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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5、老斑鳩

  審訊室內,胡文強顯然有些猝不及防,沒有料到,自己會在上車的最后一刻,被警方逮個正著。

  也是聽到顧晨的一席話后,他這才開始扭動胳膊,假裝讓自己放松下來。

  但是繃緊的神經,還是讓胡文強看上去沒那么輕松。

  盧薇薇直接問道:“你從哪里來?”

  “貴……貴省。”胡文強低下腦袋。

  “貴省?那你來江南市做什么?”盧薇薇又問。

  “見……見一個朋友。”胡文強的回答,依舊呆板。

  王警官則是笑孜孜道:“你那朋友到底叫什么?”

  “他叫……他叫趙培。”話音落下,胡文強的腦袋低得更下,似乎都不敢直視眾人。

  王警官不由搖搖腦袋,也是扣著桌子提醒著說:“把頭抬起來。”

  胡文強聽話照做,但與顧晨對視一眼后,很快又低下腦袋。

  顧晨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胡文強,我們發現,你這次過來,只是從趙培的手里,拿走了一個木箱對嗎?”

  “對,那是我叔叔的木箱。”

  “那為什么會在趙培手里?”顧晨又問。

  胡文強頓了頓,這才又道:“因為這個木箱,是我叔叔家傳的東西,當年因為他賭博欠債,所以,這個木箱就抵押出去。”

  “后來,幾經輾轉,才落到了趙培手里,但是由于趙培跟我叔叔是過命的兄弟,就答應把箱子還給我叔。”

  “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這件事情就耽擱下來,后來聽說,那箱子一直都在趙培的朋友那里保管著,所以……”

  “所以你這次過來取箱子,是你叔叔的意思對嗎?”袁莎莎問。

  胡文強不敢不說,也是點頭附和:“沒錯,是這樣的。”

  “呵呵。”聽到這里,王警官不由干笑兩聲,也是開門見山道:“我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沒必要裝腔作勢吧?”

  “你說箱子是你叔叔的,那你叔叔叫什么?”

  “他……他叫……他叫胡烈。”

  “胡烈?”王警官一呆,但很快就知道,這或許更許培文一樣,把名字改成其他,以此來隱瞞身份。

  但王警官也不是吃素的,大家這次將胡文強抓獲,就是想從胡文強這里,得到更多關于許培文跟黃志剛的信息。

  可現在看來,這個胡文強,明顯在跟大家打起了馬虎眼。

  想想之后,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其實,你見面的這個趙培,他根本就不叫趙培,他叫許培文對嗎?”

  “啊?”也是被王警官忽然一說,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胡文強整個人繃緊神經,也是假裝不知情道:

  “警察同志,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你告訴我,這個箱子的主人,也就是你叔叔,那個叫什么胡烈的人,他是不是叫黃志剛?”

  “啊?”聽到“黃志剛”這個名字時,胡文強的表情明顯有了一次劇烈的波動。

  而這一切,也都被顧晨看在眼里。

  見胡文強不再說話,顧晨也是脫口而出道:“胡文強,你跟你叔叔,是親叔侄關系嗎?”

  “這……”

  “說實話。”見胡文強說話吞吞吐吐,一旁的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胡文強有些膽戰心驚,似乎這種來自警方的壓迫感,之前從來沒有體驗過。

  加上自己也是在上車的同時,被警方帶到審訊室,這種突然性,更增加了胡文強的緊張情緒。

  可現在,警方一上來就給自己上強度,將這些信息與自己對峙。

  胡文強現在是真慌了,感覺警方了解的情況,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上許多。

  見胡文強不說話,袁莎莎也是催促著說:“你叔叔胡烈,原名是不是叫黃志剛?”

  “還有,你叔叔讓你取回的這個箱子,之前是不是一直讓許培文保管?壓根也不是因為賭博才輸掉的,對吧?”

