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靳倒計時結束的那秒,白初落終于開了口。
簡單兩個字,像是很久才做出的決定,聲音不大,卻又格外清晰。
如愿以償等到,沈之靳笑了,聲音毫不遮掩的笑意,“恭喜落落同學,這次滿分呢。”
白初落:“……”
她又陷入沉默,不知道說什么了。
沈之靳重復之前說過的話,“晚安。”
五分鐘到了,沈之靳說到做到,沒有占據多余的時間,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白初落看著手機,沒了通話音,室內一片寧靜。
她盯著手機看了許久,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有了絲絲情緒。
晚安……
幾天后,江邪和童見的婚禮。
這場婚禮江邪籌備了很久,今天再次聚齊各大圈子的大佬們。
這群少爺們接二連三的步入婚姻殿堂,說實話,在人們的意料之外。
想想幾年前,那群單身的貴族少爺小姐們,好像誰也瞧不上,結果打臉一個比一個快!
白初落是唯一的伴娘,她穿著淺銀色的禮服,簡單打扮一番,這會兒和童見在酒店的休息室等待入場。
白初曉她們都來了,在里面陪著童見聊天。
最后領過證的沈之夏自然沒缺席,依舊是那副高架子,見到白初落就想搞事情。
作為宿敵,這么多年養成的習慣,見面不說對方兩句心里都不舒服。
沈之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斜了眼白初落,“不會真的有人打算一直當伴娘吧。”
白初曉轉頭。
這話……好家伙,不如直接念她姐的身份證號!
被諷刺的當事人白初落,神色毫無變化,清冷回擊:“你這種人緣差的,結婚應該湊不到幾個伴娘,若是想我給你當,也不是沒商量。”
“……”沈之夏嘴角抽了抽。
她人緣差?
白初落頓了頓,頓時響起一句話,“你可以賄賂我。”
沈之夏神色復雜,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湊不齊也不要你,誰會賄賂你啊。”沈之夏不屑,絕不放下面子。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白初落非常有可能成為她未來嫂子。
因此,當伴娘這事得謹慎,身份不妥。
白初曉靠著沙發,調侃道:“夏夏飄了。”
“飄得沒邊。”唐聽雨附和。
江然表示贊同。
沈之夏毫無懸念是最打臉的那位,和宿敵紀新宇搞到一塊了,交往后,領證速度也最快!
“夏夏,不能這么說。”沈歡開口,意味深長看著白初落,“說不完落落哪天就脫單了,然后三年抱倆。”
白初落:“……”
表面替她出頭,實則更像調侃她。
童見笑了笑,“你們都這樣說,那等會兒捧花我必須給落落了。”
江然:“可以可以。”
沈之夏:“反正我也用不上。”
白初曉:“你這話,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啊,甚至還有點欠。”
現場的女生,除了白初落還是單身,其他要么有對象,要么已婚,更過分的是還有娃,其中一個還是親妹妹的娃。
作為這群朋友里唯一的單身女性,屬實有點慘。
不過,白初落好像從來不在乎這些。
在場幾個明眼人不禁有點著急,白初落這種類型,不缺人追,關鍵是沒她看得上眼的,所以沈之靳到底行不行?
還有李君曜。
她們幾乎分為兩派,像白初曉這種不知沈之靳意圖的人,自然站的青梅竹馬李君曜。
沈歡和沈之夏則站沈之靳,問就是血緣原因。
唐聽雨和江然完全吃瓜狀態。
而童見,作為發小,其實希望最后是李君曜站在白初落身邊,但提前是白初落也喜歡李君曜,如今李君曜猶猶豫豫不敢表白,無非就是知道白初落對他無感,怕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
至于沈之靳,童見沒有任何看法。
如果真要說沈之靳和李君曜兩者之間的優勢,沈之靳肯定大一些。
沈之靳比李君曜主動大膽,性格相差大。
像白初落這種性子冷淡,做事又強勢的女生,適合找帶動她情緒、不缺強勢但也能主動示弱討甜頭的男人……
童見從鏡子里看著身側的白初落,正思考著。
下一秒,等待室的門被推開。
新郎和伴郎前后進來。
婚禮儀式快要開始了。
沈之靳和江邪一同過來。
童見從正前方的鏡子里,看到沈之靳走到了白初落身側。
男人西裝革履,低眸看女孩時,眉目不經意間染上笑意,繼而很自然的搭話。
那刻,童見微微恍惚。
李君曜可能真的沒戲了吧……
江邪擋住童見的視線,不爽道:“老盯著他看,什么意思?”
