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陌生的清冽之氣襲來。
白初落偏頭,看清黑色雨傘的主人。
男人留著寸頭發型,頭發烏黑,那雙眼睛的瞳色像大海一樣漂亮,呈現湛藍色,長相和氣質卻野氣橫生。
他穿著純黑的寬松t恤,搭配黑色長褲,一身黑和雨傘顏色能融為一體。
隨意簡單的穿著,將他身上的那股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
可能是他的長相過于野性,往人群中一站,就像個大哥大。
白初落不認識這個人。
看他要在旁邊坐下,她收回視線,繼續動作,卻在起身的那刻,被這個男人按住了肩膀。
“下雨了。”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
白初落被那股力道按得被迫坐回去。
面對陌生人的肢體觸碰,她蹙眉,冷冷一個字,“手。”
男人收手,“距離下一個小亭子,有一百米,根據現在的降雨量,跑過去會被淋濕衣服,既然有緣碰見,我的傘還行,能擋兩個人。”
他舉著雨傘放他們兩人中間的位置,為她擋下那些雨水。
雨滴不停砸在傘面,發出滴滴答答的無節奏響聲。
比幾分鐘前下得更大了。
白初落有所猶豫,今天穿的白色衣服,如果沾水,估計會走光。
她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
而且這個人有點奇怪。
“你是游客?”她問。
“啊……算吧。”男人拖著調子,模棱兩可,沒有準確的正面回答。
半分鐘后,男人繼續開口:“聽說這幾天有美人到來,特地過來一睹風采,誠不欺我,隨便走走就是一等獎。”
白初落眉頭微不可及的皺了皺。
這種話從小聽得太多,已經產生十足的抵抗力。
所以,不喜歡這種被當成物品來觀看的夸贊。
白初落不想搭理,本來打算一同避雨,因為這句夸贊,弄得興趣全無。
哪怕被打濕衣服,也不想留下。
身旁的男人看出她的心思,在她起身之前,再一次按住她的肩膀。
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道,仿佛在威脅。
一而再再而三,白初落難免惱火,下一秒,拳頭狠狠朝他襲去。
男人按著她肩膀的手松開,改成捏住手腕,攔下了她的拳頭。
他那張野氣橫生的臉龐,浮現出幾分笑容,“還會打人,真意外,看來……”
看來沈之靳把你教得很好啊。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打量了眼前的女孩一圈。
本人比照片和視頻里更好看,天生的美人坯子,高冷又驚艷,難怪讓沈之靳藏于心這么多年。
漂亮得……他都不忍心去捏碎了。
白初落冷冰冰的眼神射過去,面若寒霜,“松開。”
這人長得不像好人,做的事更不像好人!
男人勾唇,笑得薄涼,“別生氣,這就松。”
手恢復自由,白初落神態冷漠至極。
起身,離開那把雨傘的庇護,步入雨中。
身后的男人跟著起身,幾乎命令的口吻,“站住。”
白初落淋雨前行,沒聽見似的。
男人追上她的步伐,“嘖,真不聽話。”
他將雨傘直接塞到白初落手中。
雨傘被塞過來時,白初落本能的接住了。
他邪氣揚唇,笑得依舊薄涼,“下次見。”
說完,男人轉身進了剛才過來的那條分叉小道路。
白初落收了傘,像他之前那般命令的口吻,“站住。”
同樣兩個字,不同的是,她的語調更冷。
她沒停,而他停了。
白初落面無表情,把收起的雨傘扔過去。
他們隔著許些距離,男人抬手,輕而易舉接住雨傘。
白初落清冷出聲,“不需要。”
雨傘歸還,她接著冒雨前進,去往一百米遠的小亭子。
男人站原地,傘拿在手里。
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他瞇了瞇眼睛,不滿意她寧可淋雨也不接受他的雨傘。
從沒見過如此不識抬舉的女人。
真是不聽話的小鳳凰。
潘子銳和沈之靳談話中。
“你們真的在交往?”潘子銳質問。
沈之靳:“怎么?”
“我姐說白初落一直是單身,就因為這樣,她才不肯放棄,前段時間每天訂玫瑰花讓人送去你公司。”潘子銳滿臉諷刺,“那些花全部進了垃圾桶,是不是?”
“是。”
比起在白初落面前的衿貴溫柔,這會兒沈之靳眼底的攻擊性更強。
風輕云淡一眼,便能讓人感覺到危險。
“你這樣糟蹋別人的心意,不怕遭報應?”潘子銳咬牙切齒。
沈之靳有些好笑,笑意未達眼底,“我不是圣人,況且我和她說得很清楚,沒結果的事,無需開始。”
潘子銳:“那你以前為什么幫她?”
“我外公和你們爺爺交好,當年初到s國,我們受到了不少關照,那時你姐遇到麻煩,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沈之靳一直很給潘家面子。
沒想到的是,那次意外的回報,會招來一個女孩的喜歡。
潘子銳握拳,“我姐說,非你不嫁了。”
沈之靳不咸不淡的語氣,“不好意思,我也非她不娶了。”
潘子銳實在想不通,白初落到底哪里好!
“你真混蛋。”潘子銳罵。
沈之靳不為所動,“隨你罵。”
這時,天空下起了雨。
沈之靳看向白初落剛剛走去的小道。
他從旁邊拿了把雨傘,邊走邊說:“你姐不放棄的原因是覺得我們沒在一起,仍有一線希望,以后她會想開的。”
沈之靳丟下潘子銳,進了那條小道,沿著道路走。
這邊。
白初落冒著雨,到達最近的小亭子。
剛進小亭子,她的視線里就出現一個身影。
那人撐著透明的雨傘,穿著寬松的襯衣外套,身形修長,正朝她的方向而來。
白初落的眼睫沾上雨水,第一眼看得并不清晰,她也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身形。
沈之靳進來,看她衣服半濕半干,放下傘,快速脫掉那件薄款襯衣外套,披到她身上。
“穿上。”
白初落頓了片刻,最終沒拒絕,伸手套進去。
這動作,讓沈之靳掃到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有一圈紅印,像是捏痕。
他拿起她的手,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聲音沉而危險,“誰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