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哈泊德在跟江小白說完后就叫來了攝影師,跟他溝通著自己想要的效果。
“就去那邊的園子拍,光線調暗一些,把光圈感光度調成類似于陰天傍晚的那種感覺。要主拍裙邊的地方,把走路路過花圃時紅裙與各色花朵的交織、裙邊的蕩漾給拍出來,你懂的吧……哦對了,這時有一縷光就更好了,但是不能是屬于白天的明亮的光,要有一種……不像人間的光的光,還得是自然光,燈光不算,這個你能搞定吧?”
攝影師的臉色一開始還是淡定的,但是聽著聽著就綠了。
陰天傍晚,要有一縷不屬于白天也不屬于人間的光?
還是自然光?
那是啥,來自地府的光?還是說天堂的光?
月光太清冷淡然,根本不符合他的描述!
這尼瑪怎么拍?
這不就是像極了那沒事只會逼逼賴賴的甲方嗎!不考慮可行性,只考慮最終的效果!
他很想把手中的設備遞給導演,然后說一句:“來來來,相機給你,你自己來。”
但他含淚忍住了。
“……我,試試吧。”
哈泊德滿意的拍拍他的肩,“我信你。”
信你妹。
攝影師心中罵著,但是面上卻是點了點頭。
不懂沒關系,反正懂了也沒用,這種要求奇高無比的照片不拍個百十張根本出不來他滿意的成片。
得,就不停拍唄。
江小白沒想到自己會在劇組里拍上這么一組艱難的海報。
哈泊德不是攝影師出身的,但他在對照片的要求上簡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嗯,我不懂?沒關系,這不妨礙我指點你。
學院后面種有很多的花,有一些藤本的薔薇,還有種在花圃里的小花,哈泊德用他毒辣的眼睛看了看,發現江小白的側影還有裙邊是一定要入鏡的,效果一定很驚艷。
拍裙子不能只拍裙子,要拍它在經過花兒小草時的相交輝映,要拍出紅裙經過時美麗的花兒都黯然失色的樣子。
因為紅裙的顏色太過艷麗,在白天拍它是沒有夜晚效果好的,但是如果夜晚沒有光也不行,太過陰森,所以最好是有一縷不太明亮的光自然的照過來。
被他這樣指導著,攝影師人都麻了。
他舉著機器拍的手酸腿疼,但是怎么調整哈泊德都不滿意。
“不行,太濃艷了。”
“換一塊地,這一片花叢太艷俗。”
“沒有動感,你抓拍小白行走時裙子蕩起來的時候哇。”
“不行,這個裙角揚起的弧度不美。”
“光線不太好,再調整調整。”
累的不止是攝影師,江小白身為模特也一樣累。
側影的抓拍算是順利的,但是裙邊太難拍了,可這個東西偏偏不受江小白本人的控制。
為了找出最美的弧度,她需要一直走走停停。
拍照時拍出動感是有技巧的,你若一直往前走著,等待抓拍,那就會導致旁邊的背景跟著變化。但往往拍照選用的背景都是精挑細選后的,如果走開了那即使拍好了,可能背景也不如人意。
所以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一條腿站在原地始終不動,另一條腿先后退一步,然后再往前一步。
就是在往前那一步的同時,攝影師去拍照。
退一步前一步,這個過程中頭發和衣服都會有微微的動感,落到鏡頭里面就好像是走路時抓拍一樣,其實這跟擺 拍也沒什么區別了。
等到拍完一套照片時,江小白和攝影師同時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拍了兩場戲后,江小白的戲份就完成了。
“后天你參加開機儀式,之后就有十幾天的空閑時間,聽說你要回一趟國是吧?那這次回去后就把手中的事情處理好,再回來時你的戲份就比較多了。”哈泊德對江小白說。
本來《冷雀》這邊的時間就是先參加開機儀式,然后主要戲份是男女主的,江小白飾演的女二號戲份暫且不拍。
中間空著的時間正好回一趟國,參加古風盛典。
只是這邊因為角色的事情耽誤了一下,定好的開機儀式改了時間,不然的話江小白也不會多停留這幾日。
“好,我明白。”
江小白答應下來。
“對了,你今天的那個殺意眼神,是怎么做到的?”哈泊德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是正好找到殺意的感覺了?還是你能隨時做到?”
“……可能是正好在狀態吧。”
實話當然是可以隨時做到,但是江小白下意識覺得這樣回答會嚇到哈泊德。
畢竟一個正經人,怎么能把殺意給表達的那么真實呢?
所以話到了嘴邊后江小白就轉了個彎。
果然,哈泊德像是松口氣一樣的露出了笑容,“我猜也是這樣,你今天表現的很好,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至于娜莎麗,她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想等到你拍完這部電影,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
在這之前,江小白也有了些名氣,還沒有下架的電影《毀滅智能》中就有她的身影,不少人都通過這一部作品認識了她。
但江小白在里面只是個排不上號的小配角,大家因為配角而認識她,就會下意識覺得她就是演小配角的。
就連女二女三這樣的角色,她都有些高攀了。
但是這種印象是很容易扭轉過來的,只要她在一部知名的電影里飾演過女二號,那大家就會改變這種印象,把她的咖位往上提上那么一些。
如果在演女二號時她仍然表演出色,大家覺得她可以勝任這樣的戲份,那在她去演女主角時也會更好接受一些。
之所以有非議,還是大家覺得實力不夠的緣故。
江小白不是新人演員了,聽到這樣的話就只是聽聽而已,她并不相信。
在沒有到達頂峰時,就有隨時被替代的可能性。
這次的事情給她敲響了警鐘,讓她知道前進的路上永遠不能懈怠。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并不是她想要的終點,可即使如此也有不少雙眼睛在盯著它,想要取而代之。
一旦松懈,就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