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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3、泳圈傳說

  晚上11點20分。

  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

  經過一晚上的舟車勞頓,大家重新回到各自崗位。

  此時此刻,辦公室內安靜如初。

  顧晨只打開了自己頭上的一盞燈。

  而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圍坐在顧晨周圍,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刑偵隊在舉辦燭光晚會呢。

  許久過后,王警官這才一拳錘在桌面上,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咱們都讓人家給耍了,這個孫海芳和吳奇,很顯然是在串供。”

  “沒錯。”盧薇薇也反思了半天,這才不吐不快道:“這兩個人之前就是戀人,而且孫蕓梅壓根就沒有18歲左右的兒子,但是孫海芳和吳奇卻編造出這種謊言。”

  抬頭看向眾人,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道:“這兩人想干嘛?制造這種虛假信息出來,他們想干嘛?”

  “冷靜。”見眾人都有火氣,顧晨也是壓壓雙手,緩緩說道:“這個孫海芳,目前來看,的確有不小的嫌疑。”

  “而且這個吳大師也深不可測,以前以為他真是一位可以忘記過去所有黑歷史的人,可現在看來,吳大師心中的邪念,似乎到現在還沒消除。”

  “尤其想到他那天在山上所說的那番話,什么‘度人難度己’,這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嗯。”丁警官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現在想想,我們累死累活,替他在北嶺山上各種搜尋尸體的方位,真的是很可笑,這家伙擺明就是在耍我們。”

  “而且他還裝的如此無辜,感覺我們完全就是被他牽著牛鼻子在走,太不厚道了,還大師呢?這家伙是夠虛偽的。”

  丁警官話音落下,吳小峰、吉喆,以及丁亮和黃尊龍等人,也都開始抱怨起來。

  主要是大家從早忙到晚,都快累到虛脫。

  可現在看來,所有的線索,從一開始就有問題。

  孫海芳和吳奇,合謀給大家挖了一個大坑,讓所有人都被套路進去。

  要想在偽命題上找到事實真相,這看上去非常可笑。

  見大家還在各種牢騷,顧晨再次壓壓雙手,說道:“大家先安靜一下。”

  顧晨說話還是有分量的,話音落下,現場果然安靜下來。

  盧薇薇有些憋屈,也是問顧晨:“所以顧師弟,我們都被耍了,那下一步該怎么辦?”

  “你們不覺得,孫蕓梅的行為過于詭異嗎?”顧晨提出質疑道。

  “孫蕓梅……行為詭異?”袁莎莎若有所思,也是不解問道:“顧師兄的意思是?”

  顧晨也是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你們難道沒發現,孫蕓梅在監控中的古怪行為,都是從北嶺寺廟下來之后產生的嗎?”

  “而如果之前孫海芳和吳奇在誤導我們,那么我們就可以反論證。”

  “反論證?”盧薇薇表情一呆,好奇的看向顧晨。

  顧晨則是打上一記響指,雙手抱胸說道:“如果說,之前這兩人給我們釋放出來的全部都是煙霧彈,那么很顯然,孫蕓梅家發現的這個隱秘房間的說辭,也有貓膩。”

  “就比如,這個孫蕓梅隱秘房間內的相框,那張黑白照片到底是誰的肖像?”

  “而且劉法醫和高川楓那邊也鑒定過,電腦合成打印出來的可能性很高,這說明……”

  “這說明這張照片原本就是假的,是偽造出來的。”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王警官便立刻打斷說。

  “對,就是這樣。”顧晨也是點頭附和,隨后又道:“從目前來看,照片肯定是假的。”

  “如果這個房間真是孫蕓梅要求封存的,那本身就有問題,因為孫蕓梅根本就沒有兒子,她又為什么要紀念她兒子?然后用一堵墻,將原本的房間封存呢?”

  “如果這原本就不存在,那這間房子封存起來的意義又是什么?”

