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被王警官一頓說教弄得云里霧里,劉靜茹也不知道該用哪種方式來給自己洗白。
短暫沉默了幾秒后,劉靜茹也是抬頭說道:“王警官,我之前不認識這個張牧之,我怎么給你拿證據?”
“再說了,你們說的什么潛水裝備,
什么包裹成粽子的女人,這壓根也不是我啊?”
“我雖然去了這些售賣潛水裝備的店面,可那都是幫我同事采購球拍,如果你們不相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劉靜茹現在整個人也是氣嘟嘟的,感覺自己受到莫大的委屈。
王警官瞥了眼顧晨,
顧晨短暫沉思幾秒后,這才又問劉靜茹:“讓你購買球拍的同事叫什么?”
“徐曉麗。”劉靜茹說:“一個比較熱心的大姐,
哦,對了,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平常下班蹭她車的那位大姐。”
“她為人很好,也熱心,每次都蹭她的車,怪不好意思,所以她那天讓我幫忙去采購球拍,我也就答應了。”
吸了吸鼻子,劉靜茹抬頭看著眾人,這才又道:“可怎么到你們這里,弄得我好像去踩點一樣?”
“那這個包裹成粽子的女人是你嗎?”盧薇薇也是再三確認。
“不是。”劉靜茹很大聲的回復:“這當然不是我。”
“好吧。”感覺劉靜茹現在都快氣炸了,盧薇薇也感覺,是不是大家哪里搞錯了?
或者說……巧合?
可在大家看來,劉靜茹是目前符合作案條件最大的嫌疑人。
可關鍵無法看清兇手的樣貌。
顧晨短暫沉思片刻,這才又問:“劉靜茹,你現在可以聯系一下這位叫徐曉麗的大姐,來我們芙蓉分局一趟嗎?”
“如果能夠證實你所說的事情,
那么你就可以離開這里。”
“當然可以。”劉靜茹現在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也是非常積極的配合說道:“我現在就打電話,讓這個大姐過來一趟。”
30分鐘左右的時間。
一名穿著職業裝的高瘦中年女子,火急火燎的走到審訊室走廊。
見顧晨幾人都站在門口等待著什么,她這才趕緊湊過來問:“顧警官,你們找我?”
“你認識我?”顧晨問她。
中年高瘦女子也是咧嘴笑笑:“開什么玩笑?你顧警官可以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白小蘭的好朋友,我們電視臺誰不認識你顧晨?”
理了理肩上的背包,中年高瘦女子又問:“剛才聽我們電視臺的劉靜茹說,讓我來一趟警局,說你們找我有事?”
“沒錯。”顧晨微微點頭,隨后讓出一條通道,伸手說道:“你跟我們過來吧。”
“唉!”也不知道顧晨叫自己來這做些什么?中年高瘦女子只能默默點頭,緩緩跟在眾人身后。
大家一起走進二號審訊室,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自來熟的坐好座位。
看著對面的一張空椅,中年高瘦女子知道,
這是給自己準備的,
也是相當配合的坐了過去。
見袁莎莎已經將攝像機打開,
顧晨這才說道:“那么……我們開始吧,
姓名。”
“哦,我叫徐曉麗。”中年高瘦女子說。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顧晨繼續說道。
“身份證號碼是……”
根據顧晨的要求,徐曉麗將自己的個人信息告知顧晨。
登記基本信息結束后,顧晨這才回到正題,詢問著說道:“聽劉靜茹說,你5天前,曾經讓她去采購比賽用的乒乓球拍對嗎?”
“啊?”一聽顧晨這么一說,劉曉麗頓時一呆。
她似乎壓根也沒理解顧晨的意思。
她認為顧晨叫自己過來,是詢問一些工作事宜,但是顧晨卻突然提及這些私事,這讓徐曉麗忽然有些茫然。
畢竟,劉靜茹在電話中,也不能將這些說出去,只說警方找劉曉麗有事。
短暫沉默幾秒,徐曉麗還是點頭默認:“對呀,我們乒乓球協會,最近要參加比賽,需要用到一些指定品牌的球拍。”
“而那天我是準備要去采購的,可臨時臺里有事,又走不開,所以想著那天劉靜茹休息,就讓她幫忙代勞一下……”
徐曉麗將自己如何將這項工作交給劉靜茹,也是原原本本的復述一遍。
甚至還拿出手機,將乒乓球協會的宣傳單,亮在顧晨面前,讓顧晨查看相關內容。
顧晨也發現,宣傳單內,的確有指定品牌球拍的要求。
收回手機,徐曉麗也是淡笑著說道:“顧警官,你把我叫過來,就是問這事?”
