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是想用拉家常的方式,打破與老木頭之間的距離感。
畢竟這招老王同志用了很多年,對老年人來說非常好使。
老年人的痛點,許多都來自孤獨,尤其是老伴離開后,子女又常年不在身邊,孤身一人,難免會感慨萬千。
所以王警官根據自己以往處理這類事情的經驗,也是找到了突破口。
而老木頭則是幽幽的嘆息一聲,無奈說道:“其實我子女對我也挺好的,只是,我會成為他們的拖累。”
抬頭看向眾人,老木頭又道:“我老伴在世的時候,我基本上是不用干活的,家里忙里忙外,都是老伴。”
“可是,老伴的離開后,我仿佛都不能生活自理了。”
再次嘆息,老木頭繼續說道:“我也去我子女家住過一段時間,可是,我感覺不但不能幫忙照顧孩子,甚至還需要孩子們來照顧我。”
“我常年待在這個山溝溝里,待在禾木村,感覺已經跟外面的世界有些脫節了。”
“再跟孩子們待在一起,完全沒有話題,感覺就不是一類人了。”
“可他們跟你有著血緣關系不是嗎?”顧晨說。
“話雖然沒錯。”老木頭默默點頭,也是嘆息著說:
“可是,我知道自己成了他們的負擔,我沒辦法,只能回到禾木村。”
“但是這幾年,因為疫情,他們也很少回來看我,我一個人待在禾木村很孤獨,你們或許不能理解。”
“每次看到其他村里的老人,有自己的子女來看他們,我是真的很羨慕。”
說道這里時,老木頭的眼眸漸漸濕潤,似乎自己受到的委屈,顧晨幾人是不能理解的。
盧薇薇見狀,也是好奇追問:“那后來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裝病?”
“嗯。”面對盧薇薇的質問,老木頭點頭承認,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也沒辦法,每次看到村里其他老人的子女來看他們,我很羨慕,可打電話給我那些子女,各個都說沒時間,說改天來看我。”
重重的嘆息一聲,老木頭又繼續說道:“我看他們就是嫌我麻煩,跟我關系也漸漸疏遠,所以我才要裝病,就是讓他們擔心我。”
“嗯。”聽到這里,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聽說,后來您的子女,接您去市里的醫院,還有省里的醫院看病,都沒有檢查出什么問題,你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見顧晨如此一說,老木頭似乎也不想再隱瞞什么?直接開口承認說。
顧晨又道:“您這樣就不怕麻煩您那些子女嗎?”
“哈哈。”聽著顧晨說出這番話語,老木頭直接哈哈大笑起來,弄得大家云里霧里。
盧強也是好奇問他:“你笑什么?”
“他們不來看我,就不能允許我折騰他們嗎?”
老木頭努力平復下心情后,這才又道:“我不裝病,怎么能知道,他們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但是后來吧,發現他們心里還是有我的,他們確實很忙。”
“而且每天工作壓力也非常大,甚至還要面臨中年失業的危機。”
“是我不太了解外面的世界,不清楚他們所要面對的東西。”
“所以啊,我只能裝傻充楞,假裝自己老年癡呆,但是,又不能過于老年癡呆,就是要染醫院也查不出具體病因,讓他們也無法判斷。”
“只有這樣,子女如果良心發現,逢年過節,要是可憐我,或許還會來看我。”
“那您為什么要在村里裝病?您不是演戲給女子看的嗎?”聽著老木頭的這番說辭,盧薇薇也表示不解。
但老木頭卻是苦笑一聲道:“因為村里人都比較勢利,大家都喜歡各種攀比。”
“比如誰家的子女在外頭賺大錢,誰家的子女在外頭各種有出息?”
“可我呢?我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也沒有什么好炫耀的資本。”
重重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苦瓜臉道:
“可是,在村里,大家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每當路過村頭的時候,他們都要各種議論,我是有點受不了的,所以,就假裝什么都聽不見。”
“每次他們在議論別人的時候,我就安靜的路過就行,久而久之,大家也認為我有病,老年癡呆的那種,反正,也就不再跟我交流了。”
“那您這樣豈不是更孤獨了?”盧強說。
“呵呵。”干笑兩聲,老木頭也是無所謂道:“跟他們也沒什么話題,而且,大家彼此之間,關系也不是很好。”
“等一下。”聽著老木頭如此一說,顧晨似乎也發現了問題所在,趕緊又問:
“你是說,您跟村里人的關系不是很好?”
