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邪按了下車鑰匙,車燈亮了亮,“我都沒急著提,你怎么比我還急。”
童見:“好奇。”
既然答應,她就會兌現,今天不問清楚,會老想著這事。
江邪靠著車身,姿態隨意,“你不限制一下要求的范圍?”
童見:“應該沒必要。”
“這么好說話,那我要是讓你……”江邪的尾音上挑,目光掃視她,沒再說下去,笑得邪肆而勾人。
懂的都懂。
童見篤定三個字,“你不會。”
童見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任由他提條件。
她覺得江邪不會提那種過分的要求。
“還挺相信我,搞得我不好意思提了。”江邪道。
面對他調戲般的口吻,童見沒說話。
江邪不再開玩笑,正色道:“今年,陪我過個情人節吧。”
童見頓了頓。
沒料到是如此簡單的要求。
男人的聲音低了幾分,“我想確定一件事。”
童見看著眼前的人,大概懂了。
江邪:“行不行?”
童見點頭,“好。
江邪不清楚這個‘好’有多少分量,去年她答應,最后照鴿不誤。
江邪打開副駕的車門,讓她上去。
他的語氣難得認真,“這半個月后悔了,隨時可以說,大不了取消,相反,情人節前沒收到你的反悔消息,如果當天再放我鴿子……”
江邪停頓片刻,俯身低頭湊到童見耳邊,嗓音微沉。
“晚上老子就去你家,把你睡了。”
童見:“……”
這是什么威脅法。
很奇怪,他分明充滿警告,但這句對她來說,卻不痛不癢,起不到半點威脅。
沒當真,也不怕。
他不會的。
當然,這次她也不會。
童見淡聲回應,“知道了。”
江邪不太滿意這態度。
現在他的話起不到作用了是吧?
盡管仗著這份偏愛。
今天除夕,晚上他們賽車和吃飯,快零點了。
有人說前面有煙花大會,于是大伙兒開車過去。
他們的車輛像一隊車隊,很壯觀,一路開過去,路人的回頭率百分之百。
到達目的地,外面溫度低,童見打個了噴嚏。
江邪車里有備用外套,他拿出來給她披上,“不是讓你多穿點?以為自己體質很好?”
童見承認她的體質不行。
她裹緊身上的外套,衣服上有屬于他的氣息,薄荷香夾雜著淡淡煙草味。
第一次覺得這種組合的氣息很好聞。
祁臨風過來,遞了根煙給江邪。
江邪沒接,“不抽。”
“怎么,又要裝了?”祁臨風嘲笑。
不知道是誰,前段時間抽起來比誰都狠。
江邪嘖了聲,“這次玩真的。”
祁臨風看向童見,“童美人,記住老邪說的話,以后再抽,你就往死里打。”
童見笑了笑。
祁臨風把煙放進自己嘴里,拿著打火機,點火。
風大,第一下打火機的火被吹滅,沒點燃,第二下才點上。
他把打火機放回去,還沒來得及抽,咬著的煙被一只白皙的手拿走。
祁臨風側目。
唐聽雨的手指纖細白皙,很漂亮,在電競圈,她和祁臨風的手出了名的好看,每次打比賽,鏡頭給到他們手部時,總是那么賞心悅目。
她夾著那根煙,唇角上揚,漂亮的臉蛋在煙霧中顯得朦朧,眸底滿是玩世不恭的笑,宛如一朵高嶺的野花,極其難摘,“這玩意抽起來挺爽的樣子,我試試。”
唐聽雨夾著那根煙,不急不緩的遞到嘴邊。
沒有吸煙經驗,一口煙直接給她嗆到了。
唐聽雨指尖的煙被奪走。
祁臨風推了推唐聽雨的腦袋,頗有些教訓的意味,他危險瞇眼,“活膩了?”
唐聽雨腦袋被推得往左一偏,不爽,“靠,你才活膩了,這么小氣,搶你一根煙而已!”