  頓了頓,見眾人一臉疑惑,顧晨又道:“還有照片,照片的情況就顯得有些過于明顯了,很顯然,這有可能是墻壁打通之后,再被人放進去的。”

  “包括相框里的那個金葉子,很有可能也是在墻壁打通之后,被孫海芳或者吳大師,在我們到來之前,巧妙的將這些東西放進去。”

  “只有滿足這個條件,那么才能說明,這個房間是為了紀念孫蕓梅的兒子,而被孫蕓梅封存。”

  “可他們為什么敢這么說?或者說,他們為什么敢如此大膽的作假?因為他們要讓我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顧師兄,萬一孫蕓梅回來,這一切豈不是都被暴露了?”袁莎莎也是提出自己的質疑。

  但顧晨卻是擺了擺手,肯定的道:“這個孫蕓梅現在肯定是回不來了,他們既然敢這么做,那么他們肯定也知道,孫蕓梅目前在哪?”

  “很顯然,孫蕓梅現在一直都在孫海芳和吳奇的掌握之中,否則他們也不會這樣做。”

  “那孫蕓梅跳河是怎么回事?”王警官也是不由疑惑。

  畢竟孫蕓梅跳河,這是大家一起在監控內看見的,這都是事實。

  但顧晨卻依舊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之前我也以為是孫蕓梅跳河,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跳河的人,很顯然,并不一定就是孫蕓梅。”

  “你說什么?不一定是孫蕓梅?”丁警官聞言,也是一臉驚詫。

  這似乎顛覆了大家之前的認知。

  盧薇薇在顧晨的提示之下,也很快領會到顧晨的意思,于是忙問顧晨道:“顧師弟,那按你的意思,這個跳河的女人不是孫蕓梅,難道……是她雙胞胎妹妹孫海芳?”

  “對,很有可能就是她。”面對盧薇薇的質疑,顧晨也是打上一記響指,確認著說:

  “你們想想看,吳大師和孫海芳,為什么敢這么忽悠我們?因為首先我們肯定是無法找到孫蕓梅,這點他們或許比我們要清楚許多。”

  “就算現在藍天救援隊,帶著最精密的探測儀器,但是孫海芳和吳奇認定,藍天救援隊是肯定找不到人的,因為這個自信,來源于他們早就知道事實的真相如何?”

  “所以……”

  “所以從一開始,這些全部都是煙霧彈?”盧薇薇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也是看著顧晨回復道:

  “顧師弟,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煙霧彈。”

  “包括你那天晚上,在北嶺寺廟的禪房里,跟吳奇談論的這些東西,都是吳奇給你釋放的煙霧彈,為的就是擾亂你的調查方向。”

  “因為他知道警方肯定會找到自己這里,因為我們找到吳奇,是由于聽信了孫海芳的說辭。”

  “而如果孫海芳從一開始,就跟吳奇是一伙的,那么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會存在串供。”

  “這樣一來,孫海芳先是謊話連篇,忽悠我們去北嶺寺廟找吳奇。”

  “然后吳奇就假裝不經意的,將孫蕓梅可能會去吳家巷子的消息,透露給你。”

  “這樣一來,顧師弟你肯定會安排人員去調查周圍的監控。”

  “而他們恰恰就是利用了監控影像,制造了一個虛假的消息。”

  “那人是怎么失蹤的?墜河之后,難道……”王警官話說一半,卻又反應過來,不由對著幾人喃喃道:

  “難道……真的跟之前我們討論的那樣?這個墜河的是孫海芳,而孫海芳在跳入河中之后,又游泳從其他監控死角逃離了現場?”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相互看看彼此。

  似乎這個想法,在當時還算是過于大膽的推測,可現在看來,孫海芳和吳奇一直在引導警方往這方面去調查。

  那么這種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就有一定的可信度。

  于是所有人又將目光看向顧晨。

  顧晨則是點點頭道:“我相信,這種可能完全存在。”