見老木頭點頭,顧晨又問:“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見顧晨突然問起,老木頭由于了一下,還是坦白交代道:
“其實,我之前是這百歲峰鎮上的小學校長,或許是當年有點文化,愛瞎嘚瑟,讓村里人不太舒服吧。”
“本來大家都沒啥文化,而我在鎮子上的小學當校長,按理來說,大家都應該沾光的,是我自己剛愎自用,甚至有些看不起村里人。”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無奈嘆息:“所以啊,后來村里人也對我客客氣氣,但那都是假客氣,誰讓我當時是鎮子上小學的校長呢?”
“當時這百歲峰鎮子上,大家對我都是客客氣氣,我也很享受這種被人吹捧的感覺,就有些飄飄然。”
“很多事情呢,也都欠考慮,也得罪了不少人。”
“以至于,后來子女們都離開了鎮子,而我也卸任了校長,大家對我的態度,就開始轉向我的子女。”
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老木頭也是感慨良多,繼續說道:
“如果說,我的子女們有出息了,或許他們對我的態度還能好點。”….
“可關鍵是,我的子女們都是普通人,干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工作,算不上什么人上人。”
“而村里不少人的子女,因為出入社會比較早,所以他們都賺到一些小錢。”
看向顧晨幾人,老木頭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村里人都喜歡愛攀比,這都是沒法逃避的事實。”
“可當你往日的榮耀不復存在的時候,他們就會各種陰陽怪氣的挖苦你。”
指了指自己,老木頭又道:“而我,又是一個文人,有著自己的風骨,我當然跟他們合不來,也不屑于跟他們為伍。”
“所以久而久之,我就開始變得孤獨,開始變得想要逃離這里。”
“可發現,自己出了禾木村,出了百丈峰鎮子,基本上就沒人認識你,甚至連自己的子女那邊,也無法和睦相處下去。”
“那這樣說,你確實挺慘的。”聽著老木頭的訴苦,盧薇薇忍不住有些共情。
而老木頭也是搖頭嘆息:“沒辦法,我是一個喜歡待在小地方的人,尤其喜歡被小地方的街坊鄰里們各種吹捧的人。”
“可畢竟,山外有山,這是一點都沒錯,當我發現自己在外頭什么都不是時,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生活。”
“有這么夸張嗎?”聽著老木頭的這番講述,王警官甚至感覺,老木頭有點生活廢物的感覺。
顧晨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趕緊又問:“聽村里人說,我同事袁莎莎和燕子回到村里之后,您頻繁跟她們接觸過,是因為,燕子曾經是您學生的緣故嗎?”
“是的。”面對顧晨的質問,老木頭還是選擇點頭承認。
而這也正中顧晨下懷,顧晨也正好想把這個話題延伸過去,于是又道:
“所以,燕子跟你熟悉,是因為,您曾經是她小學的校長和老師。”
“因此,在村里,她才頻繁跟您交流?”
“嗯。”面對顧晨的提問,老木頭再次點頭承認。
“那你們都交流過什么?”盧薇薇聞言,也是好奇問道。
老木頭猶豫了一下,也是若有所思道:“我們其實就是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生活。”
“具體是哪些事情?能跟我們說一下嗎?”盧薇薇調整好執法記錄儀角度,繼續問道。
而此刻的老木頭,似乎也是內心矛盾,不太愿意過多的提及。
可看著顧晨團隊一副認真的模樣,知道自己不交代出一些東西,這幫人肯定是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的。
思前想后,老木頭還是緩緩點頭,不由分說道:
“其實,就是聊聊彼此之間的最近狀態,燕子告訴我,她就職于一家大型公司,好像是經紀人什么的?”
“聽說過的也不是挺好,尤其是工作挺累,每天都需要各種加班,生活作息也毫無規律可言。”
重重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繼續說道:“燕子說,她最近壓力很大,心情糟糕透頂,所以想回來看看。”….
“畢竟,這里是她曾經長大的地方。”
“那這么說來,您跟燕子還有袁莎莎的失蹤,并沒有關系?”聽著老木頭的講述,盧薇薇見縫插針,趕緊追問。
而老木頭的回答也很干脆:“沒有。”
“好吧。”見老木頭似乎也不想是騙人的樣子,于是盧薇薇趕緊又問:“那燕子有沒有跟你透露更多的東西?”