“你……知不知道,白小蘭作為制作人,最近都在忙碌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的事情?”
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之后,又問徐曉麗關于競賽的問題。
徐曉麗目光一怔,但很快卻笑出聲道:“那是當然的呀,小蘭第一次當制作人,就拉到了大贊助,金主爸爸可是袁氏集團啊,可把我們這些電視臺的同事們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那你對于這次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的訓練安排了解嗎?”顧晨又問。
“訓練安排?”聽顧晨這么一說,徐曉麗短暫猶豫了幾秒,也是搖搖腦袋:“不是很了解,畢竟這個項目,是白小蘭在負責。”
“而我是其他部門的,所以……也只能聽說一些,但實際上我不太清楚。”
“好吧。”顧晨將這些記錄之后,也是右手轉筆,繼續追問:“你不清楚,但是你有沒有跟劉靜茹打聽過這些?”
“啊?”
“就是問你,關于FPV穿越機競速大賽的訓練安排,你有沒有跟劉靜茹打聽過?”一旁的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徐曉麗干笑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也會隨便問她幾句。”
“因為劉靜茹這段時間很辛苦,經常要忙碌到很晚回家。”
“但是因為我跟她家順路,所以,每次劉靜茹下班前,都會問我在不在單位?如果在,她就會坐我的車回家。”
“我們也是在路上,會隨便聊一些工作,所以,我也會隨便問問她,關于這些俱樂部的具體訓練情況。”
“你開什么車?”顧晨忽然抬頭問她。
“一輛越野車。”
“外地牌照嗎?”顧晨又問。
徐曉麗默默點頭:“對呀,因為我之前在外地工作,所以這輛車是我在外地買的,怎么了?”
感覺被顧晨這雙犀利的雙眼盯著自己,徐曉麗感覺渾身不自在。
顧晨在江南電視臺,徐曉麗也見過幾次背影,但是像今天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徐曉麗還是有些慌的。
主要是顧晨審訊時候的眼神過于犀利,似乎沒有人敢回答問題的時候,直視他那雙眼睛。
徐曉麗也不例外。
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忽然抬頭又問:“你認不認識張牧之?”
“啊?”被顧晨這么一說,徐曉麗再次愣住。
片刻之后,這才搖搖腦袋,否認著說:“我不認識什么張牧之,張牧之是誰?”
“你確定?”顧晨依舊面不改色的盯住徐曉麗。
徐曉麗放低語調,也是弱弱的說:“我確定,我真不認識張牧之。”
見顧晨將這些記錄下來,徐曉麗又問顧晨:“顧警官,我下午還有工作,如果沒什么問題,我是不是現在可以離開了?”
“可以。”顧晨將手寫記錄記錄之后,一旁的袁莎莎也將所有對話輸入電腦。
隨后,顧晨將筆錄表格遞給徐曉麗,說道:“在這里簽個名字,你就可以離開了。”
“好嘞!”感覺今天的顧晨格外冷峻,徐曉麗心里不由打起寒顫。
但是將自己的名字簽好之后,她這才緩緩起身,朝著門口漫步走去。
然而顧晨卻發現,徐曉麗的雙腿,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目送徐曉麗離開,王警官這才湊到顧晨身旁,也是好奇問他:“顧晨,你覺得這個徐曉麗有沒有問題?”
“不清楚。”顧晨搖搖腦袋,說道:“如果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么劉靜茹的這些客觀因素,或許真的只是巧合。”
“但是,劉靜茹這些天工作結束之后,都是坐著徐曉麗的車回家。”
“客觀在上說,徐曉麗完全可以通過劉靜茹,了解到各大俱樂部的相關訓練安排。”
“那就是說,徐曉麗有嫌疑?”袁莎莎問。
顧晨微微點頭:“算是吧,畢竟她采購這些球拍的時機非常微妙,我看過通知的落款時間,是10天前發出的,可為什么她卻要挑選5天前,才讓劉靜茹幫忙采購?”
