有注意的細節。
將強光手電照在書桌張,顧晨站在面前,低頭觀察。
書桌上,所有物品依舊如初,除了之前從書桌上取走的刀具之外,留下幾道印記,其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顧晨再次來到那名死者的肖像面前,愣愣發呆。
“整個房間,如果真的是孫蕓梅死去兒子的房間,那名這張照片最能說明問題。”
“可是那個年代,身份證信息輸入的并不完整,甚至有些人或許還沒上戶口。”
“就這樣調查孫蕓梅的家庭情況,的確有些困難,可難道,孫蕓梅在這里就沒有其他親人嗎?為什么只有雙胞胎妹妹孫海芳一個親人?”
“而且,孫海芳也是孤家寡人,這很奇怪。”
見顧晨一個人站在照片低下自言自語,盧薇薇湊過來問:“怎么了顧師弟?有問題?”
“盧師姐。”顧晨扭頭看向盧薇薇,說道:“如何可以證明,墻壁上掛著的肖像,就是孫蕓梅的兒子?”
“呃……”
面對顧晨的詢問,盧薇薇猶豫了一下,也是若有所思道:“可能……長相吧?畢竟你看這照片,那名男子的樣貌,的確跟我們見到的孫海芳有些相似。”
“兒子一般是像母親的,而且孫海芳跟孫蕓梅又是雙胞胎,所以照片上的男子,也跟孫蕓梅長相相似。”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或許……這就是依據之一吧?”
“可能是吧。”顧晨默默點頭,隨后找來旁邊一把木椅,整個人直接站在木椅上,雙手扶住相框,開始往上一提。
顧晨將掛在墻壁上的相框,直接取下。
拿到盧薇薇面前,顧晨輕輕吹了吹灰塵,說道:“但是僅憑一張照片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畢竟,孫蕓梅的兒子是不是長這樣?現在還無從說起。”
“而且,這張照片如果是真的,那么年代感肯定是有的。”
“她孫蕓梅都一把年紀,那么她兒子要是活到現在,也是一個中年大叔了,所以照片最少也有幾十年。”
“所以……”盧薇薇似乎已經猜到了顧晨的意思。
顧晨默默點頭:“所以,這張照片的真偽,還需要拿去驗證一下。”
由于光線的原因,顧晨無法在房間內辨別相框的真偽,因此需要拿到外頭去驗證。
于是便將相框暫時交給外頭的袁莎莎。
要知道,從顧晨推理這一系列事情,都跟這些之前所列出的關鍵人物有關時,顧晨就感覺,孫海芳的話也有必要進行驗證。
如果所有人都在隱秘某個真相時,那么你根據謊言去做調查,得到的也終究是謊言。
因此顧晨現在反其道而行之,先否定之前的線索來調查。
就比如,這間房,是否真的是孫蕓梅兒子生前的房間?這個現在還有待商榷。
又比如,孫蕓梅的兒子,是否這個人物真實存在?顧晨目前也不得而知,需要多方求證。
最關鍵的是,顧晨現在無法確定孫蕓梅的親屬。
單憑一個雙胞胎妹妹孫海芳的一人之詞,似乎也很難具有權威性。
看似簡單的一切時間,背后似乎是暗潮涌動。
如果孫蕓梅沒有從當晚的視頻中消失,或許顧晨并不會在意這些。
可現在,孫蕓梅可能墜入河中的情況,反復將整件事情弄得詭異起來。
如果孫蕓梅身上沒有藏著某些秘密,那她為什么要跳河自殺?
又或者,她的死因另有蹊蹺?這些顧晨暫時還不得而知。
又是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各種搜查,顧晨基本上快把房間翻個底朝天,但卻依然毫無收獲。
抬頭看了眼依舊在搜查的盧薇薇,顧晨問道:“盧師姐,你檢查的如何?”
“已經檢查好幾遍了,沒有任何搜尋價值。”盧薇薇感覺腰都快直不起來。
剛才為了搜尋可疑線索,盧薇薇躬著腰,已經在床底下搜索好半天。
這要是有所發現還好說,可就是一無所獲。
顧晨微微點頭,提醒著說:“差不多了,我們扯。”
“好嘞。”盧薇薇等顧晨這句話很久了,直接錘了錘后背,這才在顧晨的攙扶之下,走出了詭異房間。
顧晨隨后也跳了出來。
端著相框的袁莎莎,趕緊上前問道:“顧師兄,你們檢查的如何?”
