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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0、策反

  王培東現在是慌的一批,雖然解釋的合情合理,但是在顧晨看來,王培東更像是在現場編故事。

  尤其是每當講到關鍵處,看見顧晨那雙犀利的眼眸,頓時又心虛的轉移目光。

  顧晨審訊過太多像王培東這種嫌疑人,一眼就能看出,王培東有著很大的撒謊嫌疑。

  當然,就王培東解釋的那些話術,就連盧薇薇看來,那都是漏洞百出。

  “王培東,你看著我的眼睛。”盧薇薇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也是學著顧晨平時審訊的口吻提醒著說。

  王培東腦袋略微抬起,可當看見盧薇薇那雙犀利的眼眸時,也開始不自然的躲閃起來。

  “你在害怕什么?”盧薇薇說。

  “我……我沒有害怕啊。”

  “胡說。”盧薇薇忽然暴怒,直接怒拍茶幾。

  那力道,瞬間像是爆發,將茶幾上的零食震得七零八落。

  王培東也沒見過像盧薇薇這般利害的角色,一時間被嚇得目瞪口呆。

  整個人身體僵硬在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光是王培東,就連一旁的高虎也是身體一顫,差點沒嚇出個心臟病。

  心說你這小妮子,平時說話還挺溫柔的樣子,怎么審訊嫌疑人,感覺完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別說是嫌疑人,就連自己這個老警察也有點意外。

  “我我我……”

  被剛才盧薇薇這一聲怒喝,王培東瞬間下傻眼,說氣話來也開始結結巴巴。

  “我什么我?我讓你說實話,不是讓你在這胡編亂造。”盧薇薇帶著一股子殺氣,怒目圓睜,嚇得王培東那是一個激靈。

  可能是真的沒見過像盧薇薇這樣的極品,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心臟也是噗噗的跳。

  感覺盧薇薇剛才的力道要是再大一點,這家伙還不得當場去世?

  高虎見狀,也是趕緊附和:“王培東,你別以為我們好糊弄,我們干警察也不是一兩天了,就你說的那些屁話,你真以為我們會相信?”

  “我就告訴你好了,跳槽,用不著這么神秘,用不著要將車子開到郊區的某個隱秘地點。”

  對著王培東甩了甩手指,高虎又道:“像你這種情況,毫無疑問,那必然是在談重要的事情,而且還必須要親自談。”

  “你們這些慣用的伎倆,我們早就習以為常,別以為靠著所謂的跳槽為幌子,我們就會相信,你不要真把我們當傻子。”

  “我……”

  “王培東。”就當王培東還想反駁一下的時候,此刻的顧晨也開始發話。

  沒有像盧薇薇那樣給他下馬威,也沒有像高虎那樣擺老資格,而是心平氣和的對話說: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這件案子牽扯到你,而你又只是被人當棋子,到時候,真要到了關鍵時刻,你隨時會成為一枚棄子。”

  “到時候,背鍋的是你,判重罪的還是你,可真正的幕后主使呢,卻依舊可以逍遙法外。”

  搖搖腦袋,顧晨也是繼續開展心理攻勢:“所以,你不為自己考慮,也總得為你的家人考慮吧,你的父母,你的妻兒,你的親朋好友。”

  “在他們看來,你將成為家族的恥辱,將會被所有人唾棄,大家每次提到你,將是怎樣一種心情?那將是一件非常晦氣的事情。”

  “可如果你只是從犯,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為了錢財,替人辦事,那結局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

  聽著顧晨的這番說辭,王培東的心理防線似乎在慢慢崩潰。

  畢竟之前有盧薇薇和高虎的審訊鋪墊,現在顧晨用平常心的態度與王培東對話,這讓王培東的心理防線搖搖欲墜。

  似乎感覺快要繃不住了。

  畢竟顧晨談到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親朋好友。

  本來自己的工作就不怎么給力,在家人面前,也就是說幫誰誰誰看場子,但其實親朋好友都知道,就是干的保安的活。

  說出去,沒啥成就感。

  可要是再判了重刑,那在家族那邊的老臉可就真的丟光了。

  就算是再混蛋的家伙,在面對家族榮譽時,也是會有些動容。

  顧晨就是在賭他有沒有這種家族羞恥心。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有的。

  王培東的情緒明顯有了一些變化。

  而顧晨則是繼續說道:“你跟胡岳東的那些事情,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一樣可以查出來,我們能掌握的線索有很多。”