  “如果她們是在套路我們,那么我們所看到的所謂‘真相’,可能就是他們希望我們看見的。”

  “眼見不一定為實,滿足這些條件,那么必然需要一個會游泳的孫海芳,而且孫海芳要水性很好才行。”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孫海芳不會出現溺水身亡。”

  “那就是說,這個孫海芳,或許是個游泳高手?”聽到這里,盧薇薇已經非常震驚。

  至少對于這個孫海芳,盧薇薇從一開始就沒什么好印象。

  現在想想,這個老太太的確善于耍手段。

  別看年紀一大把,可大家都被套路進去,可見這老太太段位很高,大家還是有些大意。

  “這好辦。”王警官短暫沉思片刻,這才又道:“先去側面調查一下這個孫海芳,看看孫海芳的水性到底如何?”

  “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重點調查那天晚上,孫海芳回家的情況,這是重點。”

  還不等王警官把話說完,顧晨便補充著說。

  眾人聞言,也是點頭附和。

  “這的確是一個突破口。”盧薇薇也是喜出望外,不由分說道:

  “首先,如果那天晚上,跳河的人真是孫海芳,那么我們可以算準時間,調取孫海芳回家這段時間的監控加以對比。”

  “即便我們找不到所謂的‘孫蕓梅’墜河之后的監控,但我們可以找孫海芳啊。”

  “一旦找到孫海芳在相應時間的監控,然后再利用監控倒追蹤,完全有可能找到孫海芳最為接近吳家巷子的證據。”

  看了眼身邊的王警官,盧薇薇又道:“還有就是老王說的那條,可以從側面去調查一下這個孫海芳的水性。”

  “如果孫海芳的確水性不錯,那顯然就滿足這種條件。”

  “孫蕓梅的水性也要去調查一下。”顧晨也是補充著道。

  而之前的那些內容,也正是顧晨所想。

  于是所有人默默點頭,目光又統一看向了角落里的何俊超。

  何俊超有些無語,知道又得是自己發揮工具人屬性的時候了,便點點頭答應道:

  “我知道我該做什么,給我點時間。”

  “給你時間,但要快。”顧晨說。

  何俊超比了一個“OK”的手勢,立馬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一時間,所有人都離開各自的座位,走到何俊超身邊,將何俊超圍攏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盯在何俊超的電腦屏幕上。

  何俊超開始根據當天孫蕓梅消失之后的監控視頻算起,大概預估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孫蕓梅”,應該游上岸的時間,和到達孫海芳家里的時間。

  于是根據這個時間來估算,又將監控視頻,快速切換到孫海芳家附近。

  畢竟,孫蕓梅當天是晚上10點進入到吳家巷子的監控范圍,晚上10點10分消失在監控當中。

  因此何俊超估算了一下距離孫海芳家的住址,預計在晚上11點左右。

  果然,當天晚上11點15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路邊騎著電瓶車,進入到孫海芳家的小區范圍。

  由于這里大晚上人員不多,因此辨別起來也并不困難。

  何俊超果斷點擊了暫停鍵,也是用手指扣著屏幕提醒著說:“這個人應該就是孫海芳,看這身形,我一眼就能認出。”

  雖然對方戴著頭盔,但監控搜索一直都是何俊超的強項。

  在技偵調查方面,何俊超一直都是被顧晨倒逼著努力,這才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因此在調查某人的同時,不管對方如何偽裝自己,何俊超還是能夠清楚辨別出對方的真實身份。

  盧薇薇靠近一瞧,也是提醒著說:“把這個監控截圖放大一些。”

  何俊超根據盧薇薇要求,直接截取監控截圖,并且不斷擴大。

  很快,圖片已經填滿整個屏幕。

  盧薇薇也是雙手抱胸,若有所思道:“這個電瓶車,應該就是孫海芳經常騎的那輛吧?”