“如果說,她是在送劉靜茹回家的途中,通過跟劉靜茹的一些交談,才知道內部的一些工作安排,那或許她的這次采購安排,就顯得過于刻意。”
“我也覺得。”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而已不由插嘴說道:
“你想啊,兇手5天前采購的潛水裝備,那很顯然,兇手5天前就已經知道各大俱樂部比賽的相關地點,這只有主辦方江南電視臺清楚。”
“所以,兇手跟電視臺內部人員,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就算劉靜茹頻繁出現在潛水裝備用品店門口,是巧合事件,那制造這些巧合的人是誰?是徐曉麗啊,她想做什么?”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她徐曉麗也完全可以通過每天接送劉靜茹回家,向劉靜茹打聽一些關于各大競速俱樂部訓練的情況,及時做出相應的調整。”
“對。”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也是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我也覺得,這個徐曉麗有些詭異,其實劉靜茹符合的這些作案條件因素,徐曉麗也存在。”
“但是有一點,徐曉麗安排劉靜茹采購的時間比較微妙,正好是5天前,而且我問過白小蘭,確定最后的湖飛場地,也正好是5天前。”
“而這些,也只有白小蘭團隊的人員才清楚,而劉靜茹跟徐曉麗走的很近,徐曉麗自然可以從劉靜茹口中得到這些信息,也不足為奇。”
頓了頓,見眾人都開始根據自己的思路分析起來,顧晨則繼續說道:
“如果這樣一來,那么很顯然,以兇手對于張牧之的了解,必然清楚張牧之喜歡游泳的情況。”
“而晚上的延時訓練安排,劉靜茹這邊可以自己做主,著也客觀上說明,許多俱樂部,將在晚上加練。”
“而這樣一來,張牧之所在的杭城影子俱樂部加練情況,徐曉麗顯然是知道的。”
“這樣一來,她可以提前踩點,然后根據劉靜茹那邊的工作安排,隨時了解各大俱樂部的湖飛訓練安排。”
“這樣一來,徐曉麗理論上,她是有條件完成作案的,而且她的身材,也和那名購買潛水裝備的女子頗為相似。”
“顧……顧晨,你懷疑這個徐曉麗就是兇手?”聽顧晨在這分析,王警官忽然感覺一陣頭大。
要知道,顧晨現在的懷疑對象,重點都放在了江南市電視臺的工作人員。
可畢竟江南電視臺,跟芙蓉分局還有著許多的合作關系。
把劉靜茹叫來問話,已經讓大家跟劉靜茹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
現在又把徐曉麗叫來問話,感覺是不是還要把白小蘭叫來問話?
這樣一來,豈不是把江南電視臺的領導都給得罪了?
王警官畢竟是個老同志,很多事情,他必須要全面考慮。
顧晨也深知這一點,但卻沒有把話說死,只是緩緩說道:“我只是懷疑這個徐曉麗。”
“雖然徐曉麗也有作案條件,但是跟劉靜茹一樣,她們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如果沒有殺人動機,之前也都不認識張牧之,那這種說法也不成立,這兩人總不可能為了一個之前毫不相干的人,而去精心策劃這一切吧?”
被顧晨這么一說,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短暫沉默了幾秒,袁莎莎這才問道:“顧師兄,你上次說,在跟蹤那輛白色轎車,來到江南湖賽區附近,是有兩個人對嗎?”
“沒錯。”聽聞袁莎莎這么一說,顧晨也是點頭承認:“當時的確有兩個人在接頭。”
“那就是說,兇手不止一個,最起碼還有一個是幫兇。”袁莎莎繼續提醒。
盧薇薇頓時恍然大悟,也是趕緊嗯道:“對對對,而且顧師兄那天跟蹤的司機,明顯是一名男子。”
“可是,購買潛水裝備的人卻是一名女子,那我們可不可以認為,這兩人是一男一女,共謀害死了張牧之?”
“有可能。”顧晨也同意這樣的說法,但卻有些無奈道:“可是,我們目前連這名購買潛水裝備的女子都無法找出,那更別提尋找另一名男子的下落。”
“害!”王警官嘆息一聲,也是雙手交叉靠在腦后,不由吐槽著說:
“這個兇手,到底跟張牧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把張牧之溺死在江南湖?”
