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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審訊室出來已經是晚上9點10分,在從周文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顧晨立馬掏出手機,聯系到監視趙海洋的吳小峰和吉喆。
兩人也是在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開始去趙海洋家中,抓捕趙海洋。
另一方面,王警官也聯系到南吉市那邊的警方,讓南吉警方開始抓捕周斌。
晚上10點整,一輛民用轎車駛入芙蓉分局大院停車場,趙海洋被吳小峰和吉喆押送著,來到這里。
“不要碰我。”被戴上手銬的趙海洋,此刻態度十分強硬。
吳小峰的右手剛一搭在趙海洋的肩膀上,他立馬用身體甩開,表現的極為抗拒。
“吵什么吵?快點走。”吳小峰也不慣著他。
從顧晨口中得知了趙海洋的情況后,吳小峰心理大概有底,這個趙海洋,其實就是參與這起犯罪活動的其中一員。
被吳小峰這么一推,趙海洋心里有氣卻無從發泄,只能重重的嘆息一聲,繼續向前走。
一只被帶到二號審訊室門口時,看著吉喆將審訊室大門打開,趙海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進去。”吉喆提醒著說。
趙海洋瞥了二人一眼后,直接走進審訊室。
此時此刻,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正好從走道上過來。
也是見到幾人,于是跟吳小峰和吉喆交代幾句后,顧晨幾人便走進辦公室。
將房門關閉,袁莎莎第一時間,將設備打開。
而環顧一周的趙海洋,也知道,對面這個審訊室,是警方留給自己的。
加上自己現在雙手戴著手銬,心里有數,便直接坐了上去。
“趙海洋,你知道我們今天抓你來這里做什么嗎?”顧晨將材料打開,右手轉筆問道。
“呵呵。”趙海洋冷哼兩聲,也是搖頭否認:“我怎么知道?”
“你其實都知道。”王警官那邊也不想跟趙海洋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
“實話告訴你吧,那個周文,已經被我們給抓了,他跟你配合,將黃英尸體隱藏在那個廢棄房屋后邊的事情,他也都交代了。”
“所以呢,其實你也不用再跟我們嘴硬,什么情況你最清楚。”
也是聽到王警官的瘋狂暗示,趙海洋也是眉頭一蹙,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
感覺周文這是在坑隊友啊?
他這么一說,豈不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交代出來?
趙海洋欲哭無淚,感覺自己這是被坑慘了。
見此刻的趙海洋還愣在那里,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我說趙海洋,關于我們發現那具尸體的情況,其實不用我們多說了吧?”
“之前你忽然停車在那處地點,我們就覺得十分可疑。”
“可是后來,我們在廢棄房屋后邊,找到了那具尸體,我們就知道,這件事情跟你脫不了關系。”
“現在才知道,你去南吉市,亞辛機械廠那邊,找周斌,其實是另有所圖,你是想將黃英的尸體,從南吉市高速路口旁邊的樹林里,運回江南市對吧?”
被盧薇薇說得如此詳細,趙海洋心里咯噔一下,感覺自己底褲都被扒了。
自己還什么話都沒說,這邊警方就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得詳詳細細的。
抬頭看著顧晨幾人,趙海洋此刻內心一陣罵罵咧咧,可又不敢表達出來。
見此刻的趙海洋,還在那里猶猶豫豫,負責記錄的袁莎莎也忍不住了,繼續提醒著說:
“我說趙海洋,你到底說不說啊?事情的經過,我們都已經從周文那里打聽清楚了,你這是要在我們面前裝啞巴?”
“我……我……”
猶猶豫豫的說了幾聲,趙海洋重重的嘆息一聲,也是無奈回道:“你們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
“我們需要你自己親口承認,你愛人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顧晨說。
低下腦袋,此刻的趙海洋,完全沒有了剛才在警車上的那種倔強,甚至都不敢抬頭直視顧晨的眼睛。
“趙海洋。”見此刻的趙海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顧晨也是提醒著說:
“你最好自己交代出來,另外,周斌已經被抓捕,很快,也將受到法律的審判。”
“你們幾個密謀的事情,現在已經是水落石出,我們讓你自己說出來,也是想讓你自己對這件事情有所交代,你懂我意思嗎?”