“下次試試。”祁臨風警告。
唐聽雨雙手環胸,“給姐姐遞煙的男人能排隊,誰稀罕你的。”
她轉身就走。
祁臨風蹙眉,頓時沒了抽煙的心情,把煙滅了。
他跟上去,強行攬住女孩的肩膀,“唐美人,你很囂張啊,信不信老子跟老唐說你抽煙。”
“臥槽,還要跟我哥告狀?你他媽敢!”唐聽雨掙扎。
祁臨風一只手圈著她的脖子,把她頭發揉成一團亂,極為挑釁,“你看老子敢不敢。”
他們打打鬧鬧的。
童見的笑意加深,覺得祁臨風和唐聽雨湊到一起很有趣。
“你看著他笑什么勁兒?”江邪心里不舒服,“對老四有意思?”
童見:“……?”
江邪不可否認祁臨風對女性的魅力。
打游戲厲害,能玩轉各大場子,一張給人痞壞又放蕩不羈的臉,很多女生對這種男人沒有抵抗力。
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江邪上前,用身子隔絕童見的視線,“我和他,誰更帥?”
“……”童見覺得他幼稚。
江邪非得聽答案,他捏住她的下巴,“說。”
童見無奈,微微動唇,“你。”
“真心話?”他不強人所難。
“真心話。”童見應。
江邪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鐘易發現司空竹盯著祁臨風和唐聽雨,眼底有著渺渺的光。
鐘易很快懂了,真是服了這吃貨,“姑奶奶,煙不好吃,非常難吃,真的,你想都不要想!”
這時,一陣煙花聲響起。
零點。
一簇簇的煙花飛向空中,綻放后,照亮半邊夜空。
喧鬧中,祁臨風和唐聽雨還在battle,鐘易費勁口水讓司空竹相信煙真的不好吃。
而那些沒能到場的朋友們,也在不同的角落里,看著這場絢麗的煙花,迎接新年的到來。
童見很喜歡陽城。
喜歡這里的所有朋友。
一年又一年,不變的是他們。
還有他。
童見偏頭,給身邊的人送上祝福,“新年快樂。”
夜空是漫天的煙花,成為他們最浪漫的背景。
江邪與她對視。
童見踮起腳尖,湊到男人耳邊,聲音透過煙花的雜音,“江邪,今年要快樂,以后每一年也要快樂。”
大年初幾,童見和普通人一樣,跟父母走走親戚。
當然,逢年過節避免不了的問題,被問有沒有對象。
童見婉拒,說有心儀的人,那些親戚才作罷。
童詩滿臉好奇,她跟童見出去,“姐,誰呀誰呀?快告訴我,是不是江哥?我看到了,除夕你們出去約會!”
童見覺得她聒噪,吵得頭疼,“小孩子不要管這么多。”
“我已經成年了。”童詩嚴肅的糾正。
童見去往另一邊。
童詩不依不饒,非要個答案。
童見隨便把她打發了。
大年初七后,大家的工作生活,接二連三進入正軌。
十三號這天,童見去機場接夏鉦和付媛。
這次他們三個,共同為天空集團的RT男團,打造新歌的編舞。
“新年快樂。”
他們見面,互相祝賀。
坐了一個小時車,從機場回到主城內。
付媛拖著行李箱,“這里就是我男神的家鄉嗎?”
童見好笑,“能不能別犯花癡。”
“你不懂。”在付媛心里,江邪是愛豆級別了。
能和愛豆一個城市,是榮幸!
說不定有機會偶遇!
“我告訴你啊,反正你們還沒在一起,我們公平競爭。”付媛表態。
童見:“你沒機會。”
“太打擊人了吧!”付媛一手叉腰。
夏鉦開口,“你找個酒店住下。”
“我?”付媛不解,“什么意思,學長不住酒店?”
夏鉦笑了笑,“我不習慣酒店,住朋友公寓。”
童見知道夏鉦要住紀新宇的公寓,這么說,他們順路。
他們給付媛找好酒店。
趁著沒正式開工,下午,童見帶他們在陽城玩了玩,在A國受他們關照,如今他們來陽城,自然不能怠慢。
期間,童見老咳嗽。
付媛關心,“感冒了?”
“有點。”童見吸了吸鼻子。
“晚上回去吃點感冒藥,記得量下體溫,發燒一定要去醫院,有事可以叫我。”夏鉦叮囑。
童見鼻子有些堵,嗯了一聲。
她的手機震動,收到江邪的微信消息。
確定了?
童見打字回復:地址,不見不散。
此時,天空集團頂樓辦公室里。
江邪盯著那行字,半響后,給她發了地址。
祁墨夜看江邪一臉春風的對著手機笑,“有喜事?”