“要說你顧晨之前分析的那些東西,也的確合情合理,兇手必須要對各大俱樂部,尤其是杭城影子俱樂部張牧之的行蹤了如指掌,才可以精準謀殺張牧之。”
“可現在,劉靜茹跟徐曉麗,這兩個最有嫌疑的人,都沒有殺人動機,這就很難辦啊。”
“畢竟,如果兩個人之前都不認識張牧之,那不管我們最后調查是如何,他們沒有殺人動機,殺人就不可能成立。”
王警官這邊話音落下,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被目前的狀況給弄得焦頭爛額。
原本大家之前辦案,總能根據一些細微線索,抽絲剝繭般的找到證據。
可這次張牧之的溺水身亡有些特殊,這是一個外地選手,可如果兇手要謀殺張牧之,必然對于整個比賽訓練了如指掌。
要滿足這點條件,那必然是組委會,尤其是主辦方江南電視臺。
畢竟場地的選擇,全部來自白小蘭的策劃。
可白小蘭大家都清楚,她每天都在忙碌工作,壓根也沒有待在案發現場的證據。
而最有可能的劉靜茹和徐曉麗,似乎前提條件都滿足,但卻都否認自己之前認識張牧之。
這樣一來,最后環節又得中斷。
“先把劉靜茹放了吧,讓她回去工作,畢竟,這次FPV穿越機競速大賽江南市分站賽非常重要,我們芙蓉分局代表隊也不得不代表江南市警隊參加。”
“而且,這也是白小蘭第一次作為制片人,組建團隊運營的項目。”
“要是搞砸了白小蘭的項目,她背后的金主爸爸,袁氏集團也會不高興的。”
頓了頓,顧晨無奈搖頭:“雖然現在調查中斷,但劉靜茹必須趕緊回去工作,才能將整個項目運作起來。”
這邊顧晨還想著,趕緊把隔壁一號審訊室的劉靜茹給放回去,自己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顧晨低頭一瞧,來電人顯示為白小蘭。
盧薇薇也是瞥上一眼,頓時黛眉微蹙,忙道:“不好,這個徐曉麗離開之后,肯定是給白小蘭打去電話,估計白小蘭現在肯定是找你要人呢。”
“該來的總會來的。”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拿起電話,劃開接聽鍵。
“小……”
“顧晨,聽說你把劉靜茹叫到你們芙蓉分局去了,有這事嗎?”
這邊顧晨還沒開口說話,那頭的白小蘭就心急如焚的責問道。
顧晨問道:“沒錯,是叫她過來配合調查。”
“顧晨,江南湖那邊的訓練場地,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各大俱樂部的訓練都沒人對接,你也知道,我現在手里缺人,你現在又把劉靜茹叫走,你讓我怎么辦?”
“小蘭。”見白小蘭現在急得不要不要的,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你也知道,杭城影子俱樂部的隊長張牧之溺水身亡,這件事情,對整個FPV穿越機競速大賽影響很大。”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將兇手緝拿歸案。”
“兇手?緝拿歸案?”聽顧晨這么一說,白小蘭也是一頭霧水,忙道:
“顧晨,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個張牧之不是意外溺水身亡的嗎?怎么又冒出個兇手出來了?這到底怎么回事?”
“小蘭,這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就長話短說吧。”顧晨也是頗為無奈,也沒時間跟白小蘭過多解釋,于是挑重點道:
“我們在對張牧之做尸檢的時候發現,張牧之的死亡有蹊蹺,他不太可能是意外溺水身亡的,而是被穿著專業潛水裝備的兇手,從水下將他拉入水底。”
“讓毫無防備的張牧之,瞬間溺死在水里。”
“怎……怎么會這樣?”聽顧晨這么一說,白小蘭當場就懵了。
電話那頭,也是短暫安靜了幾秒,這才又傳來白小蘭的疑問:
“那顧晨,你說張牧之是被人謀害的,那證據有嗎?”
“有,目前已經掌握一些,包括潛水裝備的型號,但是有一些無法線索無法確認,所以才把劉靜茹叫過來配合調查。”
“原來是這樣?”聽到顧晨的一番說辭,白小蘭也是緊張不已,這才又問:
“那……那劉靜茹那邊可以結束了嗎?江南湖湖飛賽場那邊的工作人員,都把電話打爆了,很多工作都是劉靜茹在對接。”
“現在劉靜茹不在,他們都把電話打到我這里,可我這邊也不了解情況,沒辦法幫他們解決。”
重重的嘆息一聲,白小蘭也是一臉無奈道:“所以,顧晨,你們這邊可以結束了嗎?如果可以,能不能讓劉靜茹接個電話?”
