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幾人加快腳步,直接按照保安的指引,找到了趙海洋的辦公室。
此時此刻,趙海洋的辦公室空無一人,但是從辦公室的坐位來看,這應該是獨屬于趙海洋一人的辦公室。
辦公桌后邊,也只有一張老板椅。
對面是一個回合的沙發和茶幾。
顧晨來到趙海洋的座椅前,直接打開趙海洋抽屜,檢查著趙海洋辦公桌里的具體情況。
不過找出來的,都是一些相關文件,似乎對案件調查并沒有太多參考價值。
此時此刻,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從趙海洋辦公室門口經過,見穿著制服的顧晨幾人此刻正在辦公室內尋找東西,整個人也是表情一呆,長在門口愣了幾秒。
顧晨見到這名胖男子,也是主動走上前打起招呼:“你好。”
“你……你好。”見顧晨看向自己,胖男子也是趕緊回應。
“你是趙海洋的同事?”顧晨問。
“呃……對,我是他同事。”頓了頓,中年胖男子朝著顧晨身后瞄上一眼,又問:
“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我們是來這里調查案子。”盧薇薇將申請下來的搜查令掏出,也是亮在這名胖男子跟前,解釋說道:
“趙海洋的妻子失蹤,加上我們在趙海洋曾經停頓過的地點,發現一具女尸,所以現在準備對趙海洋進行調查。”
“不是,你們剛才說什么?”也是聽見盧薇薇如此一說,中年胖男子整個人腦瓜子嗡嗡的。
于是盧薇薇又解釋說道:“我是說,我們在趙海洋曾經停車的地點,發現了一目埋藏的女尸,所以現在需要對趙海洋展開調查。”
“女尸?”感覺自己也沒聽錯,端著保溫杯的中年胖男子,頓時一臉驚駭:
“警察同志,你們確定,發現一具女尸?”
“嘿我說你這人還真搞笑,發沒發現?難道我們不清楚嗎?這還用質疑?”王警官也是被這名中年胖男子給氣笑了。
但中年胖男子卻是趕緊擺手,解釋說道:“不不,只是突然你們說道這個,這讓我有點意外。”
低下頭,中年胖男子繼續思考:“可是,這件事情,難道跟趙海洋有關?”
抬頭看向顧晨幾人,中年胖男子這才領悟到這幫警察來這的目的。
合著就是因為懷疑趙海洋,所以才過來做調查。
“你在公司是什么職位?”王警官上前一步問。
“哦,我跟趙海洋一樣,都是公司的副總。”中年胖男子說。
“那你跟趙海洋應該很熟對吧?”王警官身后的袁莎莎也是隨口一說。
“嗯。”中年胖男子先是點頭,可反應過來后,又立馬搖頭:
“不不,我們就是簡單的同事關系,平時就是上班的時候,配合工作的時候有交集,下班之后,我們都不怎么聯系的。”
“那你進來一下吧,我們正好有話要問你。”見中年胖男子跟趙海洋一樣,在公司也算是副總級別,那必然對趙海洋有所了解。
也是被眾人一說,中年胖男子也深知,躲是躲不掉了,于是便老老實實的,走到沙發位置坐下,抬頭說道:
“警察同志,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就趕緊問吧,現在才剛上班,還不算很忙。”
“很好。”袁莎莎附和一聲,隨后將辦公室房門關閉。
突然要跟一幫穿著警服的人員,在辦公室內討論問題,中年胖男子略顯緊張。
“你叫什么名字?”袁莎莎將執法記錄儀對準中年胖男子后,也便開始掏出紙筆,詢問具體信息。
“我,我叫張萊。”胖男子張萊說。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還有你的聯系方式。”袁莎莎繼續問道。
張萊也是非常配合,整個人也是聽話照做,立馬將個人信息告知給眾人。
完成具體操作后,盧薇薇瞇眼觀察張萊,也是率先問道:
“你跟趙海洋,都是什么時候來這家公司的?”
“就這幾年吧?”
“具體時間。”這邊張萊話音剛落,盧薇薇便繼續追問。
張萊趕緊思考著說:“我是三年前過來的,張萊要早一年,他是大前年過來的。”
“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們這個廠新廠房落成的時候。”
“那你對趙海洋了解多少?”王警官也是趕緊追問。
張萊托腮思考:“對他了解不多。”
“說實話。”這邊張萊話音剛落,王警官就看出張萊在打馬虎眼,于是繼續提醒著說:
“你現在最好是把實際情況,跟我們詳細說明一下,這樣有利于我們辦理案件。”
“但是,如果你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帶有主管感情在里面,不夠客觀的評價,那很有可能,會誤導我們警方的判斷。”
“哎呦,我怎么能誤導你們呢?”一聽這性質還上升了,張萊趕緊解釋說:
“我當然是客觀評價了,說實話吧,張海洋這個人,脾氣不太好,但是,在工作中,能力還是挺強的。”
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張萊又道:“他這個人,之前一直是做管理崗位的,而且,也都是在機械廠工作。”
“雖然對于機械技術方面,沒有一線工人能力強,但是,他對整個機械環節非常了解,尤其是在抓生產管理這塊,能力非常突出。”
“這也是為什么,他被挖到我們公司來做副總,就是因為他的工作經驗。”
“也就是說,他工作方面能力很強?”顧晨問。
“對,可以這么理解吧?”張萊說。
“那趙海洋的人品呢?”顧晨又問。
感覺如果上升到人品問題,那就不好回答了,因此張萊也是直接愣在當場,還要思考一番。
顧晨見狀,也是繼續提醒:“這還需要思考嗎?他平時什么人品?你難道還沒點數?”