  “不是也沒關系。”顧晨也是打斷了說辭,繼續說道:“我們可以繼續調取她之前從哪過來的監控。”

  話音落下,顧晨瞥了眼何俊超,也是提醒著說:“何師兄,繼續。”

  “明白。”何俊超深呼一口氣,繼續開始操作電腦,根據每個監控的最開始的畫面位置,倒推出上一個監控的位置。

  就這樣,通過不斷的倒推,從路線上來看,大家都已經能夠非常直觀的看出貓膩。

  那就是,孫海芳是從吳家巷子附近一直騎著電瓶車過來,直到監控來到吳家巷子的一處監控盲區,孫海芳便消失不見。

  “這個地方……”盧薇薇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身邊的顧晨直接打斷道:

  “這個地方,就是之前我們監控中發現孫蕓梅出現在吳家巷子的地方,監控中的孫蕓梅,就是在這里出現的。”

  “沒錯。”由于監控是何俊超找出來的,因此何俊超最為清楚,也是不由分說:

  “最開始找到孫蕓梅的監控范圍,就是從這里開始的,但卻是另一個出口。”

  “這個老太太從這邊……”

  話說一半,何俊超干脆拿起紙筆,在便簽紙上畫出一個簡易的草圖,這才用筆尖提醒著說:

  “監控中所謂的‘孫蕓梅’,是從這里出現的,然后進入到吳家巷子,11弄11號,再去的河邊。”

  “但是這個孫海芳,她是從另一邊,也就是這里,這也是一個監控盲區,而且這片區面積還挺大的。”

  “后續,孫海芳就是在這里換上她姐姐的衣服,然后,假裝出現在監控畫面中,以此來誤導我們警方。”

  “畢竟,有吳大師的提醒,我們或許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孫蕓梅或許真的會來這里。”

  “而這個孫海芳,恰恰就是在配合北嶺的吳奇,來給我們釋放煙霧彈。”

  “畢竟,孫蕓梅失蹤的當天晚上,差不多時間,為什么孫海芳也會在這?這個之前,孫海芳根本就沒有告知過。”

  “對呀。”聞言何俊超說辭,王警官也是一拍大腿,不吐不快道:

  “這倆姐妹,怎么會在相同時間,出現在同一片區域呢?”

  指著畫面中的孫海芳,王警官又道:“而且,從監控一路捕捉來看,這個騎著電瓶車回家的老太太,一定就是孫海芳。”

  “或許那個跳河的孫蕓梅,其實也就是穿著孫蕓梅衣服的孫海芳。”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跟吳奇欺騙我們,這個該死的老太太。”

  說道這里,王警官也感覺,現在的老人都這么會套路人的嗎?

  聞言王警官說辭,袁莎莎也是沒好氣道:“看來我們大家都被這個孫海芳給耍了,如果孫海芳之前穿著那件跳河時候的衣服,那么我們可以繼續盯住監控,看看這衣服現在究竟在哪?”

  “一定還在孫海芳家里。”說話之間,何俊超也一直在操作關于孫海芳家附近的電腦,也開始繼續排查起來。

  但這需要點時間,顧晨非常清楚,因此也并沒有過多打擾,只是喃喃說道:

  “現在光有這些條件,還不穩妥,最起碼,要找出孫海芳善于游泳的證據,還包括孫蕓梅。”

  “這個簡單。”王警官喝上一口保溫杯里的枸杞茶,也是淡淡說道:

  “我們可以從孫海芳身邊人打聽,看看她平時會不會去鍛煉游泳?”

  “至于孫蕓梅,也可以問問周圍的人,看看有誰知道她水性如何?”

  “那就這么辦。”顧晨直接拍板道:“何師兄繼續調查一下那天跳河的衣服去向。”

  “一方面,要盯住孫海芳家里附近,另一方面,要盯住吳家巷子那邊的監控盲區,看看會不會有其他人撿走?”