“沒有發現。”顧晨淡淡說道。
盧薇薇也是垂頭喪氣:“就這么點地點,再怎么搜也就這樣了。”
“那這個相框什么情況?”王警官也是指著袁莎莎手里的相框道。
顧晨咧嘴一笑:“沒什么,帶去市局技術科做個鑒定。”
“行吧。”感覺房間也搜查的差不多,王警官也是無奈說道:“所以,我們該撤了?”
“走。”顧晨沒猶豫,直接帶著大家重新將封條做好,這才一起走出別墅,將別墅大門的警戒線重新拉起。
隨后,顧晨開車,帶著大家一起趕往市局技術科。
下午2點30分。
藍天救援隊那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但此時的顧晨,卻依舊將相框帶到技術科檢測室。
劉法醫和高川楓一臉懵圈的看著顧晨手里的相框,有些哭笑不得。
劉法醫也是淡笑著問道:“顧晨,這相框什么情況?”
“能幫我鑒別一下具體年份嗎?”顧晨說。
劉法醫抿著嘴,也是笑笑說道:“我們又不是古董鑒定專家,不過……”
想了想,劉法醫又道:“不過,我們經歷而為吧,這事交給高川楓。”
“交給我?”聞言劉法醫說辭,高川楓頓時苦瓜臉道:“師傅,您不是鑒定古董的專家,那我也不是啊,這事交給我,靠譜嗎?”
“怎么不靠譜了?咱們檢測室里,這么多儀器設備,你試試看。”劉法醫也是毫不客氣。
畢竟這種鍋,還得讓徒弟來背。
高川楓一臉郁悶,卻也只能勉強接受道:“那行吧,我只能說,試試看。”
“畢竟,檢測尸體什么的,我比較在行,可這相框確定年份,的確有些難為我。”
“別抱怨了,檢測不出也不怪你。”盧薇薇也是笑笑說道。
本來將這老舊相框帶到這里,大家也沒抱太多希望,只是用肉眼很難識別這種老物件的具體年份,所以才想依靠市局技術科,想想這幫人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辦法?
可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在難為人家。
顧晨其實要求的結果也很簡單,就是相框和照片中的人物,最好跟孫蕓梅的兒子相符。
具體表現在年份方面,只要能對得上,那說明這人真實存在。
還有就是,照片也有些損毀的痕跡,因此顧晨想讓劉法醫和高川楓,將照片在不嚴重損毀的情況下,竟可能的掃描出來。
這種臟活,最好也一并交給市局技術科,也省得自己那邊各種麻煩。
可就在高川楓戴上白手套,準備接手這個臟活時,相冊背后的卡件剛一扳開,就發現一片薄薄的物品直接跌落在地面上。
“什么東西?”顧晨眉頭一蹙,趕緊蹲下身仔細查看。
“是……是一片葉子?”盧薇薇戴著手套去撿,但卻發現,似乎怎么都撿不起了,頓時抱怨著道:“這葉子也太薄了吧?怎么跟張紙一樣薄?”
“可能是銅片做的吧?”顧晨也感覺這片葉子過于古怪,形狀跟楓葉相差無幾,但就是很薄,跌落在地面,用手根本撿不起來。
“讓我來。”劉法醫從工具臺上,取來兩只長鑷子。
隨后左右手同時開弓,這才勉強將這片薄薄的葉子夾起,起身亮在眾人跟前。
借著檢測室里的燈光,大家頓時圍攏過來,仔細觀察。
盧薇薇不由感慨:“這應該跟顧師弟說的一樣吧?可能是銅片做的?可銅片能做到這么薄?那這工藝也太牛了吧?”
