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阿美,趕緊否認,“什么和縣太爺有交情?根本就沒有的事。程家想把自己摘干凈,當然會往我們身上潑臟水,他們說的話怎么能信?她有什么證據證明這事是大德做的?當時那石頭就在程放的手里,大伙兒可都看著的。”
胡氏惡狠狠的盯著她,眼睛幾乎泣血。
“大伙兒確實看著的,當時站在大德和我家男人后面的人有不少,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那石頭到底是誰砸的。”胡氏扭過頭,看著大谷村的那些村民,對著他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我求求街坊鄰居,要是有看到了,求你們出來替我們家做個證,我們家真的是冤枉的!!”
大谷村的村民面面相覷,但誰也沒往前踏出一步。
或許是不敢得罪縣令,也或者是不想多生事端。
但對于胡氏來說,這是他們程家唯一的機會,因為面前的邵青遠和顧云冬,那是比縣太爺還要厲害的人物,這次若是不能平反,他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她心里急切,對著村民們砰砰砰的磕頭,“我求求你們了,我們家什么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我男人向來本本分分,平日里見到誰都是個笑模樣,干活也賣力,誰家有個困難他從來都是搶著上去的。上回兩個村打起來,和我們家又有什么關系呢?我男人只是不想大谷村吃了虧才會沖到前頭去的,誰知道這一沖,我們整個家都賠了進去。”
“求你們了,幫我們說句話吧。我男人雙腿沒了,原本那么精神的一個人,現在天天在家里捶著自己的腿說連累我們娘倆,什么都做不了,恨不得死了算了。我兒子年紀那么小,被孤零零的流放那么遠的地方,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受了多少罪。我女兒剛被人推到水里救上來,死里逃生。我們一家子,一家子都要活不下去了,求求你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到了什么,說出來吧……”
胡氏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阿翠也跪在她身邊,跟著胡氏一塊磕頭,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聲音嘶啞,“求求叔叔嬸嬸們,幫我們說句話吧,求求你們了。”
程放看著妻女這樣,越發的痛恨自己,手一歪,人就跟著摔在了地上。
顧云冬看得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童水桃更是心里難受,上前就要去扶起胡氏,結果被顧云冬給拉住了。
“小姐……”
顧云冬沖著她搖搖頭,扭頭看向那些村民。
原本并不打算開口的村民,看著程家三口如此模樣,心里漸漸的開始有了動搖。
有那感情充沛的,已經悄悄的紅了眼眶。
半晌后,終于有個人咬咬牙,站出來說道,“我,我看到了,我看到是大德拿著石頭砸的人。”
“我也看到了,那石頭確實是大德塞到程放的手里的。”
兩個人,兩個村民站出來,已經足夠了。
程家三口喜極而泣,終于抬起頭不再磕頭。只是那額頭上留下來的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實在有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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