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隊辦公室內。
大家都沒有想到,第一個嫌疑人竟然是一直跟大家頻繁接觸的劉靜茹。
要知道,大家跟白小蘭都是老熟人,多少年的關系。
但劉靜茹是白小蘭的左膀右臂,出于感情,大家都不會將懷疑對象放在劉靜茹身上。
但是從兇手作案的手段,和對張牧之情況的掌握來看,
如果不具備這些條件,那根本就無法完成一起完美的犯罪。
或者說,如果不是顧晨在案發前一天,意外碰見一名和徐陽長相頗為相似的男子,開車來到江南湖賽區附近。
并且秘密的與另一名神秘人接觸,顧晨也不會懷疑這是一起謀殺案。
可關鍵,當時的顧晨,也并沒有看清司機的全貌,
只是感覺側臉與徐陽頗為相似。
可事后,
顧晨也讓丁亮和黃尊龍,幫忙去船長酒吧調查過,徐陽當晚確實在船長酒吧。
這樣一來,徐陽的嫌疑可以就此排除,但是那名白色轎車司機,無疑就成了本次案件的重要嫌疑人。
可現在,白色轎車被焚毀,嫌疑人也下落不明。
顧晨僅僅能夠通過一些保存較好的金屬配件,知道了兇手當晚行兇所穿戴的潛水服。
從而順藤摸瓜,找到了買走潛水服的顧客。
可現在,顧晨又發現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嫌疑人似乎也留有一手,并沒有在購買裝備的同時,將自己的樣貌暴露出來。
而且購買這些裝備,這名女子似乎是有提前踩點,并最終選擇了一家處在監控盲區的店面下手。
這樣一來,追蹤也無從談起,
因為周圍都屬于監控盲區。
“劉靜茹現在在哪?”顧晨問。
“可能還在江南湖賽區吧?她這幾天需要對接各大俱樂部訓練,所以可能都會待在江南湖賽區。”盧薇薇說。
顧晨想了想,立馬又對何俊超道:“何師兄,你把這10天內,這幾家江南市的門店,全部給我調查一下。”
“也就是10天內,劉靜茹有沒有出現在這些店面門口附近,或者說……她進去過。”
“這幾家門店,都是波特潛水裝備用品公司的門店,其中有幾家店里,出售這款潛水裝備。”
“如果劉靜茹出現在這些店面門口,或者說進去過,那只能說明,她或許只是去踩點,排查附近的監控。”
“但最終,挑選了一家監控盲區范圍內的門店,購買了她想要的潛水裝備。”
“明白。”聽聞顧晨這么一說,工具人何俊超立馬秒懂。
正如剛才盧薇薇分析的那樣,
這名將自己包裹成粽子模樣的女子,
之所以選擇在大學城天行路門店,
購買這套價格昂貴的潛水裝備,
必然是有所考量,主要是考慮反追蹤。
排查過程中的何俊超,也是好奇問顧晨:“在大學城天行路門店,那名女子購買是用手機支付還是現金?”
“現金。”顧晨說。
“看來是專業的。”聽聞顧晨這么一說,何俊超也是微微點頭,不由分說道:
“她知道使用手機支付,我們可以追蹤到購買人,所以使用現金。”
“看來,這人還真是不簡單,難道真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劉靜茹?”
“但愿不是她。”顧晨也是心生疑慮。
畢竟調查到自己身邊的人物,多少都會有些顧忌,顧晨也想利用自己的合情推理,證明自己所猜測的情況是個錯誤。
何俊超的調查還在繼續,而眾人則來回走在辦公室內,焦急等待最終結果。
15分鐘之后,何俊超眉頭一蹙,雙眸死死盯住屏幕,對著顧晨招了招手:“顧……顧晨,你快過來看看,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劉靜茹?”
聞言何俊超說辭,包括顧晨在內的其他眾人,頓時一起圍攏在何俊超身旁,目光齊齊盯住電腦屏幕。
“是她吧?”顧晨沒說話,王警官倒是看出了問題,不由指著監控畫面中,一名戴著白色棒球帽的年輕女子,說道:
“這個人應該是劉靜茹,就連衣服褲子和鞋子都是一模一樣,甚至背的包也是一樣。”
王警官回頭看向盧薇薇和袁莎莎,繼續提醒:“盧薇薇,小袁,劉靜茹今天是不是穿著這身衣服?”