“不,不是銅片。”袁莎莎盯著劉法醫鑷子上的葉子,也是不由感慨道:“這或許……是片金葉子。”
“金……金葉子?”聽聞袁莎莎說辭,王警官將頭靠的更近,各種左右觀察,讓劉法醫調整角度,愣是看得云里霧里,不由喃喃道:
“可這也不好判斷啊?看顏色,的確像是銅做的,但也像金子做的。”
“王師兄,信我,絕對是金的,這種金葉子的光澤,跟銅葉子完全不同,我家就有……”
話說一半,袁莎莎忽然短暫停頓了一下,這才又道:“我家就有在外頭旅游的時候看到過,絕對不會錯。”
“小袁對金子方面認知還是很強嘛。”顧晨也是咧嘴笑笑,點頭說道:
“這或許真的是金葉子,而非我之前所認為的銅葉子。”
“是嗎?”盧薇薇表情一呆,也是看向顧晨:“那怎么分別?”
“因為金子色澤鮮亮,呈金黃色,而表面顆粒密度細膩。”
“而銅色則比較暗沉,偏紅,表面粗糙。”
顧晨接過劉法醫手中的鑷子,將這片葉子拿在跟前,也是仿佛觀察,這才又道:
“還有就是,同等體積的質量差別,金子的密度比銅大,則同等重量的金子體積小于銅。”
“如果放進裝滿水的杯子里,排開的水質量小,即是金,反之則是銅。”
“嗯。”劉法醫聽聞顧晨的說辭之后,也是微微點頭,同意著道:
“論顏色來說,金子的色澤的確是鮮亮,呈金黃色,其實區分黃金真假的方法也有許多,就比如剛才顧晨所說的,看顏色。”
“黃金首飾純度越高,色澤越深。”
“而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掂重量,黃金飾品托在手中應有沉墜之感,假金飾品則感覺輕飄飄的。”
“另外還有聽聲音。”顧晨也繼續補充著道:“成色在99以上的真金,往硬地上拋擲,會發出吧嗒聲,有聲無韻也無彈力。”
“假的或著成色教低的黃金,聲音脆而無沉悶感,一般發出‘當當’的響聲,而且聲有余音,落地后跳動劇烈。”
“我還知道一種。”見劉法醫和顧晨都發表了對金子的看法,袁莎莎也趕緊又道:
“還有就是,如果是一般的國產黃金飾品,那都是按國際標準提純配制而成的,并且會打上戮記。”
“就比如‘24K’標明‘足赤’或‘足金’,18K金標明‘18K’的字樣。”
“也對哦。”王警官聞言,也是默默點頭:“我給我老婆買的那些金首飾,上面一般都會有這些標識。”
“如果這片葉子的金子做的,那應該也有吧?”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手持鑷子,將葉子正方翻看。
除了上面有些奇怪的紋路外,卻并沒有任何標識。
王警官頓時有些尷尬,也是吐槽著道:“所以,這上面沒有?”
“沒有也不代表這就不是金子,還是有其他方法可以證明。”顧晨頓了頓,仔細回想了幾秒后,這才又道:
“我記得,用手彎一彎,如果柔軟的則是黃金,放入稀酸里面,有氣泡冒出的是假黃金,還有放在火上燒等方法。”
“因為銅和黃金的顏色幾乎都是一樣,用肉眼其實很難辨別銅和黃金。”
“但是純金柔軟,硬度低,用指甲能劃出淺痕,牙咬能留下牙印。”
“而成色高的黃金飾品,比成色低的柔軟,含銅越多越硬,折彎法也能試驗硬度,純金柔軟,容易折彎,純度越低,越不易折彎。”
“沒錯。”劉法醫深呼一口氣,繼續說道:“放入稀酸里面,有氣泡冒出的是假的,因為假貨多摻有鋅,會與酸反應。”
“放在火上燒也可以,所謂……真金不怕火煉嘛,假金子由于含有銅,在火烤下會被氧化成黑色的氧化銅。”
“加熱后放到乙醛溶液中,變紅的是黃銅,也就是假黃金。”
“哈哈,還有這么多門道?”聽著顧晨和劉法醫在這講解,盧薇薇也是淡笑兩聲,說道:
“可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好像并不是這片葉子,到底是金是銅的問題?”