  “既然能找到你,那就說明,我們完全掌握了許多線索。”

  “而且,我們也聯系過你的老板,也就是那個被稱為王羅鍋的那個王總,跟他詳細交流過。”

  “我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善于隱藏自己性格的人物,但你卻不會。”

  “你所有的一切,都寫在臉上,只要一撒謊,眼神就開始慌張起來,開始飄忽不定。”

  “你甚至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雙手不停的在摩擦,你的種種一切行為,都在告訴我們,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謊言。”

  “你只不過是在胡編亂造,因為你不經意的肢體動作,已經完全將你出賣。”

  頓了頓,顧晨又道:“我們審訊過那么多案子,就你這樣的,還真沒什么技術難度。”

  躺靠在沙發上,顧晨也是繼續解釋:“所以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坦白交代,我們全程都有執法記錄儀記錄。”

  “只要你有撒謊的內容,被我們調查核實,那后果將是非常嚴重。”

  “我們全程都有錄像記錄,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則,你知道后果的。”

  顧晨也是用這種打一巴掌給一顆糖的審訊方式,來瓦解王培東的心理防線。

  畢竟王培東并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在碰見顧晨這種人物時,還是難以招架。

  光是從雙方的氣場來說,顧晨就足夠甩王培東幾條街,跟顧晨玩心眼,王培東完全就不是對手。

  也是感覺自己有些扛不住了,王培東在認真思考了幾秒后,這才重重的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好吧,我說,我全說。”

  “我希望這次聽到的是實話。”盧薇薇說。

  “是,全是實話。”聞言盧薇薇說辭,王培東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其實,那天晚上,的確是我們老板王羅鍋指使我,讓我跟胡岳東搭上線。”

  “因為他知道,我跟胡岳東之間的關系還不錯,算是哥們的那種。”

  “而且王羅鍋也私下調查過胡岳東,知道他雖然在阿忠那邊很受重用。”

  “可也經常被阿忠各種責罵,情緒上有些不服氣。”

  “畢竟胡岳東那種人,是不會安于現狀的,天生就有種想當老大的意思。”

  “其他人或許可以在阿忠的手下,安安靜靜的做小弟,但是胡岳東心里并不是這么想。”

  “這是王羅鍋的原話?”聽到王培東如此一說,高虎也是趕緊問道。

  而王培東則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王羅鍋的確跟我聊過這些,他給我分析過胡岳東這個人。”

  “畢竟,我跟王羅鍋,其實正經算來,也沾點親戚關系,從我們兩個的姓氏你們也看得出來,我們兩個都姓王。”

  “可原本我以為,他王羅鍋會重用我的時候,他卻總是給我安排一些雜碎的事情,干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工作,連個領導的工作都不給。”

  說到這里,王培東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臉的無奈。

  隨后又繼續解釋:“在外人看來,我好像就是王羅鍋的親信,可我自己知道,他只有干臟活累活的時候,才會叫上我。”

  “這次也一樣,要不是有總要的事情,他哪里會想到我?可干的都是特么的一些玩命的活。”

  “那你也接?這不是把你當棋子還能是什么?”盧薇薇也是忍不住吐槽著說。

  “可不是嗎?”王培東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誰讓王羅鍋每次都給我畫餅,說咱們也算是遠房親戚,他一直把我當自己人什么的,我呸,不就是讓我干臟活嗎?”

