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良拖著病重的身體帶著孩子們回到了嶺彎。
回到家之后,陳元良對著大家說:“落葉歸根,我回來了,我走之后你們要好好孝敬你們的媽媽,你們兄妹更要相親相愛,,相互扶持。”
“爸,您說什么呢,好好的休息,你不會有事情的。”陳子慧扶著陳元良說。
“子慧,你去將我的老衣給我拿出來,讓你媽幫我穿上,子建、子霖、紅衛你們去將棺材也拿下來。”陳元良一一的吩咐著。
房間里,冉靈卉淚眼模糊的給陳元良穿著衣服。
“靈卉,不要傷心,我總得要走,早走我就不那么痛苦了,原來有著子寒和子昂支撐著,我覺得還能熬得過去,現在,靈卉,對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陳元良用力的說。
“你先走吧,我隨后就到!”冉靈卉顫抖的給陳元良穿衣服,一個扣子扣半天。
等著陳元良穿好衣服,大家相繼走進房間,每個人心里都難受到了極點。
陳元良這是在交代后事。
“你們都回來了,子慧、子建、子瀾、子喬、子寒、子悅、子霖、子昂!”陳元良一個一個的喊著,他的眼光已經開始渙散了。
陳子建將陳元良輕輕的扶著靠在床頭上。
“我走了,你們要相親相愛,子寒、對不起,不是我沒有找過你,而是我不能去找你,子昂啊,爸爸真后悔讓你去找你哥哥!子寒、子昂爸爸現在去找你們,爸爸一定會保護你們的。”陳元良拉著冉靈卉的手已經沒有了力氣。
陳元良努力的擠出一絲笑意,可是因為用力,迎來了猛烈的咳嗽,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
“爸、爸您歇會,歇會!”陳子建摟著陳元良。
“靈卉!”陳元良看著冉靈卉,嘴巴輕輕的蠕動著。
“我在!”冉靈卉拉著陳元良的手,可是陳元良閉上了眼睛,頭靠在了陳子建的懷中,手無力的垂下去了。
陳家孩子們最敬愛的父親離開了,陳家陷入悲傷之中,哭聲一片。
嶺彎的的雪落下了厚厚的一層,農村有個習俗,老人離開這個世界是要在家里停夠七天的。
孩子們是要穿孝衣輪流守孝的。
陳家的孩子除了陳子寒和陳子昂沒有回來之外,其余的都回到了陳家,連孫子輩都回來了。
回來的還有潘禺。
潘禺也有好久沒有回家了,原本他有探親假,可是因為他的工作特殊,所以假期基本都被占用了,在他們的計劃中,潘禺是要隨著陳子昂進入基地的。
當潘禺知道外公離世的消息后大慟,從小外公就很疼他,小的時候父母親有時候會將他放在外公家,外公家的孩子雖然很多,但是有什么好吃的都會緊著他這個外甥。
外公的音容笑貌在潘禺的眼前一一展現:“禺禺,來,到外公這里來,外公這里有刺泡,禺禺,來到外公這里來,外公給你摘了桃子。”
農村沒有什么好吃的,有的只是一些山里的杏啊桃啊,一到暑期,大山里的麥子黃了,桃子和杏也熟了,酸酸甜甜不但是女孩子的最愛,也是潘禺的最愛,麥子熟了,外公會將新麥子磨下麥面,再買一點白糖,讓外婆將留下的核桃碾碎,蒸成白白胖胖的糖包子,而第一個糖包子必定是外包拿到手上,笑咪咪的對著潘禺說:“禺禺,快來吃糖包子啦。”
這多少年以來外公手中的糖包子就是潘禺夢里的牽掛,潘禺每次探親回家都要陪著外公呆幾天,無論潘禺什么時候回去,他都會吃外婆蒸的糖包子,只是潘禺大了,輪到潘禺拿著糖包子對著外公說:“外公,吃包子啦。”
潘禺很糾結,一邊是外公,一邊是要執行的任務,當潘禺給周澤瑞匯報工作的時候,潘禺的語氣悲傷而低沉,原本周澤瑞就關注著陳家的消息當然知道陳元良的一切情況。
周澤瑞聽完潘禺的匯報之后,問潘禺:“你外公走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我會執行任務的。”潘禺說。
“你回去看看吧,陳子昂不能回去,陳子寒也不能回去,你不能不回去!”周澤瑞說。
“可是我要隨陳子昂一起進入基地!”潘禺面有憂色,這一段時間都是他和陳子昂在秘密的聯系著,聽說基地的情況很危險,那里面養的都是打手,如果陳子昂進入基地,身邊面有人保護陳子昂說很危險的。
“你回去看看,替我在陳老爺子跟前上幾柱香,替我感謝他培養了陳子寒和陳子昂如此優秀的人才,等基地的事情完結了,我親自帶著他的兩個孩子去給他上香。”周澤瑞看著潘禹說。
“不行,我得陪著我小姨,如果小姨出什么了事情我無法面對我老公。”潘禹猶豫了一下說。
“我已經安排影子跟著你小姨了,放心吧!”周澤瑞拍拍潘禹的肩膀。
“你舅舅和你小姨都不能回去,你就替他們回去看看。”周澤瑞嘆了一口氣。
陳子寒和陳子昂倆兄妹注定這一生是要留下遺憾了。
潘禹回到嶺灣,聽說了外公去世的經過,更是自責和難過不已,如果他能夠早點回來看看,也許外公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冉靈卉對潘禺說:“你外公知道了你小姨的事情,他撐不下去了,走了也好,其實平時他很受罪的,禺禺啊,如果有你小姨的消息記得告訴你外公。”
潘禺張了張嘴,他很想告訴外婆,陳子昂還活著,可是他不能,不上他不信任外婆,而是關系到計劃的進展,關系到陳子昂和陳子寒兩個人的生死。
潘禺跪在陳元良的靈前,心里默默的對著陳元良說:“外公,小姨她還活著,她和舅舅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將他們安全的帶回家。”
潘禺為陳元良守了一天一夜的靈,沒有等到陳元良下葬就走了。
陳家人誰也沒有說什么,他們知道潘禺還在服役,只是陳偉馮私下對陳天天說;“天天,你看潘禺,爺爺那么疼他,他呆一天就走了,我是不是再呆兩天也可以走了?”
陳天天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偉馮:“你說什么呢?你怎么能和潘禺哥比呢?你可是爺爺的長孫啊!”
“長孫,我這個長孫在爺爺的心目中可是比不上潘禺的。”陳偉馮搖了搖頭,在他的心目中,爺爺只是一個稱呼。
“唉,也不怪你,也不怪爺爺,因為你從小沒有在家里呆過啊。”