“好像是吧?”盧薇薇黛眉微蹙,也是回想著說道:“我記得,劉靜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針織上衣,灰色冰絲長褲,還有一雙小白鞋。”
“另外,棒球帽也是米白色的,上面繡著一個‘R’,應該是沒錯的。”
話音落下,盧薇薇又指了指監控畫面中,年輕女子的挎包說道:“還有這個小挎包,也是米白色的,款式幾乎是一模一樣。”
“雖然她戴著一副網紅白色口罩,但不論是身材還是裝扮,都跟今天的劉靜茹是一模一樣。”
“那就是說,這個監控當中出現的人物,就是劉靜茹?”聽聞盧薇薇的一番說辭,顧晨也有些動搖起來。
畢竟,這身裝扮,顧晨也是見到過,幾乎可以確定是劉靜茹。
袁莎莎趕緊問道:“何師兄,這是在哪?”
“城南老街門店,就是波特潛水裝備用品店門口,而且,她好像進去過。”
何俊超話音落下,再次將監控畫面不斷拉大。
雖然樣貌看不清楚,但是身材和裝扮,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顧晨親自點擊監控,畫面繼續播放,疑似劉靜茹的女子,直接走進了這家門店。
但沒過多久,女子又從門店內走出,朝著一處小巷走去,漸漸消失在畫面當中。
“快看看她后來去了哪里?”王警官趕緊追問。
何俊超立刻點擊鼠標,根據女子行走路線,開始排查周邊的監控。
然而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劉靜茹當天下午,幾乎走遍了所有含有波特潛水裝備的門店。
雖然其他門店沒有進去,但是這名女子都有在外頭觀望兩眼,似乎是在觀察周圍的監控分布。
隨后,何俊超繼續調取其他監控,將這名女子的路徑,完完整整的拼接出來。
“沒錯,是她。”何俊超將最后一段監控調出來后,直接長舒一口重氣道:
“看見沒?這名女子不僅去過那些門店附近,最后快到晚上的時候,直接去了江南電視臺,你說這不是她會是誰?”
“真的是她?劉靜茹就是那個買走潛水裝備的人?”盧薇薇看到這一幕,還沒從恍惚的狀態中緩過神來,也是喃喃說道:
“也就是說,她就是兇手?”
顧晨此刻也是表情嚴肅,似乎整件案子,取得了重大突破,至少大家之前的推測,在這里得到驗證。
如果需要滿足謀殺張牧之的條件,劉靜茹的前幾項幾乎都有占據。
可現在,購買潛水裝備的最后一環,也就是那名包裹成粽子模樣的女子,雖然在購買潛水裝備之后,消失在監控盲區。
但是經過大家推理,的確發現劉靜茹曾經在10天前,來這些出售潛水裝備的門店踩點過。
這說明什么?說明盧薇薇的猜測完全正確。
劉靜茹的確是在踩點監控,而最終選擇在大學城天行路門店購買裝備,以躲避監控。
雖然說,張牧之的死過于蹊蹺,很難發現有其他可能,但是卻被顧晨看破。
如果是普通兇手,或許不太會注意自己購買裝備的過程,但是這名兇手,顯然過于謹慎。
就連購買裝備之前,都是小心踩點,以免暴露自己。
尤其是白色轎車被焚毀,這直接讓顧晨感到震撼。
為了銷毀證據,兇手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現在手里已經有劉靜茹踩點的監控畫面,顧晨感覺,把劉靜茹叫到警局問話,似乎也變得合情合理。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扭頭說道:“把……”
“把劉靜茹帶回警局。”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一旁的王警官便接話說道:
“這個劉靜茹,現在具有重大嫌疑,除了她跟張牧之不認識之外,幾乎所有條件都滿足。”
“而且,她說不認識就不認識?萬一認識,只是裝作不認識呢?”
“王師兄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把劉靜茹叫到警局,把事情搞清楚。”袁莎莎也感覺,似乎身邊的劉靜茹還是個隱藏大佬?