看著顧晨一臉凝重的盯住自己時,趙海洋整個心里防線也繃不住了。
周文的交代,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似乎當初計劃好的一切,在此刻都完全被撕裂開來。
所有的防御和準備,瞬間分崩離析。
想到這些,趙海洋心里那叫一個恨,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雙拳握得嘎吱作響。
搖搖腦袋,趙海洋也是憤憤不平道:“周文這個混賬東西,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當初我就不想答應他參與進來,感覺這個家伙,腦子就不好使,有了他,反而是個累贅。”
“怎么說?”見趙海洋有主動交代的意思,王警官雙手抱胸,躺靠在座椅上。
似乎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面前,就等著趙海洋自己證明事實的經過。
可以說,周文的被捕,是整個案件的轉折點。
如果沒有周文的交代,那么,趙海洋和周斌,或許還會死鴨子嘴硬,利用所謂的殺人動機來說事。
可以看得出來,這種殺人動機,有時候是一個逃脫罪責的因素,但是有時候卻會適得其反,反噬自己。
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后者。
周文的的交代,其實也是顧晨團隊給的壓力足夠大,證據足夠多。
你可以選擇反駁警方的觀點,但是警方拿出的證據,那都是實打實的。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其中這整個作案過程中,最坑的卻是趙海洋。
可以說,如果趙海洋當時在搬運尸體的時候,將迷彩篷布處理掉,將現場的腳印處理掉,或許這一切還存在變數。
可現在,所有的變數,都將變成最強有力的證據,像矛頭一樣指向趙海洋。
雙手搓了搓臉,趙海洋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一臉惋惜道:
“沒錯,我愛人跟我是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你想殺了她?”盧薇薇說。
“是的。”趙海洋默默點頭,也是無奈嘆息:“我想殺了她,我們之間的夫妻關系,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
“你還想奪走你愛人胡秀麗的那套房子?”袁莎莎抬頭問道。
趙海洋由于了一下,也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
“對,我也有這方面的想法,因為跟我愛人已經沒有感情基礎,甚至我們兩個之間的矛盾,已經出現不可調和。”
“我是有想過除掉她,然后將繼承她的那些財產。”
“所以你聯系了周斌,要一起動手?”王警官說。
趙海洋繼續點頭:“是的,既然周文已經跟你們交代了,那我也就沒什么好說的。”
幽幽的嘆息一聲,趙海洋繼續解釋:“其實問題也很簡單,主要是周斌被另一個女人威脅,而那個女人,就是黃英。”
“黃英曾經跟她有過一段感情,當然,兩人都是有家室的人,這段感情,注定不會長久。”
“周斌本想著,可以好好的回家過年,可沒曾想到,兩人的感情開始出現變數,黃英想要錢,想要從周斌手里敲詐一筆。”
“然后,兩人互不相欠,可周斌也不傻,他感覺自己也付出的感情,可最后卻要被敲詐。”
“為此,周斌受到威脅,黃英又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她從不讓自己吃虧。”
“所以就有了后來的種種不理智的事情,才最終激怒了周斌,才讓周斌下定決心,要除掉黃英。”
輕嘆一身,努力平復下心情,抬頭看著顧晨幾人,趙海洋繼續解釋:
“所以后來,周斌跟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
“因為那段時間,周斌還待在江南市,也看出了我跟胡秀麗之間的矛盾。”
“感覺我們兩個,都是難兄難弟,所以,他開始萌生了一個邪惡的想法,那就是除掉黃英。”
頓了頓,趙海洋也是繼續解釋:“但是,周斌這個人,也有自己的顧慮,如果干掉黃英的,是自己,那么,如果警方一調查,很有可能會找到自己。”
“所以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幫我除掉我老婆胡秀麗,我幫他除掉敲詐勒索他的黃英。”
“這樣一來,大家都沒有殺掉對方的動機,是能在最后時刻,保全性命的附身符。”
“但是最后,周斌和我都感覺,這樣做,還是不夠保險。”
“可周斌卻提出,再找一個人加入,這樣一來,三方配合,相互除掉對方最大的威脅,讓整個事情看上去,就像是上了保險一樣。”
“所以你?你們將周文拉入了三方交易?”顧晨說。
趙海洋默默點頭,但同時卻又不甘道:“可是,一開始我是反對的,主要是我對周斌是比較信任的,但是對那個什么周文,我不太相信。”
“畢竟是周斌跟他熟,不是我跟他熟,我甚至都跟他沒有交集。”
“雖然說,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我們之間沒有聯系,卻能在一起配合處理。”
“可萬一周文將這一切泄露出去,那么一切都將玩完。”
說道最后,趙海洋也是雙手捂臉,一臉悲憤道: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唉!早知道這個周文靠不住,最后還是毀在他手里。”
“我早就提醒過周斌,一定要找靠譜的人,可周斌卻信心滿滿的告訴我說,周文就挺靠譜的,他也有想要除掉的人。”
“這樣一來,大家可以坐下來一起做筆交易,那就是,去除掉彼此的威脅。”
“并且,一起配合處理尸體,避免被你們警方發現。”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亂你們的調查,只有這樣,你們才不會清楚,我們之間到底存在什么聯系?”
