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曉原本張開胳膊的姿勢,被人擁入懷,好像在等他的擁抱,毫無違和感。
男人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藥水味,夾雜著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
白初曉微愣,心跳的頻率被打亂。
大廳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
此刻,男人之前身上的陰鷙和危險之氣,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繾綣,專屬一人。
燈光下,暖光將他們籠罩,同樣的白色治療服,不說一模一樣,但款式差不多,往往大家最不愿意穿的一種衣服,被穿成情侶裝的既視感。
白色,圣潔而干凈。
他們穿出來的感覺,不比任何禮服差。
兩人同框擁抱,若無旁人,十分般配,仿佛他們才是今晚訂婚宴真正的主角。
南部的人終于明白,這個女生,就是今晚他們強勢出動的原因。
北部的人表示。
“我去,咋回事,堂主被占便宜了?”
“無視少主當眾抱人,好囂張啊。”
“少主為啥在旁邊看著什么也不做,這些人就是來砸場子的,好好的訂婚宴,氣死我了!別拉著我,老子跟他們決一死戰。”
“沒錯,早看南部不順眼了,來,干!”
伍泰咽了咽口水。
師娘好帥啊!
但是,對穆哥來說,好殘忍。
“唉。”伍泰端起旁邊的酒杯,一仰而盡。
他站的cp,徹底散了。
葉穆站在他們身后,從白初曉眼底,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情愫。
男人的手不知不覺握成拳頭,甚至扯動左手的傷,也沒松開。
最后,他眼底恢復清冷,移開視線,彎腰把打斗時從口袋滑落的戒指盒撿起來。
周圍這么多人,奶奶還在,白初曉臉紅了紅,“你先……松開。”
祁墨夜沒松,反而抱得更緊,女孩寬松的治療服因為他的動作皺起,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答應跟我結婚的,曉曉。”
白初曉記起那晚的事情。
確實答應過他來著。
他貼到她的耳垂邊,低語著要她一個答案,“是不是?”
他說話的熱氣和呼吸之氣全數灑過來,加上特殊的場合,白初曉哪里受得了,“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祁墨夜才松開她。
白初曉感覺到那邊一道冰冷的視線,不用看也知道是奶奶的。
嚴夫人氣壓持續低沉。
白初曉出聲,“奶奶。”
嚴夫人開口,“曉曉,過來。”
白初曉的位置,離嚴夫人只有五米遠。
這個距離,好像跨不過去的那般遙遠。
從小到大,嚴夫人說什么,白初曉就做什么。
去努力、去拼命,只為了嚴夫人的一個認可。
現在,白初曉有了新的目標。
籠子里的鳥雀,即將飛出外面的世界。
嚴夫人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因為南部繼承人改變、忤逆她。
見白初曉不動,嚴夫人臉色更沉。
“田旭,帶二小姐回房間。”
田旭上前。
祁墨夜冷冷出聲,“誰敢動她。”
嚴夫人不緊不慢的說,“年輕人,過于猖狂,這里是你想闖就闖的?”
看田旭走近,白初曉皺眉。
不行的。
田旭這么厲害,祁墨夜傷還沒恢復,不能交手。
這時,一個身影,擋住了田旭的腳步。
嚴夫人看到葉穆的舉動,聲音冷了幾分,“小穆,連你也要和我作對?”
“讓她走。”葉穆薄唇微動。
北部的人大跌眼鏡。
到底什么情況?
以前葉穆和白初曉,從沒違抗過嚴夫人的話。
今天兩個人要一起造反?
只有伍泰注意到,葉穆說的是‘讓她走’,而不是讓他們走。
終究還是無法把她和別的男人,說成他們啊。
伍泰心痛。
下次再也不站cp了,大型散伙現場,他太難受了!
“很好。”嚴夫人氣結。
完全不能理解葉穆的做法,作為今晚訂婚宴的男主角,被人搶了風頭,還要幫他們離開?
眼睜睜看白初曉誤入歧途?
她教出來的人,一個個這么慈悲了?
“曉曉,不值得,你會后悔的。”嚴夫人道。
世界萬物,最不想讓她受的,就是情傷。
可以廢了一個人。
白初曉心里不是滋味,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和奶奶站在不同戰線上,“還是那句話,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嚴夫人看著祁墨夜,“她這么說,你絲毫不覺得愧疚?”
喜歡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祁墨夜看白初曉的眼神,不像演出來的。
即便如此,也證明不了祁墨夜沒有目的。
可能一開始只想利用,后面假戲真做了。
否則,她不相信白初曉隨便遇見一個人,就是南部繼承人這種巧合。
“剛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請您見諒。”祁墨夜說,“另外,您似乎對我有誤解。”
“誤解?你敢說和曉曉在一起,心里沒有任何目的?”嚴夫人質問。
她精心培養的孫女,如今和她鬧到這個地步。
他們滿意了?
祁墨夜沉默片刻,回了一個字,“有。”
白初曉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在亂說什么?
下一秒,祁墨夜再次開口,“娶她,是我最終的目的。”
這個反轉,不止讓白初曉愣了愣,在場其他人也愣了。
尤其是南部的王牌們。
他們不說很了解祁墨夜,但祁墨夜大概什么性格,以及行事風格,這些他們還是知道的。
高冷,無情,禁欲,只可遠觀。
這些是大家給祁墨夜貼上的標簽。
祁墨夜有了喜歡的人,他們足夠震驚。
方才跟嚴夫人宣誓主權時,他們就尋思究竟什么樣的女孩,能拿下他們少主!
如今不僅見到了這位大神,還認識到了少主另一面。
若非親眼看見,打死也不信!
這么一看,八成是少主追的人家堂主。
沖這點,他們南部已經輸了啊。
“你能給她幸福?”嚴夫人問。
她觀察到了祁墨夜說這話時的神色。
認真。
確實有感情,難怪白初曉這么死心塌地。
祁墨夜:“能。”
“哪來的自信認為你外婆會讓她過門?”
“只要我想。”
“你覺得我會讓孫女嫁過去受苦、看人臉色?”
“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給她臉色看。”祁墨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