畢竟在湖中殺死張牧之,這需要精密的策劃,而且兇手必須要做到胸有成竹。
這種強協調能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但唯一一點,那就是必須要掌握相應的資源。
就如劉靜茹來說,她主動接下對接各大俱樂部的任務,那么所有俱樂部的訓練計劃,都得通過劉靜茹協調。
這樣一來,她便有了作案條件,可以將張牧之的作息情況,掌握在自己手中。
顧晨也沒多想,直接掏出手機,撥打了丁亮的電話。
下午2點40分。
芙蓉分局,一號審訊室。
當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坐在審訊椅前,做著最后的資料整理工作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劉靜茹被丁亮和黃尊龍帶了進來。
見到眾人,劉靜茹也是一臉懵圈,忙問顧晨:“顧晨學長,你為什么要火急火燎的把我從江南湖賽場叫過來?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忙嗎?”
很顯然,劉靜茹現在的角色,還處在協調各大俱樂部的工作當中,似乎還沒從這種角色中走出來。
顧晨瞥了眼丁亮和黃尊龍。
兩人秒懂,直接退出審訊室,將房門輕輕關閉。
“劉靜茹,你先坐下,我們有重要事情要問你。”顧晨指了指前方的審訊椅。
看到這種特殊椅子,劉靜茹頓時愣在當場,似乎感覺哪里不對?
抬頭看向四周,劉靜茹這才發現,自己進入的是一件審訊室。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八個醒目大字,就在顧晨幾人的上方掛著。
劉靜茹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
看到這種架勢,劉靜茹頓時也慌了,弱弱的問道:“顧……顧晨學長,你……你們這是?”
“別緊張,你先坐下。”顧晨再次伸手示意。
但這一說,劉靜茹反而更加緊張了。
平時劉靜茹跟大家相處起來,也是相當融洽,可以說,是給與了芙蓉分局代表隊,保姆式的關照服務。
可現在,所有人都一改之前的熱情,面容都變得冷峻起來。
尤其是剛才劉靜茹走進房間,眾人都沒有發出動靜,而自己被丁亮和黃尊龍帶到警局,也只是說,讓自己過來協助調查,主要還是關于昨晚張牧之溺水身亡的事情。
不太情愿的走到審訊椅前,劉靜茹緩緩坐下。
顧晨則是主動走到飲水機旁,給劉靜茹倒上一杯茶水,親自端到她面前,安慰著說道: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想跟你了解下情況,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東西,全部坦白的告訴我們就行,明白嗎?”
“明……明白。”從顧晨手中接過茶水,劉靜茹雙手端在手里,不由輕輕抿上一小口。
就感覺,今天的顧晨很不一樣,沒了之前的熱情,似乎變得比較陌生。
見袁莎莎將攝像機打開之后,顧晨這才問道:“劉靜茹,把你的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哦,我的身份證號碼是……”
根據顧晨的要求,劉靜茹將自己的個人信息全盤告知。
顧晨也將這些記錄在案,繼續問道:“這次參加比賽的各大俱樂部訓練安排,一直都是由你負責對吧?”
“對呀,你不是知道的嗎?”劉靜茹感覺莫名其妙,畢竟顧晨幾人,這些天一直跟自己待在一起。
自己的工作安排,顧晨非常清楚,可為什么又要多此一舉的追問一句呢?
顧晨見劉靜茹有些情緒,這才安撫著說道:“別誤會,我們現在的對話是全程錄像,我們需要確認一些東西,我們問,你只要老實回答就行,明不明白?”
“明……明白。”感覺顧晨這么一說,自己倒是清楚不少。
也就是將對話作為證據,記錄在攝像機里,作為調查參考。
顧晨繼續追問:“你是否可以隨意調整各大俱樂部之間的訓練安排?”
“呃,這個得看情況。”劉靜茹瞬間也進入到狀態,緩緩說道:
“就比如,各大俱樂部想要來場地訓練,就需要提前申請。”
“由于現在來到江南市的俱樂部較多,所以一般我們只接受提前兩天的申請。”
“但是像有些情況,就比如,晚上這段時間,訓練安排已經結束,所以還有一些空余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我是可以額外安排,讓工作人員不要關燈,給予FPV穿越機競速飛手們一些額外的訓練,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
聽著劉靜茹這么一說,其實顧晨也清楚,只是需要走走程序,將這些問話記錄完整。
右手轉筆,顧晨抬頭看著面前的劉靜茹,也是一臉認真道:“劉靜茹,你跟張牧之……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呀。”劉靜茹搖搖腦袋,也是莫名其妙道:“顧晨學長,你怎么突然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就目前情況來看,張牧之并不是簡單的溺水身亡。”顧晨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盡量用一種柔和的溝通方式,與劉靜茹交流起來。
“不是普通的溺水身亡?”聞言顧晨說辭,劉靜茹也是目光一怔,卻又繼續追問顧晨道:“那顧晨學長的意思是?”