“就算你們找到我們這幾個可疑人員,也會因為沒有殺人動機而陷入被動。”
說道最后,趙海洋卻忽然氣笑著說:“可我是真的想不到,好端端的,竟然還是被周文給賣了。”
“你可真夠可以的。”聽著趙海洋的一番講述,盧薇薇整個人沒好氣道:
“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愛人胡秀麗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面對盧薇薇的詢問,趙海洋卻是嘆息一聲,搖搖腦袋。
“你不知道?呵呵,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感覺事到如今,這個趙海洋,似乎還要有所隱瞞。
但趙海洋卻是無奈解釋:“因為處理胡秀麗的人,是周斌,只有他知道最后什么情況?”
“什么意思?”王警官似乎有些沒聽懂。
而趙海洋卻是嘆息一聲,趕緊解釋:“意思就是,胡秀麗的生死,我不清楚,是周斌在處理。”
“那胡秀麗的失蹤,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關系嗎?她是不是你帶走的?要知道,你收到的那條短信,跟發送短信都是公用一個基站。”
“其實我們早就清楚,那條所謂的短信,只不過是你自己拿著你愛人胡秀麗的手機,發送給自己的,”顧晨其實早就看穿了一切。
尤其是胡秀麗失蹤之后的情況。
可以說,監控并沒有捕捉到胡秀麗離開家,這說明,胡秀麗或許是在家中被害,但是人卻被轉移了。
面對顧晨的質問,趙海洋只能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好吧,我承認,胡秀麗是喝了我給她下的安眠藥,最后被我裝入車輛后備箱帶走的。”
“是和那些所謂的工具一起帶走的?”盧薇薇聽到這里,似乎也猜出了大概。
趙海洋默默點頭,也是主動承認道:“沒錯,當時我告訴你們,我是去給好友周斌送快遞的。”
“這當然只是表面文章,只是一個掩護罷了,也是我跟周斌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因為只有這樣,我去南吉市,才合情合理,才能將胡秀麗給運出去。”
“但是,至于后邊如何處理,周斌會安排好一切的。”
“那就是說,胡秀麗其實當時就在你車輛的后備箱里咯?”見此刻的趙海洋,已經開始漸漸交代出來,盧薇薇也是追問著說。
趙海洋此時早已生無可戀。
可以說,從周文交代情況的那一刻起,自己的所有一切,就已經暴露在警方的視野當中。
自己早就已經沒了秘密。
趙海洋此刻只感受到背叛的不甘,內心反復思想斗爭之后,他這才緩緩點頭,不由分說道:
“沒錯,但是胡秀麗就跟那包快遞一樣,被藏在后備箱。”
“我趁著雨夜,將她跟工具一起,送到了周斌的亞辛機械廠,交給他處理。”
“那最后呢?胡秀麗人呢?周斌有沒有告訴你?”袁莎莎抬頭問道。
但趙海洋卻是繼續搖頭:“后面的情況,我就一概不知。”
“而且,周斌也說了,大家彼此之間處理各自的事情,最好不要想對方打聽消息。”
“這樣一來,也是避免在被警方抓獲之后,容易被你們警方各個擊破。”
抬頭注視著面前的四人,趙海洋不由冷哼兩聲,自嘲的笑笑:
“我就是因為有步驟需要跟周文一起完成,才被周文這家伙給坑了。”
“如果他不是跟我一起參與行動,將黃英的尸體轉運出來,我也就不會被卷進來。”
幽幽的嘆息一聲,趙海洋也是不甘道:“只可惜,這個龜孫,他把這一切都給搞砸了。”
“那就是說,周斌幫你處理胡秀麗?那他會殺了胡秀麗嗎?”王警官問。
“會的。”趙海洋默默點頭,也是嘆息著說:“我們要做的,就是處理掉彼此的麻煩。”
“而這個所謂的‘麻煩’,是讓對方從此之后,再也不能說話,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的。”
聽到趙海洋,言之鑿鑿的,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說的云淡風輕。
顧晨幾人相互看向彼此,都替這個家伙感到惋惜。
盧薇薇也是雙手十指交叉,輕嘆一聲道:“趙海洋,胡秀麗再怎么說,也是你的結發夫妻,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或者說,你怎么忍心讓別人下得去手?”
“呵呵,呵呵呵。”聽聞盧薇薇如此一說,此時的趙海洋,卻是傻笑幾聲。
這些笑聲,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愚蠢。
好半天后,趙海洋這才緩過神來,重重的嘆息一聲,將頭埋在桌面上,抽泣著說道: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說實話,我之前跟你們解釋的情況,那都是騙你們的。”
“你是說……你家暴你前妻的事情?”盧薇薇忽然想起這個,趕緊問道。
而此刻趴在審訊椅上抽泣的趙海洋,也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
“對,我就是一個喜歡做表面文章的人,我是有暴力傾向,從小就有,這個脾氣是改不掉的。”
“不管我如何克制自己,都無法改變,我家暴了前妻,導致后來離婚,現在的婚姻,其實也就是靠著一張結婚證維持著。”
“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個混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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