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KT救助中心嗎？”寧霜問。
幾個小的孩子一臉迷茫，大的孩子卻面露恐懼，警惕搖頭，“沒聽過。”
“想吃餅干嗎？回答了就可以吃哦。”寧霜拿出了幾塊餅干誘惑，沒想到昆汀的勢力比她想像的更大，連孩子都談虎色變。
不過，孩子最終還是忍受不了餅干的誘惑，實在太餓了，他們從出生起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每天都在忍饑挨餓，連泥土餅干都吃不飽，從來都不知道飽腹是什么滋味。
“回答了就能吃餅干嗎？”一個女孩怯生生地問，大約十二三歲，或許更小一些，當地人發育比黃種人早，個頭也大一些。
一個男孩嚴厲地喝了聲，眼神警告，說的是當地土著語，寧霜聽不懂，說來也奇怪，這個國家竟看不到陰靈，她來了這大半天，一個陰靈都沒遇到，連個帶路的都沒有，若不然她也無須費這工夫打聽情報了。
女孩也嘰哩咕嚕地回了句，其他孩子看似贊同女孩的話，神情都松動了。
“再不吃東西，我和弟弟妹妹都要餓死了，反正都是死，我想死前吃頓飽飯。”女孩是這樣說的。
她只有十一歲，但已經開始在工地干活了，砸石子謀生，每天從早到晚砸小石子兒，和她媽媽一起，娘倆掙的錢還不夠她爸爸一天的花銷，當地女人的地位非常低，甚至同牲畜一樣，根本不當人看。
當地懶惰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男人很少有勤勞的，都是女人養家，農田和街上時常能看見背著孩子干活的女人，這邊的女人就像牛一樣，干的最多，吃得最少，還會被男人任意打罵，不管掙多少錢都得上交，否則就會被男人休棄，娘家也不會要她們。
在當地被休棄的女人更會被人歧視，幾乎沒有活路，這也是女人不敢反抗丈夫的根本原因。
女孩這樣一說，其他孩子都神色黯然，他們和女孩一樣，也沒有吃過飽飯，生活在這兒的孩子，又有幾個能吃飽肚子呢。
“那就一起說吧，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大男孩下定了決心，他兩只手都各牽了孩子，是他的弟弟妹妹，情況非常糟糕，頭大身體小，大眼睛無神，胳膊細得像麻桿。
他們倆是這群孩子中年紀最大的，說話比較有威望，孩子們都以他們為馬首是瞻，男孩女孩商量好了，一起看向寧霜，男孩先說，他的英語比較生硬，結結巴巴的。
“我回答了，可以也給他們餅干嗎？”
男孩指的是其他饑腸轆轆的孩子，個個面黃肌瘦的，寧霜點頭，“只要你們回答了我的問題，這些餅干都是你們的。”
孩子們神情歡喜，口水咽個不停，好多餅干啊，夠他們飽餐一頓了。
“我知道那個救助中心，那里不是好地方，那魯去了后再沒回來過，還有拉漢姆和塞隆，他們也沒回來過，聽說……”
男孩猶豫了，不敢再說下去，女孩卻接著說道：“他們都去見上帝了。”
“他們都是你們的伙伴嗎？”寧霜直接問女孩，這姑娘膽子更大一些，而且性格果斷，男孩猶猶豫豫的，不是好的合作對象。
寧霜還讓小翠將餅干分給這些孩子，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她先讓弟弟妹妹吃，然后再自己吃，一群孩子們津津有味地啃著餅干，像是在吃山珍海味，看得小翠口水直咽，她也想吃來著。
“去買些汽水。”
寧霜吩咐小翠，餅干太干了。
小翠很快買回了汽水，是當地的汽水，價格也不貴，她買了十幾瓶，正好一個孩子一瓶，孩子們眼睛更亮了，因為他們從來沒喝過汽水。
所有孩子都神情滿足，有汽水喝，能吃飽泥土餅干，對于他們就是莫大的幸福了，如果每天都能這樣過，他們做夢都會笑的。
“塞隆他們以前都住在這兒，比我和安哥拉大兩歲，他們被父母賣去了救助中心，一個人一百美刀。”女孩的英語很流利，還很地道。
吃了幾塊餅干后，女孩精神好多了，多了些神采，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姑娘，而且膚色沒有其他孩子黑，應該是混血兒，而且這姑娘還很聰明果敢，只可惜出生在了這樣的地方，她的人生只有黑色。
“救助中心還買賣孩子？不是只收留孤兒嗎？”寧霜皺眉。
女孩冷笑，“哪有那么多孤兒，很多都是買的，他們都挑漂亮的孩子，塞隆是我們這邊最漂亮的女孩，拉漢姆是我哥哥，都很漂亮，但進了那里后，我再沒見過他們。”
“你哥哥也去了那里？”
“我父親賣了他，或許下一個就是我了。”女孩很平靜，眼神毫無波瀾。
一邊的大男孩幽幽地說道：“露西已經被我爸爸賣了。”
女孩還是很平靜，甚至漠然，“在家也是等死，賣了就賣了吧，聽說去了那里能吃到牛奶面包。”
“我想吃牛奶面包。”
男孩身邊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說著，神情歡喜，她大約七八歲，眼睛大大的，很漂亮的小女孩，她正是男孩的妹妹露西。
“馬上就能吃到了。”男孩苦笑安慰，其他孩子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他們也好想吃牛奶面包啊。
寧霜心里堵的慌，以前她也來過非洲，但去的是比較富裕的地方，這兒沒來過，真的沒想到現在竟還有吃不飽飯的地方，為了吃到牛奶面包，連生命都可以放棄。
她的心越來越軟了，見不得這樣的景象，心里難受得很，沖小翠說道：“去買些面包和牛奶吧，不要買太多。”
多了會撐著，而且這些孩子從來沒吃過精細糧食，也不知道腸胃受不受得了。
“什么時候來接露西？”寧霜問。
“說好是明天下午。”男孩神情黯然，妹妹是他親手帶大的，可以后卻再看不到了。
小翠帶回了牛奶面包，每人分了一罐牛奶和一小塊面包，足以讓所有孩子興奮了，一些孩子狼吞虎咽地吃著，吃相很難看，而且眼神越來越貪婪，朝寧霜圍了過來，這么點根本不能滿足他們。。
“退下！”女孩厲喝了聲，圍上來的孩子不敢再動了，眼神依舊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