“這么跟你說吧。”顧晨將筆放下,也是雙手合攏,淡然說道:
“張牧之,很有可能是被穿著專業潛水裝備的人員拖下水的。”
“由于措手不及,又沒有氧氣支撐,呼吸節奏很快打亂,加上黑夜的加持,讓他在水中無力反抗,很快便溺水身亡。”
“不……不會吧?”聽顧晨這么一說,劉靜茹頓時黛眉微蹙,似乎感覺不可思議。
之前大家在岸邊看到的情況,劉靜茹甚至比顧晨還早。
可現在顧晨竟然告訴自己,張牧之并不是簡單的溺水身亡,而是被人害死在湖中。
這種說法,似乎顛覆了劉靜茹之前的想象。
吞下一口唾液,劉靜茹也是戰戰兢兢的問顧晨:“顧晨學長,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證據?”
“長話短說吧。”顧晨也不墨跡,直接脫口而出道:“在張牧之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送你返回江南電視臺之后,又碰見了一輛白色轎車。”
“我見那名司機的側顏長相跟徐陽頗為相似,所以就冷不防的跟了過去。”
“就這樣,我一直跟著那輛白色轎車,來到的江南湖賽場附近,也就是張牧之出事的岸邊附近。”
“你……你說什么?你竟然提前一天來過江南湖賽場?可……可你為什么沒跟我說起過?”感覺顧晨似乎還有事情瞞著自己,劉靜茹頓時感覺自己錯付了。
每天勤勞的像只小蜜蜂,為芙蓉分局代表隊提供保姆式對接,可顧晨竟然將這件事情瞞著自己。
但顧晨也有自己的說法,趕緊解釋道:“因為當時情況不允許,憑借我這幾年辦案的經驗,我感覺那輛白色轎車不太對勁,所以我就一直跟著。”
“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當時我并不知道,那輛白色轎車停靠的位置,和后來那名司機去往的地點,就是張牧之出事的位置。”
“因為當時只感覺那名司機樣貌與徐陽頗為相似,加上這輛白色轎車,總感覺有些古怪,所以我才一路跟隨。”
“之后,也在這附近發現,這名司機與一名神秘人接頭,之后便悄悄離開。”
“雖然當時我也不清楚,這兩人到底什么來頭?但還是在第二天,確認了徐陽的去向,發現他整晚都在船長酒吧,并沒有離開過。”
“所以,昨晚張牧之發生意外,你懷疑是那人加害他?”聽著顧晨的一番講述,劉靜茹似乎也能理解一些。
顧晨默默點頭,又道:“沒錯,我也是在昨天晚上,調查過張牧之出事地點之后才發現,他所出事的附近,正是前一天兩名神秘人接觸的地點。”
“所以,這引起了我的懷疑,并且,根據張牧之的尸體調查我們發現,張牧之死前表情痛苦,似乎有著劇烈的掙扎。”
“但是很奇怪,在大晚上,但凡只要張牧之大喊一聲‘救命’,岸上的人員,是完全可以聽見的,但是張牧之卻沒有半點動靜,這說明什么?”
“說……說明……”
在顧晨的引導下,劉靜茹似乎也被代入其中,緩緩說道:“說明當時的張牧之,或許在水下無法說話?”