  說道這里,王培東的情緒也是大爆發,似乎就想在此刻,把自己心中對王羅鍋的全部負面情緒,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可在短暫的思考之后,王培東還是擺了擺手,無奈說道:

  “不過,也怪我太貪財,因為王羅鍋給的實在太多了,很難讓我拒絕。”

  “雖然平時給我安排的工作,都是最基礎的打雜,但也還算輕松,就是工資低得離譜。”

  “但一有臟活累活,他一準找我,單獨給報酬,說是信任我才安排我去做。”

  “還不是怕別人泄露出去,他覺得我這個人什么都很無能,但唯獨嘴巴比較嚴。”

  幽幽的嘆息一聲,王培東也是繼續解釋:“后來吧,他就給我安排了這個活,一次性給了我3萬塊,就是勸說胡岳東,讓他干掉阿忠這幫人。”

  聽聞王培東如此一說,顧晨也是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那阿忠這幫人,為什么要跑去江南市租房?是躲避什么嗎?”

  “對。”見顧晨似乎是猜到了一些情況,于是王培東也是繼續解釋:

  “其實這是一個局,從一開始,就是王羅鍋布置的局。”

  “先是讓我用高額的報酬,和干掉阿忠之后的好處作為誘餌,讓本就對阿忠不滿的胡岳東,在一個方便的地方解決掉阿忠這幫人。”

  “給了他多少錢?就敢毒死這么多人?”盧薇薇也是感覺不可思議。

  但王培東卻是搖搖腦袋,解釋說道:“這個我是真不知道,只有我們老板知道。”

  “這些錢,不會用匯款的方式打入胡岳東的賬戶,因為這樣太招搖,也太危險。”

  “可能是用某種高價值物品作為報酬吧,這些都是我猜的,具體我不清楚。”

  話音落下,王培東也是繼續解釋:“后來,我老板讓胡岳東放出風聲,就說是之前阿忠在澳市那邊賭博,得罪的那幫人,要來湘南市做掉他。”

  “這個阿忠就相信了?”盧薇薇問。

  王培東也是趕緊解釋:“你們不清楚,因為阿忠當初帶著身邊的小弟,一起去東南亞賭博,胡岳東也在現場。”

  “畢竟阿忠的家里,就是靠著疊碼仔起家的嘛,所以就很狂,在東南亞那邊,得罪了那邊的一個老大。”

  “當然了,這是真實存在的事情,當初那個老大就放出話,讓他別想這么簡單的離開東南亞,說是一定要給他血的教訓。”

  “那次的阿忠也是真的有些害怕,因為不了解對方的背景,怕是真的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就倉皇的帶著小弟們回國了。”

  “但是后來也讓胡岳東去打聽過,胡岳東調查之后發現,那個得罪的人,其實就是當地的一個地痞而已,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大佬。”

  “更多的時候,就是打嘴炮而已,但是胡岳東將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正好利用了這次我老板安排的任務,完美的編造出謊言。”

  “具體是什么?”顧晨問。

  王培東回想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具體情況就是,胡岳東告訴阿忠,說上次在東南亞得罪的那個大佬,是有著某些大背景的人。”

  “而且聽說在整個東南亞很有影響力,甚至在歐洲的某些地方,也能說得上話。”

  “并且胡岳東告訴阿忠,說這個人報復心極強,要是惹上他,那他就一定會想辦法給對方一些血的教訓,而且從來就沒有食言過。”

  “再說具體些。”聽到這里,高虎也是催促著說。

  王培東默默點頭,也是緩緩說道:“所以當時的胡岳東,就告訴阿忠這些,說是最近聽到風聲,說是那個東南亞的大佬,請來了幾名職業干臟活的。”

  “目前正在趕往湘南市,說是目標就是阿忠,想讓阿忠永遠閉嘴。”

  “而且,胡岳東把情況說的非常嚴重,這可把阿忠嚇了一跳,感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得趕緊躲起來。”

  “畢竟自己在明,人家在暗,要是真動起手來,吃虧的只有自己。”

  “所以阿忠思前想后,最后決定先去江南市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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