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女孩重復一遍前進、后退。
依稀可以看見她的臉色不好,手里拿著什么東西,看不太清。
紀新宇將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邊,關了電視屏幕,朝門口走去。
避免某位大小姐一氣之下退回去。
得給她找個臺階。
門口,沈之夏心情復雜到極點,抬手想敲門,偏偏敲不下去。
總覺得沒有醞釀好言語,一會兒門開了,她該如何合理的道歉?
算了,明天再說吧。
沈之夏轉身,要原路返回。
步伐沒能順利邁出,像灌了鉛。
不行,這事不搞完,今晚絕對睡不著覺。
神煩!
沈之夏決定破罐子破摔,抬起手,要敲門——
這時,眼前的門突然打開。
屋里的光線映出來。
沈之夏要敲門的手懸于半空,硬生生僵住。
門口后,紀新宇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男人似乎剛沐浴完,浴袍松松垮垮的套著,沒有冬天厚重服裝的遮擋,脖子到下顎的線條更為清晰,黑發半濕半干,稍顯凌亂的蓋在額前。
比以前見他的任何時候都欲。
哪怕是舞臺上,紀新宇的風格萬變,各種帥氣的風格隨意切換,也比不上此刻半分。
他們四目相對。
沈之夏:“……”
她還保持著要敲門的動作。
對她來說,最最最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沈之夏反應能力很快,手在空中繞了一圈,繞回來,將自己一縷碎發撩到耳后。
整個過程,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動作自然,仿佛之前就是想整理發型。
給人‘反倒是他突然出現,打擾她弄發型’的既視感。
紀新宇看著她,笑了笑,“散步?”
沈之夏強行繃著臉。
看似淡定無比,紀新宇這句‘散步’,搞得她耳朵逐漸泛紅,不用質疑,尷尬的。
誰能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這怎么開口?
先溜吧。
沈之夏下意識將手里的藥藏到后面,避免被他看見。
早知如此,該直接把藥扔他門口,愛用不用。
沈之夏開溜前,紀新宇再次出聲,“正好有事找你,既然你散步到我房門口了,進來坐會兒?”
不等沈之夏回應,紀新宇側過身子,為她讓出了路。
沈之夏反應過來時,已經進了紀新宇的房間。
后悔都來不及。
紀新宇隨手關上門,走在沈之夏后面,才徹底看清她手里的東西。
是藥。
沈之夏視線掃了一圈,發現桌上的藥膏,和她拿的差不多功效。
看來多此一舉了。
沈之夏轉身,紀新宇站在她后面。
離得很近,近得差點一轉身就撞進他的懷里。
紀新宇順其自然拿過她手中的藥,“消炎藥膏,給我的?謝了。”
他壓根沒給沈之夏回答的機會,甚至自覺的道謝。
沈之夏面無表情,“你不是有?還我,不是給你的,別自作多情。”
紀新宇掃向桌上張樂買的藥膏,“你說那個?”
他走到桌前,打開桌子的抽屜,順手把張樂買的藥膏放進去,再合上,面不改色的解釋,“過期了。”
沈之夏無法分辨這話的真假,又不能打開抽屜,檢查那只藥膏是否過期。
隨便吧。
本來她也是給他的。
有先前尷尬的情況,道歉的話,沈之夏更說不出口了。
她清了清嗓子,反客為主的姿態,“找我什么事?”
紀新宇:“給我上個藥。”
沈之夏:“?”
沈之夏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王八蛋說什么呢?
“我為什么要給你上藥。”沈之夏道。
“你不是醫生?”紀新宇反問。
“……”沈之夏一時語塞。
“雖然不是職業醫生,起碼比這里的人都專業。”紀新宇道。
沈家是醫學世家,沈之夏沒像沈歡那樣從醫,在醫術方面也擅長不少,比普通人懂得多。
沈之夏想來想去,到底是她的杰作。
給他上藥,能減輕她心里的內疚。
于是,沈之夏答應,“行,看你懇求我的份上,勉為其難幫你一次。”
紀新宇沒揭穿她給自己找的臺階。
他坐到沙發上,拿起吹風機,將頭發吹干。
關掉吹風機,看沈之夏還站房間中央,不咸不淡的說,“站那么遠,莫非沈醫生有隔空上藥的本領?”
沈之夏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暫時不跟他扯。
她來到沙發邊,表情臭得很。
除了藥膏,也帶了藥棉,她坐他旁邊,打開藥膏的蓋子,命令:“偏頭。”
紀新宇配合的轉頭,將脖子咬痕的那處對著她。
沈之夏細細打量。
顏色變成了暗紅色,這樣看,真的很像……大草莓。
想起這是自己留下的,沈之夏不忍直視。
她先處理了一下咬痕周圍,進行消毒,然后用藥棉沾上藥膏,一點點的涂上去。
“你帶圍巾沒?”沈之夏邊上藥,邊問。
紀新宇明白她的意思,“嗯。”
“明天戴圍巾擋一擋。”沈之夏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現在擔心,咬的時候怎么不輕點?”他說。
“誰擔心你。”沈之夏解釋,“我只是不想到時候節目播出,別人懷疑我跟你有一腿,多糟心。”
畢竟這節目就這么幾個常駐嘉賓。
紀新宇淡定分析,“比起你,他們可能更相信是蟲子咬的。”
好像也是。
在粉絲眼里,他們是水火不容的關系。
不對,不止在粉絲眼里,他們本來就水火不容。
粉絲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到她身上,“你不怕傳緋聞?”
“無所謂。”紀新宇不在乎。
沈之夏想了想,用棉簽戳他的脖子,“你剛罵誰是蟲子?”
“一只名字帶季節的蟲子。”
沈之夏滿臉不爽,用藥棉戳了他幾下,解氣。
殊不知,脖子對男人是敏感的地方,她的舉動,堪比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上藥之際,沈之夏不知不覺朝他靠近,更方便。
不知道她戳到第幾下,紀新宇倏地偏頭。
沈之夏之前對著紀新宇的脖子,而他在看她的反方向。
此刻他偏頭,她直接面對男人放大的俊臉。
兩人坐的位置沒變,可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