“更多的東西?”老木頭愣了一下,但還是解釋說道:
“其實,她告訴我說,她心情壓抑,想要回來休息一段時間。”
“還有就是,問我最近狀態如何?我當然要告訴他,我一切都好。”
“反正,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吧。”默默點頭,老木頭也是嘆息著說:
“那小袁呢?就是我同事袁莎莎,跟燕子過來的另一個女孩?”顧晨說。
“袁莎莎?”愣了愣神,老木頭也是認真思考:“她我倒是接觸過,人不錯。”
“聽說,袁莎莎跟燕子很早就認識,那個時候,袁莎莎還在讀書。”
“但是后來,袁莎莎離開過江南市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這個小姑娘,在江南市當上了警察之后,她才又聯系上了燕子。”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繼續解釋:“所以,當燕子說,自己心情不是很好的時候,袁莎莎第一個告訴她,愿意陪她回家鄉散散心請,僅此而已。”
“這樣啊?”見老木頭解釋的非常詳細,王警官若有所思,繼續說道:
“那就是說,袁莎莎跟你也不算熟悉,你只是知道她是燕子的朋友?”
“嗯。”老木頭默默點頭:“我跟陌生人說話很少,但是袁莎莎這個姑娘,給我的印象比較深刻,就是很灑脫的一個姑娘。”
“而且,她跟燕子的關系是真的很不錯,兩人幾乎是無話不談。”
想了想,老木頭也是繼續嗯道:“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好吧。”聽著老木頭的詳細解釋,顧晨又聯想道之前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于是又問老木頭:
“聽說燕子是她奶奶在村口那處古井邊撿來的,有這回事嗎?”
見顧晨連這個都知道?老木頭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說道:
“沒錯,燕子是個孤兒,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父母,把孩子生下來后,就不管不顧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丟棄在我們禾木村?”
抬頭看著面前幾人,老木頭也是無奈搖頭:“你們要知道,哪怕孩子的父母,把這個孩子放到其他村子也好啊。”
“我們整個禾木村,是百歲峰的大山深處,最最偏僻的村子,條件也很差。”
“以往,只有村里人出去,沒有聽說過要進來的。”
“可是,這孩子太小,燕子她奶奶也是孤家寡人的,就想收養這個孩子。”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木頭繼續說道:“所以后來呢,當燕子被送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她奶奶都是忙前忙后的照料,就是舍不得這個女娃。”….
“后來吧,鎮子里的領導就說了,你要是喜歡這個女娃,那可以提交申請書,收養過來。”
“燕子奶奶還真就同意了,但是因為條件有限,也被駁回了很多次。”
“最后還是鎮子上的領導做擔保,還有禾木村的村民一起努力,最終才讓她奶奶收養了燕子。”
“從此之后,燕子就成了我們禾木村的一員,一直到她長大成人,外出求學工作。”
說道這里,老木頭也是感慨萬千,不由分說道:
“燕子是我教過的學生里面,最聰明的一個人,是個學習天才。”
“所以,她當年才能考上一所好大學,才能出人頭地。”
“因此,當我在村里再次見到燕子的時候,我感覺,跟她有說不完的話題,可又怕被村里人發現,我一直是在裝病。”
“所以我只能在村子外頭,跟燕子碰見的時候,才會跟她好好聊聊。”
“您是說,您一般是在村子外頭碰見燕子?”聽到老木頭的解釋,顧晨也是好奇問他。
老木頭點頭:“沒錯啊,我每次碰見燕子,都是在村子外頭。”
抬頭看看眾人,老木頭又問:“這有問題嗎?”
“好吧。”顧晨來回走在老木頭跟前,也是轉身說道:
“燕子來這里,難道僅僅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想要回家放松一下嗎?”
“呃……她是這么說的。”見顧晨問起,老木頭也只能附和著說。
“就沒說點別的?”盧強也是繼續追問。
老木頭猶豫了一下,也是緩緩說道:“她好像也沒說什么?就是每次在村外碰見,都要跟我聊上一些事情。”
“然后……然后……”
話說一半,老木頭似乎又想起什么?于是趕緊又道:
“哦對了,燕子曾經問過我,她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啥?”聽著老木頭如此一說,盧薇薇有些納悶道:
“燕子問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她有這么問過?可她為什么現在才問?之前難道就不會問嗎?”
“我也不知道燕子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見盧薇薇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老木頭也是若有所思,繼續解釋:
“反正,當時的燕子,我看她眼神都感覺不對。”
“因為燕子之前就知道,她從上小學開始,就知道自己是村里的奶奶撿來的孩子。”
“因為那些沒素質的小孩,經常會在學校里罵她是沒爹沒娘的孩子,每次都把燕子弄哭。”
“我是實在看不下去,才教訓了那些孩子,保護燕子的自尊心。”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是燕子最知心的長輩之一。”
“只要我還在小學當校長,她就不會讓人欺負,可是,她這次回來,也是專門找到我,向我打聽這件事情,讓我有些意外。”
“是啊。”聽著老木頭的講述,王警官也是來回走動,若有所思道:….
