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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葬禮,人各有命

  鐘易一言不發,吃到嘴里的板栗,沾到閑的眼淚。

  祁墨夜和韓夫人都沒說話,讓鐘易發泄出來。

  袋子里的板栗淺下去,鐘易一粒不剩,吃完那份糖炒板栗。

  鐘易視線模糊,聲音哽咽,“這是我吃過最難吃的炒板栗……”

  “可是,好想……再有機會吃一次。”

  “怎么辦,好像永遠吃不到了。”

  看鐘易這樣,韓夫人心疼得不行,用紙巾給他擦眼淚,不知如何安慰。

  在兒子心里,父親的存在,其他人始終無法代替。

  祁墨夜第一次見鐘易哭成這樣。

  鐘易是祁家最小的,小時候,難免被欺負。

  尤其是玩性大的祁臨風,經常惡作劇,事后祁臨風總會被家長們揍一頓。

  幾歲時,鐘易會哭鼻子,年紀稍微大了些,再沒看見鐘易掉過眼淚。

  鐘易性格開朗,是祁家的開心果。

  喜歡和不喜歡,表現分明,面對不喜歡的人,難聽的話能說一萬句,面對喜歡的人,剛開始連話都說不清楚。

  鐘易心地善良,是照亮別人的小太陽。

  卻鮮為人知,這個小太陽來到世間,是意外中的意外,錯誤中的錯誤。

  幾天后,梁宗的葬禮。

  這天是個陰天,十二月的寒冬,冷風刺骨。

  梁宗是云族人,葬在云族的墓園里。

  梁宗生前在云族地位很高,整個云族為之哀悼。

  大街小巷的人群,全是黑衣。

  殯儀館,到處擺放著花圈。

  云族眾多人出席,南部三人到來,韓夫人,鐘易,祁墨夜。

  儀式在舉行,進行火化。

  每個人的神情凝重。

  云語以往那么高傲的一個人,此刻有些控制不住眼淚。

  她被云淮和梁宗收養,梁宗是她父親,這些年對她很好。

  梁宗骨子里,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云語掉眼淚,不想被人看見,她低頭,抬手想擦。

  一包紙巾遞到她面前。

  是路謙。

  男人身形頎長,他往前一步,“我給你擋著,所以,你可以哭。”

  云語接過紙巾,垂眸說不出話。

  云微和云炎也受不住。

  梁巧比他們年長,經歷的事多一些,難受但沒哭。

  生離死別,是人生中必修的一門成長課。

  儀式結束,重要親屬們去了墓園。

  云淮身穿黑色長裙,身形纖瘦單薄,在梁宗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

  輪到鐘易。

  鐘易彎腰把花放下,繼而,他后退兩步,跪到地上,進行了跪拜。

  鐘易以前只在一個人的墓碑前跪拜過,他的母親鐘月。

  鐘易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喃喃道:“身為人父,您真的糟糕透了。”

  他眼眶發熱,“偏偏我是倒霉孩子,誰讓您是我父親呢,所以,我原諒您了,爸……”

  鐘易叫出這個對他來說陌生的稱呼。

  如果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見梁宗,他絕對不會讓梁宗那么走掉。

  跪拜完,鐘易起身。

  梁巧來到他旁邊,“怎么樣,難受的話,姐的肩膀借給你。”

  鐘易看了眼梁巧,淡淡說,“終于知道為什么懟不過你了,原來是大姐。”

  梁巧看著他,同樣回,“終于知道為什么剛認識就想欺負你了,原來是小弟。”

  莫名其妙的緣分。

  原來血緣關系,真會無形中有所牽引。

  梁勇走過來。

  鐘易:“大伯。”

  梁勇拍拍鐘易的肩膀,輕聲安慰,“人各有命。”

  這是梁宗的宿命。

  從墓園出來。

  云淮和祁墨夜正面遇見。

  如今云淮恢復記憶,祁墨夜也知道云淮是白初曉的母親。

  祁墨夜不再叫Queen,“阿姨。”

  “傷恢復得如何?”云淮關心。

  “好多了。”

  “有去見曉曉嗎?”

  “沒有。”祁墨夜薄唇微動。

  白初曉禁足北部之事,云淮有所耳聞。

  這些天因為葬禮,云淮沒能第一時間去北部。

  不會太遠的。

  很快,就能見到女兒了。

  云淮瞥見祁墨夜后方走來的韓夫人,“夫人。”

  “久違了。”韓夫人道。

  云淮心中酸澀,確實久違了。

  對云淮,韓夫人是內疚的,“打算什么時候去北部?”

  云族舉行葬禮,以及云淮身份的消息,肯定傳到了北部。

  而北部毫無動靜。

  韓夫人怎會不了解,不用想都清楚,嚴夫人在生氣,氣云淮當年丟下孩子,不告而別。

  是梁宗帶云淮走的,這些細節,嚴夫人當然還不知道。

  云淮早有安排,“14號。”

  嚴夫人不愿意見他們,而14號,北部眾人會出行去墓園,是個好機會。

  韓夫人目光微閃。

  14號是她丈夫,還有白修,白斌,他們的忌日。

  晚上。

  祁墨夜再度失眠。

  他看著手機屏幕,里面是他們去年在海邊的一張合照。

  背景是大海呈現出來的藍眼淚,女孩笑如花開,比劃著剪刀手。

  那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

  祁墨夜看了照片許久。

  最終,他收起手機,拿了件外套出房間。

  露天陽臺里。

  江邪靠著欄桿,姿態隨意慵懶,在打電話,他笑了聲,“這么久都不想我,一如既往的沒有良心?”

  話落,江邪看見祁墨夜的身影。

  江邪挑眉。

  大半個月了,終于忍不住要夜襲北部?

  現在傷好了一半,果然就是任性。

  跟祁墨夜比,雖然沒追到,但不至于電話都不能打。

  江邪懶洋洋的語氣,“珍惜我跟你打電話的日子吧,有些人電話都打不了。”

  “神經。”童見不知情,她聲音帶著鼻音,犯困,不想跟他扯,“睡了。”

  祁墨夜到了北部周圍。

  黑白格東西南北的總部,戒備森嚴,外人想無聲無息進去,不可能。

  通過伍泰,祁墨夜已經拿到北部的圖紙,以及哪些地方有護衛,哪里有紅外線檢測和警.報器,哪里有特殊通道,一清二楚。

  黑夜里,男人悄然潛入。

  即便傷只好一半,以祁墨夜的實力,只要進來了,避開護衛輕而易舉。

  白初曉他們住的那棟樓,周圍的護衛更多。

  挺晚了,除了巡邏的人,基本沒其他人走動。

  祁墨夜避開第二批巡邏的人,進了那棟樓。

  到達白初曉那一層,祁墨夜經過一個轉角,看見走廊里的田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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