“嗨呀,這個真不好說啊。”感覺顧晨有些難為自己,張萊也是趕緊解釋:
“這同事不在,說同事的不是,這不太好啊,再說了,我跟趙海洋之間,也沒有什么矛盾。”
“那就說點實際的,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王警官又問。
“這個……”
這一次,張萊認真思考了幾秒后,這才抬起腦袋,緩緩說道:
“趙海洋這個人工作能力強,但是脾氣不好,喜歡罵員工,但是這跟人品沒啥關系,對公司還是很負責任的。”
頓了頓,張萊又道:“就是聽說,我也是聽說哈。”
“你說。”見這個張萊膽小如數,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
于是張萊便苦笑著解釋:“聽說他前妻是被他打跑的,說他有家暴傾向。”
怕顧晨幾人誤會,張萊也是舉手解釋:“當然了,這我也是聽廠里人說的。”
“就是他趙海洋,不是跟前妻離婚了嗎?后來又娶了一個,聽說還帶個孩子。”
“就有工人嚼舌根,說他人這么兇,家暴老婆那肯定也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這個老婆,什么時候會跟他離婚。”
“這是工人說的?”盧薇薇聽聞此言,也是確認著問他:“還是說,有人故意污蔑?”
“這個我不清楚。”張萊擺擺手,也是繼續說道:
“反正,因為他管理比較嚴格,不少工人都因為工作違規,或者這樣那樣的問題,被他處罰過,所以對他心生怨恨。”
“所以大家心里都會咒罵他,希望他這個老婆也跟他離婚。”
幽幽的嘆息一聲,努力平復下心情后,張萊又道:
“不過平心而論,他跟這個老婆,好像也有些不少矛盾。”
“怎么說?”見這件事情還有線索,袁莎莎也是繼續追問。
張萊二郎腿一翹,也是思考著說:“反正吧,我跟他同事這幾年,是經歷過他離婚之后又結婚的。”
“之前那個老婆,跟他矛盾挺深的,是不是家暴導致的離婚?這個我不清楚。”
擺了擺手,首先讓自己更這件事情劃清界限,隨后張萊又道:
“但是他這個老婆,跟他結婚時間也不長,但是光我從他趙海洋的電話中,就經常聽見,他在電話中對他老婆又吼又叫的,感覺他那脾氣,不家暴老婆都是心慈手軟了。”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他趙海洋有家暴他現在妻子的傾向?”
聽著張萊的解釋,顧晨也是趕緊問道。
張萊緩緩點頭:“可以這么理解吧,我是了解他趙海洋的。”
“他趙海洋在公司里管著生產,但是生產線上的各種瑣事特別多,也經常會出問題。”
“所以,趙海洋那暴脾氣,很容易得罪工人,脾氣也是被這幫人給氣出來的。”
“所以我相信,他很多時候,是帶著曝脾氣回家的。”
話音落下,感覺自己剛才調門太高,張萊頓時又放低語調,右手背扣在左掌上,也是緩緩說道:
“這你們也知道,人一旦帶著暴脾氣回家,就等于是個火藥桶。”
“家里要是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情,一點就著,吵架也很正常。”
“而且趙海洋這個人吧,也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估計之前的老婆,就是這樣才離婚的。”
話鋒一轉,張萊又道:“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當然,只是我對他的一些印象。”
“但是,要說人品,趙海洋絕對可以的,跟我們這些管理層相處的都很融洽,工作也都相當配合。”
“只是壞脾氣,都是被那幫挑事的工人給氣的。”
“好的。”聽到張萊如此一說,顧晨大概就能猜到。
剛才張萊把趙海洋的缺點全部說了出來,現在想找點東西給彌補回來。
畢竟要是趙海洋沒事,回來之后,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因此顧晨能夠理解,之前的那些話,或許真實,但是之后的那些補充,或多或少的帶點水分。
但是顧晨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將手機掏出,將那名死亡女子的尸體照片,亮在張萊面前道:
“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這個女人?誰呀?”一臉懵圈的張萊,也是趕緊看了看手機照片。
也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卻是搖搖腦袋,一臉無奈道:
