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邪把指尖的卡片給童見。
童見嗓子不舒服,別開臉,捂嘴咳嗽兩聲。
江邪眉心皺了皺,“感冒了?”
燈謎會幾百米的場地,處于燈籠散發的光線中,一片海洋的光芒照耀,江邪無法觀察童見的氣血。
童見想忍住咳嗽,奈何這不是她能控制的,清了清嗓子,“沒事,吃過藥了。”
她聲音染上絲絲暗啞。
江邪大概被沖昏了頭腦,先前居然沒注意到!
男人的大掌覆蓋到女孩額頭上,掌心試探不出來。
他俯身湊到她面前,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觸碰到一起。
屬于他的氣息襲來,距離過近,童見的呼吸慢半拍。
童見體溫比江邪高,應該是低燒,往往低燒更讓人難受。
江邪臉色沉下來,“你感冒,所以睡過頭了?”
事到如今,童見只能承認,嗯了一聲,“感冒藥有助眠作用,就……”
江邪拉著她要走,“去醫院。”
“等一下,我還沒看。”童見不走。
“以后再說。”
“現在。”
江邪擔心童見的身體,童見卻執著那個謎語。
有些話,趁著今天說清楚。
兩人僵持了幾秒。
江邪被迫妥協,“行。”
童見拿到第一張卡片,上面只有兩個字。
江邪快速取下第二個小燈籠的卡片,給她。
第二張卡片上,亦是兩個字。
江邪取第三張。
童見垂著眼睫,手中的三張卡片,每張卡片兩個字。
字跡好看有個性。
卡片從左到右,江邪依次遞給她的順序。
認識幾年,他追她,從沒聽他說過這兩個字。
如今,他用最笨拙的方法,將最純粹的告白傳遞給她。
江邪凝視,“打一句話,念出來,再跟我去醫院。”
童見笑了聲。
“笑什么,真不識字?”江邪沒了之前的性質,只想帶她去醫院,“那我直接念給你聽。”
“我知道。”童見開口,“我知道答案。”
“不要我說?”他挑眉。
“嗯。”童見的嗓音略沙啞,有著鼻音,“伸手。”
江邪耐著性子照做。
童見把三張卡片還給他,前后順序顛倒。
每給他一張卡片,童見就會念出來,拼成一句話。
江邪微愣。
人群各種雜音喧鬧,童見那句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做夢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江邪盯著她,“你……再說一遍。”
他們四目相對,童見不急不緩的重復那六個字,“童見喜歡江邪。”
江邪眸底瞬間多了色彩。
童見表情認真,“恭喜獲得這個機會,有些事要告訴你,我沒你想的那么好,不熟的人眼里,我冷漠得可怕,沒有任何優點,譬如,你一次次幫我,而我一次次傷害你。”
“一直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衿貴的大少爺,我只是受過腿傷的普通人,何德何能。”
“我選擇疏遠、推開,卻總在傷害你。”
“我以為那次后,我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這一年在學員班很累很累,異國他鄉,孤身奮斗,你是支撐我的動力。”
“所以,我拼命以最快的速度畢業,不想讓你等太久。”
“我從沒想過會喜歡一個人,曾經的我很糟糕,如今的我依舊不夠優秀,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一場車禍,奪走了她的夢想。
后來,她被M團的人割腕,險些喪命。
一次次在鬼門關前徘徊,讓她封閉,除了那些熟悉的人,很少再結交新朋友。
更別說喜歡誰。
心房的那道枷鎖卸下,往后余生,只住一人。
童見把所有心里話說出來,雖然腦袋沉重,但她無比清醒。
每個字,都是她想說的。
江邪突然彎腰把童見攔腰抱起,邁步往外走。
童見一手拿著花,另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你干嘛?”
男人五官的輪廓深邃,那雙灼灼的桃花眼里,宛如發著細微光芒的星星,“去醫院,你打退燒劑,我看看腦子。”
童見:“……”
這樣罵自己好嗎?
童見湊近江邪幾分,“你不信我的話?”
“信。”江邪是真的要瘋了,全身的血液沸騰,呼之欲出,那種情緒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心跳很快!
江邪不顧路人的目光,抱著童見一路離開燈謎會現場。
童見感受到那些人的眼神,“你先放我下來,我能走。”
“怎么,都當男朋友了,還不能抱一下?”
完了。
以前就騷,現在大概是解封了……
童見只能將臉埋在江邪肩膀上,避開那些人的打量。
離開燈謎會現場,到了附近的停車場,四周安靜不少。
江邪漸漸冷靜下來,接過童見的話,“我后悔來得及,你后悔來不及了。”
男人語氣霸道強勢,生怕童見是生病發燒,一時說的糊話。
江邪道,“保險起見,今天就睡了你吧。”
要不是被抱著,童見絕對會踹他。
童見沒什么精神,鼻子不透氣,“你不是餓?去吃飯。”
“去醫院。”
“我沒事,吃過藥,不是說陪你過情人節……”
江邪頓了頓,明白過來這蠢女人瞞著病情,是為了給他過情人節。
江邪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
如果手機沒關機,她就不會帶病跑過來。
“今年不過了。”江邪打開車門,把童見放到副駕,俯身給她系好安全帶,“后果是,以后每一年的情人節,你都得陪我過。”
江邪帶童見去醫院。
量體溫,果然是低燒。
醫生給童見打退燒劑,開了藥。
折騰到十一點半,江邪送童見回公寓。
剛到沒十分鐘,門鈴響了。
助理送晚餐,以及江邪的衣服過來。
完成任務,助理離開時,很懂事的關上公寓門。
童見坐在沙發上,看了看那兩個衣袋子。
江邪漫不經心的開口,“看什么,你男朋友今晚打算在這兒過個夜。”
“……”童見知道他是照顧她。
江邪坐下,手攬過童見的肩膀,帶著人往懷里靠,他湊過去,聞了聞女孩的脖子。
在燈謎會現場就聞到這熟悉的香味,以為是女人混雜的原因。
距離很近,男人呼吸之氣灑過來,童見有些癢,想躲開。
江邪禁錮住她,嗓音低啞,“你噴香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