  “不……不是。”聞言袁莎莎說辭,胡文強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警察同志,你們說的這些,我怎么越聽越懵,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啪!”也是見胡文強不見棺材不掉淚,王警官直接重重的一拍桌子,將桌上的茶杯,直接震得飛起。

  “胡文強,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你以為我們不清楚,你們之間在做什么交易嗎?”

  身體前傾,王警官也是帶著冷笑的口吻,繼續說道:“你來取回這個箱子,無非就是為了箱子上的那些特殊符號罷了。”

  “還說什么老物件?說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當我們瞎啊?”

  坐正身體,對著胡文強甩了甩手指,王警官又道:“我們既然能把你帶到這里,就知道你的底細。”

  “你這次過來,鬼鬼祟祟的跟許培文見面,其實你們心里都清楚。”

  “警察同志。”

  “說。”這邊胡文強話音未落,王警官再次用他那壓迫感的氣勢,逼著胡文強說出具體情況。

  而此刻的顧晨,也是冷冷說道:“胡文強,其實我們早就掌握了你們這些人之間的關系,尤其是跟你接頭的許培文。”

  “他早年可是血債累累,死在他手里的礦工,那可不是幾條人命那么簡單。”

  “如今我們既然可以找到他,就說明我們對于你們這些人的情況,那是早已掌握。”

  “之所以現在才抓你,也是讓你自己露出馬腳,但其實,你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我們警方的掌握當中。”

  頓了頓,顧晨又道:“我希望,你自己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情況。”

  “跟這幫人混在一起,要是把自己給卷進去,你知道后果的。”

  “警察同志,我……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得這樣?”

  也是在聽完顧晨的一番說辭后,胡文強忽然情緒失控,整個人雙手捂臉,似乎后悔不已。

  盧薇薇見狀,也是淡笑著說道:“你哭什么哭?早配合我們不就行了。”

  “我們現在讓你說實話,就是想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不想好好把握。”

  “你要清楚知道,你現在目前的處境,年紀輕輕,就斷送了自己未來的前程,你覺得值嗎?”

  聽聞盧薇薇的一番說辭,坐在審訊椅上的胡文強,直接低著腦袋,搖了搖頭。

  盧薇薇又道:“那我現在問你,你最好給我老實回答。”

  話音落下,胡文強再次點頭附和。

  盧薇薇與顧晨幾人對視一眼,這才問他:“跟你交接這個木箱的人,到底是不是許培文。”

  “是。”胡文強點頭確認,這才又道:“他的確是叫許培文,之所以叫趙培,其實也是因為多年前,曾經手里背負過幾條人命。”

  吸了吸鼻子,胡文強又道:“當然了,這些也都是我聽我叔叔說的。”

  “嗯。”顧晨微微點頭,將這些記錄在案,抬頭又問:

  “那你跟你叔叔的關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叔叔是不是黃志剛?”

  “不清楚。”胡文強瑤瑤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

  “但我知道,我叔叔胡烈的名字,肯定不是真的,但是至于他到底真名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大家都喜歡叫他斑鳩,至于這個綽號怎么來的?這個我也不清楚。”

  “那他怎么就是你叔了?”袁莎莎也十分好奇。

  胡文強哽咽了一聲,這才緩緩說道:“因為他在我們村寨那邊,輩分比較高,對于他這個年齡的人,我一般不是叫叔,就是叫爺。”

  “但是他喜歡別人叫他老斑鳩,也喜歡我叫他叔。”

  “因為在那個村寨,姓胡的人比較多,所以,我叫他叔也很正常。”

  “你跟他關系很好?”顧晨抬頭說。

  “也就一般般吧。”胡文強雙手搓了搓臉,淡淡說道。

  盧薇薇黛眉微蹙,忙問道:“一般般是幾個意思?合著人家跟你不熟,你卻給人家跑腿,從貴省來到江南市,替人家辦事?”

  “呃……”

  面對盧薇薇的質疑,胡文強頓時又變得啞口無言。

  王警官扣著桌子提醒著說:“你到底想不想戴罪立功了?說話怎么吞吞吐吐?”