“沒錯,這就牽扯到那名潛水員。”這邊劉靜茹話音剛落,坐在顧晨身邊的盧薇薇便直接接話說:
“因為有潛水員的出現,利用自己的裝備優勢,將毫無準備的張牧之拉下水,導致張牧之瞬間窒息死亡。”
“而后,這個殺人兇手,則悄悄沿著岸邊游去,利用黑夜的掩護,悄無聲息的離開現場。”
“你們有證據嗎?”聽著盧薇薇的一番說辭,劉靜茹頓時好奇不已。
而對面的袁莎莎則是打開了審訊室側邊的顯示屏幕,并且將當晚顧晨和王警官現在拍攝的取證照片,全部投放在屏幕當中。
王警官則是隨機拿起激光筆,對著照片畫圈道:“看見沒?這是我們昨天晚上,在現場拍攝的畫面。”
“從這些明顯的拖痕可以看出,有人從這處地點上岸,而且拖痕是新的,有類似腳蹼的印記。”
躺靠在座椅上,王警官又道:“可腳蹼這種東西,明顯是潛水裝備的標配,所以通過這個我們發現,兇手很有可能是穿戴潛水裝備,悄悄潛入到江南湖水域。”
“并且利用黑夜的掩護,將毫無準備的張牧之溺死與湖中,隨后在從這處地點逃離現場。”
為了更加直觀的體現出來,袁莎莎繼續切換屏幕畫面。
此時此刻,則是一處案發現場的衛星地圖。
地圖上有用紅色尖頭,標準的行走軌跡。
顧晨也是解釋說道:“兇手在作案之后,帶著裝備逃離現場,直接在這處路邊,乘坐一輛白色轎車逃離。”
“而值得注意的是,這輛白色轎車,就是前一天晚上,我在路上碰見的那輛。”
“可以肯定的是,這輛白色轎車是司機,前一天必然是來這里踩點過,而且目標很明確,就是張牧之。”
“原來是這樣?”聽顧晨這么一說,劉靜茹也是恍然大悟,可卻抬頭又問:
“那如果兇手是那輛白色轎車的司機,那你們找到了那名司機沒?”
顧晨搖搖腦袋:“我們昨晚一路追蹤,卻突然發現,那輛白色轎車,在路邊一處空地上,被熊熊烈火燒成骨架。”
“燒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劉靜茹也是一臉驚詫,忙問道:“所以,這是兇手在毀滅證據?”
聽這話從劉靜茹口中說出,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幾人面面相覷,感覺有些懵逼。
要知道,劉靜茹現在就是嫌疑人,雖然還沒有最后驗證,但從目前情況來看,她的嫌疑無疑最大。
可從劉靜茹口中說出這種什么兇手在毀滅證據之類的話,感覺畫風有些違和。
王警官干咳兩聲,也是趕緊說道:“沒錯,兇手的確是在毀滅證據,企圖一把火,將作案工具全部燒毀,可謂是下血本啊。”
“畢竟,一輛轎車,再加一套潛水裝備,這得費不少錢,但是兇手卻這樣做了。”
幽幽的嘆息一聲,王警官也是淡笑著說道:“但是千算萬算,兇手固然狡猾,但還是留有破綻。”
“留有破綻?”感覺很有意思的樣子,劉靜茹也是一臉呆萌的看向王警官,忙問道:“是什么破綻?”
“是這個。”王警官沒有開口,顧晨則將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金屬零部件亮在劉靜茹跟前,解釋說道: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這些物品殘骸,因為金屬耐高溫,即便車上的所有物品都燒成灰燼,但是金屬零部件還是完整的保留下來。”
“并且,我們利用金屬配件上的字母編號,很快找到了生產廠家,這是一家江南市本土企業。”
頓了頓,見劉靜茹聽得入神,顧晨則繼續解釋:“另外,我們根據這家企業提供的銷售渠道發現,這家企業在江南市有幾家門店在銷售帶有這種零部件的潛水裝備。”
“所以我們順藤摸瓜,終于找到了最近在門店購買潛水裝備的嫌疑人。”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袁莎莎則已經將當時的監控截圖,放在了一側的顯示屏上。
“就是這個人。”顧晨指向屏幕方向。
劉靜茹也是愣愣出神,不由多看兩眼,忙問道:“這就是兇手?”
“可以算是吧。”盧薇薇說。
“那你們抓到她沒?”劉靜茹又問。
然而此時,所有人都只是相互看看彼此,默不作聲。
劉靜茹感覺氣氛古怪,又發現眾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對。
再聯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和周圍的環境,依舊警方將自己帶到這里。
劉靜茹頓時恍然大悟,啊道:“你們的意思是,這個人是我?”
“劉靜茹。”見劉靜茹有些慌張,顧晨也是確認的問她:“那這個人是你嗎?”
“不是我,這怎么可能是我呢?”一聽顧晨這么一說,劉靜茹頓時急得不要不要的,當即反駁道:
“我怎么會穿成這樣?”
“你當然平時不會穿成這樣,但是穿成這樣,可以掩飾你的真實身份。”見劉靜茹不服,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劉靜茹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也是委屈巴巴道:“薇薇姐,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呢?這人都看不清臉,你們為什么斷定這人就是我?”
