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眼前景物仿佛都在飄浮,那獅身人面像也帶了重影,筆直的石劍在視野中模糊、扭曲……
丹尼爾閉上眼睛,過了幾秒,緩緩睜開。
他躺在平頂之上,體力已經殆盡,身體里的水分逐漸流失,明晃晃的陽光刺著眼,炙熱的日頭要將空氣烤透。
快不行了……
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喪命。
不知道其它游戲進展如何了,如今這個樣子,至少眼前這游戲……恐怕贏不了了……
丹尼爾再次費力的睜開眼睛,目光在幾把石劍之間徘徊。
要不要,再試試?
也許會有轉機。
譬如,更換問題,或者出現提示也說不定……
他真想試試啊!可是當他要下定決心,內心卻又膽怯了!
布魯斯的慘狀尚在眼前,丹尼爾害怕,所以寧肯像現在這樣忍受烈日烘烤,也不愿直面對那決定生死的恐懼!
他想起潘小新離開前的咒罵:蠢貨!廢物!膽小鬼!
“混蛋啊……”唇角干裂,咸腥滲進嘴里,只有苦澀,“該死的小鬼,竟敢那樣罵我……”
腦海中隱隱浮現童年的影子,年幼的自己被父母推搡、使喚、謾罵,要服從,要聽話,要任由他們擺布!就像奴隸一樣!
“討厭……小孩子什么的,太讓人討厭了……”
無風的平頂安安靜靜,只有巍然不動的巨石像聽見了他的呢喃。
幾聲連續的咯噔聲響,像碎石順著臺階落下,這細微動靜讓丹尼爾混沌的大腦恢復一絲絲清明。
他勉力扭過頭,看向石階邊緣,竟看見他無比厭惡的那個小孩再次爬了上來!
丹尼爾注視著潘小新,他太渴太虛弱,故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潘小新也疲憊不堪,但與他相比,狀態要好得多。
“這么長時間了,你一直沒有猜謎?”潘小新簡直不知道該說這人什么好,既然沒有指望,不如從塔頂下來,去樹蔭那邊休息總比守在這里曬成人干要強吧?
說到底,還是舍不得手里這唯一一點點優勢。
“你……回來,做什么?”丹尼爾開口問,“難道,你這個小鬼……知道答案是什么?”
潘小新握緊地上一把石劍,用力拔出,“你不去試試,永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你這小鬼……”丹尼爾支撐起上半身,“你是在教訓我嗎?”
“別瞧不起小孩!”潘小新陡然提高聲音,“一直小鬼小鬼的叫!你也不過比我多活幾年!就算多活幾年!你也什么都不是!你這人渣!!!”
丹尼爾:“你!……”
巨大的獅身人面像起身走來,打斷了丹尼爾的憤怒,石像在潘小新面前發出肅穆低沉的聲音:
“一種動物,早晨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走路。”
潘小新刻意等了片刻,隨后舉起手中石劍,盯著斯芬克斯回答:“答案是,三千……三千五百六十七!”
丹尼爾愕然,疑問脫口:“這算什么答案!喂!它問的是一種動物!讓你猜動物!”
“沒有!”潘小新大喝,一張小臉緊緊繃著,“斯芬克斯沒有提任何問題!從開始,到最后,唯一提過問題的,只有這條天梯本身!我回答的,也是天梯本身提出的問題!”
“什么……”丹尼爾無法接受,“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不可能,天階什么時候提過問題?!”
“它問了。”潘小新篤定的回答,“攀登多少層天階,使汝得見神祇?……斯芬克斯,就是這條天梯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