“而是,這個相片到底是真是假。”
“好吧,這個交給我。”高川楓感覺也是這么個道理。
只是從相框里,突然調出這么一片金葉子,的確讓人很費解。
為了查明這相框當中,還有沒有其他東西,高川楓繼續往下倒了幾次,又檢查了幾遍。
在確認沒有異常之后,這才開始對相框內的照片展開檢測工作。
高川楓先是見相片放在強光下,用掃描儀器掃描進入電腦當中,隨后開始用刻刀,切下一小塊照片,放入儀器中展開檢測。
畢竟檢測年份不是自己的強項,感覺顧晨是找錯了人,他更應該去找鑒寶專家。
可是在一系列檢測之后,高川楓突然有些遲疑,整個人愣在當場。
“怎么了?”等待結果的顧晨見狀,也是趕緊走過來問。
“顧晨,你帶來的這張照片,可能是偽造的。”高川楓突然扭頭看向顧晨說。
“偽造的?理由呢?”顧晨表示不解。
“照片上色有問題。”高川楓眉頭一蹙,也是緩緩說道:
“一般這種老照片,都是膠片拍攝之后,洗出來的。”
“而上色分為水彩和油彩兩種,都是在照片洗印出來之后,再在上面涂上顏色。”
頓了頓,高川楓又道:“上色類似于繪畫,油彩是用粗細不等的毛衣針纏上脫脂棉,再蘸上各色顏料,在照片上慢慢的揉色。”
“而水彩是用毛筆在照片上著色,人物的服裝、膚色都力求逼真。”
“因為是后期上色,所以衣服的顏色可以由顧客挑選,照相時穿的是紅衣服,不喜歡的話,可以讓上色師傅給染成黃的。”
“而之后,又有了按光線養油彩的分面方法,著色技術日益精湛,做出來的照片形象也更加豐富,色彩也更加鮮艷。”
“所以呢?”顧晨問。
高川楓猶豫了一下,也是緩緩說道:“所以,水彩顯得通透、平滑,油彩色實且表面有微粒,油彩的色彩保存時間比水彩的長。”
“而上水彩要先上色,然后再修復瑕疵,而上油彩,就先修照片再上色。”
“反正我記得以前跟我師傅劉法醫在研究這方面,也接觸過一些,也跟一些照相館的老師傅學習過一些專業的東西。”
“沒錯。”聽聞高川楓說辭后,劉法醫也是淡淡說道:
“這種油彩是用管裝,就如現在眼藥膏般大小,分為12、24色。”
“水彩是裝訂成本,分12、18色,當時一張相同大小的油彩上色照片,價格是水彩上色照片的3到4倍,水彩上色照片是黑白照片的1.5倍到2倍。”
“這些東西,我們之前也的確去研究過。”
“原來是這樣?”顧晨在得知了這些情況之后,又看了看面前的照片,不由咦道:“所以這張照片?”
“是用現代工藝的油墨打印機打印出來的,但是經過了一些做舊處理,可能使用過一些做贗品的機構嘗試用的技術。”
“總之,這種工藝,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那個年代的,這張照片,看似年代感十足,但其實就是最近幾年才做出來的。”高川楓也是根據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況,跟顧晨說明情況。
聞言高川楓說辭,所有人不由一愣。
感覺這照片竟然也是假的?
“可是,這個孫蕓梅為什么要把這張照片作假呢?難道說,她想隱瞞什么?好讓大家相信,這的確是一張她兒子當年的照片?”
“那會不會是孫蕓梅想要還原當年他兒子照片的本來樣子?”袁莎莎說。
顧晨搖搖腦袋:“沒必要,以現在的照片修復技術,即便她孫蕓梅的兒子,當年的照片有損毀現象,她完全可以找一些修圖師傅,將照片原本的樣子,用電腦修復。”
“可是這張照片,卻利用了一些現代工藝,卻依然做成具有厚重年代感的樣子,感覺完全沒有必要。”
“這個孫蕓梅到底想干什么?”盧薇薇現在也不淡定道:
“之前在發現自己老別墅的隱秘房間,被現在的主人發現之后,就立馬趕去北嶺山上祭奠兒子,甚至還跑去北嶺寺院,找吳大師開導。”
“結果離開北嶺寺院,就直接去往她失蹤丈夫的老宅,然后就墜河失蹤,到現在都杳無音信。”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可現在,我沒在隱秘房間內,卻又找到這張奇怪的照片,關鍵這照片立馬還藏著一片金葉子,就連照片都是贗品,她到底想干嘛?”
話音落下,現場突然間短暫的安靜了幾秒。
王警官若有所思道:“難道說,這個人壓根也不少孫蕓梅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