“呃,劉靜茹。”見多日來對大家照顧有加的劉靜茹,都快被眾人給問哭了,王警官也是趕緊安慰幾句道:
“你先不要這么激動,我來告訴你,這個人之所以……”
“這個人之所以將自己包裹嚴實,其實也是為了防止曝光自己的樣貌。”
這邊王警官話音未落,顧晨則直接插話說道:“而且這個人購買的潛水裝備,全部使用現金,這說明,她不想因為手機支付,而暴露自己的具體身份。”
“從這點開說,這個女子非常謹慎,在購買潛水裝備的時候,可謂是煞費苦心。”
“那又能說明什么?說明這個人是我?”劉靜茹此刻紅著眼,也是弱弱的反駁。
似乎想要駁斥顧晨,但聲音卻過于柔弱。
顧晨也是放低語調,緩緩說道:“劉靜茹,你先別急,聽我說,這名女子之所以選擇來大學城天行路門店,購買這套潛水裝備,其實也很有講究。”
“我們根據店老板的回憶,似乎這名女子一來店里,就直接去往了潛水裝備擺放區。”
“要知道,在這家店里,這套專業的潛水裝備,擺放的位置并不顯眼,但是這名女子卻能進入店門之后,直奔裝備。”
“可見,她之前是來這踩點過的,目的也很明確,至于為什么要來這家店面購買,那是因為周圍都是監控盲區。”
“一旦這名女子購買成功,她可以躲避這些路邊監控,想辦法將裝備運出。”
見劉靜茹似乎聽得入神,顧晨努力平復系心情,這才又道:
“而這套裝備,來自波特潛水裝備用品公司,他們除了在大學城天行路附近有門店,在市里其他地點也有門店。”
“但是很奇怪……”
話說一半,顧晨直接看向側邊屏幕。
而袁莎莎也非常配合的,將監控拍下的劉靜茹出現的街頭畫面,投放在屏幕當中。
剎那間,幾張拼圖組成的圖形,頓時讓劉靜茹目光一怔。
“這畫面是不是很熟悉?”盧薇薇問。
但劉靜茹卻是撓撓后腦,有些不知所以道:“這些地方……看著是有些熟悉。”
“小袁。”聞言劉靜茹說辭,顧晨繼續提醒袁莎莎。
“明白。”袁莎莎默默點頭,趕緊打開衛星地圖。
剎那間,劉靜茹所出現的圖片位置,分別對應了地圖上的幾處區域。
顧晨也是繼續說道:“這些地方,都是波特潛水裝備用品的門店,在這些門店里,都有銷售同款專業潛水裝備。”
“而你劉靜茹卻非常湊巧的出現在每處門店附近,我只想問你,你去這些地方干什么?”
“我……我只是幫人買東西啊?”感覺被顧晨懷疑,劉靜茹心里不是滋味。
也是吸了吸鼻子,繼續解釋:“那天我同事告訴我,讓我幫她買點東西,她告訴我地址可能就是這幾個地方,所以我就過去看看。”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會被你們拍到?我也不知道,這些地方,怎么都有潛水裝備出售啊?”
“幫人買東西?買什么?”顧晨感覺,似乎劉靜茹還有其他說法。
劉靜茹也是委屈巴巴,不由分說道:“我同事讓我幫她購買體育用品,本來是她自己要去的,但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臨時有事,所以就拖我去買。”
哽咽了一聲,劉靜茹又道:“我畢竟是個剛參加工作的實習生,這老同事給我安排的任務,我肯定不敢不答應,雖然麻煩,但是也能夠幫助到別人。”
“是什么體育用品?”顧晨又問。
“是乒乓球拍。”劉靜茹吸了吸鼻子,繼續解釋:“因為她是乒乓球協會的,最近她們協會要打比賽,需要統一采購一批專業比賽用的乒乓球拍。”
“這本來是她自己的事情,這不是臨時有事走不開嗎?正好我那天也沒事,她就跟我說,讓我幫她采購一下,回頭把錢轉給我。”
“而且,她還特地要求,一定得是那個品牌的,讓我去這些地方轉轉,說是這些地方,可能有賣?”