“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初都不知道燕子的親生父母是誰?難道現在就能知道嗎?”
“這會不會,是燕子因為心情不好,情緒壓抑,所以才把積累在心中多年的怨氣說出來呢?”
“呃……”聞言王警官說辭,老木頭愣了一下,也是緩緩說道:“誰知道呢?”
“燕子這個人,在我的印象當中,一直都是內心非常強大的女孩。”
“可這一次,我發現她好像無比傷心,甚至比她奶奶去世的時候還要難過。”
“尤其是她來到村里的這幾天,每天不是待在村里頭,而是帶著那個袁莎莎,一起往外頭跑。”
“去哪?”盧強問。
“還能去哪?就村子周圍的山里唄,每天都去,我還心想,這山里,燕子小時候都去過無數次。”
“除了風景好一些,也實在沒什么好看的,或許是她的回憶留在了這里吧?所以她才格外珍惜這幾天待在禾木村的日子。”
“那您就沒感覺到,她當時的狀態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嗎?”顧晨還是感覺這其中似乎有問題。
至少在顧晨的直覺中,燕子這次突然休假回家,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否則兩人也就不會失蹤。
而這種自覺,顧晨一直很強烈,這說明在某些時刻,自己身上的第六感在發生作用,或者說是一種指引。
老木頭聞言,也是撓撓腮幫,若有所思:“你要說有什么不同之處?那么她來問我,她的親生父母是誰?這個問題就有些奇怪。”
“要我說,如果我知道的話,那么早就該告訴她了,她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有知情權。”
“可關鍵是,我也不知道,沒人知道。”
想了想,老木頭趕緊看向顧晨,又道:“或許,撫養她長大成人的奶奶知道一些吧?”
“畢竟,她奶奶當初在村口古井邊發現她的時候,其他人都不知道。”
“而最后,她奶奶也是拼盡全力,也要爭取把她撫養過來,當時大家都很不能理解,她甚至求村里人幫忙做擔保,爭取將燕子的撫養權拿到手。”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意味深長道:“你們要知道,收養一個孤兒,需要一定的資格條件,尤其是家庭條件。”
“否則,這個孤兒就得跟著這個家庭一起吃苦,而顯而易見的是,當時的燕子奶奶,根本就不符合收養資格。”
“但是,她愣是讓村里人一起擔保,發動了集體的力量,還有鎮子上領導的支持,這才取得了燕子的撫養權。”
“至少她奶奶養不活她的時候,村里人都不會袖手旁觀,而且鎮子里,也幫忙申請到了一些相關的撫養補助。”
重重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頗為感慨道:“所以,這么多年后,尤其是燕子的奶奶,已經去世七八年的時間。”….
“燕子突然回來,說想了解自己親生父母的情況,這讓我很意外,或者說,我有些理解不了燕子當時的精神狀態。”
說道這里,老木頭似乎有些心情復雜。
顧晨來回走在老木頭跟前,忽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向老木頭,問道:
“那么,燕子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問題,才失蹤的?您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
面對顧晨拋出的問題,老木頭似乎沒法接,但還是根據自己對燕子的熟悉程度,做出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我是這么認為的,燕子或許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說,是掌握到一些事情。”
“而且,這種事情,或許讓她心煩意亂,工作無心繼續下去,這才選擇回到禾木村。”
“而她問我自己親生父母的問題,我感覺,她似乎是抱著某種目的回來的。”
“而你們說的那個同事袁莎莎,她或許就是燕子找過來幫助自己的那個人。”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木頭也是繼續說道:“所以,你們說,她們兩個失蹤了,我也很意外。”
“畢竟,我也沒再見到過她們兩個,尤其是,我路過燕子家的老宅,透過窗戶,也發現她們的行李其實都在。”
“可就是人不在,我也納悶,所以這兩天,我其實也在附近到處瞎轉,就是想找找兩人的下落。”
“害!”聽到老木頭如此一說,盧強也是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您早說不就沒事了嗎?您說您也在找尋燕子跟袁莎莎的下落,那剛開始,也用不著跟我們玩裝病這一套啊?”