“可以的,我們這邊基本結束,你等著,劉靜茹在隔壁房間,我把電話給她。”
對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使了使眼色,大家頓時心領神會,收拾好各自的東西,準備撤離。
顧晨也拿著手機,直接打開了一號審訊室大門。
此時此刻,劉靜茹正安靜的趴在那兒,整個人愣愣的發呆。
顧晨將房門打開,劉靜茹這才下意識的,抬頭瞥了顧晨一眼。
“是白小蘭的電話。”顧晨直接將手機遞了過去。
劉靜茹接過手機,瞬間小嘴一撇,紅著眼,委屈著向白小蘭告狀哭訴道:“小蘭姐,嗚嗚。”
“這……這是怎么了?靜茹,你哭什么?”
電話中的白小蘭,也是被劉靜茹給搞懵了。
劉靜茹則是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哭訴道:“顧晨學長欺負我。”
“顧晨欺負你?”聽劉靜茹這話一說,白小蘭瞬間更加懵逼了,也是忙問道:
“不會吧?顧晨欺負你干什么?”
“他說我是兇手,嗚嗚。”劉靜茹此刻有白小蘭撐腰,頓時也開始哽咽的告狀。
顧晨聞言,也是壓壓雙手,趕緊解釋:“我們是在走程序,這都是正常的調查,也沒說你是兇手,我們只是在跟你了解相關情況,你別誤會。”
“他說啦。”不管顧晨如何解釋,劉靜茹感覺這仇是結大了,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白小蘭告狀再說。
白小蘭見電話中的劉靜茹哭哭啼啼的,也是趕緊安慰道:“靜茹,你先別哭啊,顧晨辦案向來公正,他不會隨便冤枉人的。”
想了想,白小蘭又道:“這樣吧,你先把電話給顧晨。”
“嗯。”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巴巴的劉靜茹,也是哽咽一聲,這才將手一甩,將手機遞給顧晨。
接過手機的顧晨,也是趕緊解釋說道:“小蘭,這都是誤會,我沒有……”
“我知道你顧晨沒有冤枉誰?你顧晨辦案我還不清楚?調查嘛,總得問清楚情況,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過。”
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白小蘭也是理解著說道。
顧晨長嘆一聲,也是欣慰著說道:“還是你了解我。”
“顧晨。”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電話中的白小蘭則又解釋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理解你,并不代表劉靜茹就能理解你。”
“她剛參加工作,還在實習當中,我就把這么重要的高強度對接任務交給她,已經是有些過意不去了。”
“畢竟我手上也沒人啊,而且劉靜茹她膽子小,你們又把她帶到芙蓉分局來調查,這她一個小姑娘家的,肯定害怕呀,你們懷疑她是兇手,那人家能不委屈嘛?”
幽幽的嘆息一聲,白小蘭也是一臉無奈道:“所以,顧晨,雖然不是你的錯,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跟她認個錯吧?”
“畢竟你們接下來的比賽訓練和對接工作,都是劉靜茹在一手操辦,你們要是讓她受委屈,那你們……”
“我懂。”聽著白小蘭的一番說辭,顧晨也感覺挺郁悶的。
案件線索調查到這里,卻突然中斷。
現在還得跟劉靜茹賠不是。
可想想,男人的胸懷不都是被委屈撐大的嗎?想想也釋然了,繼續說道:
“這樣吧,小蘭,我讓人先送劉靜茹回江南湖湖飛訓練場,之后如果有需要劉靜茹配合調查的地方,之后再說,你看行嗎?”
“行,只要保證把這個姑奶奶給我送回工作崗位,怎么著都行……”
這邊白小蘭話說一半,周圍又有人詢問相關情況。
一時間,白小蘭忙得不可開交,也是趕緊說道:“我這邊太忙了,顧晨,那就拜托你了,有什么問題,等我們把FPV穿越機競速大賽舉辦完成再說行嗎?”