“你的這個同事,她怎么就確定,這些地方有賣這種球拍的?”盧薇薇也是好奇不已,多問了一句。
劉靜茹則趕緊解釋:“她也是聽人說的,所以我也是按照她的要求,去這些地方找了一下。”
“但是很可惜,這些地方,雖然賣體育用品的店面都挨在一起,但是我挨家去問,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但又不能隨便購買其他品牌。”
“所以,那天下午,其實我是無功而返,最后回到電視臺,也是跟我同事說明了情況,她也并沒有怪罪我。”
深呼一口重氣,劉靜茹也是頗為無奈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清楚,你們為什么會懷疑是我還是了張牧之?這很可笑不是嗎?”
“劉靜茹,你冷靜一下。”見劉靜茹此刻的情緒有些激動,王警官也是安撫著說道:
“就算你說的這些是真的,我們也是需要核實真偽,就如我們核實徐陽那天晚上,究竟有沒有在船長酒吧一樣,這不是需要過程嗎?”
“再說了,你突然出現在這些出售專業潛水裝備的門店附近,不懷疑你懷疑誰啊?”
“可我……”
“劉靜茹。”這邊劉靜茹話音未落,顧晨則直接打斷道:“就算你說得都有道理,你那天的確是臨時幫同事購買體育用品,才偶然經過了這些門店。”
“那死者謀殺張牧之,這種事情需要精密安排,首先兇手必須要對張牧之的作息訓練時間非常了解。”
“從兇手在多日前就開始購買潛水裝備就不難看出,昨晚溺死張牧之,似乎是很早之前的計劃。”
“可見,兇手早就料定,她必然能夠將張牧之殺死于江南湖賽場周圍的水域,她為什么這么自信,你有仔細想過嗎?”
“我又不是柯南,我怎么知道?”被顧晨這么一問,劉靜茹也是委屈巴巴,反懟了一句。
“好吧。”顧晨微微點頭,又道:“那我告訴你,兇手如此精密策劃,很顯然,兇手在很早之前就胸有成竹。”
“可見,兇手對于賽事的主辦地點地域非常熟悉,而能夠提前好些天就知道比賽場地的位置,只有你們主辦方的工作人員。”
“而且,在湖中悄無聲息的謀殺張牧之,還需要滿足一個條件,那就是利用夜色做掩護,因為白天兄弟,難免會被岸上人發現。”
“所以,兇手將對自己有利的作案時間,安排在晚上,可兇手為什么就如此自信,在大晚上,張牧之必然會下水游泳?”
見劉靜茹回答不出,顧晨則是自問自答,說道:“因為兇手可以掌握張牧之的所有訓練時間。”
“也正如你所說的,你可以合理安排,甚至臨時調整一些夜晚的訓練時間,因為這些都在正常的訓練時間之外。”
“所以,如何調整張牧之的訓練時間,也只有負責對接這塊對你,最有發言權不是嗎?”
“可……可是我……”
劉靜茹忽然還想辯駁幾句,可回頭一想,顧晨說的好像并不是沒有道理,頓時語塞,半天說話不出。
“劉靜茹。”見劉靜茹閉口不談,一旁的盧薇薇也是繼續追問:“難道你們工作組中,還有誰可以隨意在夜晚安排張牧之的訓練時間?沒有吧?”
“可你又是在敏感時期,出現在出售專業潛水裝備的門店,又是可以隨時調整張牧之夜晚的訓練時間。”
“就這種巧合,你能說是巧合嗎?這似乎并不巧合吧?”
“不是這樣的,不是。”被盧薇薇給問懵了,劉靜茹頓時感覺自己無力反駁,但卻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也是吸了吸鼻子,繼續替自己辯解道:“雖然你們說的都對,可我怎么知道,張牧之就一定會在夜晚下水游泳呢?可我之前也壓根不認識他張牧之呀?我不是兇手。”
“不對。”聽聞劉靜茹說辭,王警官則直接反駁道:“你說之前不認識就不認識?你也得拿出自己的證據。”
“就比如眼鏡蛇俱樂部的趙波跟徐陽,還有小丑俱樂部的花花,他們算是死對頭吧?”
“可誰能想到?誰又能想到?這些人之前都是在蓉城眼鏡蛇俱樂部,而且,花花還跟趙波和徐陽,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經歷。”
“你要說,靠現在的這種情況去判斷他們當初的關系,能判斷準確嗎?”
“明明都認識,卻假裝不認識,甚至還把彼此當仇人,就這,你說你不認識張牧之,那你總得拿出證據吧?”
“沒有證據,說什么都是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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