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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4章 靠自己

  “作古的人,是啊,一個作古的人,幾十年了,哀家忘不了。”馮太后搖搖頭:“那是先帝看上的人,是先帝想要的嫡妻。可是當年,是葉太后選了哀家。”

  馮太后搖頭:“新婚夜,先帝念叨的是凌霜。葉太后答應他,叫陳凌霜進宮做良娣,并許諾日后先帝登基她就是貴妃。可皇上一心要她做嫡妻。竟動了廢了哀家的心思。”

  “哀家是馮家的女兒,馮家那時候可是風光無限啊。何況,先帝太子之位不穩,怎么敢?葉太后怎么會允許?陳凌霜是葉太后賜死的。哀家是葉太后扶持的。”馮太后眼淚落下來。

  “哀家不得寵,從做太子妃開始就不得寵。進了宮,做了皇后,也一樣不得寵。他初一十五要么不來,來了也不肯與哀家做什么。甚至給哀家下藥。”

  馮太后深吸一口氣:“要不是葉太后,哀家早就死了。可哀家還是挺住了。金氏的孩子就是那時候出生的。哀家不能生,她們怎么可以生?是哀家下手,你也知道的,是哀家下的手。”

  “娘娘,這都陳年往事了,何苦提起?”莊嬤嬤抹淚。

  “哀家想起先帝來,只余下惡心你知道嗎?芳如啊,哀家惡心。我惡心。是他無能,不敢反對葉太后,是他貪心,才害了他的凌霜。可他將這一切怪罪到了哀家的頭上。羞辱哀家。”

  馮太后帶著淚冷笑:“他既然那么喜歡陳凌霜,后來怎么又寵愛楊氏至此?事到如今,哀家成了這樣,還是因為他,還是他。”

  “若是沒有馮家的扶持,他怎么坐穩皇位?如今,他的兒子將馮家逼迫至此。我馮家,究竟是如何對不住他們了?如何對不住他們了?”馮太后說著,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

  莊嬤嬤跪下來:“娘娘這一輩子,受委屈了。”

  “都只看著我風光,看著我做太子妃,做皇后,做太后。可誰知道做太子妃的時候,太子不肯近我的身,只恨我害死他的真愛。做皇后的時候是個空架子,做太后的時候,還要看人臉色。我無兒無女,孑然一身,如今馮家都這樣了,我竟還要落得半癱著的地步……我上輩子究竟做了多少孽?我是做了什么啊?”

  “娘娘,娘娘……”莊嬤嬤哭著拉著馮太后的手。

  “娘娘,您要振作啊。”

  “哀家……這一輩子,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哀家當年要是不做太子妃就好了,做個富貴人家的老夫人,如今也該是完滿的一家子了。”

  馮太后又笑:“這后宮,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憑你什么家世,進來都是要被吃了的。吃的骨頭都不剩。哀家也累了。”

  “娘娘……娘娘,芳如永遠忠心您,到什么時候都是忠心您的。”莊嬤嬤哭道。

  “你起來吧,哀家還有你。你起來吧。”馮太后深呼吸:“哀家不急,不急,還有時間。”

  馮太后這邊已然露出了下氣的光景來。

  齊懌修這里,看著下面站著的:“果然是金太妃?”

  “回皇上的話,是金太妃,這藥只怕她存了好些年了。不過人都找出來了。她貼身的宮女已經自盡,不過還是查出來,接觸的是馮太后那的一個太監。這太監是早年馮太后杖斃的一個太監的親弟弟。是給哥哥報仇來的。如今人已經被拿下了。這小子也是瞪等了好些年,才能混到近身伺候。”

  “慈瑞宮的人并不防備他,才叫他接近了太后娘娘的飲食。正好那毒藥有色卻無味,下在了馮太后娘娘的湯里,正好那湯本就是深色倒也沒叫看出來。”

  “又因那毒藥不是及時發作,所以這都過去四五日了,便也沒痕跡。若不是金太妃那邊的太監無意間看見,還真是找不出這個人來。”初四道。

  齊懌修看著那太監畫押的東西:“再查,看這個人還跟誰接觸過。金太妃……急太后不追究了,就按照規矩送出去吧。”

  主要是,齊懌修對甘泉公主還是有些許情誼在的。

  只不過,金太妃這樣去世的,不追究家里就算是好的,更不可能追封了。

  翠云軒里,元宵道:“這事只怕是不簡單,瑞慶宮里,一個姓張的太監被帶進了內刑司。金太妃娘娘那的人也都進了內刑司了。另外奴才打聽了,馮太后娘娘的腿不好了。”

  “意思是,這不是因為病?”沈初柳蹙眉:“金太妃?這是為什么?”

  “回主子,金太妃早年間得寵的時候,是先生了個皇子的,只不過沒有序齒,奴才打聽,孩子幾個月的時候就沒了,如今想來,怕是有蹊蹺了。甘泉公主是后來幾年才有的,生了甘泉公主之后,金太妃娘娘便也就失寵了。”

  “原來是早年的恩怨。”沈初柳點頭:“你好好關注著,重點是看馮太后的病。究竟如何,能不能好。”沈初柳道。

  元宵應了是去了。

  “主子,您是想著,馮太后娘娘不好了?”紫珠小心問。

  “我也說不好,她無兒無女的,馮家也垮了,萬一她失去理智呢?”沈初柳蹙眉。

  “不能把,馮家還有人,她母親可還在世呢。還有謙淑妃和二皇子呢,她……不應該啊。”紫珠道。

  “有備無患,最好是沒事。”沈初柳嘆氣:“今年這是個什么年景。”

  年初開始就出事,如今快年底了,還是沒完沒了的。

  馮家,沈家,梁家……簡直了。

  “是啊,今年可真是不順。萬幸咱們好好的。”紫蕊也是各種后怕了。

  “梁家都走了?”沈初柳問道。

  “走了,說是只叫他家小兒子去看了三太太的。估摸也是惱了。”紫蕊道。

  “嗯,算了,你們關照些沈碧玉吧,別叫人錯磨死了,可別出事了,我都怕了。”沈初柳嘆氣:“可好歹安生的過個年。”

  “主子放心,有您在,她也沒事。不過織錦被磋磨的厲害,奴婢……奴婢能幫她一把嗎?”紫蕊問。

  “我記得她繡活好?調去司服局吧,靠本事吃飯去吧。”沈初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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