  “畢竟,那衣服從監控畫面中來看,的確有些厚實,被人撿走,那也是一大堆東西,不可能發現不了。”

  “而另一邊,孫海芳即便將東西帶回家,那也必定是一大團東西。”

  “這點從監控畫面中,其實也可以捕捉下來。”

  “只是現在需要驗證這兩種條件是否滿足。”

  低頭看了眼時間,有些疲憊的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顧晨,現在都快凌晨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可能精力有些受不了。”

  “要不,先讓大家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展開調查?”

  “是啊顧晨,大家的確都很累了。”忙碌一天的丁警官,此刻也感覺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顧晨當然也知道大家的辛苦。

  尤其是一大早,所有人就開始搜山,這種體力活,再加上大家回來之后,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又跟著顧晨,一起去了趟清河鎮。

  來來回回調查了許久,因此所有人現在都疲憊不堪。

  顧晨默默點頭,同意著道:“大家先回去休息,不過何師兄要麻煩一下,繼續把這些信息確定下來。”

  何俊超聞言,也是有些欲哭無淚。

  感覺大家整天在外頭東奔西跑,的確很辛苦,可自己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其實也很辛苦。

  可奈何大家都能回去休息,而自己則需要繼續留在這里加夜班。

  感覺工具人屬性也不是白叫的。

  當然,何俊超也清楚,這些線索的重要性。

  一旦確認那天孫蕓梅墜河時穿的衣服,還在孫海芳家,那么要找出關鍵線索就很容易。

  顧晨讓何俊超做的,就是排除掉孫海芳將那些衣服,丟棄在監控盲區附近被人撿走的事情。

  因此何俊超也沒話說,只能選擇加班加點。

  這樣一來,眾人明天起床行動,就可以依據自己的調查結果,進行正確的工作。

  想到這里,何俊超咬咬牙,目送顧晨幾人離開后,又開始繼續操作電腦。

  翌日清晨。

  早上7點40分。

  休息一夜的眾人,頓時感覺精神抖擻,所有人那疲憊的表情都不復存在。

  而昨晚的何俊超,在調查出具體結果之后,用打印機打印出來,裝訂好之后,直接放在顧晨的桌面上。

  自己則回去補覺,最起碼得睡久一些。

  見顧晨正在查閱桌上的分析報告,盧薇薇主動湊過來道:“是何俊超做的調查報告?”

  “嗯。”顧晨微微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從他昨晚反復觀察視頻來看,那包衣服,有很大可能被孫海芳帶回家中,且一直沒有丟棄出來。”

  王警官聞言,也是端著自己的枸杞茶,抿上一小口走過來問:“所以那包衣服,現在還在孫海芳家里對嗎?”

  “對,而且何師兄一直監控到他回去休息為止,那包東西都始終沒有帶出房間。”

  “現在很有可能,就在孫海芳家里。”

  “嗯。”聞言顧晨說辭,王警官也是提議道:“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今天的任務,是去調查一下這個孫海芳,是否擅長游泳?”

  “這個放心。”盧薇薇拿著手機,也是調侃的笑笑:“前幾年我幫一個老大爺追狗,結果不是掉溝里了嗎?那事你們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顧晨聞言,也是笑孜孜道:“我記得還是我剛來芙蓉分局那一年。”

  “對,就是顧師弟剛來那一年。”盧薇薇也是肯定的說:“那個大爺,他是江南市冬泳協會的。”

  “而且江南市各大中老年人游泳圈,他都比較熟,也經常會組織中老年人去游泳,尤其是冬泳。”

  “越是遇到下雪天,他們越要去河里游泳,老大爺老太太,大爺大媽都有,想必他能幫我問出一些線索,我昨天晚上回家,就已經把孫海芳的相關資料發給他了,還在等他回消息呢。”

  “那老大爺靠譜嗎?”王警官聞言,感覺有些懷疑。

  盧薇薇“嘖”了一聲,也是一拍王警官肩膀:“我盧薇薇辦事,你老王還不放心啊?等著吧。”

  “行,等等。”本來還是想親自過去調查一下的,可沒想到盧薇薇有這資源?