  也是又一次被王警官的警告弄得不知所以,胡文強在短暫的遲疑后,這才趕緊回道:

  “是……是因為,我們經常聚在一起打牌,那個老斑鳩,打牌毒得很,我跟他打牌老是輸。”

  “然后,這一來二去的,就欠了他不少錢,但是由于我們兩家住得并不算遠,所以也經常串門,相互之間,算是那種比較熟悉的。”

  深呼一口重氣,胡文強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就前段時間,他忽然告訴我說,讓我幫他辦件事情。”

  “這件事情做成了,我欠他的錢,直接減半。”

  “我一聽還有這好事?可回頭一想,這么大便宜讓我占,感覺這里面必有貓膩。”

  “于是,我就趕緊跟他求證,到底是什么事情?該不會讓我去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也得答應吧?”

  “那他怎么說?”顧晨記錄的同時,抬頭問他。

  胡文強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面無表情的回答說:“他能怎么說?就說是一件美差,就是幫他,去江南市這頭,替他取回一個箱子。”

  “而那個箱子,是他多年來的祖傳物件,雖然也不值錢,但是做工還可以,比較精美的那種,他希望我幫他取回來。”

  “后來,我也向他多方打聽,也確定了這個箱子,的確是個老物件。”

  “然后,我就跑來江南市,替他取回箱子,再然后……”

  說道這里,胡文強不由抬頭看向四人,也是小心翼翼道:

  “后來,就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我原本是準備坐車回去的,結果……結果被你們逮到這里。”

  “那按你這么說,你對于這里面的事情,不太清楚?”袁莎莎抬頭問他。

  胡文強則是狠狠點頭,附和著說:“沒錯,對于這里面的種種情況,我壓根就不清楚。”

  “那你怎么知道他叫許培文?而不叫趙培呢?”顧晨一句話,瞬間又讓胡文強臉色難堪。

  也是在短暫遲疑后,胡文強這才緩緩說道:“其實,是我來這里之前,我叔老斑鳩提前跟我說了,他說這個交給我箱子的人,原名叫許培文,但是現在叫趙培。”

  “老斑鳩還說,只要我跟他碰頭,并且準確說出他的真名,那么,這個叫許培文的人,他是一定會把箱子交給我的。”

  “那你是怎么做的?”盧薇薇問。

  “我?我聽話照做啊。”也是面對盧薇薇的質疑,胡文強也是趕緊回道:

  “我約許培文在停車場的石椅上見面,并且在周圍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準確說出了許培文的真名。”

  “起初他也很好奇,可回頭一想,感覺我應該是我叔老斑鳩的親信,所以才放心把東西交給我。”

  “那箱子上的符號……”

  “不清楚。”這邊袁莎莎話音未落,坐在審訊椅上的胡文強,便直接搖頭否認道:

  “我雖然知道,那個箱子上有一些特殊符號,但是至于那些符號到底代表什么?我不清楚,我叔老斑鳩也不可能告訴我。”

  “因為,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與許培文之間的秘密,而我只負責取貨,然后親手交到我叔老斑鳩手里。”

  話音落下,胡文強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這才發現,由于剛才的緊張過度,現在全身上下都是一陣酸痛。

  顧晨將這一切記錄在案,抬頭又問胡文強:“你叔老斑鳩,你手機里有他的具體照片嗎?”

  “沒有。”這邊顧晨話音剛落,胡文強便搖頭否認道:

  “說來也奇怪,老斑鳩活了這么多年,卻連張照片都沒有。”

  “有時候吧,我們這些人在村寨玩鬧的時候,或者打牌的時候,都會有不經意間,拿出手機隨便拍攝的習慣。”

  “但是,我們之前也并不清楚,為什么老斑鳩不想被拍進去?”

  “尤其是,有那么幾次,有人無意間把老斑鳩給拍進去了,結果他不依不饒,愣是讓人家把照片和視頻,從手機里刪掉,就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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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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