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我瞧見了,好多血。”
“死的是誰啊?”
竊竊私語在走廊里傳開,女性面露驚懼,男性則有些好奇的打聽死的是誰。
眾人伸長脖子往敞開的那扇門看去。
然而門口堵著的人太多,除了看見影影綽綽的人頭,便什么也瞧不見了。
房間里站著不少人。
地上躺著一個男人,他面部朝下,血浸染襯衣,整個地毯都是黑沉的痕跡。
房間里分成三撥人。
一撥人正查看死去的男人。
一撥人站在不遠處交談,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另外一撥人則是盛廷、齊風這些大佬等人。
“柳爺,致命傷是背部這一槍。”
“柳爺,找到這個。”
有人雙手捧著一把槍,遞到一米八幾的男人面前。
男人留著胡子,約莫四十左右,看上去有些粗,但從他面相和那雙滿是精光的眸子,就能看出這人十分精明。
這人便是黑金的當家,柳爺。
柳爺用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拿起那把槍。
“柳爺,這是……”
柳爺將槍扔回去,瞥那人一眼。
說話的那人低下頭,退到一邊。
柳爺眸子微微瞇起。
這把槍還是他送給江野的。
他怎么會不認識。
那邊討論的那一撥人,派出代表走了過來:“柳爺,出這樣的事,讓人很遺憾,不過看這樣子,柳爺應該知道是誰做的了?”
柳爺沒出聲,沉默的抽出雪茄。
旁邊的小弟要給他點煙,柳爺揮手沒讓他上前。
“柳爺,雖說這是你們的內務,但我們這里也有規矩,持槍到這里犯了規矩。請問柳爺,這個兇手是誰。”
柳爺冷哼一聲:“胡建成,我的人死在這里,你來問我兇手是誰?你不覺得本末倒置嗎?”
胡建成和柳爺對上:“柳爺知道是誰不是嗎?柳爺還想包庇這個兇手?”
房間的氣氛有些古怪。
盛廷那一撥人都是冷眼看著,沒有攙和的意思。
“一把槍說明不了什么。”柳爺出聲打破沉寂:“栽贓陷害都有可能。”
胡建成不卑不亢的接話:“柳爺,咱們這樣的人,特別的東西,除非死,否則豈會離身。”
柳爺目光不善的盯著胡建成。
胡建成彬彬有禮中透著逼人的氣勢。
“柳爺,胡建成是這次宴會的主家代表人,這是他們的地盤,咱們不好硬不硬。”小弟上前提醒。
最重要的是上船的時候,都要求不許佩戴武器。
雖然各家都有本事帶上來一些,然而人家的地盤,武器方面肯定沒別人硬氣,打起來沒有優勢。
柳爺沉默下去。
小弟等了一會兒,揚聲道:“這槍是江二爺江野的。”
“江二爺呢?”胡建成問。
在場的人左右環顧,沒人看見江野。
“這兒呢。”
人群讓開,江野從門外進來。
少年白衣黑褲,風衣隨意的搭在肩頭,從人群走進來,風衣揚起一角,顯露出少年修長的身形來。
容貌絕美的少年一出現便成為焦點,引人注目。
少年唇瓣輕啟,清越的嗓音落進眾人心底:“怎么了這是?柳爺。”
少年沖柳爺點頭。
柳爺看他一眼,沒有特別的反應。
少年目光一轉,落在尸體上,微微一頓。
“江二爺,這是你的槍?”胡建成拿過那把槍,呈給江野看。
江野只不過掃一眼,便大方的承認:“是。”
胡建成:“那江二爺能否解釋一下,為何你的槍,會遺留在這里嗎?”
江野扯著嘴角笑得漫不經心:“我的槍不是被你們保管著嗎?胡先生,我上來的時候,可是親手交出去的,你的人可以作證。怎么現在還來問我呢?”
胡建成:“……”
胡建成譴人去問。
江野檢查的時候,確實將槍交出去了。
武器都不在游輪上,胡建成又讓人去看,那把槍還在不在。
最后那邊沒有發現槍。
“現在看來,是有人想陷害我咯?”少年輕笑,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就是不知道是誰呢。”
胡建成:“……”
胡建成皺眉。
手里的槍,忽然有點燙手起來,一時間沒再吭聲。
“也就是說,有人偷了江二爺的槍,殺了柳爺的人。”有人出聲:“柳爺,這兩位都是你的人,你說句話?”
柳爺后邊的一個人上前:“柳爺,江野之前就和強子起了沖突,槍交出去還能拿回去,以江野的本事不難。”
黑金組織除了柳爺,江野,最有話語權的,便是現在說話的這個叫柳三兒的。
在江野冒頭之前,他一直是柳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江野冒頭后,柳三兒的話語權被削弱。
柳爺很多事也不交給他做,因此柳三兒對江野這個后來居上的小毛孩十分記恨。
江野身邊有叛徒,他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見柳爺。
不過他人沒見到,反倒是柳爺的一個心腹死了。
柳爺如今的做派,江野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過按照柳爺的疑心程度,江野也覺得自己此時的處境很不好。
“江野,你說。”柳爺朝著江野努了努下巴。
江野聳肩:“我是和強子起了沖突,不過我和大部分人都起過沖突,就因為這個殺人,我不知道要殺多少人。”
柳三兒冷笑:“也許是強子發現你的秘密了呢!”
“我能有什么秘密?”
“你……”
柳爺攔住柳三兒,拿眼神警告他。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內部的事,不需要說出來。
柳三兒瞪江野一眼。
江野知道柳三兒要說什么,那批被私吞的貨,都說是他讓人干的。
“強子的槍開過三槍,兩顆子彈都打在墻上,還有一顆掉在地上,上面有血跡,從房間的環境來看,這小子彈上的血,不可能是強子的。”
柳三兒沖江野扯了下嘴角。
“江野,你身上有傷吧?”
江野目光倏的變得凌厲起來,和柳三兒的視線在空氣里撞上。
柳三兒已經有勝券在握的得意:“江野,讓我們檢查一下,你身上是否有傷。”
就這么會兒受的傷,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只要江野身上有新傷,且是子彈打出來的痕跡,他幾乎就沒辯解的機會了。
柳爺的沉默,明顯是默認柳三兒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