感覺自己是完完全全的被這個老人家給戲耍了,盧強感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畢竟,當時的顧晨和盧薇薇他們,其實已經看出了老木頭在裝病。
可自己卻傻乎乎的,以為這兩個年輕人在戲弄老年人。
還擔心要是弄出毛病來,這個老人的家屬,肯定也不會放過大家。
擔心這擔心那的,可最后,這個老人家告訴你,沒錯,他就是裝病的。
而且,他裝病的同時,也在偷偷尋找燕子和袁莎莎的下落,這就有點戲劇性了,感覺這都什么跟什么?
面對盧強的調侃,老木頭倒是一臉無所謂道:“我只是不了解你們,又怎么愿意跟你們坦白呢?”
“而且,我裝病的事情,村里人壓根就不知道,我要是什么都跟你們說了,那我以后在村里還怎么混啊?”
老木頭也是一口氣,把自己的擔憂緩緩道出。
畢竟,設身處地的想想,老木頭的確要長期待在禾木村,要是村里人知道他裝病,不僅會笑話他,估計以后的茶余飯后,各種談資就是老木頭裝病吧?
這或許會讓老木頭有種羞恥感,甚至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可畢竟,人家有人家的難處,這點來說,盧強還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壓了壓雙手,盧強又道:“那么,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么,老人家,您這幾天都找到些什么線索?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
抬頭看向王警官,顧晨和盧薇薇,盧強又道:
“畢竟,這幾位是袁莎莎的同事,他們這次特地從江南市趕來,就是來找尋袁莎莎的下落。”
“你看,是不是得跟我們分享一下?”
聽著盧強的這番說辭,老木頭心里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沒有正面回應。
顧晨見此情況,也是上前一步,誠懇的說道:“老人家,我們現在特別需要您的幫助。”
“因為這關系到我同事的生死問題,尤其是,您自己也說了,燕子這次回來,就感覺有些古怪,她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所以,才想回到村里,尋找某些真相,或許,袁莎莎就是因為跟她關系很好的緣故,才成了她的幫手,去尋找某些事情的真相。”
環顧四周,顧晨繼續解釋:“沒準,這個秘密就藏在這百歲峰的山林腹地,所以她們來到禾木村的這些天,才頻繁的進入山林當中。”
“嗯,有這種可能性。”聽著顧晨的分析,老木頭也是若有所思,繼續說道:
“總的來說,我也不清楚燕子是怎么想的?感覺跟之前我認識的燕子,判若兩人。”
幽幽的嘆息一聲,老木頭繼續說道:“總的來說,因為燕子被她奶奶在村口古井撿到的時候,我還是百歲峰鎮中心小學的校長。”
“那段時間,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鎮子上的,對于禾木村的情況,也并不是很了解。”
“也正是因為我長期不待在禾木村,跟村里人的關系也變得生疏,加上我跟村里人的文化水平是有代溝的。”
“所以,溝通起來也特別費勁,主要是沒有話題。”
頓了頓,努力平復下心情后,老木頭又繼續說道:“但是,我總感覺,村里人或許是知道一些關于燕子的身世。”
“或許是出于對燕子奶奶的保護,所以才隱瞞了部分真相。”
“隱瞞了部分真相?”聽著老木頭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目瞪口呆道:
“那就是說,燕子是身世問題,其實,村里人應該多少是知道的?”
“嗯。”面對盧薇薇的質問,老木頭只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畢竟那段時間,我沒有待在禾木村,只是后來過年的時候,回到禾木村,聽村里人這么說的,我才了解到這些情況。”
重重的嘆息一聲,老木頭搖搖腦袋,也是不由調侃著說:
“可是,我跟村里人之間,本身就存在一些隔閡,所以,要想從他們那里知道些情況,感覺比登天還難。”
“而且吧,村里人都挺有心眼的,很多事情,他們都是閉口不談的,就比如燕子的身世,根據我對村里人的了解。”
“他們一般對各種八卦事情,那都是張口就來,各種閑聊。”
“可唯獨對燕子的身世,他們都很有默契一樣,就是閉口不談。”
“你問他們,他們就會告訴你,不知道,剩下的,你們也問不出什么?”
老木頭話音落下,似乎也顯得百般無奈。
顧晨聽到這里,越來越感覺,燕子的突然回家,似乎真的就像老木頭所說的那樣,是因為知道了某些真相,所以才花費時間,請假回到這個七八年沒有回來的家鄉。
然后,帶著幫手盧薇薇,一起去尋找自己身世相關的線索,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
但是后來,后續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兩人困在山里,不聲不響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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