江邪坐在辦公桌前,懶洋洋的靠著椅背,眸底帶笑,“今晚睡不著了。”
祁墨夜不咸不淡的收回視線。
不用質疑,江邪患病了。
晚上,童見去藥店買了兩種感冒藥。
回到家,她沖了一袋感冒靈喝,再去洗頭洗澡。
規規矩矩吹干頭發,躺到床上。
想早點睡,養足精神,結果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童見知道江邪想確定的是什么。
想到明天,她就莫名睡不著,鼻子堵得厲害,不通氣,非常不舒服。
童見失眠了。
失眠到早上六點,眼看天要亮了,童見受不了。
需要好好休息,保持狀態,現在睡不著,下午絕對會困,不行。
童見起身,嗓子發澀,她咳嗽兩聲,拿出另一種感冒藥,那是藥丸,有助眠效果。
童見按照說明書,吃了兩粒。
睡前,調好中午的鬧鐘。
今年的2月14情人節,在元宵節前夕。
他們約定的這里,有舉辦兩天兩夜的燈謎會,情人節加上元宵即將來臨,熱鬧非凡。
下午一點,江邪過來。
約的兩點,江邪提前一小時過來。
隨處可見的賣鮮花攤位,江邪沉默半會,想著要不要買束花。
他沒干過這種事,以前覺得特別俗,瞧不上,也不屑送。
江邪猶豫半天,人這輩子,有些事總得做一次。
因為沒送過,所以不清楚童見喜歡什么花。
江邪特地給白初落打了電話。
“小見喜歡梔子花的香味。”白初落道。
得到消息,江邪進了一家花店。
當他拿著花出來,感覺真他媽丟人,一大男人拿束花,好傻。
江邪忍了忍,畢竟她喜歡。
很快到兩點,童見沒來。
女生遲到比較正常,江邪耐著性子等待,時不時的看手表。
路過的小姑娘紛紛打量江邪,好帥啊!
三點,江邪皺眉拿出手機。
他翻出童見的號碼,想給她打電話,卻遲遲沒按下去。
這一刻,江邪不得不承認,他害怕了。
害怕這通電話打過去,會證實今天想確定的那件事,只是他自作多情。
如果不打,他就會保留絲絲希望。
同時,害怕接到童見的電話。
若是不想來,他的電話打不通,她是否會過來?
哪怕過來拒絕他,也算赴約了,不是嗎?
是她說的,不見不散。
江邪格外煩躁,拿著花的力道加大,選擇關機。
人生中,第一次這么慫逼。
大概是,輸不起了。
童見一覺醒來,整個人迷迷糊糊。
嗓子發啞,腦袋沉重,好幾分鐘,大腦才逐漸運轉。
臥室的光線昏暗,白天的話,不會暗成這樣。
童見心里咯噔一下,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
屏幕亮起,時間為:20:49分。
直接睡到晚上,鬧鐘都沒能叫醒她!
那個藥的助眠效果居然那么大,可能也有感冒的原因,睡得昏昏沉沉。
童見穿上衣服,一邊咳嗽,一邊給江邪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童見掛斷電話,去簡單洗漱一番,還用冷水洗了把臉,腦袋不太清醒。
離開臥室前,童見走到梳妝臺,拿起那瓶香水。
這份禮物拆開,未曾用過一次。
童見往耳垂后噴了點,還有手腕的脈搏。
江邪的電話始終打不通,今天情人節,路上堵車,童見到達時,快十點。
燈謎會持續十二點,此刻進行中,放眼望去,各種眼花繚亂的燈籠,在夜里散發出瑩瑩的光。
童見穿梭人群,前往約好的位置。
狀態很不好,腳步卻沒停過,小跑去了那邊。
她喘著氣,呼吸急促,在四周搜尋一圈。
人來人往,全是陌生人。
他不在。
都晚上十點了,誰會等。
江邪本來就沒什么耐心。
明明答應過不會放他鴿子,為什么要這時候生病!
她總在傷害他……
童見頭疼極了,從所未有的無助涌來,感覺世界變成黑白色。
她原地蹲下,雙手抱住腦袋,臉埋著膝蓋,有些喘不上氣。
約莫十幾秒,身后傳來熟悉而慵懶的聲音。
“敢讓我等這么久的人,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