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看了,只是道:“按規矩來吧。”
按規矩,那就是先經過皇后。
曲氏急著進來,大概是想與她聯絡下感情?
她是無所謂的,要是曲氏執意進來的話,就進來好了。
當夜,皇帝就來了翠云軒。
這還是朝國太子他們來了皇城之后皇帝第一次進后宮呢。
沈初柳正在院子里乘涼,扇著扇子,看著元宵幾個擺弄魚缸:“這魚不能吃吧?”
齊懌修剛進來就聽見這么一句。
簡直失笑,門口請安的太監都跪著,顯然這是齊懌修沒叫開口。
“愛妃想吃魚,叫內事省做便是了,何苦盯著這么幾條小的?”
“皇上來了,臣妾就是隨口一說,哪就那么饞了。玉漏,快把魚缸放好,免得皇上擔心那幾條有福氣的魚兒。”沈初柳開玩笑道。
齊懌修一愣:“叫什么?”
“這個元宵,那個玉漏,那個銀壺,那個金鎖。”沈初柳用扇子指過去。
幾個新來的太監都忙請安。
齊懌修看院子里站著的幾個生面孔又問:“這幾個呢?”
“贈春,碎紅,新綠。”沈初柳眨眼。
齊懌修笑起來:“宮女也就算了,這太監,怕是宮中沒有比你這更雅致的了。”
一開始她這里的太監叫元宵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她想跟著太極宮的太監叫。
倒也無所謂。
沒想到,她直接選了一首詞?
真是有巧思啊。
“皇上進屋吧,出汗了,擦擦。”沈初柳道。
齊懌修點頭隨她進了正堂,翠云軒的正堂自然比之前她住的側堂要大多了。
里面布置的也很是雅致漂亮,但是因為主人喜歡華麗,倒也不素凈。
上了茶,沈初柳喝的很淡:“皇后娘娘賞賜下來的,朝國的茶,說是高山茶,臣妾喝著還行。不過不敢多喝,等生下孩子再說。皇上嘗嘗吧。”
齊懌修喝了幾口,他更愛的還是產自大懿最南端的那種茶。
不過其他的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嘗嘗。
“近來胃口如何?”齊懌修問。
“臣妾覺得還行,就是太肥的不能吃,有腥味的也不能吃。蔬菜之類的倒是還很能吃些。”沈初柳摸摸肚子:“孩子如今很乖了。”
“那便是最好。”齊懌修看她面色確實不錯。
“今日,家中祖母遞話進來,說是想見臣妾。臣妾想著如今是朝國使臣還在呢,就沒急著答應,按著規矩來吧。”沈初柳道。
“愛妃太小心了,本該見。”齊懌修道。
大懿皇宮里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九嬪以上的嬪妃懷孕了,就是可以隨時叫娘家人進來說話的。
不是九嬪,但是受寵的話,也不是不能,但是至少也要在美人之上。
麗充容之前竟也沒提起這個。
沈初柳如今是可以,但是她又沒興趣。
齊懌修心里其實不是不清楚,不過該有的恩典還是要給的。
所以皇帝親自下旨,宣了曲氏進宮見景修媛。
當然了,最快也是明日了,當夜里,皇帝就留宿了下來。
后宮里,自然少不了等著看景修媛懷孕之后,會不會推人出來侍寢。
她自己的奴婢里,也有幾個樣貌還算好的。
或者是就近推姚寶林出來也使得。
但是事實上,沈初柳沒這個心,主要是懶得。
搞得她要拉多大一個團伙一樣,不愛費那個勁兒。
而皇帝大人更是……表示幾個月沒近景修媛的身子了,景修媛已經是懷孕過了三個月的人了。
是可以侍寢的。
沈初柳見皇帝這樣,也很是意動。
甚至也沒提醒他有孩子這茬,他要是不想叫這孩子出生有無數種方法,不可能選這么齷齪的。
果然,皇帝全程都很小心。
也也因此,沈初柳判斷,皇帝現在對她這個人還真是寵。
畢竟后宮那么多人,沒必要非得要一個懷孕的人侍寢吧?
沈初柳胡思亂想的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醒來,皇帝早就走了,并且時辰也不對:“過了時間了吧?”
“回主子的話,是皇上一早叫人去皇后娘娘那給您告假了。”折梅道。
“哦,今兒皇上沒早朝吧?”沈初柳打著哈欠問。
“沒呢,今兒估摸是別的朝政吧。您起來嗎?今兒是侯夫人進來的日子,估摸要一個時辰后吧。”折梅道。
沈初柳點頭說起。
折梅就招呼人過來伺候她起身,一邊已經有人去提膳了。
等沈初柳起身整理還,膳食正好擺開。
約莫是懷孕的人餓得快,她吃的就有點多。
后頭來看顧胎兒的劉嬤嬤就上前小心翼翼:“景修媛娘娘,這早膳吃這么多就差不多了。”
沈初柳將碗里最后的湯喝了點頭:“好。我今兒是餓了,明日起不這么吃了。嬤嬤放心。”
宮中的養生嬤嬤們并不屬于誰,她們是誰需要的時候就去伺候幾個月這樣。
除了太后和皇后,其他人并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養生嬤嬤。
所以嬤嬤們地位就很高,一般說話沒有人敢隨便不聽的。
但是沈初柳戰績委實是太輝煌了,所以劉嬤嬤也沒什么脾氣。
尤其是,這都懷著孩子,皇上還來了。侍寢的事自然瞞不住嬤嬤,也沒必要瞞著。
她可不是更小心翼翼了?
吃過早膳,就候著曲氏進來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就聽聞靜安候夫人進宮了,還帶著家中的五姑娘。
沈初柳聽了只是冷笑。
沈家果然不可能死心啊。
她們先去了皇后的鳳藻宮請安,然后才來了翠云軒。
翠云軒外,元宵和紫珠候著。
接了兩人進來。
正堂中,沈初柳笑道:“祖母免禮。”
不過,曲氏還是請安了,沈碧玉就更不必說了。
沈初柳叫她們坐下,上茶上點心。
“娘娘一向可好?”曲氏問。
“宮中皇上娘娘都照顧,自然好。”沈初柳笑道。
曲氏不滿這個答案,宮中不好過,自然誰都知道的。
可之前不管是沈初柳經歷了什么,都不肯說這就叫曲氏有點不安了。
人就是這樣的,越是做過一些事,越是越想越擔心。
哪怕對方已經原諒你了,你也總會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