“不好意思啊,這個女人,我是真不認識。”
“她不是你們公司的人?”袁莎莎問。
“肯定不是。”張萊直接擺手否認,解釋說道:
“如果是我們公司的人,那我肯定是清楚的,因為我主管人士檔案這方面,公司里的工人檔案,我都有看過,又怎么會不認識呢。”
“也就是說,這個人不是你們公司的人?那她跟趙海洋之間,會不會認識?”王警官又給出了一種新的可能。
但是張萊再次瞧上一眼后,還是搖頭否認:“不太可能吧?老趙這個人,平時都是兩點一線的,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
“偶然我們公司領導層聚餐,或者要去商務接待什么的,他才會一起過去喝酒吃飯。”
“主要是他抓生產這塊,所以應酬的事情,也參與的少。”
“更別說認識這個女人了,絕對不認識。”
見張萊說的如此堅決,這反而讓大家感覺一陣莫名其妙。
畢竟,如果這名女子跟趙海洋沒有任何關系,這等于是告知眾人,趙海洋跟這名死者沒有關系。
可趙海洋又明明是在那處地點做過停留,十幾分鐘,足夠做很多事情。
想到這些,大家不由面面相覷,似乎這個事情有些棘手。
隨后,顧晨團隊又問了張萊一些其他問題,張萊也很配合的完成回答。
由于工作的原因,大家也只能讓張萊先去工作。
但之后,顧晨團隊又在辦公室內,詢問了其他的一些管理人員。
然而大家的回答都大同小異,基本上對趙海洋的評價,出入不會太大。
顧晨幾人咨詢無果后,只能暫時先返回芙蓉分局。
上午1010分,當顧晨幾人走回刑偵隊辦公室時,何俊超還在做著數據排查。
這時盧薇薇喝上一口水后,扭頭問道:“對了何俊超,我們讓你調查的那名死者,有消息了沒?”
“有一個人跟這名死者的樣貌信息有些相似,但是因為死者死亡時間過去幾天,面部表情還有些扭曲,所以,我怕有些出入。”
“是哪個人?把信息調取出來看看。”王警官聞言,立馬提醒著說。
何俊超也沒猶豫,直接就將自己之前找到的信息調取出來。
眾人立馬圍攏過去。
看著信息庫里這名女子的證件照片,盧薇薇很快做出反應:“這不就是那名死者的樣貌嗎?”
“我感覺,相似度起碼在百分之八九十。”
扭頭看向顧晨,盧薇薇又趕緊問道:“顧師弟,你覺得呢?”
“我覺得也有些相似。”頓了頓,顧晨又道:“這樣,何師兄,你幫我把這名女子的聯系方式找出來,我們需要打電話確認一下。”
“這個稍等。”得到顧晨的提示,何俊超也暫時停下了手頭繼續排查的工作,而是根據信息數據,開始排查起這名女子目前的聯絡方式。
也是在經過幾輪輾轉,大數據根據這名女子登記的一些信息,何俊超很快便找來了這名女子的聯絡方式,提醒眾人道:
“這名女子叫黃英,是海北市人,目前聯系方式是這個。”
王警官見狀,立馬根據何俊超找出的聯系電話,直接掏出手機,撥通過去。
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無法接通。
王警官愣了愣神:“這怎么還打不通了?”
想了想,王警官繼續甩手說道:“何俊超,你趕緊找一找這個叫黃英的女人,她家人的聯絡方式。”
“稍等。”何俊超深呼一口重氣,努力平復下心情后,繼續利用大數據排查,找到了對方丈夫的聯絡方式。
于是將電話號碼提取道:“這個是她丈夫的聯系方式。”
王警官見狀,立馬便根據號碼撥通過去。
不多時,對方電話接通,是一名聲音粗礦的男子:“你誰呀?”
“我是江南市公安局的,黃英是不是你老婆?”王警官也是開門見山道。
對方一聽,似乎也來了情緒,趕緊問道:“你們是公安局的?你們沒騙我吧?”
“害,我們騙你干什么?我們是江南市公安局,芙蓉分局的,我們這邊在辦理一起命案,其中有一名女子,樣貌特征跟你愛人黃英有點像,我們只是想確認一下,這邊的這名女子,是不是你愛人黃英?”
“如果不是,那我們很抱歉,打擾到您,但如果是,那么,也希望您配合一下。”
話都說道這份上,王警官感覺,自己已經夠客氣的,但是對方那頭卻忽然沒了任何動靜。
王警官表情一呆,也是趕緊追問道:“喂?喂?你有在聽嗎?”
“你……你們真是警察?”好半天后,電話那頭才傳來男子遲疑的聲音。
“沒錯,我們是芙蓉分局的。”王警官繼續解釋。
“確定不是詐騙犯?”對方又問。
“嘿!”王警官一聽,也是急了,整個人沒好氣道:
“我能理解,你們這些老百姓,被詐騙電話給弄怕了,但是,我們這里確實是公安局,就是跟你確認個人,有必要騙你嗎?”
“如果不是你愛人,你確認一下不是就行,如果是,你指認一下,能騙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