  因此王警官也打消了出去調查的想法,就等著盧薇薇所謂的“好消息”。

  整個上午,大家都在等消息。

  尤其是在知道孫海芳和吳奇,似乎有串供起來忽悠警方的意思后,大家就已經對兩人在心里劃定了一個抓捕時間表。

  下一步就是搜索孫海芳家,看看那天的墜河服裝到底在不在?

  而另一個等待,就是關于孫海芳游泳水平的調查。

  上午9點20分。

  盧薇薇在苦苦等待了許久之后,這才看見手機里的好消息。

  盧薇薇臉色頓時一喜,趕緊坐立起身,開始撥通對方的電話。

  沒過多久,盧薇薇便開始跟對方溝通起來。

  “徐大爺,您好啊,我盧薇薇,對,您發給我的消息我看見了,對,您真的認識這個孫海芳?”

  短暫停頓下來,而眾人的目光,此刻卻紛紛看向盧薇薇。

  盧薇薇也是咧嘴一笑,繼續拿著手機溝通著說:“真的呀?還有這種事情?那挺不錯的,嗯……”

  就這樣,盧薇薇“嗯嗯啊啊”了好一陣子,這才說了幾句客套話,果斷掛斷了電話。

  “盧師姐,怎么說?”坐在座位上的袁莎莎問。

  盧薇薇則是松上一口氣,這才笑臉盈盈的緩緩說道:“跟我們之前猜測的一樣,這個孫海芳,的確人如其名。”

  “人如其名?”袁莎莎聞言,也是在心中默念出孫海芳的名字。

  而盧薇薇則是繼續解釋:“孫海芳,名字里帶著一個‘海’字,水性能差嗎?”

  “我都打聽過了,那個徐大爺說,他見過這個叫孫海芳的老太太。”

  “因為徐大爺是個冬泳達人,還是江南市冬泳協會的,跟很多喜歡游泳的中老年人都認識。”

  頓了頓,盧薇薇又繼續跟大家解釋說:“當然了,他們這個圈子,也僅限于中老年人,年輕人現在冬泳水平不行,不太喜歡冬泳,不像那些中老年人。”

  “所以徐大爺只對這些中老年人比較熟,其中就有孫海芳。”

  “那這個徐大爺是如何評價孫海芳的?”顧晨趕緊問道。

  盧薇薇咧嘴一笑,也是學著徐大爺的說話口吻,有模有樣的復述起來:

  “徐大爺說,這個孫海芳不得了,一個老太太,在一堆老大爺當中,游起泳來,靈活的像條魚。”

  “平時在路上看她孫海芳走路,也沒見她有多利索,但是一到水里,那簡直就是如魚得水,這老太太就是為水而生的。”

  “這么夸張的評價?”王警官聞言,也是目瞪口呆道:“那這么說來,這個孫海芳游泳還挺厲害的?”

  “那是必須的。”盧薇薇也是一拍桌子,繼續解釋:

  “這孫海芳不僅游泳厲害,而且還喜歡冬泳,因此孫海芳這些年來,身體一項不錯。”

  “尤其是過年前那段時間,咱江南市不是下過大雪嗎?”

  “對呀。”袁莎莎點頭附和。

  盧薇薇則是繼續說道:“好家伙,這個孫蕓梅,一個老太太,跟著一群中老年男子,一起去江邊游泳。”

  說道這里,盧薇薇也是不由打了記寒顫:“呃,我想到要穿著泳衣,從雪地里走進江水當中,然后游泳,我就感覺汗毛直立,想想就很冷。”

  “但是她孫海芳壓根就不怕,聽那徐大爺說,當時因為就孫海芳一個老太太,所以當她在江水當中游泳的時候,身邊圍了不少老大爺,就生怕她在水中不適應。”

  “可結果呢,有個老大爺腳抽筋,還是孫海芳把他從水里一直拉到岸邊。”

  “就那事,徐大爺印象特別深刻,感覺這個孫海芳水性實在是太好了。”

  聽聞盧薇薇說辭,眾人也是不由一驚。

  原本以為,這個孫海芳一把年紀,要想鍛煉身體,那無非就是跑跑步,打打太極什么的。

  可沒人會想到,這個孫海芳竟然喜歡游泳?尤其是冬泳?