聞言,房間里所有人看向童見。
包括沈之靳和白初落。
江邪語氣極為危險,“怎么,你老公沒他帥?”
童見:“……”
聽到江邪的騷話,白初曉和唐聽雨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童見給了江邪一個眼神,干脆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撫。
不得不承認,這招很好使,江邪手放在童見腰上,全溜溜掐了她一把,壓低聲音,慵懶而妖孽,“婚禮當天還偷看別的男人,今晚你完了。”
童見:“……”
不管怎樣今晚她都得完,早看透了。
算了。
其他人自動屏蔽江邪和童見兩口子在那摟摟抱抱。
沈之靳輕笑,加入她們的話題,“好像聽見你們在說落落小姐的壞話?”
“你要幫她解圍?”沈之夏雙手環胸,“那恐怕有點困難。”
沈之靳:“怎么說?”
白初落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警告沈之夏別搞有的沒的,閉上嘴。
沈之夏冷哼,不要她的助攻,那就拉倒,單身一輩子吧臭丫頭!
這時,白初曉出聲,“沈少,這可不能輕易幫啊,得以身相許,否則很難收場。”
白初落:“……”
萬萬沒想到,忽略了親妹妹的存在。
她知道大伙兒只是開玩笑,沈之靳估計不會當真。
她是伴娘,而他今天是伴郎,恰好倒霉被她們這群人拉入坑。
白初落風輕云淡的看了眼沈之靳。
用眼神示意不用理。
不知道沈之靳有沒有看懂,他淡淡一笑,半開玩笑半分認真的反問,“那……是落落小姐以身相許,還是我以身相許?”
聞言,白初曉微愣一下。
本來只是隨口湊個熱鬧,沒想到沈之靳這么配合!
唐聽雨和江然她們看戲中。
看著看著,感覺要假戲真做了?
所以,沈之靳真是來給白初落撐場子的?!
白初曉吸了吸鼻子,問題是她拋出來的,要是接不下去,豈不是很丟臉,她果斷開始賣姐,“性質差不多,你想哪種?”
白初落不再坐以待斃,皺眉制止:“曉曉。”
白初曉擔心白初落會生氣,適可而止。
儀式即將開始,他們準備出去。
趁著人多不注意,白初曉經過沈之靳時,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啊,開個玩笑,別當真。”
“沒事。”沈之靳聲音輕輕地,“爭取發展一下,你說呢,妹妹?”
白初曉:“……?”
臥槽!
啥意思!
白初曉記憶猶新,當初她婚禮的時候,沈之靳第一次見面就喊她妹妹,那會兒完全沒多想,以為是按照年紀喊的。
現在這樣,不得不讓人多想啊!
白初落過來,臉上沒什么表情,“你又嘀咕說什么?”
白初曉立馬搖頭,“我是無辜的。”
這一切只是她的猜測,保險起見,等她哪天百分之百確定了,再和白初落說。
免得莫名其妙誤會沈之靳。
可能人家只是單純順勢給白初落解圍,畢竟沈家的那幾個人情商都高!
