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冬頓了頓,就聽到那兩人小聲的說話聲,“這崔大夫做事可不太地道,暈船藥就提供了兩天,再問她要就說已經用完了。不愿意給就不愿意給吧,之前還非要裝什么大善人。”
“你不知道吧,這兩日船上有不少姑娘問崔大夫買胭脂膏。那暈船藥是沒錢的買賣,這胭脂膏才是賺錢的大頭,人家自然更樂意把心思花在胭脂膏上面了。”
“說的是,需要暈船藥的都是些沒錢的粗人窮人,那些有銀子的人家早就自個兒備著了。說不準崔大夫熬了兩天藥嫌棄他們了,哈哈哈。”
“你不也有錢嗎?怎么還問她要暈船藥?”
“我看效果不錯,不要白不要……”
兩人的說話聲漸漸遠去,顧云冬暗暗搖搖頭,關上了艙門。
她早就說過,崔蘭這么做,根本就討不到好的。
其實不止顧云冬聽到了這樣的對話,崔蘭又何嘗不是?
說話的人甚至故意跑到她跟前來議論,壓根就不顧她難看的臉色。
崔蘭心里氣得要命,原本就在顧云冬那里吃了虧,沒想到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人也這么不知好歹。
這些人根本就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她好心為他們著想,結果到頭來反而是她的錯了。
得人好處時千恩萬謝,這好處沒有了立刻翻臉不認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些人早晚會遭受報應的。
崔蘭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里的胭脂膏,打開了艙房的門。
進門就看到崔太醫正低著頭在研磨藥材,聽到聲響抬起頭,“怎么了,蘭兒,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什么。”崔蘭搖搖頭,“大概是昨晚上沒睡好,隔壁的艙房太吵了。”
她一邊說,一邊幫崔太醫挑揀藥材。
崔太醫聞言,忙說道,“那今兒晚上咱們換個屋子,我這邊清凈。”
“不用,又不是天天吵,昨晚上隔壁屋子的客人可能是夢魘了,沒事。”
崔太醫便不再堅持,只是讓她歇著。
崔蘭卻徑自做自己的事情,低垂著腦袋,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良久,她終于抬起頭,看向崔太醫問道,“爹,你見過邵青遠的娘子嗎?”
崔太醫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倒是遠遠的見過一次,沒說過話,怎么,你見過了?”
“嗯,見過。”崔蘭說,“爹,你知道,邵青遠當初為什么會娶他現在的娘子?”
崔太醫研磨藥材的動作停下了,他看向自己的女兒,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
崔蘭卻依舊還是老樣子,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眸子卻微微有些閃爍。
崔太醫,“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好奇。我見過那位邵夫人,看著也實在……是一般。邵青遠如今也不是普通農戶了,若說重新找一個更好的,也并不是不可以。”
崔太醫認認真真的看了自己女兒片刻,在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許久,才低聲開口,“我倒是聽宋太醫說起過一些關于這位邵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