  就剛才徐大爺告訴盧薇薇的那些東西,就足夠看出,孫海芳在那天晚上,墜入河中游泳到另一處監控盲區,完全不在話下。

  畢竟,游泳水平就擺在那里。

  于是顧晨趕緊又問:“那盧師姐,你有打聽到,孫蕓梅會不會游泳?”

  “孫蕓梅?”盧薇薇擺擺手,也是淡然說道:“我也打聽過,孫蕓梅不會游泳。”

  “告訴我的,還是那個徐大爺,他說他問過孫海芳,她游泳水平這么好,那她姐姐孫蕓梅是不是也跟她一樣?”

  “但是孫海芳告訴徐大爺,她姐姐孫蕓梅壓根就不會游泳。”

  “她自己也是在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跟著一群小伙伴玩水練會的,而她姐姐孫蕓梅,那時候只知道埋頭讀書,所以會游泳才怪呢。”

  聽著盧薇薇的說辭,顧晨也是淡笑著點頭。

  合著弄了半天,關于孫蕓梅的情況,大家也總算搞清楚。

  想到這里,顧晨也是一拍桌子,提醒著說:“現在可以把孫蕓梅帶回到分局,讓丁亮和黃尊龍他們去找人。”

  “另外,開個搜查令出來,讓他們去孫海芳家,搜尋一下那天晚上墜河時候的衣服,看看還在不在孫海芳家里?”

  “如果在,把這衣服直接送到市局技術科檢測,總能檢測出一些問題。”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沒好氣道:“我就不信,這次問不倒你孫海芳?”

  根據顧晨的指示,在外頭巡邏的丁亮和黃尊龍,也是收到了那天晚上,孫蕓梅最后一次出現在吳家巷子的監控畫面截圖。

  而這套衣服,就正是孫蕓梅身上所穿那套。

  加上電子搜查證已經辦理完成,因此丁亮和黃尊龍,也是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由于手續辦理需要一些時間,因此直到上午11點30分。

  顧晨的手機才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的是丁亮,于是等待已久的顧晨,立馬接通電話問:“怎樣?”

  “顧晨,還真被你猜中了,我們在孫海芳家里,的確發現了一套,跟那天晚上出現在吳家巷子的孫蕓梅,所穿衣服的同款。”

  “而且你知道嗎?這套衣服,有許多劃破的痕跡……”

  “太好了,你們先帶著孫海芳,把衣服送去市局技術科,然后再把孫海芳帶回芙蓉分局,我們在這里等她。”

  “明白。”聽聞顧晨交代,丁亮也是爽快答應。

  中午12點40分。

  眾人早早就吃完午飯,在辦公室里等待丁亮幾人的消息。

  由于趕到市局技術科那頭,也正好是午飯時間,因此需要耽擱一些時間。

  所以當丁亮和黃尊龍,帶著孫蕓梅返回芙蓉分局時,時間就定格在12點40分。

  見顧晨站在陽臺上,提示眾人帶往一號審訊室,大家立馬朝著一號審訊室匯合。

  等孫海芳被帶到審訊室內時,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早已調試好設備,靜靜等待孫海芳的到來。