白初落略有些歉意的和沈之靳解釋,“剛才鬧著玩,別介意。”
“無妨。”沈之靳看著她,“我還挺喜歡這個游戲。”
知道是鬧著玩的游戲就好,白初落松口氣。
宴會廳里。
祁墨夜他們幫江邪接待貴賓,出來混的,總得慢慢還債。
所有人等著婚禮開始。
司儀開場,然后有請新郎新娘入場。
江邪和童見走前面,白初落和沈之靳走后面護送。
白初落輕輕挽著男人的手臂,踩著高跟鞋,一步步前行。
沈之靳余光一直在她身上,仿佛宴會廳的眾人不復存在。
他的整個世界,只剩下她穿禮服的身影。
手臂的觸感真實,耳邊是婚禮的音樂,場下眾多人士的祝福目光,這一切的一切,曾多次占據他的夢,像極了他曾經幻想過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們是伴郎和伴娘。
這一刻里,沈之靳希望時間可以無限延長。
這樣,她就不會在終點松開他的手了……
江邪和童見走到終點。
伴郎和伴娘要分別站在兩旁。
白初落松開沈之靳,安靜的站到童見的后側方。
沈之靳則站到江邪的后側方。
婚禮布置得極為豪華浪漫,夢幻的燈光灑在他們周身,隴上一層淡色光輝,男人那雙純粹黑色的眼眸深邃又幽暗,有眾多情緒涌動。
在司儀的主持人,程序照常進行,在互相宣誓。
司儀宣布:“請新郎和新娘交換戒指。”
童見今天很漂亮,婚紗款式很適合她的氣質,她被江邪稍微喂胖了點,不再像之前骨感的瘦,完美撐起這件婚紗,看起來更有女人味的性感。
她身旁的男人妖孽帥氣,平時不正經,高高在上不屑一顧,此刻甘愿臣服的為她戴戒指,認真起來帥得一塌糊涂。
他們交換戒指,白初落看童見眼底快溢出來的幸福,感到很高興。
她的小見,終于幸福了。
新郎在親吻新娘。
最后分開時,江邪明顯沒親過癮,大家看江邪恨不得原地洞房的樣子,有些想笑。
司儀:“恭喜,再次祝賀二位新婚快樂,新娘可以扔捧花了,據說接到新娘朋友的人,會成為下一個幸福之人,當然,新娘如果還有好朋友是單身,也能走個后門。”
司儀很能調節氣氛,且會察言觀色。
白初落和童見是發小,白初落一直單身,這兩件事幾乎眾所周知。
因此,童見的捧花給白初落,理所當然。
在一片祝福的掌聲下,童見笑著將捧花交到白初落手中。
原本新娘手中的捧花,到了白初落手里。
李君曜坐在臺下,和其他人一起鼓掌,他望著白初落,臉上充滿笑意,好像拿到捧花的是他本人。
白初落看了看新娘捧花,抬眸。
她淡淡的眼神,無意間撞到沈之靳的目光。
婚禮儀式的正常流程結束,接下來是敬酒。
為了行動方便,白初落和童見都去休息室脫下厚重的禮服,換上簡單的魚尾服。
沈之靳被拉著去喝酒了。
除了他,還有祁墨夜他們,一個逃不掉。
他們比較照顧女生,不過白初落的酒量非常一般,白初曉和童見讓她少喝點,意思一下就行。
奈何今天童見結婚,白初落的心情不錯,加上現場有好幾個曾經合作過的總裁,她性質好,難得多喝了幾杯。
喝得有點上頭,白初落就停下了。
這香檳的酒勁挺足,站著竟然有點發暈。
白初落在現場看了一圈,找到白初曉,“曉曉,我去休息會兒,等下叫我。”
“行,可以。”白初曉吐槽,“讓你別喝那么多,你這酒量,怕是和唐少差不多?”
恰好路過的唐斯寒聽到這句話,他步伐慢了一瞬,完完全全有被冒犯到了。
白初曉送白初落去休息室,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到桌子上。
白初曉今天也挺忙,暫時抽不出空。
她讓白初落在休息室待著,等不暈了再出來。
另一邊。
身為伴郎的沈之靳被灌了不少酒,主要是江邪太不講義氣了,他說晚上要洞房,不打算喝醉。
幾輪下來,發現沈之靳酒量不錯,比祁臨風還能打,臉都不帶紅的,很喝水一樣。
這讓江邪更放肆,絲毫不內疚。
等喝得差不多,沈之靳在宴會廳搜尋,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直到白初曉過來,沈之靳出聲詢問:“你姐呢?”
“她在休息室歇會。”白初曉回。
沈之靳嗓音有點低啞,“好,幫我跟他們說聲,我離開一下,謝了,妹妹。”
繼而,男人長腿邁出,朝休息室的方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