“可以。”
“那就這樣吧,我現在手頭事情一大堆,先掛了。”
“好……”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
低頭看著坐在審訊椅上的劉靜茹,此刻還紅著眼,時不時的吸著鼻子,顧晨也是一陣頭疼。
趕緊在口袋里掏了掏,將一包餐巾紙遞到跟前,說道:“擦一擦臉吧,我們沒說你是兇手,只是在調查。”
劉靜茹哽咽了一聲,接過顧晨的紙巾后,不由沾了沾眼角的淚珠,這才說道:“你說話很兇,跟平時都不一樣。”
“有嗎?”感覺莫名其妙,顧晨自我反思了片刻,這才趕緊解釋:
“可能剛才是我們說話太兇了,但是我們長期在這里審訊嫌犯,所以一進入到審訊室,自然而然的會進入狀態。”
“如果說話沒有底氣,根本鎮不住這些嫌犯,尤其這些人性格迥異,許多人都很囂張,如果柔聲細語的,根本無法讓這些人老實交代。”
頓了頓,見劉靜茹此刻正抬頭看著自己,顧晨這才語重心長道:“所以,在這里跟你問話,我很難像平時一樣交流,但我已經是把語調放到最低。”
“那我可以走了嗎?”劉靜茹似乎是聽進去了,但還是追問了一句。
“可以了,我待會兒讓我同事送你去江南湖訓練場,對于耽誤你工作,我們表示抱歉。”
短暫停頓了幾秒,顧晨這才又道:“但是,如果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我們還是會把你帶到這里,直到將兇手緝拿歸案。”
“再說吧。”劉靜茹現在就想早點離開這里,起身便要往外頭走去。
待在門口的盧薇薇,這才一把將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手機,交還給劉靜茹,說道:“你的手機。”
“謝謝。”劉靜茹冷冷的說了一句,直接往外頭走去。
王警官見狀,也是提醒著說:“劉靜茹,我讓我們部門的同事送一下你,你在樓下等一等。”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話音落下,劉靜茹便消失在拐角位置。
隨后,眾人趴在走廊陽臺,目視著劉靜茹在芙蓉分局門口打車離開。
袁莎莎轉身靠在走廊護欄上,也是長嘆一聲道:“害,這個劉靜茹還挺有脾氣的?”
“我們得罪了她,她該不會給我們穿小鞋吧?畢竟我們的日常訓練安排,還得仰仗她劉靜茹啊。”
“不會的,應該只是在氣頭上。”顧晨看著劉靜茹遠去的方向,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這個學妹就是膽子小了些,受不得委屈,又是剛參加工作,兇不得。”
“我們剛才在審訊室,跟她對話有些嚴厲,她或許在那一刻感覺,我們這么多人在針對她,或許是有些委屈吧。”
“那顧師弟,你覺得劉靜茹在撒謊嗎?”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便提出假設。
顧晨短暫的猶豫幾秒,這才又道:“理論上,在嫌疑人沒有找到之前,任何人都有撒謊的嫌疑。”
“畢竟劉靜茹之前認不認識張牧之,這個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可是我感覺,這個劉靜茹像個鄰家女孩,單純且善良,如果非要把她跟兇手扯到一起,我感覺有些太過了。”
王警官端著手中的保溫杯,不由抿上一口枸杞茶,這才又道:
“這些天,跟劉靜茹接觸下來,我感覺這就是個勤勞的小蜜蜂,真的是那種任勞任怨,工作努力又上進的女孩子。”
“這些天跟她對接工作,那真的是保姆式的照顧,幫我們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非常細心。”
“可如果說,這樣一個好女孩,突然你告訴我她是兇手,是殺害張牧之的幕后黑手,嘖嘖,說實話,這太殘忍了,我有些接受不了。”
“是啊,雖然劉靜茹在很多方面,的確有嫌疑,但是要把她當做兇手來看待,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不是已經搞清楚了嗎?”見大家都在幫劉靜茹說話,顧晨也是長嘆一聲,無奈說道:
“劉靜茹的確是個熱心腸的女孩子,為了幫助同事采購,這才跑東跑西的,逛遍了所有銷售潛水裝備的門店附近。”
“只能說,這是一次烏龍事件吧,但是值得警惕的是,這個叫徐曉麗的女人,她的行為卻值得懷疑。”
“你懷疑徐曉麗才是真正的兇手?”盧薇薇問。
顧晨則是默默點頭,解釋說道:“沒錯,我的確有些懷疑她。”
“首先,她這段時間頻繁和劉靜茹接觸,對于劉靜茹的一些日常工作,可謂是了如指掌。”
“其次,她們乒乓球協會的采購通知,下達時間是10天前,可她卻將采購工作,安排在5天前,并且讓劉靜茹幫忙。”
“而這段時間,又恰好是白小蘭那邊敲定湖飛比賽現場的時間,這種巧合過于微妙。”
“徐曉麗?”王警官聽聞顧晨說辭,也是喃喃說道:“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徐曉麗真是兇手的話,那劉靜茹豈不是成了她的擋箭牌?成了她手下的工具人?”