  再次看見顧晨幾人,孫海芳的臉色明顯要差了許多。

  尤其是丁亮和黃尊龍,帶著電子搜查證來到家中,搜出了那間套裝時,孫海芳的臉色,明顯比之前要更加難看。

  在顧晨的印象當中,第一次在孫海芳家門口見到她時,孫海芳一副桀驁不馴的性格,的確讓顧晨印象深刻。

  之前只感覺這個老太太性格古怪,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后來隨著去往孫海芳曾經生活過的清河鎮調查才發現,原來年輕時候的孫海芳,就是一個脾氣不好的女人。

  如今年齡也擺在這里,要想改變性格,那幾乎是不太可能。

  看著面前的袁莎莎將攝像機調試完畢后,坐在審訊椅上的孫海芳,這才態度柔和的問道:

  “你們把我帶到這里來,到底想干什么?”

  “孫海芳,你吃過飯沒?”盧薇薇現在也不對她客氣,直接點名道姓。

  畢竟之前盧薇薇就不喜歡這個孫海芳,現在也更談不上喜歡。

  孫海芳這次語氣柔和,也沒了之前的傲氣,只是默默點頭,小聲回道:“剛才那幾位警官,在帶我去市局那邊的時候,簡單吃了些東西。”

  “那就好。”見老太太是吃過東西的,感覺一切可以開始,所以盧薇薇又問孫海芳:

  “孫海芳,我們從你家里搜出的那套衣服,你能解釋一下嗎?”

  “啊?”孫海芳面帶驚詫,也是嗤笑著問道:“解釋什么呀?”

  “那件衣服是你的嗎?”王警官抬頭問她。

  “是……是我的吧?”孫海芳現在有些慌,說話也是結結巴巴。

  于是,袁莎莎又將那天給她播放的監控畫面,再次投放在側邊墻壁的屏幕上。

  此時此刻,所謂的“孫蕓梅”,再次出現在監控畫面中。

  吳家巷子,孫海芳穿著那套衣服,漸漸消失在監控盡頭。

  而此時,畫面也剛好中止。

  袁莎莎扭頭問孫海芳:“這不就是我們在你家里搜到的那件衣服嗎?”

  “可這不是你姐姐孫海芳失蹤那天穿的嗎?她不是已經墜河失蹤了嗎?那這套衣服,怎么會出現在家里?”

  “我……我也喜歡這種衣服,所……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也買了一套?”盧薇薇冷哼著問她。

  孫海芳聞言,也是嗤笑著回道:“對……對呀,我也喜歡這種衣服,所以我也買了一套。”

  “啪!”

  孫海芳話音剛落,盧薇薇便一掌拍在桌面上,也是警告著說:“孫海芳,我勸你放聰明一些。”

  “你的那些小伎倆,我們現在都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話音落下,盧薇薇躺靠在座椅上,也是雙手抱胸,又道:“其實你非常清楚,那天出現在吳家巷子的人,壓根就不是你姐姐孫蕓梅,而是你,孫海芳。”

  “我?”一聽盧薇薇這話說的,孫海芳直接笑出聲道:“盧警官,你在開玩笑吧?這壓根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

  “啪!啪!啪!”

  這邊孫海芳拋出疑問,那邊王警官卻忍不住給她拍起巴掌,嘴里也是淡笑著說:

  “孫海芳,你的演技的確吊打不少現在的小鮮肉啊,你這老戲骨演戲倒挺像的。”

  一番調侃過后,王警官突然又態度嚴肅道:“可是你要知道,你撒謊的后果。”

  “我們辛辛苦苦的調查案子,可你卻在給我們設套,讓我們全部鉆進你設計的圈套當中,你真是可以啊。”

  “啊?”聽王警官這么一說,孫海芳當時更加慌張,也是苦笑不已道:“我說王警官,你這話說的,我……我怎么不明白?”

  “我怎么了我?我怎么就成老戲骨了?你們調查不出我姐姐孫蕓梅的下落,現在就開始亂扣帽子。”

  頓了頓,孫海芳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開始鬧騰著道:“不行,把你們領導叫過來,我抗議,抗議你們對我的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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