“很有可能。”顧晨打上一記響指,也是來回走在眾人跟前,分析著說道:
“或許你們在徐曉麗離開的時候沒有注意。”
“注……注意什么?”袁莎莎表示不懂。
顧晨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道:“我讓徐曉麗離開二號審訊室時,發現她走路的時候,雙腿在發顫。”
“發顫?不至于吧?”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也是好笑著說道:
“當時我們在審訊室跟徐曉麗對話的時候,氛圍還是挺融洽的,并沒有感覺這個徐曉麗很害怕的樣子啊?走路發顫?不至于啊。”
“是啊。”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王警官也是不由分說:“這平時沒做啥虧心事,也不至于在結束問話之后,走起路來還雙腿發顫,該不會真的心里有鬼吧?”
這邊王警官話音落下,另一邊的顧晨,則是雙手抱胸,背靠在走廊對面的墻體上,分析著說道:
“我們也在審訊室內審訊過不少犯人,對于這種雙腿發顫的人來說,有一些的確是心里有鬼,被我們問得心虛,所以走起路來,雙腿會發抖。”
“也有一些,是本身就很膽小,所以被帶到審訊室問話,在這種密閉的環境當中,注意力會高度集中。”
“可一旦審訊結束,緊張的氣氛突然松弛,會導致肌肉無法從緊繃狀態中快速緩解,所以雙腿會產生發顫的過激反應。”
“嗯,那徐曉麗屬于后者嗎?”盧薇薇問。
顧晨搖搖腦袋:“我也不知道,或許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有一點值得注意,就連劉靜茹這種膽小的女生來說,她在審訊室內委屈了很久,離開時也沒出現走路顫抖的跡象。”
“要知道,劉靜茹在審訊的時候,可是哭過鼻子的,這都沒有雙腿顫抖。”
“可跟我們交流起來心平氣和的徐曉麗,在離開的時候,雙腿卻抖得厲害,這未免反差也太大了。”
聽顧晨這么一說,大家這才開始留意起來。
盧薇薇也是默默點頭,有些納悶道:“雖然說,雙腿的過激反應各不相同,但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我看這個徐曉麗,也是工作很久的老員工了,不會比剛參加工作的實習生還緊張吧?”
“就如顧師弟剛才所說的,像劉靜茹這種膽小特別的女生,走出時審訊室的時候都一切正常,可一個工作老鳥,為什么會出現顫抖的跡象?”
“還是說,她在害怕什么?”
“聽你們這么一說,嘿,我還真感覺這個徐曉麗有點問題。”王警官也是根據顧晨和盧薇薇的一番說辭,忽然間有了想法,趕緊說道:
“首先,她滿足跟劉靜茹一樣的所有作案條件,對各大俱樂部之間的訓練時間了如指掌。”
“其次,劉靜茹出現在兇手購買潛水裝備的當天,去購買指定球拍,幾乎走遍了所有出售潛水裝備的門店附近。”
“可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徐曉麗啊,她說她不認識張牧之,我不信,咱們最好把調查重點,從劉靜茹身上,轉移到徐曉麗身上,說不定還能有所突破。”
“這樣吧。”顧晨抬頭看著天空,短暫思考了幾秒后,這才說道:
“讓何師兄,將最近10天左右的時間,這個徐曉麗的所有行蹤都調查一下,看看這些天,她究竟都在忙什么?”
“另外,趕緊聯系一下市局技術科的高川楓,看看死者張牧之的家屬有沒有過來?如果已經來到江南市,讓他們盡快安排時間,讓我們跟張牧之的家屬見一面。”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我現在就像知道,張牧之背后,到底有著哪些恩怨?他又是如何讓自己陷入殺身之禍當中的?這點必須要盡快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